第三章 决定（1 / 1）
靠在窗前的宁可回想着之前的一幕幕，一行行清泪早已模糊了双眼湿了脸，所有的这一切就像发生在昨天。
宁可望着窗外，在心底一遍一遍的呼唤，想要找到答案，“凯，凯，你为什么就这么离开我了呢，丢下我们的爱情，抛弃你所对我说的的誓言。为什么要让这一切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为什么让我的们爱如过眼云烟消逝在那天边。你就像那在天空飞扬的风筝在那日被上帝剪断了线，飞向天际，再也没回来。凯，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我该怎么做啊……我忘不掉，忘不掉这所有的一切，忘不了我们的爱。你知道吗，那时我有想过随你而去，我已经准备好了，可是，我听到了爸爸妈妈的对话，我不能抛下他们，我……。我用了七年的时间想去忘记，可是，每当我闭上双眼还是你的脸，对我说——要活下去，要坚强。凯，你知道吗，我太累了，这七年我走遍了复旦的每个角落，看着你曾经写给我的信，我觉得你就在我的身边。我本以为我可以就这样一辈子过下去，可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我是坚定自己的心意却被他们的心痛和关怀化成碎片，是让我自己变成这无魂的碎片飘荡在这人世间，在一个不爱的男人的身边做妻子而尽孝道，生出不属于你我的孩子，没有爱的活下去？还是随你而去？在我心里，我已是你的妻，你已是我的夫，我如何再能去同一个不爱的人在一起。我是个懦夫，我不忍看到父母的悲伤，我……我只能用我这没有灵魂的肉体去报答他们所给我的生命，让我认识了你，让我与你相爱……我……”
正在宁可想着这一切时，突然听到了宁妈妈的声音，打断了所有思绪，“可可，给公司打电话了吗？能请几天假啊？”
听着宁妈妈期待的问话，她不自觉的甩甩头，像是想要把那心中所有的苦闷和愁绪都甩掉，将那心中难过的阴影甩去，不让宁妈妈听出语气里的不平常，确定眼眶中已无泪水，待心情平复了下来便回答到：“……我这就打……”
自从那时喊坏了嗓子，宁可的音色中就多了一丝沙哑，更是在那甜美中平添了一份诱惑。
“恩，能请假就多请几天，你说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和你爸都想你了。”宁妈妈有些抱怨，心里又有些难过，女儿大了离得远远的，想要见一面都要好长的时间。
“知道了，妈。”这个家有太多的回忆，每次到门口都想到一身白色西装的他站在门前。宁可也知道自己这些年忽略了一直守护着自己的宁爸爸宁妈妈，让他们伤了心，如果可以，就现在吧。
其实因为工作很拼年假一天都没有用过，所以请假是很容易的，打个电话回公司说一声就可以了。只是还没有考虑好的她总想逃避却再也无法逃避了，现在已无处可藏。岁月已经将宁爸爸的发变成了花白，宁妈妈的脸上也多了无数的皱纹，那眼底的期盼和失望已经让她没有办法再骗自己了。
定了定神，摸出手机，熟练的播了一串号码，在数字开始计时放到耳边开始了通话。
“喂，陈总，我是宁可。”
“……”
“我有点事儿耽搁所以可能要晚几天才回公司……”
“……”
“没事，就用年假就好了，也一直没有用过，这次也算休息下，陪陪我爸妈。”
“……”
“谢谢陈总，项目的事还是让刘川继续带吧。”
“……”
“他很有能力，我敢把整个项目交给他，就说明我相信他有这个实力。”
“……”
“恩，他随时有跟我联系汇报工作，目前项目正常进行，比预期的效果要好。”
“……”
“恩，好的，谢谢陈总，那再见。”
“……”
挂上电话，看着在屋里忙碌的宁妈妈，心中更加思绪烦躁，觉得自己想要做些什么来忘却这些，想要暂时的宁静，“妈，我来擦。”说着便走上前去拿过宁妈妈手中的毛巾坐在桌前开始擦碗。
“你挺累的，坐着歇歇，觉得无聊就陪着妈妈聊会天，我们母女俩好久没有好好聊聊了。”宁妈妈又从宁可手中拿过毛巾。
宁可知道宁妈妈一旦决定就这样了，抢来抢去也没有意思也就作罢，单手支撑着脸，看着宁妈妈熟练的擦着碗，“妈想聊什么呢？”
“妈就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平时给你打电话的时间少，又怕你上班忙，每次也就说几句话就挂了，我和你爸爸担心你。”宁妈妈想着这些年来的聚少离多，不禁有些伤从心来。
宁可看着宁妈妈，知道宁妈妈什么意思，“妈，我都很好，你看我这不是健健康康在你面前吗。”
“是啊是啊，健康就好，我中午还和你爸说呢，你说你一个人在外边，感冒发烧的连个照顾你的人都没有。在上海最近没有生病吧？”宁妈妈担心的问着。想着宁可自从那次由于十指都伤了，又没来得及及时消毒感染了伤了免疫系统，所以现在很容易就会感冒发烧，而且高烧不容易退下，特别是换季或冬天的时候，这样想着更是心中担忧不已却又没有办法，这个孩子总是这么的倔强得让人心疼。
“妈，放心吧，我都随时带着药的，再说了，你女儿我哪里有那么脆弱了。”宁妈妈的担心宁可只能放在心里，他们这些年来为了她操碎了心。
宁妈妈看着宁可，放下手中的盘子，想了半天还是决定开口：“可可，妈妈想问你点事……”说道一半宁妈妈还是犹豫了。
宁可知道这迟早都会来的，可是没想到会这么快，低了低眼再抬头看向宁妈妈，“妈，你问吧。”会来的总会来的，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宁妈妈拉着宁可的手，看着她，认真的问道：“可可，你还是不打算交男朋友吗……？那个，我和你爸爸岁数也大了，我们希望看到你幸福，总看着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我们这做父母的心很难过的。”顿了顿接着说：“我知道你还是忘不了他，忘不掉……小凯吗？可……可他已经……已经……走了，你不能就这样一辈子的，你知道吗？”宁妈妈看着宁可，小心的注意的宁可的每一个细微的反应，看到她没有什么激烈的情绪宁妈妈才继续说道：“可可，我们老了，你看你爸爸的头发基本上快白完了，现在是开始数黑头发有多少根了，你的同学朋友们的孩子也都会叫人了，我和你爸爸希望看到你能有幸福的家庭，我们也就可以安享晚年无遗憾了。”
“妈，给我时间让我想想，我需要时间。”宁可还是无法想象那样的生活，有些痛苦的说道。
“可可，孩子，你已经想了七年了，七年太长了，人生也没有太多的七年让你去消耗，你也不小了，女人的青春很短的，耗不起的。你也该开始继续你的生活了，人生不能永远活在以前的……你不能永远想下去，你有时间，可是我和你爸爸却没有那么多时间的时间了，我们……老了，你好好想想吧。”宁妈妈知道不能逼她太急，她需要时间和空间去思考，去消化，去决定，去遗忘。所以拍拍宁可的手，站了起来，端着盘子和碗往厨房走去。
宁妈妈没有马上回来，她也在思考如何让宁可去开始新的人生，如何在不让宁可在自愿走出来的情况下去接受未来。一时，屋内陷入了无比的寂静，只听见那墙上挂着的时钟声音，滴答，滴答，滴答的往前行进，时间就在这静谧的空间中悄悄流逝。
直到开门声伴随着宁爸爸高兴的声音传入室内，“我回来了……”等话一出口，宁爸爸看着安静的屋子，才想到宁可可能在休息不觉的想想自己真是高兴的什么都忘了，便轻手轻脚走进去。等看见宁可坐在饭桌前单手撑着头像是在想什么事情，那么大声音都没有听见，就上前去拍拍宁可的肩：“可可，怎么在这里发呆呢？你妈妈呢？”
“妈在……”宁可这才回过神来看着宁妈妈坐过的椅子，再看看眼前的宁爸爸。
“我在厨房呢，那么大声干什么，大老远就听见了你的声音，怎么去了这么久才回来呢？”宁妈妈也是刚才被宁爸爸的大嗓门一嚷嚷从沉思中拉回到了现实。
宁爸爸想起刚刚过去的目的，再看看宁可，张了半天嘴，最后才挤出：“有事呗”。然后对着宁妈妈一顿挤眉弄眼，又是眼角带笑的看向书房，意思是书房密谈。
可宁妈妈看宁爸爸这状态心中就明了定有意外收获，不过也不着急着现在谈，所以就没理会宁爸爸的“眉目传情”。宁爸爸有话憋在心中难受得想马上一吐为快，可一想到宁可还在，怕宁可听了不高兴，所以也就拼命的忍着，不过就是那股子的难受劲让他有些坐立不安，老想找机会同宁妈妈独处。
至于宁妈妈相信经过刚才的深入会谈宁可会开始考虑找男朋友的事情，感觉到宁可也不是那么的强力拒绝，所以感觉有戏，只要慢慢的，滴水总是能穿石的，铁杵总会磨成绣花针的，何况听话乖巧的宁可。想着就犹如胜利在望不自觉的抿嘴一笑，带着年轻时那特有的自信和妩媚，让宁爸爸也像吃了颗定心丸似的不再感觉那么着急了。
夜深了，躺在床上的宁爸爸和宁妈妈还在这静静的夜里无法入眠，讨论着女儿的终身大事。
“老宁啊，今天我跟可可提过了。”宁妈妈想着白天的情况还是叹了一口气。
宁爸爸一听这才明白过来下午宁妈妈那意有所指的表情，“你跟可可说了，什么时候的事情，她怎么说的？”
“你出去的那段时间里。”
“原来是这样，我说我进屋的时候屋里那么安静，可可在桌前又像是在想什么事情，你都怎么说的？”宁爸爸有些激动的做起了身，顺手将床头柜上的台灯打开，瞬时屋子了被橘黄的暖暖的光包围。
宁妈妈把经过说了一遍，“老宁，可可说她需要时间，你说，这都七年了，这个傻孩子怎么就还是想不通……”宁妈妈也坐了起来靠在床头。
“可可是是重情重义的孩子，她一旦认定了就很难改变，我怕我们这么做……”宁爸爸还是有些担忧又开始犹豫了起来。
“我们这么做……我们这么做全是为了可可的未来，为了她的幸福，她总是一个人，自从那事过后，你看过可可真正的开心过吗？我看在眼里我心里难过啊……老宁，你说我们就这么一个女儿，怎么就这样了呢，可可应该一辈子都开开心心的啊，我那么可爱天真的可可现在总是一脸愁绪忧郁的，你说我这心里，我这心里痛啊……。”宁妈妈越想越难过，抚着心脏的位置，靠在宁爸爸的肩上抽泣了起来。
“你也别着急这难过，可可会相同的，再说了，我看你今天下午不是胸有成竹的样子吗，那个怎么回事？”
宁妈妈听着宁爸爸的话，想着可能的希望，顿时也就不那么难受了，抬起头来，“老宁，你知道吗，我觉得啊，可可肯跟谈这事了，听到我提小凯的名字没有去拒绝了，我想，可可也开始考虑自己的人生了，我觉得这事啊……有戏。”
“你说我们这算是在逼可可吗？”看着宁可总是带着忧伤的笑，还有那时不时的发呆，宁爸爸也不知道什么才是对的什么不对了，“我希望可可幸福，我也不知道我们该怎么做才好……我希望现在做的是真正的对可可好，才好啊。”
听着宁爸爸犹豫的话语，宁妈妈一下就点着了，“不知道？我们现在做的就是对可可好，你还是忍心看着可可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过，连个说话的人的没有？你想想，我们那个年代都是介绍结婚，结婚前连人都没有见过，日子不是照样过得风生水起。你呀，就别想那么多了，再说了，电视上不是总是说什么‘另一端恋情的开始是以前伤痛的解药’，这身边多了一个照顾的贴心的人，有人说说话也就不想以前的事情了。可可啊，就是因为老是自己待着，没事的时候就想以前，这才耽误了。我说啊，我们早就应该跟可可谈这事的，这耽误了这么久。女人的青春也就那些年，眼看女儿在别人眼里都是剩女了，你说可可要是再想个几年这怎么办啊，你说哪天我们都不能陪在可可身边了，唉，不行不行，绝对不能让可可就这么单着下去，我跟你说哦，女儿的婚姻大事才是最主要的，最好生一个或两个白白胖胖的外孙子外孙女儿……对了，你今天下午过去怎么样？”
宁爸爸想像着未来的外孙子外孙女儿，再想着今天下午情况，顿时高兴了起来，一脸谄媚的笑着跟宁妈妈说道，“我跟你说啊，我今天下午拿着照片过去，刚走到那边就看到老孟、老秦、老田、老孔、老徐他们在那里聊天，也就跟了过去。他们就谈着现在这帮孩子的婚姻问题啊，据说是因为现在工作压力大，社会要求高，工资也少，男女比例不协调男多女少，再加上现在女方家里的要求太高，所以好多男孩子们都成了剩男，好多都是三十四十事业有成却忽略了感情问题，所以家里就着急着给他们无色对象。这不，他们几个也是帮着亲戚朋友的孩子们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女孩子，还有那老徐也在给他女儿寻摸相亲对象。”
宁妈妈听着眼里也有了光芒，忙着催促着，“都谁家孩子啊，说来听听。”
宁爸爸也开心的继续道：“就说老孟啊，他姐姐家孩子现在36岁，美国留学回来后自己开了公司，公司是大展宏图了，可这感情生活却不重视，老孟他姐姐没少为这事犯愁，这不就托老孟也到处给寻摸寻摸有没有不错的孩子。”
宁妈妈听着觉得不错，又怕自己记不住，赶紧边下床边说：“你等等，我去拿纸笔记下来，好记性不如烂笔头，我怕事情呢一多就忘了”。
宁爸爸看宁妈妈这高兴劲也没阻止，只是看着宁妈妈赤着脚就穿着睡衣有些担心：“瞧你这急脾气，鞋都不穿就下床了，地板上凉，着凉了怎么好，拿了赶紧上来。”说着就下床穿上拖鞋鞋从衣柜里拿出两件稍厚的外套一件自己穿上，一件给宁妈妈披上，两人这才又回到了床上。
急脾气的宁妈妈拿好本和笔，一脸兴奋的催促：“来来，接着说，老孟家这侄子长得怎么样啊？公司在哪里啊？有没有什么不良嗜好……”
“你慢点别着急，一样一样来。老孟说他这个侄子长相是没的说，185的大高个，还浓眉大眼睛双眼皮，对了，他们给了我照片的，你等着，我想想放哪里了……我怕可可看见就藏了起来，这岁数大了一时想不起来放哪里了……”
“你说你这人，这么重要的事情你还忘，哪天把你自己都忘了……”宁妈妈说着却又有些担忧，“老宁，你说你这身体不好，高血压和高血脂三高挣了两高了，你可得小心身体，你的药都有按时吃吧？”
“放心，都记得呢，随时都带着的。你还说我，你自己平时也注意点身体，你老说身上骨头疼，上次医生说是骨质疏松，让你没事多出去走走晒晒太阳，你自己一忙起来就忘，你……。”
“好了好了，就你罗里吧嗦，照片放哪里了想起来没？”宁妈妈现在最关心的就是女儿的事，天大的事都没宁可的事情重要。
宁爸爸摘下眼镜，闭上揉了揉眼睛继续想着，突然灵光一闪，“有了，我怕找不着就直接放床头柜压书下边了……呵呵”，说着戴上眼镜伸手从柜子里移开书，拿出几张叠放得整整齐齐的照片递给宁妈妈。
“这小伙子长得不错啊”，宁妈妈看着照片拿着第一张往宁爸爸那边一推，有些好奇的问，“这个是谁？”。
推推眼镜宁爸爸看着宁妈妈着急的样子，故意拉了长声调说道，“这个嘛………………就是老孟的侄子，叫孟廷。”
宁妈妈是丈母娘挑女婿，眼里心里都只有宁可的终身大事，对于宁爸爸的妆模作样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没有搭理继续问道，“这孩子看着不错，就是你说的从美国回来自己家创业的那个吧，对了，他公司在哪里呢？”
看着一脸严肃的宁妈妈，宁爸爸也不再逗她，认真的回忆着有关孟廷相关的事情，“老孟说也是在上海，现在年轻人想要成功都往北京上海广州这些城市，所以压力也大。”心里一边说着一边也在心里给孟廷打分，心里觉得这个孟廷的确不错，这也是为什么把他的照片放在最上边，想着妻子和自己的眼光也一样独到，心里也是与有荣焉。
“是啊，你说咱们家可可，这么多年她不说我们也知道她辛苦，好在前两年她自己在上海买了房，压力要小很多。你说现在那些孩子在这些大城市又要租房还要生活，平时工作也忙，而且工作忙起来就经常加班……在外边怎么过啊，唉，你说可可怎么就不在成都呢，离我们也近也方便照顾她，这孩子……哎……”
“咱们又不是没有劝过可可，不过这里有太多她和小凯的回忆，她啊，心里痛，又不说出来，就自己难受着，我们看着心里头也替她难受。”想着宁可这么多年的悲伤，又想着这些年来和妻子的小心翼翼和孤单，宁爸爸心中漾起了一阵阵的难过。
宁妈妈看着宁爸爸难过，自己也是难过不已，想着这么多年宁可的孤单和悲伤，又觉得心中委屈，“你以为她去上海是为什么，去上海不也是因为了小凯吗？当年可可就是因为小凯才报的北大，她一直就想去复旦上大学，可天意弄人，小凯为了可可却不顾他爸妈的意愿选择的复旦，这俩孩子啊这辈子就是有缘没有份，可惜了那么好的孩子，要不是小凯啊，我们……。”宁妈妈想着林凯也是难过不已。“那孩子还真是好，你别说可可了，就是我们也喜欢的紧。就是苦了亲家他们，你说就小凯这么一个孩子，又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当时我们因为可可昏迷不醒也没有好好的安慰安慰他们。好在他们去了国外，换换环境，要不老呆在着熟悉的环境里也会受不了的。其实可可去了别的地方也好，她工作努力，忙起来也就忘了想以前的事，这样也好，就是我怕她身体受不了，你看她又瘦了。”
“是啊，他们还真是不容易，也不知道他们这几年怎么样了。你说要是没有那事可可和小凯早就结婚有孩子了，我们也早就抱上外孙外孙女了……”
“哎，这也是命，你说怎么就选了那天去照婚纱……对了，你还记得后来那个影楼的摄影师还亲自到家里送来了婚纱照，我还以为那天的照片没了，没想到那么危险的情况下他还记得这些照片。照片里的可可和小凯多幸福啊，还有3个多月他们就结婚了，什么都准备好了。哎……你说这个摄像师他的还命挺大的，他自己说是脑袋被石头砸了个大洞，头骨都裂了，恁是没事了，还给我看了那个疤，那么大一块那块是长不出头发了，不过好在是保住了命，他啊，是个有福气的。”
“恩，是啊，每次看到那些照片我这心里也难过，对了，你可要把照片藏好了，千万别让可可看到了。”
“知道，都收好了。又说远了。”又拿起下边一张照片“这个是哪家的啊？白白净净的戴着眼镜看着倒是清爽，就是这眼镜下的眼睛有些厉害，嘴唇有点薄，是个能说的，一看就是个有能力的人。”
宁爸爸在脑海中搜索着答案回答道：“那是老秦的儿子，是个律师，刚30岁，就在成都。”
“比可可小两岁多呢，男的比女的小总要让女的照顾，总不能给可可找一个让可可受累的吧，这个不行，先放边上，下一个”宁妈妈是发挥了岳母独到眼光依次审批。
“这个是老田朋友家的孩子，在北京上班，做IT的，今年35岁，好像是姓冯，名字记得不了，你翻过来，照片背后应该有名字的。”
宁妈妈立刻翻过来，“哟，还真有名字，谁写的啊？”
“他们本来今天约好了把照片带过来给老孔，还有老李，老李今天有事没有过来所以让我捡了个漏把照片带了回来，所以照片后边都应该有名字和联系方式。”说着自己也拿过一张照片反过来看看“喏，看，名字，电话，QQ号码都有。”宁爸爸想着还好今天去了，要不还不知道有这回事，现在到也不觉得不好意思了。
“呵，这帮人还整得挺专业，就不用麻烦再去问了，对了，那你也得多问问他们，有时间把可可的照片多洗几张给他们拿去看看。或者看有时间请着吃个饭，或者安排个相亲什么的。你问问他们，他们应该有经验。”
“恩，我明天过去转转，碰到了我就问问他们。”
“你可得记得，要抓紧时间，要是来得及的话可可这几天请了假暂时不会走，要是安排下也是好的。”
“会不会太急啊？”
“这急什么啊，我都等了三十多年了，你别说你不着急……”说着抢过宁爸爸手中的照片。
“这个也不错，大大的眼睛，头发也够黑，圆圆脸看着也讨喜，就是看着有点小，多大了？”
“这是老徐弟弟的儿子，不小了，记得好像是比可可大，好像是34岁的样子。他弟弟搞的连锁酒店，现在这孩子在全权管理，也是个有能力的。”
“哟，这记忆不错，都记下来了，这几个看照片听你这么说倒都是不错的。不过，没看到这真人，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样，等到时候有机会看看再说吧，你可别忘了明天的事……”
“知道了，可可的事情我当然记得住了，别啰嗦了，你看都快十二点了，睡觉吧……”
“恩，睡觉睡觉。”
对于宁可来说静谧的夜里是长的，在脑海中的思绪总是异常的清晰又繁杂，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的她又坐了起来，靠坐在床头屈膝将日记本搁在腿上，翻开日记本沙沙的写着：
2014年9月30
有人说，人生就是很多道选择题，不是对的就是错的，但是必须去选择。有人选择逃避，有人选择面对，更有人选择退缩。我逃避过，退缩过，可现实不允许我再继续自私下去。
在这七年里，我总共只回了5次家，我居住在自己为自己创造的壳里一遍一遍的****那最痛的伤口，幻想着有他的世界，又一遍遍的自己把伤口撕裂，重复着，重复着。我认为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最痛，再也没有人能了解我了，再也没有人会保护我了。我用工作麻痹自己，用幻想迷惑自己，用忙碌忘却自己。我却忘了最爱我，还在继续保护我的父母。
今天刚进家门，我看到妈妈的头发已经花白，爸爸的头发早已雪白，与他们相同年纪的叔叔阿姨们都还是满头黑发。看着他们的笑脸，他们没有抱怨，没有催促，可我知道他们心里的期盼和失望。他们害怕伤害到我，所以他们不逼我，我是幸福的，不是吗？
妈妈今天开口了，她问我是否准备就这样一辈子，我想告诉她：是的，我想就这样一辈子。因为我没有了心，我的心早已随着凯的离去而离去，只剩下这躯体。但我开不了口，我也不能开口，我还要怎么伤害他们啊……
凯，我该怎么做呢？
我本来计划的是回来看看他们买点东西明天就走，可是，现在走不了了。爸爸妈妈好像是要让我相亲，我该去吗？我该怎么做呢？
凯，我还是那么爱你，我总觉得你就在我的身边，窗帘飘动，是不是你的灵魂拂动了它们，是不是你再陪伴着我。你说过你会一直在我身边的，是你吗？
明天……我该如何做呢？如果，如果他们让我去我应该去吗？
我总觉得上帝给我开了个玩笑，过两天就会将你送回到我的身边，我不相信你就这样就离开了。是我自欺欺人吗？
天啊，我该怎么做才好呢？难道真的眼睁睁的看着爸妈也带着遗憾离去……
不要，我害怕了，我害怕老天哪天也带走了他们。
凯，我会去相亲，有一天我还会跟另一个男人结婚，或许还会有孩子……我会试着去忘记你。可是，我怎么忘得掉，怎么可能忘得掉。
不可能的，是的不可能的。那我要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
我决定了，我只有忘记你，只有忘记了你…………
不知何时早已哭成泪人的宁可再也写不下去了，抱着膝盖哭起来，那黑色的字早已被泪水浸得起了无数的墨圈。那压抑的哭声越来越大，直到她累了，再也没有力气哭的昏倒了过去，滑倒斜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