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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极黑的尽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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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我保证下章就开始甜甜甜。所以……死亡,就像是羽毛,轻盈地拂过脸颊,只是将灵魂和遗憾带走。然而对活着的人来说,这大概像是在分离自己的心肝,一点一点剥离出自己的爱,然后眼睁睁地看着潮湿的泥土将它掩埋,哭泣。

波比做过一件错事,不,那不只是一个错误,也是一场葬礼,埋葬了愚蠢的过去。他曾经万分后悔的事情数不胜数,然而只有这一件,他却连想也不想提起,希望就此忘却。

但那是不可能的。

做过的事情不会被改变,就像是时间一旦流动就再也无法返回了。世上没有后悔药。

雪伦并不是一开始就晕血的。很多人都不知道。因为雪伦总是表现得那么胆小,弱弱地躲避在波比的身后。但是这不是开始的模样。

从前,一直逃避着世界的人是波比。他不想靠近这个世界,或许是畏惧着世界,也许是太过憧憬了。他总是躲在雪伦身后。

很小的时候,大概只有七八岁吧。波比第一次动手做了秋千,用邻居家废弃的轮胎,小小的手指因为想系紧麻绳而绷得通红,他甚至为此磨破了手掌。牵着轮胎的绳子沾染了红色的带有腥味的颜料。但是他好开心啊。

这是他为雪伦做的第一件事,为他最喜欢的雪伦。他甚至感觉不到疼痛,笑着去找雪伦。“我做了秋千。雪伦玩吧。”

雪伦却无视了他笑起来的脸,冷冷地摇了摇头,抓起他的双手,注视着。他的笑才渐渐地收敛了,因为她的眼睛里有泪。“波比疼吗?”

他感觉不到疼痛,但是却为她的眼泪痛苦。“有一点。”他撒娇着说。

雪伦立刻用绷带笨拙地包扎他的伤口,明明只需要创口贴就好了,她却一定要将两只手都紧紧地包起来。然后冲着那双手吹气,温柔地哄他。“不疼啦,痛痛飞走了。”

望着那专注地为他减轻疼痛的雪伦,那个时候的波比是真的知道,他喜欢这个女孩。不,应该说,他爱她。

然而为什么,随着年龄的增长,他越是别扭呢,蒙混着各种情感,将最真诚的爱意隐藏起来,越是这样,越是混乱。

她的爱是完美的。

他却以此伤害她。

明明那不是锁链,明明是他自己捆绑上的,明明被困住的人不是他啊,他却一味地拒绝认清这个事实。他拒绝承认,他爱着她这件事。愚蠢的人类永远也看不清自己丑陋的面目。

只要瑕疵消失,那么就是完美无缺的了。只要斩断锁链,那么就可以得到自由了。

对啊。

他望着她,她的瞳孔里清晰地倒映出他冷漠的表情,十分的完整。但那才是他应该有的神情。

半夜的街道十分的安静,只有当汽车经过时发出的刺耳的马达声。当那辆飙过200码的银色跑车传导到他的视网膜上,快与那个粉色的影子重叠的时候,他下意识地做了那个动作。

就好像一台电脑发现了病毒一样,毫不犹豫地删除了它。

那是一个他用尽一生也没能原谅自己的行为。

最后他赔上了他的一辈子。

然而他总是隐隐地庆幸他曾那么做,不然,他永远也发现不了,他想要的,并不是父母、书本所标榜的那种璀璨的未来。

他作为人所能得到的所有的幸福,根本不在那样的未来里,只存在于那个精致的自以为狭小的笼子里,被温柔地抚摸,被认真地倾听,被深刻地爱着。

所谓的自由,风吹过的大地,最终都将归属到它们终将消失的地方。那个地方和眼前的女孩拥有同一个名字。

他曾亲手毁灭天空中的太阳,直到他发现,他毁掉的其实是整个世界。

“!”

人类是很脆弱的生物,尤其是孩童。一辆坚硬到可以破坏钢筋水泥的墙壁的汽车,狠狠地撞上这样一种脆弱的材质,它将会留下怎样狼藉的现场呢。

像火一般燃烧的鲜红的血液,彻底染红了这一个夜晚,也渲染了那一身小小的粉色。

他离得那么近,甚至可以清晰地听见,她每一根骨头碎裂的声音。他第一次发现,自己也有毛骨悚然这样的情绪。

“你怎么突然冲出来。”汽车的主人杰西惊恐地大叫着。“天啊,是个孩子。”

她好像要死了,一动不动,没有半点声响。只有血像是一道泉水疯狂地从那具小小的身体里涌出来,已经到了他的脚边。

“我的上帝。”杰西一边大叫着一边打求救电话,他那惊恐万分的表情和波文像是一尊雕像般的木然的表情成了鲜明的对比。

然而在那冰冷的面具之下,他比任何人都更震惊,就好像是真实地掀开了他眼前的幕布一般,他清晰地感知到了,他所有的痛苦、内疚和悲哀,全部都寄托在另一个幼小的身躯里,这个处于鲜血之中,存在于死亡边缘的女孩身上。

他的灵魂不属于他。

他的灵魂即将要死去。

“不——”杰西在听见吼叫后回头看见了,站在路旁的男孩脸上表情一片片碎裂的瞬间,那是怎样的一个表情,就像是恶鬼一般,宛如即将要溺死在河水里,凶狠而又绝望。

波文快速地从停在前方的跑车上找出急救箱,然后飞一般回到雪伦身边,为她做紧急处理,他已经研究过医学,已经透彻到只差一张职业资格证了。

她两只手臂的肱骨都断了,左臂的应该是粉碎性的;胸腔附近的肋骨全部都断了,有刺穿内脏的危险;肺部应该完好,呼吸没有问题……

他快速地检查着,就像是平常的实验一般,只有他快要跳出胸腔的那颗心脏才知道,他有多么的害怕和慌乱。直到他做好了紧急处理,他才下意识地瞟了一眼她的脸。这比刚才更令他紧张。

她会恨吧,可以的话,她会逃离吧。

这些可能性比任何东西都更令他恐惧,然而直到他要失去她的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这个事实。

但是。那张溅满了血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的恐惧,是的,她很平静,也没有出现瞳孔涣散的情况,明明这可以将任何一个大人疼痛致死的,但是她似乎完全没有感受到一般。

她仍然是微笑着的,就像他每一次看到的一样,美好温顺令人心生喜悦的,一张笑脸,两个甜甜的酒窝。

“……雪伦。”他觉得没有比此刻的心脏更疼的情形了吧,他的心疼痛的,已经无法维持住表情了。但是她却在微笑。“为什么?”

现在她根本发不出声音,没有办法回答。他却依然可以从她的双眼里,看见答案,清晰地刻录在她那双乌黑的瞳眸里。

因为你在啊。

只是因为这样吗?只是因为他吗?他是什么呀,那简直就好像是他是她的一切一样。他根本不值得,被这样对待啊。

他哭了,哭得一塌糊涂,像个真正的孩子,哭得伤心欲绝。悔恨的泪水混入她的血里,彻底地融合了。

那是一个漫长的夜晚。一直以为自己不同于常人的波比,一心向往着自由和没有拘束的世界的他,在那一天发现自己也不过是个普通人,也突然明白,自己也许曾是个孩子,任性娇惯,但从那一刻开始他必须抛弃那些,因为他要保护他的珍宝,他必然要变成一个万能的守护者。

不然,他就会失去她。

他会失去他的神。

“她肋骨断了四根……已经做了紧急处理,她是AB型,我给她输了O型的血,只有200CC,她仍然失血过多……”波比以他自己都震惊的冷静,与医护人员从头讲解一遍,在确认对方得到要点之后,就狂奔着离开了。

“你去哪?她父母的联系电话呢?”医护人员根本来不及拦他。而且现场的情况不容耽搁。

“我会负全部的医疗费的,快点。”作为肇事者的杰西紧张的说,他可不想杀人。

波比飞快地奔跑着,像风一样,冲进他的房间里。

“怎么了,波比?”那一天,他的父母在家,难得像是一个巧合。但是波比却万分感谢上苍,不然,他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

“雪伦出了车祸,妈妈去找那个文件,爸爸去开车。”波比用有些颤抖的声音大喊着。

德维特立刻下楼去发动车子。艾普丽却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去叫林,她应该在家。”毕竟,她是她的母亲。

“别傻了,快去。”他对她大吼,艾普丽震惊地看见一张满是泪水的脸,她已经很久没看见过波比哭泣了,久到她根本没有记忆。

“好的。”她下意识地说。

波文将手中的东西放进保险盒中带下去。如果雪伦真的像他检查的那样,那么她可能会……他强迫自己去想,要怎么做。不然,他随时都会崩溃,在这个亲手犯下的过错中。

他停不下眼泪,任由它们在他的脸上肆虐。那感觉直至今日也没能忘记,泪水在脸上的冰冷。

立刻地一个问题摆在了他们面前。“请问谁是她的监护人,我们需要签字才能进行移植手术。”很明显,这里只有小男孩的父母,看他们一脸平静就知道了,若是她的父母,她也太过可怜了。

“我可以签。”艾普丽说。“我有她监护人的同意书。”这是好几年前就放在她家里的文件。因为雪伦总是和波比在一起,以防万一他们得到了这个文件。当然也有波比的存在雪伦家里。

“好的。请快点。”

雪伦躺在手术室的床上,被擦拭干净的脸上没有一丝的不安,被麻醉之后也是一脸的安详。

她已经心满意足了。

即使到现在门外没有她的父母,即使现在她只有十四岁,即使她快要踏入黄泉,她都无所谓了。她在看到他为她哭泣的那个瞬间,已经心满意足到可以死去了。

没关系,她已经得到了想要的全部了。

他的眼泪就是她心上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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