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1 / 1）
医生说按理不应对大脑造成伤害，但人的大脑太过复杂，当人神经长期过度紧张，一点外作用就极易造成伤害，她的这种失忆也许是短暂的，也许是永久的，谁都不能下定论。
这也是今天请孩子们来的目的，他又搜寻到了新的方法，他想要帮妍儿恢复记忆，哪怕自己曾伤害过她，可没有回忆的人生是不完整的。
远远得就见到妍儿在等他，让他恍惚回到了海边小屋。虽然这不是那里，而她的眼神也不是原来那个样子。
那时的她独立，温柔，充满激情。现在的她，诸多感情中多了份依赖。就如她刚醒来时，第一眼见到他。
她刚醒来，不认识周边所有的人，包括她深爱的儿女，她感到害怕，蜷缩着，抱着双膝，躲在墙角，直到听到哲的呼唤，那声“妍儿”让她好像有些明白，看到哲的一瞬间，笑了。
笑得象个孩子，她向他伸出手，躲在他身边，安静，快乐，却又有些生气，因为她不记得他是谁，自己是谁……
妍儿奔过来，想接过他手 的物品，却被哲搂在了身边。“我不在的时候，都干嘛了。” “做饭哪！”素妍很开心，她只要在他身边，一直都是这样，无忧无虑，做着自己想做的事，喜欢烹饪和画画。
她不记得了，在小屋时，她也是如此喜欢这两件事，看着这样的妍儿，哲又开始摇摆不定，真的要拿那样的记忆去填补如此开心的妍儿吗？
同孩子们见面时，妍儿安静得坐在哲的身边，虽然她已经记得他们每个人的名字，却还是莫名的紧张和些许的害怕，这也正是哲带她离开那喧闹的都市，来这郊外闲居的目的。
曾有那么一次，让哲差点彻底失去了她。那天，哲看到妍儿已经入睡，便到附近去买些东西，结果，妍儿醒了，自己跑了出去，去寻找他。
当哲找到她时，她正在那个街角，这次她不在马路边，而是在道路中央，川流不息的车流中央。当问她为什么站在这里时，她只是说：“这里没有人，除了哲以外，都让她感到害怕。”
午后，哲离开已经熟睡的素妍，来到客厅，进入今天的议题。
“哲叔，你确定要这么做吗？”灵智提出疑问，虽然他们都知道车哲与自己真正关系，却仍无法将他与父亲这个词挂起钩来，李留给他们的心理阴影太大了。哲点了点头。
“帮她找回记忆就那么重要吗？她现在这样生活不也挺好。”灵慧是反对最强烈的一个，她虽然也非常渴望母亲的怀抱，希望母亲认得她，记得她，可比起那非人的十五年的记忆，她宁愿替母亲选择忘记。
“没有记忆的人生是不完整的。”这是哲常说的一句话。
“痛苦的记忆我宁可不要。”灵子还是不认同。
“那是因为有了美好的回忆，才会记得那些痛苦的，难道美好的记忆也不要吗？”
哲的问题，让灵子有些迟疑，她看了看身边的信，从上次重逢后就没分开过，正是因为有了那差点永远不可相见的痛苦记忆，才让他们彼此更珍惜对方。
“如果母亲真的恢复了，她也许就不会这样依赖你，也许会离开你。”灵智接手公司以来，了解了更多他们之间的故事。
“是的，也许她会离我而去，可那也是她的选择，最少她是可以选择的。”哲想到过这一点，虽有诸多的不舍，可他却不能再自私下去。
“可这个方法我不同意，刺激疗法，没有先例，一旦过头，出现更多的负作用怎么办？”灵子只能退让到这。她不敢想像母亲出现更糟的情况。
“我们可以从最小的刺激试起。”哲还是坚持已见。
“为什么不问问伯母自己的意见？”一直没有插话的信提议，气氛过于紧张。
“你们在说我吗？”大家都没注意到素妍出现在讨论圈内。哲微笑着向她伸出手，拉她坐在身边。
“是。”
“在说我什么？”妍儿单纯的眼里充满好奇。
“在说你过去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不想知道吗？”
妍儿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扫视着在场每个人，最后停留在身边哲的脸上，认真摇了摇头。
“为什么？你昨天不还提到过想知道以前的事吗？”
妍儿把手放在哲的脸上，轻声说：“现在不想了。因为，因为你们不开心。如果我想起以前的事，让你们不开心，我宁可不要。”
灵子再也忍不住泪水，将脸别在信的怀里，轻轻得抽泣起来，灵智也转过脸极力忍回想要夺眶而出的眼泪。
“傻妍儿。” “对，是傻妍儿。”哲多么希望她的回答是“坏阿哲”。
素妍走进房里，拿出一样东西小心翼翼得递给灵子，马上回到哲的身边。
“这个东西是你的，哲说是一件乐器对吗？”灵子抚摸着上次落在这的口琴点点头。
“它的声音很好听，可我不会吹。”妍儿的眼里满是羡慕。
“我吹给您听好吗？”看着母亲孩子般的笑脸，灵子的脑海里只有一首曲子在回响。
这是她和哥哥的摇篮曲，也是和信合奏过的第一首曲子。从哲的眼神中，看得出对他也同样有特殊意义，每个人都沉浸在优美的音乐中。
哲看着身边的妍儿，注意到她神情不同往日的变化。她的眉头开始聚拢，表情前所未有得严肃下来，眼神的流动变得复杂。这难道就是开启记忆的钥匙吗？
他起身走进房间，在角落里取出那把吉它，递给了妍儿。
她没有看他，只是专注得看着手中的物品。触碰着琴弦，在简短得调音后，指尖飞舞起来，由生疏到熟练，重复着灵子的曲调，那首美丽而忧伤的歌——《约定》。
哲起身走到户外，他知道妍儿已经好了，可以不需要他了，虽觉得伤感，但知道这是正确的，她有权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
天空飘落下了雨滴，有人从后面抱住了他，随之飘来的一句再熟悉不过的话“你说过，不喜欢我被打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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