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掉包(1)(1 / 1)
“老规矩,把所有的通讯设备交出来,放在桌上。”
林唯点燃了一支烟,翘着二郎腿,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悠闲惬意,慵懒却不容反抗,对着自己手下的人,如此命令道。
这是一间比较小的一室一厅的房子,周围没有人家,或者说那些人家因为拆迁的问题早就搬离了这里,只剩下一间又一间的破破烂烂的空房子,换句话说,这地儿偏僻的很,少有人烟,是商量事的好地方,林唯刚下船,,带着人就到这个里来了!
当然这里的人包括白沂。
没有人能够发现林唯的不适,作为一个严重晕船的人,林唯在船上坐了三个多小时,到了X市以后,却能够面不改色,忍住翻腾的恶心欲望,一项又一项谨慎的安排好,实在是不易。
由于他强大的气场和凌厉的手段,让人心悦诚服,不由自主的信任,一如现在这一批由沈炎拨过来的人,一个一个对林唯佩服不已。
他们和林唯合作过好几次,知道这个人有义气,虽然脾气不好,但不会妄自尊大,让他们轻易送死,再说干这行的,有哪一个脾气是好的,越是无害的,其实越危险,就像炎帮里那个笑面虎莫琴,面上温温和和,乐呵乐呵的,前几天因为一批护送不利的白面,手下损失了三十几个兄弟,大发雷霆,抓内奸一事闹的风风火火,其实不就是为了给他自己铲除异己找借口么,拿那三十几个兄弟的命作为投石器问路么,看看少主沈炎的反应么!
其手段着实令人不齿,这件事情虽做的密不透风,但仍旧有迹可循,这些跟着林唯出来的都是炎帮里的好手,和莫琴也认识,虽然比莫琴低了这么一级,但自然也是知道一点的!
现在像林唯这样直来直去的更让人觉得可靠安全,至少不会在他们背后捅刀子,想到那几次有惊无险的任务,就算对林唯的安排虽不解,但他们估计林唯一定都有深意,也就唯命是从,所以至今没有人对他突然改变路线的决定而产生质疑。
“白沂,在我这里没有例外,你的东西呢?”
小小的方桌上,是各个不同品牌的手机,堆成了一座小山,却没有白沂的。
林唯脸色一沉,看着归然不动的白沂,语气生硬,在出任务的时候,林唯总是不苟言笑的,连那种蔑视的讥笑都不曾有过,冷冰冰的,和机器一样,没有情绪。
“.....”
白沂一惊,盯着林唯,发现对方没有任何说笑的意味,老老实实的将口袋里的东西掏出放在桌上,迅速而服从。
“你这是决定带我去了?”
林唯没回话,显然是默认了,两个在外面订购外卖的小弟这时候也回来了。
白沂在船上和白家老爷子通过电话,毕竟白鲢被带到警局的事情一定瞒不下来,但白家老爷子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船已经开了出去,所谓开弓没有回头箭,这单生意早就开始了,断不会因为白鲢一个而中断,所以白家老爷子怒归怒,把原来白鲢该做的事情交代给了白沂。
这个时候白沂才晓得,原来林唯大肆运动,毫不顾忌的所作所为,只是一个靶子,吸引条子的靶子,早在昨晚,就有另一帮人在H市暗中接应,而那批军火那时就已经从Z市秘密从H市经过,运到了X市,神不知鬼不觉,可笑白鲢这个策划者竟然被瞒在股里,一点也不知情。
军火是由Z市的某位和白家大有干系的政治官员处那弄来的,运到东南岸最快最安全的路线就是从X出口,但其中必经H市!
而白家老爷子交代的事情很简单,就是在交易军火的时候,将那批藏在东南岸沿边村镇里的高纯度海诺因交给一个面上有一块红色斑点胎记,名叫“二虎”的人,据说这个“二虎”是那帮子亡命之徒的二把手,一直瞒着自家大哥偷偷搞这个,也是此刻白沂才知道,白家贩毒,不是第一次!!!
他们只是第一次将贩毒这件事拿到明面上来,为了让几个小辈接手试炼才是真,却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成了他们的最后一道催命符!
白沂之所以会问林唯“决定带他去了”,不是没有道理的,虽说X市是白家的根据地,但大部分人已经迁徙到了H市,毕竟这么多年下来,X市的油水已经没什么可以捞的了,他们要另辟“市场”,同时也只能说人的贪婪是无穷无尽的,所以X市留下的只是几个不成器的小辈,以他们的势力与胆识,哪里会知道林唯将那批途径H市的军火安排在X市哪里。
他原本以为林唯必定是不会带他一起去去军火的,这件事太过机密,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分危险,哪怕他是这批军火名义上的主人,但既然脱手给了炎帮,自然得按照炎帮的规矩来办事,尤其他之前还眼睁睁的看着白鲢被带走,不出声,不阻止,看起来就像是个奸细一样的不可靠。
白沂还记得林唯回到船上看着自己那种似笑非笑的了然目光,仿佛什么事情都知道一般,让他无所遁形,险些失态!
但哪怕就是这样无声的轻蔑,林唯也只是道了一句“开船”,然后回了自己的船舱,再没有出来过,也再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现下林唯竟然要求自己一道去去军火,不可谓一个惊喜,亦或是惊吓!
自己好像被林唯□□裸的鄙视与讥刺了,林唯的坦荡与大方就像是在说,“我知道你打什么算盘,就算给这样的机会,你照样翻不出什么花样”,白沂不得不佩服林唯的自信与强势,只得苦笑,他其实没有那么多弯弯肠子,虽说白鲢的事情是他间接推波助澜造成的,但他无非只是想再救一救处于“没落”的白家而已。
没错,就是“没落”,在其他白家人沾沾自喜的时候,白沂深切的感受到了家族的腐朽和没落!
而那包从白鲢身上搜出来的海诺因,就算不是白沂动的手,也会有其他的人动手,也许是安墨,也许是方瑾烈,当然这个白沂自己不得而知,他只是要暂时支开白鲢罢了,绝不会想到会事后闹出那么大的风波。
只能说,当很多人想要一个人出事,或者一个家族出事,那些不谋而合的做法,实在说是事半功倍!
“砰”!
碰撞的音色激烈而震撼,在这样安静的氛围里十分的突兀,也打断了一直深陷思考的白沂,待他看过去,就发现刚刚出去订外卖的两个小弟,其中一个已经浑身抽搐,捂着手腕,流血不止了,顺着那人倒地的直线看过去,发现开消音枪人是一个满脸胡须的大汉,也就是另一个订外卖的人。
叽叽喳喳的讨论声渐渐响了起来,大汉是唯一一个林唯的人,尽管有疑惑,他们也没有过激的行为。
“你...干...什...么?”
受伤的人痛的苍白,汗水一颗有一颗的留下,咬牙切齿,惊怒不已,眸光一闪而过暗色,质问道。
“刚刚出去的时候,你联系谁了?”
大汉和林唯如出一辙的面部表情,冷声问道,让原本与受伤之人交好的那几个兄弟,原本想要出口的话,全然被堵了回去。
“你...你少血口喷人,我哪里去打电话了!”
受伤的人惊疑不定,马上否认。
“我还没说你刚刚...自己一个人去厕所...干什么了,该不会去联系条子...了吧!”想了想,咬着牙齿又道,“林少,你不要被他骗了,他刚刚一个人在厕所呆了很久。”
因为受伤导致的虚弱,让对方说的话断断续续的,脸上苍白到无以复加,他倒是有自知之明,没有明目张胆的扯上林唯,说是林唯指示,虽然对方是林唯的人,但是和林唯合作过的其他兄弟对林唯很是信服,一旦如此说话,一不小心就会惹怒众兄弟。
“哦,是么?”轻笑,挑眉,意味难辨的。
其他人见这样的情况,暗中讨论的声音更大了,目光在大汉与受伤者之间徘徊着!
“林少,你没有有看见,刚刚他单独跑了有一会了......不知道跑了有.....”
“兹——”
刺耳难听的音色,让原本还叽叽喳喳的讨论声一下安静了,也让还准备说什么的受伤者一下没了声音,胆战心惊的看着这个笑着的男人。
其他人也愣愣的看着那个拖开凳子的林唯。
林唯的起身,让所有人屏息,只见他靠近那受伤的人,俯视着对方,然后,右脚毫不留情的碾压对方受伤的手腕,一下,又一下,直到那人的痛喊的尖叫声逐渐弱了下去,全然的惨白,他低下身子,看着那只被自己碾压的血肉模糊的手上,不知想到了什么,拍了拍对方的脸,淡淡道:
“这个东西,是你的么?”
冷冰冰的问话,再没有笑意,让人胆寒与骇然。
“咣当”一声,林唯手边上的盒饭掉了道地上,□□自盒饭底部掉出,那个盒饭是原本属于这个受伤的人的!
简单直白,粗暴直接。
林唯的做法让人噤声,受伤者无处可辩。
一时间所有人屏住了呼吸,知道林唯手段的,虽明白这个人的下场绝对不会好到哪里去,但也没有心生同情,对敌人的同情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尤其是那些和此人关系交好的,更加怒目以示,难以接受!
谁都知道,一个不知哪方人的卧底,绝对会让他们这一群人死无葬身之地!
这边林唯在处理背叛者,也就是那个卧底;那边,安墨无聊的参与着这个由周家举办的宴会。
安墨明白在宴会上,没有觥筹交错,反而一个人在边上看手机,绝对会是十分失礼的事情,但是如果不找一点事情做,他绝对会被脑袋里尖锐刺耳的音色折腾的发狂的!
最近不知是怎么回事,安墨觉得自己的幻听越来越严重了,每晚不得安眠,似乎他的脑子里一直住着一个人,一个充满了恶意的人,嘲笑与怨毒。
只有在他算计那些世家的时候,这样的情况才会有所好转,其他时候,那个若有若无的音色一直讥刺尖锐,一直响着,响着,当他想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回忆的时候,往往以忘记居多,整日忍着头疼,哪怕现在他看似平常,脑中的混乱的音色早已一下又一下的刺激着他的神经。
而他因为身边突然出现的善大小姐,他名义上的未婚妻,不得不放下手机,温柔浅笑的邀请对方,一派优雅得体,两人郎才女貌,很是般配的在舞池中央跳着舞。
只是如果下意识的忽略他那张苍白绝美的面容,就更好了。
“安墨,这周家设宴你看是为了何事?”
善初原本是不大满意这个男人的,在他看来,男人就要刚断果决,沉稳大气,可安墨这人一看上去就给他一种柔弱或者应该说是孱弱的感觉,更甚者有无缚鸡之力也不为过,缺少主见,全然依照安巡的吩咐办事,对自己也是包容居多,就算自己无理取闹,对方也只是浅笑满足,并不生气,未免软弱了!
但是,反而言之,这样的男人,也方便她在结婚以后掌控。
她绝对不会承认,有时候看着这样安静且浅笑的安墨,会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许是为了白家的事情吧。”
一个后退,安墨按着华尔兹的舞步,远离了与自己十分贴近的女人,垂下的眼帘,是谁也看不懂的悠远复杂,他淡淡道,有些怅然若失的忧郁叹息,却仍给人一种柔软纯净的感觉。
“咦,你知道?”
安墨的话,出乎善初的意料,声音不免大了些,尽管那种轻蔑的眼神没有因为安墨的话而减弱分毫。
“父亲说的。”
苍白的脸上依旧维持着淡淡温温的笑,安墨抑制着永无止境的头疼,轻声道,似乎还有不好意思在里面。
这样原本因为他这句话而对他有了莫名期待的善初,有些懊恼不已,态度一下冷了下来,哪怕依旧挂着恰到好处的笑,眸子里的却轻鄙更甚了。
也是,一个没有自我的傀儡能够知道什么呢!
善初一时对自己找上安墨,跳了这么一个舞,觉得十分傻。
正好一曲华尔兹结束,两人分道扬镳。
“恭喜,什么时候定下来的事情,连小爷都不告诉?”
就在安墨一个人回道角落的时候,一直处于观望状态的方瑾烈不知从哪冒了出来,有些阴阳怪气道。
“不过相互利用而已。”
安墨明白方瑾烈说的是自己与善初的交往,没有任何表情,淡漠道。
这种不显山不漏水的锋芒与城府,孱弱却平静,安然却富有心机,言语间就让人心生寒意的安墨,是善初一辈子也见不到的,安墨的多面性与演技令人咂舌,却也让人难以窥见一二!
有时候越是无害,越是柔弱的人,越是让人不安,与,胆寒;尤其安墨还不是那样柔软的人!
“这周家,现在是恨死白家的心都有了吧。”
方瑾烈无声的笑了笑,感叹道,言语间尽是讥刺冷漠。
“你说,他们办这场宴会,招来这么些有名望的人,这是为了什么?”
将手中的香槟摇了摇,看着那金色的液体在玻璃酒杯中,缓缓晃动,却没有喝一口,身侧的人脸色苍白,难堪,他知道这人最受不了的便是酒气,这个地方显然让安墨感到不适了,也就没有喝一口。
方瑾烈的目光深邃悠远,不知想到了何处。
“看看吧。”
回应他的是安墨没有情绪淡漠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