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1 / 1)
杜若看着面前沉默的清贵男子,他淡然如水,他的眸子宛如一汪深邃的清泉。
杜若看着这样的他,冷漠,孤寂。
杜若始终不明白千里景的出尔反尔,楼俊宇的判若两人。
待到楼俊宇把她扔到早上欢爱的屋子里时,她终于明白了。他计较的不过是那雪白床单没有那该有的一点红。
你有没有被亲近的怀疑过?你有没有在最在乎的人面前委屈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与华语雍是从小到的玩伴,他自然也懂得一些医理,他一直都知道,并非所有的处子初夜都会有落红,所以一开始他并没有计较,直到看到那一张张信笺,他才意识到,一切没有那么巧,没有那么简单。
昨晚收到千里景的来信时,他很奇怪千里景的忽然转变。但是他还是好奇信件里的一切,打开信件的刹那,一股幽幽馨香入鼻而来,他才幡然醒悟。
他中了单独使用不会致人死命的“华皇”。
他还来不及思考那么多,她便出现了。
那一刻,他只是简单的情不自禁,单纯的由感而发。男女之间的关系,不都这样情到浓处,自然而然吗?
当洛雪把她这些天的住房记录拿给他时,他是怨,是恨。不过不是恨她,是恨自己,恨自己没有陪在她身边,恨自己没有保护好她。
她,和千里景居然在这二十多天里一直住在一起,所以当千里景说要娶她的时候,她一言不发——她那是默认!
千里景给他信件里有毒,其名华皇,这种毒单独用不会对人体有任何影响,配合它使用的常棣偏偏在她的行李里找到。
他信她,可事实是,她和一个长相俊美的,相当优秀的男子在外二十多天都处在同一屋檐下。
这么巧,千里景的信一来,她就来了。
此时已经是傍晚了,晚霞艳艳万里,柔和的阳光铺满干净的地板,拉长了的影子细长寂寞。
“今天,就当我发疯。”楼俊宇轻轻道,终于还是舍不得她。
哪怕她是残花败柳,哪怕她的行李里有针对性极强的毒药。
“楼俊宇,你…是不是从来没有信过我?”许久,杜若问道。
她以为他接受她,是因为他信她,现在才知道,只是因为一封信!多么可笑!他怀疑她的清白,就因为开房记录!
楼俊宇拉过杜若,气势完全压倒杜若,他们之间的距离只有半寸,这样的距离,让她得不得不面对他。
修长的手指僵硬的指着雪白的床榻,薄唇轻吐出“我只信证据。”
杜若抬头,一滴眼泪划过脸颊,看得人心软。有一瞬间,他不忍,心疼。
“楼俊宇,我…我是清白的。”她知道他不会信,可是如果不解释,她又不心安。
杜若,到现在还不承认的话,就太幼稚了。
他自是没有向他提及常棣华皇的事,她也不知晓这暴怒背后的诸多。就她自己,她也不知为何没有落红。
忽地,他一把捏住她的颈子,毫不留情。
她痛苦的挣扎,心痛的认识到,他是想要她的命!
因为气血不通,杜若觉得整个脑袋充血发涨,呼吸困难。眼泪不值钱的往下掉,一滴一滴晶莹的泪滴打在他的手上。她睁不开眼,看不清他。
僵持了一会儿,他手一松,神情更加失落了。
杜若咳嗽了几声,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滚。”强而有力的声音里听不出半点感情。
杜若看了看他那张俊美贵气的脸,鼻尖充盈着淡淡橘香,她恢复了一点理智。
他要赶自己走…不可以,不可以…
“不要赶我走,不要赶我走,求求你!”杜若爬到他面前,低声乞求。
楼俊宇阖目,皱眉。
这样的态度让杜若很绝望,她争取了那么久,她等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有一个可以让她放下一切的男人出现,她舍不得。
“我不对,我不对,全都是我的错!做你妹妹也好,做你的小妾也好…只是求你不要赶我走!”她哭得真真切切,比嫁人那夜还要伤心。
这一刻,杜若彻底明白了容德那日看见凌皓安时那依恋不舍的模样,说什么怨他,说什么离开,终究是逃不过舍不得这三个字。
楼俊宇心烦到极点,他此刻只是想要安静!
“公子。”洛雪的声音适时的响起。
楼俊宇解脱一般抽脚,杜若不依不饶扑过去抱住他的腿。
情急意乱之下,楼俊宇力道加了几分,却不曾想,这一脚,不但踢到杜若的脸,还把杜若踢飞了一尺。她到底只是一个未满十七的小姑娘。
“呸”杜若吐出一口血,却依旧定定看着他。
楼俊宇犹豫了一下,转身离开。
杜若本想抹掉嘴角的血,却在碰到脸的瞬间痛得“嗤”了一声。
片刻后,杜若起身,直奔华家。
华家,客房。
杜若一脚踢开千里景的房门,没等千里景反应过来,杜若便“啪啪”两个把掌甩到千里景那张俊美的脸上。
千里景平白挨了打,千万个不爽。却冷静的看了看杜若肿了的半个脸,问道“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都怨你!你只开一间房!阿俊他误会我们了!”杜若说着,委屈的哭了起来。
千里景呵呵一笑,道“这事好办!你且安心回去!我自会向他解释!”
“你解释有个屁用?他现在都赶我了!”杜若说着,男子里回忆起方才的点点滴滴,更加委屈了。
“他都不信你,你围着他做什么?”
“那是我的事。”杜若白了一眼,说完转身就走。
“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回去了吧!他毕竟还在气头上!”千里景建议到。
杜若冷漠转身,警惕道“那我也不会留在这里!”
抱着容德的骨灰,杜若漫无目的的四处游荡。她打算在外面先住几天。他若气消,便回去。他若还这般,她便去杏川。
反正,早晚都是要去杏川的!
“容德啊,把你扔在这里好不好?”杜若站在青枫护城河边,自言自语。
“算了吧!万一凌皓安杀我怎么办?”“你活得好好的,干嘛要死呢?”杜若神叨叨的模样惹得路人一阵侧目。
杜若收敛了小性,准备找家客栈。
护城河旁种着百余颗垂柳,长条依依,随风舞动,城下开着大片大片金光灿灿的迎春花,城外的杜鹃也长出新芽。河水向东源源流去,没有由来的,杜若忽然悲伤起来。
过了一刻钟,她又高兴起来。因为自古文人都是伤春悲秋的,她这般难过,肯定是有了文化了。
杜若高兴的把脑袋凑到水里,清澈的河水里映出她肿了的脸,她一袭黑色男装,俊美得很。
那孤单的人影里忽然多了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