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十五章（1 / 1）
沈蔷回了家已经过了她平时睡觉的时间，但是她却没有睡下，而是直接打了杨宛青的电话。
电话没有接听的时候，她并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张晓华可以说是她最好的朋友，她实在是不想看她难过。
杨宛青的声音里睡意正浓：“沈蔷姐，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沈蔷更是气不打一出来：“你跟我说实话，你跟晓华怎么了？”她并不想在跟她兜圈子粉饰太平了，一直以来她就觉得这个女孩心眼太多，实在不适合张晓华，无奈她们的牵扯比她认识张晓华的时间还久，她并不好说什么。
可眼下，张晓华喝的伶仃大醉，光是她在的时候已经几次了，张晓华一直是个很要强的人，她不知道除了杨宛青还有什么能把她逼到这个地步。
杨宛青不愿意说，沈蔷却好似无所顾忌的说道：“晓华平时带你怎么样，你心里比我清楚，说她是你亲妈我都信，你呢，晓华现在天天出去喝的大醉，我不信和你没关系。”
这下杨宛青才有些慌了：“她没事吧……”
“死不了，说吧，你们怎么回事。”沈蔷的声音透着冷意。
“我跟晓华，已经……分手了。”杨宛青迟疑着说出口。
“谁提的？”
“是我……”
“理由呢？杨宛青，你告诉我理由。”沈蔷不由得提高了声音，顾不上现在已经是半夜时分，
杨宛青再开口的声音蒙上了一层倦意：“我不想跟她在一起了，太累了……晓华活的很自我，她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可是我不行，我怕别人指着我在背后骂我，我怕一辈子直不起腰，我怕被人看不起！”杨宛青声音里已经带了些尖锐。
“杨宛青，你知道吗，你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当初晓华给你钱，让你上学的时候，你怎么不怕别人在背后骂你？现在你怕了，既然怕当初又干嘛跟她在一起。”沈蔷的理智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可还是压抑不住愤怒提高了声音。
沈蔷的话让杨宛青只觉得难堪：“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
“起码我知道不能利用别人的感情达到自己的目的，杨宛青，你到底有没有心。”沈蔷只觉得自己都替张晓华感到不值，这就是她一心一意放在心里的人。
“我是用过她的钱，我会一分不差的还给她……”杨宛青的声音一点点的低下去。
“钱你可以还，你欠晓华的情呢，你这辈子都还不起！”说完也不再理会那边的人便挂了电话，她实在不想再听见她的声音，不然她不敢保证自己会说出怎样难听的话。
第二天约张晓华出来的时候，她居然像个没事人一样的跟沈蔷打岔：“唉，你怎么有空找我出来，准备婚礼没把你累的脚不着地啊，居然还有闲情逸致约我喝酒。”
沈蔷晃着手里的杯子：“结婚我就是友情出演一下，婚礼的事一概不归我管，我也懒得管。”
“你这可不成啊，你看你那点像是个要结婚的女人，我有个朋友结婚，那女的光为了婚礼效果差点没把新郎和婚庆公司整死，你倒好，只能说人比人气死个人啊。”张晓华说完摇着头喝着手里的酒。
沈蔷看着张晓华同自己打趣逗乐，心里说不难受都是假的。她门同班同学，认识张晓华还是比较早，可是真正的交心还是毕业以后，那时候张晓华同杨宛青已经在一起很久了，她们又从小就认识，其中的经历更是知之甚少，她也不便多言，看两人走到这个地步，沈蔷是很替张晓华委屈的，可是张晓华呢，自己的委屈，却只字不提。
“晓华，你是不是已经不把我当朋友了。”沈蔷看着她，眼里是浓浓的失望。
张晓华很是疑惑的看着沈蔷：“这是怎么了，好好的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你肯定是没把我当朋友，要不怎么这么大的事我瞒着我一个人喝闷酒啊。”
沈蔷没有点明是什么事，可张晓华还是明白过来了，只是笑一笑，没当回事般：“我就是觉得这事已经过去了，就这么着了，也就没跟你提，你最近肯定可别忙，不想让你为我的破事操心。”
沈蔷也不想再让她难受，便也不在提起那个人。
酒吧里的人多起来，却并不显得吵闹，大都三三两两的在昏暗的灯光掩饰下低声交谈，音乐响起的时候，台上走上去一个女孩，拿着麦克风，穿的很是有个性，裙子的肩带从肩膀滑到胳膊上，她也不理会，开了口，却是唱的一首老歌。
沈蔷隐约记得这首歌，是一首很有故事的歌。
便碰了碰张晓华的胳膊示意她看台上的小姑娘，张晓华看过去，张口就说道：“这小姑娘成年没有。”
沈蔷本来是想让她看这小姑娘撩人的风情，没想到她却说出了这些，心下有些想笑，再望过去，仔细看，也觉得这姑娘看上去像是未成年的样子，样子很是稚嫩，只是故作成熟。
只是歌却唱的真心好听。李宗盛的词，配着女孩的嗓音，别有一番韵味。
“夜已深，还有什么人，让你这样醒着数伤痕，为何临睡前，会想要留一盏灯，你若不肯说，我就不问。”
“只是你现在不得不承认，爱情有时候是一种沉沦。”
“爱有多销魂，就有多伤人。”
原来每个人都藏着心事，就连台上的小姑娘都不能幸免。
到最后，沈蔷竟不自觉的喝的有点多了，还好身边有信得过的人，不必担心喝醉了会流落街头，所以一觉醒来躺在家里的卧室的时候，心里并没有多吃惊。
只是她昨天晚上居然梦到了母亲，那个独自坐在花园里枯萎的女人，或许是昨晚的那首歌勾起了太多潜意识里的回忆，才会让她醉的那么彻底。
梦中的母亲依旧美丽，像是没有生病之前的样子，看着她笑，拉着她的手，问她院子里蔷薇开的好不好，她仔细想想，那时住的院子里确实是养了不少花的，只是却没种蔷薇，可她为了让母亲高兴，只是说，蔷薇也开的很好，满院都是香味，母亲又露出笑容，再后来母亲还同她说了什么她就记不清了，只知道再见到母亲，她心里都是欢喜。
就算要起床上班，心情也是好的。
谁知刚坐进办公室没多久，就接到了一个出乎她意料的电话，她这才突然发觉，她和庄宁两人也有很久没有联系了。
庄宁的声音在那边听起来很雀跃：“沈蔷，我从法国回来了，之前给你打电话你怎么没接？”
她这才想起，手机上是出现过几个奇怪的号码，她也没有理会，现在想来，确实是国外的号，只是她不知道庄宁找她会有什么事，“抱歉，我不知道号码是你的。”
“晚上有事吗？一起吃饭吧，我的画在法国得了奖，我们庆祝一下。”
他声音里毫不掩饰的愉悦让沈蔷不禁有些怀疑，仿佛两人从来没有闹过分手，还是在一起的样子。
可她已经不想再这么自欺欺人下去：“庄宁，我们已经分手了。”
庄宁听了在那头放软了语气，说道：“你是不是还是生我的气，我一阵太忙了，又接到法国那边参赛的消息，没来得及和你说，你别生气啊，我以后一定注意。”
听了他的话，沈蔷不禁来时反思，她是什么时候表露出和好的姿态让庄宁误会的，想来想去也没有啊。
只能无奈的说道：“中午我们聊聊，我有事情和你说。”
那边赶紧应下。
因为这件事，她今天的好心情一扫而光，就连小孙都感觉到了她身边的低气压，拿了文件去她办公室的时候也是放下就走，一秒不多呆，生怕被殃及。
银行大楼有一家不错的私房菜，环境很好，以前两人也在那里吃过，还是以往的包间，心境却已经截然不同。
她虽然离得近，但是到地方的时候，庄宁已经忐忑的等在那儿了。
桌上照旧是菜色清淡，但是沈蔷却没打算留下吃饭，只想把话赶紧说开，便先开了口：“庄宁，我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让你觉得我们已经和好了。但是你还是得面对现实，我们已经分开了，这是已经没办法改变的事实。”
庄宁的脸随着她的话一寸一寸的没了血色：“我知道，我处理事情有些幼稚有些冲动，但是我和画展上那个女的没什么的，我就是想气气你，我不想和你分手的，你就不能原谅我一次，我以后再也不会了，能不能先不要否定我，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沈蔷的心一寸寸的往下沉，她从没见过这么低声下气的庄宁，可是有些事已经没了回旋的余地了，她努力深呼吸才说道：“我们已经过去的了，过去的就过去吧，庄宁，有件事一直没来得及告诉你，我要结婚了。”
她的话刚说完，庄宁只觉得像是一个个锤子打在自己的头上，要不他怎么会觉得天旋地转，他能找到的唯一能让自己冷静的念头就是她是在骗他的，她要结婚了？和谁？他怎么也不会傻到相信她的借口。
“就算你不肯原谅我，也用不着用这样的理由来搪塞我把。”庄宁脸色发白的说道。
知道他是不愿意相信，沈蔷也很是无奈：“你不信没办法，回头我把请帖寄给你，去不去就是你的事了。”沈蔷说完就准备离开，庄宁却先她一步挡住她的去路。
他咬牙切齿的问道：“跟谁？”
“那人你应该知道，林以政，画展上你们也见过的。”
庄宁听到那个名字，愣怔了下，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一把捞过桌上的茶具摔在地上，顿时瓷器的碎片在地上四散开来，他像是失去了理智一样，一样样的摔着桌上的东西：“林以政！林以政！那个见过几次却次次都冲我挑衅的男人！”
摔了东西还不够，谁知他又便本加利的抓住她的胳膊说道：“对了，休息室的那个女人就是他带来的，他一开始就是在算计我。所以那女的才会出现在我的休息室让你误会，这肯定是林以政指使的，他一早就在打你的注意，你不能被他骗了，你不能嫁给他！”
沈蔷冷眼站着看他发疯：“庄宁，你还是这么冲动，就算是别人有心指使，可是你做的那些事，从来没有人逼过你，是你自己做出来的，就别怨别人。”说完甩开他的手准备离开，庄宁却突然说道：“我不会让你嫁给他的，除非我死，否则这婚你别想结成。”声音仿佛一瞬间苍老。
“那我也告诉你，这婚我结定了。”言罢沈蔷越过他离开，留下庄宁和满屋子的狼藉。
推开包厢门，门口还站着神色慌张的服务生，踌躇不前，又担心包厢里出事，见她出来才松了口气。可她现在什么都不想理会，只想赶紧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