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篇:琴深(1 / 1)
一生如此,唯琴而已。
我认识的一个朋友是个琴痴,二姑娘说道。那时正值盛夏,她们刚刚泛湖归来。突然湖边传来阵阵的琴声,二姑娘突然说出这句话来。
朋友爱弦乐,家族里的亲戚都朝笑他,他只是一个在普通人家长大的小孩子没友什么特出之处。在他人眼里就是个“另类”,“另类”并不是褒义词。大家都说他阴阳怪气。
像到朋友种年纪,不想出去闯荡江湖,也不想平步青云也不爱诗词。从小他在别人看来就是呆头呆脑的,一具古琴就能陪伴朋友很长一段时间我也不觉得落寞。朋友只想一手琴艺让别人知晓:音律是如此优美。
朋友父兄对朋友这类行径恨铁不成钢,朋友的长兄未到弱冠便出去经商支撑家里的开销,到朋友长大的时候家里富裕了不少。
天下再大都与朋友无关,除了琴。朋友由于长期抚琴手上结成厚厚的茧。“这样下去,可不行。”朋友家里的长辈担忧道。
朋友这样的性格以至于把终身大事延后了,就连朋友家族最严厉的大伯也对朋友的所作所为“看不下去”。便指责朋友道:“你这样下去,毫无前程。”无论是行医、考举还是经商,朋友都一窍不通也没那天赋。
“你天天弹奏同相同的曲子不累吗?”很多人这样问朋友,朋友也只是笑笑。
朋友一直住在他家族大伯别院里,朋友的大伯是个武侯爷。朋友出身旁支,侯府里的勾引斗角与他无关。平时很少有人去探望朋友。朋友住的后院就一条道路,墙外时不时传来卖花女的吆喝声。如果朋友认真听得话,会发现那声音很清脆,像百灵鸟一样。
朋友慢慢注意到卖花的姑娘,是一个穿着黄衫十五六岁的少女,她每天都很开心的笑着,很多人都喜欢买她的花。虽然她卖的花只有山茶花。
朋友不知道她的本名,但是见大家都叫她“阿茶”,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卖山茶花缘故。朋友去买花时,只剩一把了。她把花篮剩余的花都给朋友了。朋友默默地收下。
朋友偶尔去香料铺买香料回来,抚琴时朋友一般都薰香。朋友还买了一些秋菊,枸杞回去泡茶。侯府里的茶朋友喝不惯,想不到遇到了阿茶。可能阿茶不知道朋友是谁,只是对朋友笑了笑就离开了。
朋友想要买一具新琴,店家小心翼翼给朋友解释道:这是把伏羲琴,用桃木制成。朋友看到琴身题了几行字很心痛。对于一个爱琴的人来说绝不会在琴身题字。
“这不是婉儿表妹喜欢的……伏……琴来着。”一个锦衣少爷直接抢朋友手中的琴,“那个掌柜这把琴我要了。”
“这……”
店家非常为难道:“文少爷,不是我不肯,这位公子早就订买了。”
“不就是一把破琴,送给本少爷,本少爷还不稀罕。”那文少爷很不为意道,觉得这把琴被那呆书生摸过,还配不上他的身份。
“既然阁下不稀罕,那在下取走就是了。”拱手道,直接把伏羲琴取走。估计那少年也没想到事情的发展。
“你知道我们少爷是谁吗?”一个小厮叫嚣道。
“噢!是谁。”朋友好奇道。
“我们少爷是太守文大人之子。”
“怕了吧!现在你把琴放下本公子还能饶了你。”那太守公子吆喝道。
“太守公子与我何关。”说完朋友报着琴就要走。
“来人,给我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打一顿,我阴祖宗十八代,敢这样跟你爷爷说话。”
一群人向朋友围了过来,不停的殴打朋友,朋友死死的护住伏羲琴。直到朋友吐出了鲜血。
“使不得,使不得。”掌柜连忙阻止道。
那太守少爷不屑的摇着扇子道:“有何使不得,不打死他本少爷不解气。”掌柜惊恐道:“那可是武侯府的侄少爷。”
“这…”那太守少爷知道惹了麻烦,连忙带人离开。
幸好朋友伤得不是很重,朋友悄悄地回到别院。
一个女子提着花篮不停地在墙外徘徊,那女子身姿容貌不佳,肤色逊于阿茶。花篮里的花很多都没有卖出去。她篮子里装着沾着泥土的观音莲,穿着洗白的蓝布衣裙。晚霞一片通红,慢慢天空暗了下来。
她就这样的提着花篮四处闲逛,像无家可归的人一样。朋友与她对视,那是一双浑浊模糊的眼眸,没有阿茶那么灵动。
那双眼睛不太让人注意,却让人捉摸不定。
朋友卖下了观音莲,过了几天那女子又来了。这次她卖的是姜花,朋友与她交谈了几句。那天朋友的心情很好,对她说了自已的迷茫。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坚持抚琴。
“其实抚琴也可挣钱养家,我并不认为。抚琴是攀风附雅,那你说嵇康和他的《广陵散》难道也是攀风俯雅。”那天谈论了很多。
但从那天去,朋友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卖姜花的女子。有时朋友回在竹园里对着伏羲琴苦思冥想到天亮。朋友多年的心结打开了,朋友开始谱了一些曲子,在京城非常的受欢迎。可他心无旁骛,任何事物都打扰不了他。
一曲好的曲子往往没有被千年时光淹没,它会随着时光绽
墙外传来淡淡的姜花香味,但人走茶凉。阿茶也嫁了好人家,只是曾经的敞开心怀,任它时光倒流的人却不在了。朋友根据那姑娘谱了一曲曲子送与她,希望有朝一日她能听到。
我的故事讲完了。
“老二,你确定故事中那个卖姜花的女子就是吧!”吴老八拆台道。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