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柳家两姐妹重逢（1 / 1）
景瑟抱着酒坛踉踉跄跄地出了无提山庄，出了思量山，来到昔阳湖旁。这里是他们相遇的地方，如今却只有他一个人，一坛酒，在这里睹物思人。
他想爬上桥梁，却连试了几次都失败了，心里却发郁结。
他将手中的玉钗看了又看，狠了心一挥手，将玉钗向远处梅林抛去。只不过，玉钗离手的瞬间他已后了悔，连忙追了出去。在地上摸索了很久，他才从雪中摸出那支玉钗，他看着，笑着，大骂自己是个废物，竟是哭了出来。
忽然他看见一双绣花鞋出现在前面，他连忙抬头，却只看见一位面容清秀却显憔悴的女子。
那女子背着一捆剑，眼睛红肿，似乎也是哭了许久，正是清雪。
清雪问道：“这位公子，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景瑟摇头，道：“我的忙你帮不了。”
说着又举起坛子喝了一口酒。
清雪见状，道：“公子想必也是遇到了极不开心之事，我现在也没有地方可去，相遇即是缘分，不如我就在这里陪公子好了。”
清雪现在的确算是无处可去，于是她来了这里。在这里，在昔阳湖，她可以装作姐姐就在身边，她可以跟梅花说话，希望姐姐可以听见，她可以一遍一遍地走过三生桥，希望姐姐就在尽头等她。清雪说完便也学景瑟，席地而坐，将背后的剑取出来，一把一把地擦。
景瑟见她不走，反倒陪自己坐着，于是道：“姑娘可知，如果一名女子以前喜欢你，现在又不喜欢你了，是何原因？”
清雪一愣，倒是没有想到他会问自己这样的问题，不过想着这位公子一定是遇到了情感上的问题了，道：“也许是你做了什么事情令那位姑娘伤心失望了。”
景瑟无奈地笑笑，又问：“姑娘可又知，如果我以前讨厌一个人，后来失忆了却喜欢上这个人，这又是什么道理呢？”
清雪理不清这头绪，只是心想，以前讨厌，可是现在却喜欢了？于是又道：“公子是否误会了自己先前的感觉呢？也许从一开始就不是真正的讨厌，这样才说得通，对不对？”
景瑟哪里知道以前自己到底是什么感觉，所有的事情都是别人告诉自己的，自己根本就不记得，这就是最头疼的地方了。景瑟道：“我现在记不得了，我不知道以前的感觉是怎么样。”
清雪已擦好一把剑，将它放在一旁，道：“既然记不得，又为何要执着以前的事情呢？现在是怎样就是怎样，不就好了。就算将来你记得了，你也不会忘记现在，所以，现在的感觉难道不是最重要的吗？”
景瑟感觉好像恍然大悟般，好像正是这个道理，那自己还纠结些什么呢？他道：“多谢姑娘指点，姑娘的话犹如醍醐灌顶，令在下想通许多。姑娘为何要擦这些剑呢？我看这些剑并不脏啊？”
清雪摇头道：“我擦的不是剑，而是罪孽。这里二十九柄剑，都是我的罪孽。”
她看景瑟并听不懂她在讲什么，继续道：“公子不必管我。只是公子既然已经想通，为何还是不能一展欢颜呢？”
景瑟凝望着手中的玉钗，半饷才道：“只不过一切都晚了而已。”
清雪放下第二把剑，接过景瑟手中的玉钗，端详了片刻，道：“我猜公子的意中人一定和这支玉钗一样，晶莹玉洁，光彩夺目，令人移不开眼。公子深情，她一定能感受到的。”说完便将玉钗重新放回景瑟的手中。
景瑟苦笑：“但愿如此。”话音刚落，眼前便出现一个人影，正是司铭。
景瑟看着他，笑道：“阿铭你怎么也出来了？”
司铭道：“小景，我来是想跟你解释依依的事情。她自小便有不善识人的毛病，她不是故意忘记你的，她是真的不认得你了。”
景瑟听后并没有反应，等着司铭的下文。司铭犹豫了一会，终于继续道：“小景，我并不打算让告诉她五年前的真相。我了解她，她如果知道了肯定会内疚死的。我已经失责了这么多年，从现在开始，我想好好保护她，不让她受一点儿伤害。你就当，害你失去武功的是我。”
景瑟依旧不语，司铭有些急了，道：“小景，如果你不甘心，可以找我算账，拿我撒气，你打我，甚至命子舟他们打我，我绝不还手！”
景瑟撑着身后的梅花树站了起来，仰头将剩下的酒饮尽，将酒坛摔在地上，骂道：“什么九日胭脂！什么破酒！都是骗人的！我喝了这么多，怎么一点都不醉？！”
司铭气得揪住了景瑟的衣襟，吼道：“景瑟！你到底想要怎么样？你说啊！你别老是这样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我知道你也喜欢她，可是她根本不记得你！你当初死都不肯娶她，现在你还想怎么样！”
清雪紧张地站起来，犹豫着自己该不该管人家的家事。
景瑟大笑道：“我不想怎么样，你何必如此紧张。我不知道你这些年到底在哪里，如今突然回来又是为了什么。只是连我都能查到当年依依并没有死，而是被人救走。但是你竟然会误以为她死了十年，这十年来从来没有想过她活着的可能，你对她的心，到底又有几分真呢？”
司铭一时被问得哑口无言，想着要怎么解释。
清雪却越听越激动，依依？他们真的是在说依依！
清雪上来问道：“你们，你们，你们说的是依依是谁？是柳依依吗？是大家以为十年前万青阁死了的柳依依么？”
这时两人同时惊愕地望着清雪，他们竟然忘了旁边还有别人，司铭抢先问道：“你是谁？”
清雪十分激动，说话都有些不利索：“姐姐，她是我姐姐，柳依依是我姐姐。请你们带我去见她好吗？”
她要找到姐姐了，她要见到姐姐了！
景瑟问道：“姑娘，你，你是说，你是柳沁雪？”
清雪使劲地点头，流泪早已滑落，司铭道：“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清雪瞪大了眼睛看着司铭，道：“我刚刚听这位景公子喊你阿铭，你一定是司铭哥哥对不对？我，我记得，你经常来找阿姐玩的。”
景瑟道：“我相信你，沁雪姑娘，你姐姐现在就住在无提山庄，我带你去见她。”清雪连忙重新将剑背起，连连道谢：“谢谢，谢谢你，景公子，只是我现在改名叫做清雪了，还请景公子以后莫要喊我柳沁雪。”
景瑟道：“好，清雪姑娘。”司铭看着远去的两人，略有所思，却终究没有说什么。
回到无提山庄，景瑟先给清雪安排了一间房间休息，景瑟回到自己房间，却怎么也睡不着。
他想了一会儿，将扔得到处都是的字画捡起来，都丢进了火盆。他想，不管怎么样，他只要遵循自己的心就好。
第二天天都还没亮，景瑟就被破门而入的娘亲下了一大跳。景瑟其实一晚上都没睡，只是坐在床边，依旧看着玉钗，睹物思人，想着自己自己当初就活该嘴贱，说什么不好，说自己留着做个念想，现在好了，果然真是只做个念想。
琴瑟公主昨夜回去后才突然想起来，子舟给自己带来的资料上说琉衣就是柳依依，当年的柳家大小姐。那她岂不是司铭的未婚妻？她翻来覆去，在床上辗转了整整一夜都没有睡好，这不，一大清早就赶过来看看儿子怎么样了。
琴瑟公主看着儿子好好地坐在床边，心里才算松了一口气。接着发现儿子好像气色不大好，忙上前问道：“小景，你，你一夜没睡么？”
景瑟笑道：“娘亲这么早过来，一定也是没有睡好吧。”
琴瑟公主抱住儿子，道：“我后来才记起，阿铭，阿铭他和琉衣自小就有婚约，是我不好，我应该早一点想起来的。乖儿子，千万不要做傻事儿啊，娘担心死你了。”
景瑟心道，他有娘亲这么爱他，应当知足了。不过娘亲这时不时的熊抱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改掉啊？
他忽然推开娘亲，问道：“娘，你怎么会知道琉衣就是柳依依的？”
琴瑟公主尴尬地笑了两声，她能说是自己威逼利诱从子舟那里得来的么？只不过看看娘亲的表情，景瑟就明白了几分，于是道：“娘，你能不能不要再这么.....唉！”
琴瑟公主委屈道：“娘这不是关心你么。再说了，我真的挺喜欢那姑娘的，要是她能嫁给你，那该多....唉，瞧我这嘴。只不过如今事情既然都这样了，小景你要看开些才好。”
景瑟道：“娘，如果我不打算放弃，你会支持我么？”
琴瑟公主愣了一愣，心道这孩子还真有些像自己年轻的时候，不会轻易放弃自己喜欢的东西。
琴瑟公主道：“小景，娘亲当然支持你。只要不做不符道义的事情，娘亲永远会站在你这边的。可惜现在我们身在炎国，要是我们没有来到无提山庄，你就是凉国的诺郡王，就冲这地位，得有多少姑娘送上门来给咱们挑啊！不过我们小景现在也不差，说是第一首富也不为过，不管是论才论貌，还是比权比势，我们小景啊，都是最棒最好的。”
景瑟被她逗笑了，道：“娘亲这么夸儿子，还真是不脸红。”
琴瑟公主还准备说些什么，外面就有人传话来，说是有人在城门口看见二小姐回来了。
琴瑟公主道：“这个野丫头，还知道回来？待会回来看我怎么收拾她！”
景瑟看她一副口不对心的模样，忙道：“娘亲不是每天叨念这妹妹怎么还不回来么？今天回来了娘亲该高兴才是，我看你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去山庄门口接她去了吧。”
琴瑟公主被他说中心之所想，偏偏不肯承认：“谁说我想她了，我才不想那个鬼丫头呢！这回我还真就不出去接她了，这一身喜欢出去疯出去玩的毛病不知道遗传了谁。都怪你，你干嘛要让她知道你名下还有那么多产业，现在更是管不住她了，一出去就是几个月不回家。”
景瑟扶额，道：“娘亲忘记了她威逼利诱，胡搅蛮缠的招数是跟谁学的了？子舟哪里能招架得了她古灵精怪的花花肠子。”
琴瑟公主扬手做欲揍他状：“哪有你这样说自家妹妹的？看我不打你！“
景瑟作逃命状，大喊救命。
子舟等四大守卫在外面齐齐互望了一眼，作默哀状，自家少爷没有武功后，连夫人也能欺负他了，唉。
天刚蒙蒙亮，景琴正坐在山庄门口坐着。
以前她每次回来，都会故意提前露面，好让人回去禀报，这样娘亲就会早早地在山庄门口等着她。
这次也一样，可是娘亲怎么还没有出现呢？难道是下面的人偷懒？，也许娘亲正赶来呢。
“姑娘？姑娘醒醒！”景琴正梦见自己在桌前大吃大喝，娘亲不断地给自己夹菜，自己正要咬一口自己最爱吃的水晶饺子呢，这个时候被人打扰，真是不爽！景瑟迷迷糊糊睁开眼，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竟睡着了。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发现自己眼前站了一位锦衣华服的俊美男子。
景琴怔怔地抬头望着眼前的男子，好俊的美男子啊！而慕临池看着这个坐在石阶上睡觉的女孩子，有些婴儿肥的脸由于刚睡醒，有些皱巴巴的，穿的也破破烂烂，一身狼狈不堪。
她一抬头便只盯着自己看，嘴角的口水都还没有擦干。他忽然想起以前自己独自行走江湖时在大街上遇到的那些可怜的小乞儿，一时许久不曾有的怜悯之心泛起，他竟弯腰，拿出自己的巾帕，替她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景琴却还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家深深地同情了一把。慕临池给她擦了好一会，才问道：“这位小姑娘，你怎么在这里睡觉？”
景瑟惊醒回神，道：“我，我是不小心，就在这里睡着了。”
慕临池将帕子放进她的手里，又拿出些碎银子给她，道：“你拿着这些银子，去找个地方住。以后不要再随意睡在外面了，外面冷，也很危险。”
说完正准备离开，却被景琴抱住了大腿。景琴哭得好不凄惨：“公子你真是个大好人！小琴自幼无父无母，一直过着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日子，公子你收留我吧，我愿意给公子你做丫鬟，服侍公子一辈子！”
慕临池道：“我已经给了你足够的银两，你可以自己去谋个生计。跟着我，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景琴又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哭得更惨：“公子你，你是嫌弃我的出身么？我一个姑娘家，要去抛头露面讨生活，还不如死了算了！我本来也打算就在这冰天雪地里冻死算了，见公子是个好人，才想着求公子收留，若是公子不愿意，还是把这些银两收回去吧，我一个将死之人，要这么多银子干什么。”
慕临池暗道，自己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她一个小姑娘，如何能去谋生计，一不小心还会被人贩子卖到青楼，唉，自己不过怜悯之心泛滥了一会，怎么倒替自己粘上了个麻烦？反正自己身边如今也没有个服侍的人，那就好人做到底吧，总不能眼看她去死。慕临池将她扶起，道：“那你以后就跟着我吧，你刚刚说你叫小琴？”
景琴心里高兴坏了，面上却得硬忍着，道：“是，我叫小琴。”
慕临池又端详了一遍她的衣着，叹道：“我先带你去买身新衣裳吧。”
景琴屁颠屁颠地跟在慕临池身后，早就把自家的事情抛在了脑后。
景瑟等母亲离开之后，才去西厢房请了清雪姑娘，往留忆园方向去。
琉衣正躺在院中的长椅上悠闲地喝着茶，阿木这几日飞镖暗器学了无数种，早就有些无聊，今日在院子里练起剑来。景瑟刚步入院中，就看见收不住剑势的阿木拿着剑像他刺来。
还不等暗中的子舟等人出手，甚至身旁的清雪也还没反应过来，就只见一个茶杯飞来，将阿木手里的剑击偏，刺在了墙上。阿木自知闯了祸，却不向景瑟道歉，倒收了剑回到琉衣身边，低头认错。
琉衣道：“不关你的事，以后勤加练习就好。”
说完抬头就见景瑟带着一位姑娘出现在自己眼前，又想到昨天司铭跟自己说的话，他，喜欢自己？琉衣有些尴尬地起身，左右看着，就是不敢直视他，道：“你，你来找我，有什么事么？”
景瑟看着她瞬间红成云霞的小脸，竟忘了正事，忙问道：“你的脸怎么那么红？是不是生病了？子舟.....”
琉衣连忙打断他：“没有，没有，我只是，刚才练了一会剑，有些累。你有什么事情就快说吧。”
阿木立在一旁暗想，师父刚才什么时候练剑了？她不是一直躺在这里么？练剑的是他好不好？
景瑟正要说话，清雪却已经冲上去抱住了琉衣。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莫名拥抱，琉衣正要问景瑟怎么回事，景瑟却悄悄退了出去，临走时还不忘将阿木拎着。尽管阿木不甚情愿，但是想到他身边的那四个大黑脸，就瞬间不挣扎了。
琉衣想推开怀里的女子，虽然她不介意抱着个大美女吧，可是她一直趴在自己肩头哭啊，她的衣服待会估计就毁了。可这时清雪喊了声阿姐，琉衣的手就停在了半空中。
清雪继续边哭边说：“阿姐，阿姐，我是雪儿，我是你的妹妹雪儿啊！”
琉衣愣了愣，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在无提山庄，你在这里很危险你知不知道？景瑟他，他怎么会带你来这里？万青阁不会有人保护你吗？”
清雪这才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琉衣。万青阁现在的那个柳二小姐根本就是假的，十年前，她那晚引开柳云帆的人，让琉衣和救她的黑衣人顺利逃走，结果惹怒了柳云帆。柳云帆将她和秋海林关在一起，打算用她来逼迫秋海林说出藏剑处。第一天，她就被千毒王下毒，疼了一整天。秋海林没有想到柳云帆竟然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也能下这样的毒手，可是他却不能因此将吟雪剑交给这样禽兽不如的人。
于是第二天，秋海林以消耗十几年的功力的代价，在化神散的作用下，还拼着用意念心法将年仅八岁的沁雪封住了呼吸，教她用死遁之法逃出生天。并叮嘱她不要回去报仇，找到琉衣，两人一起好好生活下去。
听完之后，琉衣怒道：“柳云帆这个畜生，竟然连你也不放过，都是阿姐不好 ，如果阿姐不逃，他就不会这样对你了。”
清雪替琉衣抹去眼泪，道：“阿姐怎么能这样说，如果阿姐不逃走，肯定是死路一条。现在见到阿姐活得好好的，雪儿真的很开心。”
琉衣道：“他那样对你，你恨他么？”
清雪回道：“我恨他，是他杀了娘亲，害了我们一家人生离死别。可是他...”
琉衣安慰她道：“可是他，毕竟是你爹，对不对？没关系，外公也叮嘱你不要回来报仇，不想你为难。这些事情，就交给我好了。”
琉衣心想着，雪儿既然不能参与到报仇里面来，那营救外公的事情也不要告诉她好了，以免她遇上柳云帆，横生枝节。琉衣拉着清雪进屋，又问道：“那你这些年都在哪里？过得好不好？”
清雪道：“我逃出来之后想着要学好武功才能找到你，于是隐瞒身份，去了芙玹宫拜师。这些年一直都在芙玹宫生活，师姐妹们都对我很好。”
说起她的师姐妹们，清雪便想起了自己身后背着的二十九柄剑。
琉衣大喜：“原来你是芙姨的徒弟。真是太巧了，芙玹宫公主正是我们娘亲的好友呢！”
清雪只兴致不高地迎了一句：“哦，原来是这样。”
琉衣见她忽然神色有些不对，便问：“雪儿你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有人欺负你么？快告诉阿姐。对了，你怎么会认识景瑟的？”
清雪想起枉死的众姐妹，眼泪又涌了出来，便把自己害死那么多人的事情告诉了琉衣。
琉衣听完，神色有些沉重。这个妹妹的性格她是知道的，自小就特别善良，就是连炎炎夏日吸她血的蚊子都不忍心打死，没想到经历了十年前那么大的变故还是一点儿没变，要她去杀人，还真不是一点点难度。
又思索了片刻，琉衣道：“那个芙瑶肯定有问题，那么多人，为什么要她一个人去那么远打水？何况你们第一次来昔阳城，行事应该更加小心才对。一定会派两个以上的人结伴而行。尤其是那个席华子，他并不知道你会留下那些人的命，更不知道你会离开。他没有武功，根本不敢再回去找你麻烦。一定是有人暗中搞鬼。”
清雪惊道：“阿姐你，你是怀疑芙瑶？不会的，芙瑶师姐虽然和我有一些意见不合，但是她不会想害那么多姐妹的性命的。我们一起生活了那么久，大家感情都很好。”
琉衣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再继续争论，于是道：“那你准备怎么去向席华子讨回那些命债？你下得了手么？要不要阿姐帮你？虽然芙姨是娘的好友，但是你，毕竟她失去了那么多爱徒。”
清雪默默点头：“她们是被我害死的，我一定会为她们报仇。我每天都会帮她们擦剑，就是要提醒自己一定不能心软。”
琉衣看了一眼她身后背的那些剑，暗叹，唉，这个傻妹妹，怎么就这么死脑筋呢？
她劝道：“你每天背着她们的剑也无济于事啊，难道在你动手的时候你还要多看两眼这些剑才下的去手么？雪儿，你这样想，你不杀那一个坏人，那个坏人就会杀很多好人。那么就是说，你不杀那个坏人，就等于杀死了很多无辜的好人。你愿意杀很多好人吗？”清雪按照阿姐的逻辑想着，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可是想着想着就不对了，道：“阿姐，你这是偷换逻辑啊，哪有绝对的好人和坏人，有些坏人也是会救人的。”
琉衣气得都想敲她的脑袋了，什么时候都不聪明，就这个时候聪明，这都是什么歪理邪说！算了，看来还得自己帮忙，要不然芙姨肯定不会让清雪回芙玹宫的。
琴瑟公主在大厅坐等右等等不到自家的女儿回来，想着，这鬼丫头莫不是看自己没出去接她，又赌气走了。她又赶到山庄门口等了一会，，还是没有看到小琴的身影。
本来想去找景蓝帮忙找，可是听说他现在正在接待一位重要的客人，只得在旁边的房间里干着急，来回的踱步，都快把自己给绕晕了。
终于等到了景蓝送客人离开。她忙冲上去道：“什么客人啊，怎么谈了那么长时间？竟然让我等那么久？”
景蓝指着前方那道背影，道：“一位贵客。我都为了你让管家代我送到门口了，还想怎么样？”
琴瑟公主看着远处一个小童模样的人好像在等着那位客人，然后跟那位客人一起走了。那小童的背影好像有些熟悉啊，哎呀，不管那么多了，先找女儿要紧。她急道：“今天有人禀报说看见小琴进了城。按照以往的习惯，她已经马上就回来了啊，现在这个时候都没见着人影。”
景蓝安慰她道：“那个疯丫头没有玩够哪里会回来。她不回家肯定是还要多玩两天才回来，她只要回了思量山，我的人就会一直盯着她的。现在还没有人回来禀报，那肯定是安全的。你别瞎担心了。”
琴瑟公主这才放下心来，道：“你这个爹当的还不错嘛，那随时有消息都要告诉我，知道么？”
景蓝顿时摆出一张笑脸：“那为夫我是不是可以...”
“不可以，你想都别想。在小景娶到琉衣之前，你就一直睡在书房，不准回来！”说完，她扭头就走，哪里还有刚才那副求人办事的模样，虽然她那叫命人办事。。。。。。景蓝感觉自己的人生从此就黑暗了，他也才刚刚知道，那个琉衣不仅是颜予之的救命恩人，是五年前害小景没有武功的妖女，现在还是秋海林的外孙女柳依依，最重要的是，这第三层身份意味着她是司铭的未婚妻啊！这是他永远回不去自己的房间的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