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怀疑(1 / 1)
回到市中心已是傍晚,费利匆匆在地摊上吃了碗面,有些踌躇是否该回去继续看看资料,想了想,他苦笑一下,还是算了,今晚早点回家吧。
虽然没做什么,但费利还是感到身心十分的疲惫,回到家,洗脸刷牙,泡过脚,他就早早的睡了。
躺在床上,费利却久久无法睡着,反复想着这诡异的案情。
明明没有压力的不是吗?明明都是已经结案的案子,还在纠结什么呢?但是费利就是放心不下,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有什么地方被遗漏了,或许是某一个线索,也或许是某一个人?
默默想了一会,费利再次苦笑,如果再这样调查下去,恐怕过不了几天,赵队就要找上门让他写检查了。
安静的躺平,费利闭上眼睛,慢慢的将每一个案件回想,串联。
张远杀孙立杰,是因为他以为孙立杰才是杀死梁若诗的凶手,很明显是有人误导了他,这个人是谁呢?
其结果是他们两个都死了。
谢富杀死两个同乡,理由很明确,绝对是为了自己的姐姐报仇,他们也都死了。
都死了……那么那双幕后操纵的手到底是想害谁?孙立杰很显然是被无辜牵连的,那么就是张远?是谢富?他们都是凶手……
费利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他攥紧了拳头,感到微微有些颤抖。
交集……对,他们之间唯一的交集,就是那个死去的女孩--梁若诗啊……
第二天一早,费利起身站在窗前,踌躇良久,还是拨通了梁若诗那位舍友的电话。
“喂?谁呀?”电话那头的女孩明显睡意朦胧,声音模糊的像一只小猫。
费利斟酌着词汇说:“你好,我是上次的费警官,我有些事情想要问你……”
“是上次那个声音很好听的警官呀?”女孩儿轻轻笑了一声,很豪爽的伸了个懒腰说,“有什么事要问?问我有没有男友,还是问我有没有时间和你一起吃饭?”
费利很不善于应付这种性格的女孩,虽然隔着电话,但还是觉得非常尴尬,他咳了咳赶紧说:“不是,我还是想问一问关于梁若诗的事。”
“关于若诗的吗?”对方的语气马上变得严肃起来,“你问吧,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
“我想知道梁若诗和张远的关系真的那么和谐吗?”费利问。
对方顿了顿说:“说实话,他们的关系真的说不上和谐,但有一件事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他们非常相爱。”
“那当初梁若诗的父亲反对她和张远的婚事,张远有怎样的反应?”费利问。
“唉……”女孩在电话那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我说过张远他很爱吃醋的。实际上,我总觉得他心里总有点自卑感,虽然他也是名校毕业,但与若诗父母看中的那个对象相比实在是差太多了。因为若诗家里的反对,张远向若诗提出过好几次分手,每次都不了了之。若诗和我明确表示过,她会和张远结婚,会想办法说服她的父亲,事实上她也真的做到了。我敢保证,她心中只有张远一个人。”
“若诗的父亲态度很强硬吗?”费利终于切入正题,“他是做什么工作的?”
“其实就是一个个体户,开了一家经营电动车贩卖的店。你知道的,就是街上老头们常骑的那个。”女孩感慨的说,“我记得好像当时若诗父亲所开的店被火给烧了,没有保险,损失惨重。如果若诗真的选择了她父母看中的那个人,那么重建的资金就有了。”
费利心中一动,急忙追问:“这么说,梁若诗的父亲是为了钱才不同意她嫁给张远吗?”
“不,不是的!”女孩赶紧反驳说,“那个叔叔我也见过,他不像是个那么□□的人,现在很多父母对子女的恋爱都还是很尊重的。之所以不同意若诗的婚事,我想还是因为张远的性格问题。他都对若诗动过两次手了,除了若诗,哪个女人受得了?如果你是若诗的父亲,恐怕也不会放心把唯一的女儿给这样一个男人吧?”
“你不是说过,张远他是模范男友吗?”费利问。
“是啊,我是这么说过。”女孩叹口气说,“但我也同样觉得张远不适合做丈夫……如果和他结婚,恐怕他真的不算是一个好丈夫。虽然他做男友真的很好……啊,抱歉,我说的话有点太主观了……”
“不,你提供的信息很重要。”费利想了想,接着将对话引向另一个方向,“你可以随便说一点……关于张远的,关于梁若诗的,或是关于梁若诗父亲和未婚夫的……你想到什么都可以随便说说看……不要紧的。”
“对于若诗的生活我了解的只有这些了……”女孩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语气中带着些许哀伤的说,“其实我了解的真不算多……即使我和她的关系很好,有些话她也只会憋在心里,不会和别人说。我甚至都没法明白她怎么就对那个张远那么死心塌地,她还告诉我,就算其他男人再好,她也还是会留在张远身边。唉,他们真的是相爱的一对,可是相爱的方式真让人难过……”
“俏女村夫,才郎蠢妇……”费利一时间也颇为感慨,“情感有时就是这样,和外在的因素无关……”
“好了,我没什么可说的了。”女孩说,“还有什么要问的呢?”
费利皱了皱眉头,还是问出了自己觉得遗漏了的那个问题:“请问,梁若诗的父亲为她找的那个男人,是不是那种四十岁上下的中年人,很富有的鳏夫什么的……”
电话里沉默了几秒钟,然后电话那头的女孩忍不住笑了:“什么呀?你怎么会想到这些?她的那个未婚夫我见过,和若诗一样大,长的一表人才的,而且相当富有,其实我觉得倒是蛮遗憾……找到这样的男人,若诗真的是高攀了……”
“真的吗?费利尽量使自己的声音显得更惊讶。
“当然了!”女孩似乎对费利不相信的语气很不满意,果然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什么四十岁上下的中年人?很富有的鳏夫什么的……你怎么会这样想?告诉你,绝对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大腹便便的老男人!他就是那个盛远建筑公司的老总啊!盛远建筑公司!我想你也听说过吧。”
盛远建筑公司?这个熟悉的名字再次落入费利的脑海中,费利觉得那些断开的线仿佛有了生命,一根根的连了起来。
顿了好一会,电话那头的女孩不耐烦了,有些不客气的说:“喂?喂喂?你还在吗?有别的要问的嘛?没有我就挂了……”
“哦……没有什么要问的了,谢谢你的合作。”费利诚恳的说,“真的谢谢你,你的话对我很有帮助。”
“是吗?那就好……”女孩似乎才反应过来,用疑惑的语气问,“不过你到底为什么会问我这些问题?是不是当年的案子有什么不对?”
“不,不是的,真凶已经伏法。”费利很肯定的回答,最后加了一句,“再次谢谢你的帮助,真的很感谢。”
挂了电话,费利看着窗外忙碌的人群,愣了半晌,无奈的笑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是的,真凶的确已经伏法,不过不是以该有的名义……
进了办公室,小布坐在办公桌前,颇为惊讶的看着费利说:“我还以为你有别的什么任务呢,真是很少见到你迟到,怎么了?闹钟出故障了?”
无视小布的调笑,费利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很郑重的看着小布说:“小布,我有一件事要对你说。”
“什么事?”小布的神情也严肃起来,“是不是张远的案子有什么内情?”
费利叹口气,依旧看着她说:“你晚上有没有空?”
“啊?”小布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两只大眼睛眨了好几眨才缓过神,马上腾的一下子跳起来说,“费、费利老兄,你别开这种玩笑!我是有男友的……你可能打不过他……”
“你误会了……”费利无奈的瞅了她一眼说,“我是想问问你爸妈在不在家,我想和他们一起吃个饭,有些问题要问。”
“哦……”小布赶紧抚了抚胸口,还夸张的擦了擦汗,“你早说啊,有空,当然有空,你等着,我马上就打电话和他们说。对了,你晚饭想吃什么?”
“随便。”费利顿了顿说,“如果有醋溜白菜会很不错。”
“好的。醋溜白菜是吧?”小布笑了,“没问题。”
说着,她就掏出手机,站在窗边打起了电话。
费利看着她的背影,低下头,手指在面前的资料上轻轻抚摸了两下,无奈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