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三个死者(1 / 1)
从老教授那里出来,费利又根据学籍档案和学校内苏秋的具体资料,去找了苏秋的大学舍友。
苏秋的舍友中离得最近的住在离市中心不远的地方,为了这个,苏秋和小布连午饭也没吃,直接去找到了她。
见到那女孩,费利没有多话,解释清楚缘由就开门见山的问:“请问你知不知道资助苏秋的那位好心人究竟是什么身份?她有提起过吗?”
那姑娘虽然很惊讶费利会问起这个问题,但还是很认真的想了想才回答:“虽然不知道那位女士是什么身份,但苏秋对她很尊敬。苏秋和我们几个伙伴也说起过几次,都是说对方对自己很好,将来要报答对方的恩情之类的话,别的就没有了。”
“是一位女士?”费利追问,“苏秋有没有提起过对方的年纪?”
“虽然没提起过,不过我猜应该是五十岁上下吧。”苏秋的舍友回忆着说,“我记得苏秋曾在我们面前叫过她几次‘妈妈’。”
妈妈?费利想起苏秋的母亲早逝,倒是很能理解苏秋的心情。
“谢谢,没有别的问题了。”费利点点头,起身告辞。
出了门,小布实在忍不住的问:“费利老兄,你到底在找什么啊?这些和案件都有关系吗?”
费利看了小布一眼,恨铁不成钢的叹口气说:“犯罪虽然不都有缘由,但这个案件明显不是无计划的犯罪,你不觉得仇杀的可能性更大些吗?”
“仇杀?”小布用手指点了点额头说,“我当然也想过……但是就苏秋的状况,谁会为她报仇啊?她就一个父亲,凶手不是个女人嘛?”
“那个吴秘书的反应明显不正常。”费利说,“她明明和苏秋交好,却一副根本不想提起苏秋的样子。我怀疑她在隐瞒什么。”
“那她有什么可以隐瞒的?”小布想了想,“吴秘书……和苏秋……”
“如果吴秘书和苏秋真的曾是很亲密的好友,那吴秘书就有了杀人动机。”费利解释说。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小布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那个戴眼镜的女孩说吴秘书处处针对她,说不定吴秘书就是因为忘不了苏秋,记恨那女孩代替了苏秋的位置,才处处针对她的……这么说来,吴秘书其实人还不错,为了自己的好友报仇,她挺讲义气……”
“你的想象力真丰富……”费利笑了,“听着还挺像一回事儿……不过,还是那句话,她不可能犯案,最大的嫌疑人是那个神秘的女人。”
“啊!对哦……”小布有些懵了,“那费利老兄你还说什么动机不动机的,那不是误导我吗?好不容易才有了点头绪,现在又全乱了……唉……我都有点糊涂了……”
“你什么时候不糊涂啊?”费利看着她苦恼的样子,好笑的摸摸她的头,“你打从一开始就没清楚过……不过,我倒是觉得,我们可以就此展开调查。首先,就是去查查苏秋的家里人。你不是说苏秋有个父亲在本市吗?”
“对啊……”小布点头,“听说就是她父亲来领的赔偿金,他就居住在本市,我可以去问问。”
“那你还等什么?”费利看着小布说,“都已经这个点了,现在就去呗!”
“啊?现在?我一个人吗?”小布惊讶的说,“那费利老兄你呢?你干什么去?”
“我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做。”费利看了看手表,“时间不等人啊,有些事情不现在处理,恐怕就来不及了……”
时间过去了两个钟头,下午三点多,费利接到了小布的电话。
“费利老兄,我都快累死了,又累又饿……”电话里传来小布虚弱的声音。
“说吧,有什么收获?”费利顿了顿说,“等这个案子办完了,我请你去吃麻辣香锅。”
“真的?”小布的声音明显有些兴奋,咳了咳,用比较镇定的语气说,“我去仔细查过了,苏秋的父亲就在钻达公司附近租房子住,女房东比较健谈,提供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费利皱了皱眉:“说重点。”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小布的语气有些伤感,“这个老家伙原本过的挺穷,就靠他女儿--也就是女助理苏秋养着他。唉……也难为这女孩了,靠着好心人的救济好不容易读完了大学,大学毕业后就进了钻达公司,每个月的工资大部分都给了父亲做生活费。这老家伙几乎什么都不干,每天只知道喝酒打牌,根本就是根废柴……”
费利问:“那苏秋死了她父亲一定很难过吧?”
“难过什么啊?”说起这个话题,小布的声音明显有些愤慨,“女房东说他难过是难过了一会,不过这个老东西没几天就挺过来了……苏秋死了没几天,他就跑到钻达公司要钱。你以为钻达公司为什么给了这个老家伙八十万,就是为了息事宁人!拿到钱,他也乐得轻松,这一年来就靠着这些钱来挥霍,过的倒是蛮滋润的……”
费利接着问:“苏秋生前有没有恋人?”
“没有。”小布说,“按理说她这个年纪谈过几次恋爱都不过分,但是她的工作压力这么大,还有个这德行的父亲要养,实在是没有时间和精力谈恋爱。据女房东说,倒是听他父亲说过有几个男的追过她,都被她拒绝了……唉,真是可惜,这么漂亮的姑娘连恋爱是什么滋味都没有尝到,人就这么没了……”
“对了。”费利问出自己最关注的问题,“不是说苏秋靠着好心人的资助读完了大学吗?你有没有问这个好心人是谁?”
“呃?这个……”小布的声音梗了一下,“资助大学生的好心人多半都是匿名的吧?苏秋都死了这么长时间了,你让我上哪儿打听去哇?你要实在想知道的话,要不我去问问女房东?”
“等一下!”费利觉得有哪不对,打断了小布的话,“怎么都是女房东怎么说、女房东怎么说……你没见到苏秋的父亲?”
“这个,没见到……”小布有些为难,“这恐怕是再也不行了……”
“为什么?”费利有些奇怪。
“我刚才问过女房东,确实是很巧的说……”小布解释,“苏秋的父亲昨天发生了车祸,半夜里就在医院过世了……”
费利的眼神变了,他握紧了手机问:“肇事者抓到了吗?”
“哪那么容易啊?”小布说,“听说还在找呢。”
“我们走。”费利的声音有些兴奋。
“走?去哪?”电话里的小布声音很疑惑。
“去案发现场。”费利说。
小布本来以为案发现场指的是钻达公司的总经理办公室,但没想到费利居然把她叫去了交警大队。
问清了具体位置,小布赶紧赶往了现场。她到的时候,正好看见费利正和几个交警一起,撅着腚在看地上的车辙印。
看了看时间,下午四点多,想起午饭只在路边摊啃了个包子,小布非常想在费利撅起的屁股上踢一脚。
当然,这没法真踢。小布有气无力的走近,刚想问费利都查到了什么蛛丝马迹,这才发现费利根本没在看什么车辙,而是在同一旁的交警妹子套近乎。
嘿!小布呲牙!真是欺负人!
不客气的伸手拍了拍费利的肩膀,小布语气中带着点幽怨的说:“费利老兄,我说……你都查到了什么啊?恩?”
察觉到了小布语气中的哀怨,费利笑了笑,冲一边的交警妹子打了个招呼,站起身拉着小布走到一边。
“喂,费利老兄……”小布忍不住抱怨,“好端端跑到车祸现场来干嘛?这又不归我们管,你该不会就是为了来和交警妹子搭讪吧?我刚才可都看见了哦!那可是交警大队有名的一枝花……”
“你说什么呢?我那是在找线索。”费利皱皱眉,想给小布一个脑瓜崩却被小布躲了过去,语气无奈的说,“我刚才问过了,这个现场很可疑。”
“可疑?那里可疑了?”小布看着周围,现场除了几个车辙还比较清晰,就稍微留了点血迹,什么都没了。
费利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听着,小布,他们说据现场车辙来看,根本就没有刹车痕迹。”
“没刹车?”小布瞪大眼,“谁开车这么胡开啊?”
“不仅是这样,”费利接着说,“监视镜头中的车牌被特制的喷剂所遮挡,并没有拍出来。肇事车辆刚才也已经找到了,是一辆被盗的黑车。”
“唉?”小布似乎有些明白了,“这么说找肇事者很难找是吧?”
“是的。”费利点点头,“监控录像中可以看出,肇事者是个中年女人,用黑色的围巾紧紧包裹,根本看不出面目。”
“这、这么说……”小布一时间有些结巴。
“没错,”费利嘴角勾起一丝微笑,“这是一场谋杀,而且,很可能和杀死吴越和张大光的是同一个凶手,就是那个神秘的中年女人。”
晚上七点,办公室里。
小布坐在座位上,随手翻了翻桌上的文件,有些失望的说:“虽然知道了这些,但最重要的那个凶手在哪啊?我们要上哪儿去找?”
费利皱着眉头、手指来回的在桌上敲来敲去,显然陷入了沉思,根本没听见小布说的话。
“喂,费利老兄……”小布憋不住了,“你倒是吭一声啊……现在到底怎么办?”
费利停止敲击桌面,抬头对小布说:“那个好心人--那位资助苏秋学业的女士,很可疑。”
小布顿了顿,带着点为难的说:“费利老兄……我觉得……我们这个案子说不定到此为止的好……”
费利有些惊讶的看着她:“为什么这么说?”
“其实我也觉得那位好心的女士有嫌疑……”小布支支吾吾的说着,“但我觉得……这个,毕竟……能为自己资助的孩子做到这个地步,也挺不容易的……我想她肯定是个好人……”
费利看着小布,叹口气说:“那你说怎么办……”
“这个……”小布抓抓头发,“我也不知道……”
“小布,有的时候,事情不能都如人们想象的那样……”费利不知道怎么劝解,只好说,“我们也有我们的操守,如果没有找到凶手,那么每个人都会被怀疑,对那些人也不公平……”
小布垂下头,撅着嘴,显然不怎么信服。
“别想这些了……”费利深呼吸,“我有个想法,我想我们可能漏掉了一个人……或许……小布,明天,你去查查那位叶桐女士的资料,我要去一趟C市。”
“叶桐?叶女士?”小布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费利老兄……你该不会是在怀疑她吧?这、这可能吗?”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其实,我早就该怀疑她了……”费利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窗外夜色中的灯光璀璨,眼底流露出一丝哀伤,“将所有痕迹一一串联,得到的就是真相。可惜,往往当局者迷,身在局中的人常常并不了解全部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