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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卿辞(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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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西安府离开时已经是深秋。这一年的秋天并不像上一年那样冷,一直都有太阳照着,晒得轿顶子温温的。

义和团被剿了,杀了很多人。没有了他们处处建坛练拳,百姓也终于回归到正常生活轨道上来。百姓是希望自己能安居的,对于远离沿海的陕西等地,洋人尚且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正常的生活都还在继续,由此,可见义和团打乱了多少人的生活。

姑母就这样带着皇上一路采风徐行,可不像来时登上雁门关还要望着北京城的方向流下那么些泪水来。

这时候,关于回到京城会发生些什么还尚且没有定论,大家的心都还宽着,游玩的心情也还在。除过端郡王父子被赶走,三妹总是闷闷的,其他人,无不挂上笑脸。

一路上有母亲随行,总还不是太过无聊。有时姐妹三个又凑在母亲身边,好像小时候。大姐是姐妹三个里头生的最好看的人,如今也为人母,性子越发和顺,最是讨母亲喜欢。三妹因着这样的事,总是一个人呆在角落里不怎么说话,但他们看着我的眼神,还是那样一致,好像有些怜悯,又好像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想想也了然,那时候我的确是三个姐妹中间最丑的,但我尚且还算健康,如今,如今的相貌,不提到也罢。

与洋人开战只是一句话的事,只是这后续要完善起来便不怎么容易了。

义和团闹事时杀了不少洋人,但真正惹到洋人开战的是因为杀死了德国驻中国使,这是个大人物,大清想要和解,德国提出要求必须要大清朝出面谢罪。至于要谁去德国谢罪,姑母盘算了好些日子,最后目光终于落在那个人身上——醇亲王。

他是皇上同父异母的弟弟,无非是没有自小不在一起长大的情分在,醇亲王去世之后,由他承袭爵位,成了现在的醇亲王。我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是非常吃惊的。的确,刚刚才十八岁的载沣长相硬朗,眉目中有七八分皇帝当年的影子,要是眼神模糊些,他就活脱脱是多年前那个雄姿英发的皇帝,而不像是那个整天病弱无力,颓丧不堪的人。无非是比起我当年第一眼见到那个穿着青袍长褂子的年轻人,载沣更健硕些,灵动些,没有那几分书生气。

姑母对这位醇亲王倒也还算客气,任命个头等专使,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醇亲王载沣看起来是个可靠地年轻人,有能力也有见地,姑母非常放心。

载沣走之前被我叫住,那些年没看够,总想多看几眼。

载沣非常规整的行礼道“皇后娘娘!”

“这些年在醇王府还惯么?”我缓缓问道。

“回娘娘话,习惯,一切都好。”他又行了个礼,一副学究像。两人又没什么大意思的寒暄几句,左不过都是能猜得出的话,问着问着也就没必要继续下去了。道最后,载沣本欲告辞,却又折回头来“皇兄那边还请娘娘多多照顾!”

“原本就是这样的!”花青看着醇亲王走远的背影。“谁都说醇亲王自己就像一本规矩似的,对谁都冷冷淡淡,敷敷衍衍。”她歪头,说的很没劲似的。

“虽是兄弟,却真是不一样呢……皇上若是多他的几分……算了。”我暗暗深吸口气,略微有些疲乏。

“醇亲王说什么都是最边上说油了的,您何必这么费脑子和他对?”花青扶住我。

“看着他,就想说……”

“看娘娘困的成什么样子,还是回屋里歇歇安置下才好!”她笑着“今个大清早小德张从河里得了只鱼来,给娘娘炖上汤了,他在戏班子里待过,有些功夫在身上,又是御膳房的总管,做饭的功夫总不会差了去,等娘娘睡醒了花青给您端一碗尝尝!”

我一听到这来了兴趣“他还这样有孝心?”

“花青看德公公做事也是拼命的很,要不怎么能得太后的亲眼?”花青淡淡说道。

“他是宫里选上来奴才,怎么能和家生的比?你这是妄自菲薄了?”我笑道。

“花青才不!”花青也笑着。“花青是瞧着他人好,肯干活肯花心思,不过是滑头些,哪个太监又不是呢?”

我暗自啐一口。“好你个丫头!倒是乐意给人家说话!”

花青捂着嘴“花青再也不敢了,娘娘可别会错了意!”她眉眼弯弯的,显然是在笑。

小德张的鱼汤炖的的确出众,汤色乳白,香气氤氲,鱼肉绵烂,不愧是御膳房的总管。“很不错!”原本低着头站在一边的小德张立即来了劲,跪下就叩头谢恩。

“起来!你也怕把头磕烂了!”我笑了一声,他才甩了甩袖子站起身来。

我不得不承认,小德张的确很会体察人的心思,他是崔玉贵的徒弟,但在这方面,他的师父实在得要自愧不如。不过对于我来说,小德张的解人意无非是心眼多。所谓麻布筋多,太监心多,这理是真真儿的。

“汤留着,你歇着去吧!”我甩给他两个金锞子。“以后就别下河了,多危险……”我嘟囔道。

他只是点着头连连道谢,应承着就退到门边上去了。“只要主子您高兴,奴才干什么都是应该的。”

“今年冬天就该冷冷的,把你这张嘴冻住,看你还怎么滑舌!”我的勺子在汤碗里头搅和了半天,终于又喂了两勺进嘴里。眼望着还剩半碗,倦意反倒是先一步上来,我于是躺在床上,眠了一阵子,没顾上脱鞋。

等我醒过来已经是黄昏,光歪歪打进窗子口,泛着一种暖黄色。脚底下放着盆菊花,正使劲吐蕊,香气弥漫在房里,倒是清新。我再仔细一看,鞋子被脱下来搁在床边上,身上也盖了湘妃竹叶铜钱纹的捻丝被子。床头的半碗鱼汤凉透了,勺子搁在里头看着油腻腻的。旁边多了一盘酥梨子和一碗水镇菠萝。

这样精细的功夫,想来也只有花青会干。

“德子!”我扯着嗓子。

“娘娘您吩咐!”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迎着光站着小德张,他弓着背,一副恭敬的样子。

“本宫睡着了不大记得,是谁来过?”

“回娘娘话,是花青姑姑,她刚才来放了些东西!也没敢惊扰娘娘!”

“花青哪去了?”我眯了眯眼睛,终于适应了这强光。

“花青姑姑说是要做什么打卤面,带着几个宫女进山去了!”

“叫她回来别忙着做,今天不想吃。”我吸口气,看着小德张被汗浸湿的衣领。“瞧你热的,都这天还出这么多汗!”

他挥袖子抹一抹“奴才不热!”还应和着笑出声来。他就是这么个人,殷勤些,处着处着也就习惯了。

我好像等了很久,很久很久……

“花青回来了么?天都黑了,她一个姑娘怎么……”话都没说完,小德张扑通一声跪到我面前,只是一个劲的哭。

我有些厌恶的推他一把“有话说话,哭什么?”

“娘娘,您打奴才罢!”他抽抽嗒嗒两下。“花青姑姑没了!”

我看着半碗鱼汤,还是凉的,被子也还堆在床上,明明都还是花青刚来过的样子。“你给本宫说清楚!”

“花青姑姑带着小宫女上山,失足从坡上掉下去了……”小德张抽着鼻子,断断续续的又讲了几句。“进山去找的人已经回来了……姑姑摔下去的地方高……找到的时候,手都凉了……”

我听完这才往后一靠。“你看你看,要走的终究还是走了……”我冷冷笑着。

“娘娘,您难过就哭出来罢,别憋着……”

“你出去……”

“娘娘!”小德张有些不可置信的睁大眼。“娘娘你!”

“本宫叫你出去……”我不耐烦的甩了个脸子。太监总是走的又轻又快,往往连脚步声都没有。

我伏在床上,却怎么都哭不出声来。就好像从我一开始当上皇后是老天爷在同我开玩笑一样,现在,他依然还在同我开玩笑,可是这样的玩笑,我真的开不起!

也许我上辈子真的做了很多孽,所以这辈子要失去这么多东西来一一补偿。在床上爬着爬着就睡着了,一梦里都是花青的脸,笑着的,沮丧的,得意的,抹都抹不掉。打小跟在我身边,在桂公府里跟着窝受尽白眼,进了宫又劳心劳力这么多年。我原想着能给她嫁个好人家算是我的补偿,可还没有等到这一天,她已经离开了我……

我想大约是我在处理花青的后事时过于冷静,让很多人都觉得不可思议。或者说皇后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怪物,从来不会心疼,这些话都是合适加在我头上的。我叫小德张吩咐下面的人做了个月白色的荷包,上面用青色的丝线绣满了花。花青的一部分骨灰封在荷包里,上头塞了香料,没有人知道这个秘密。那荷包整日挂在我身上,这样,我就能像我希望的那样,真的再也不和花青分开。

京城被屠城,紫禁城也被掠抢,圆明园被烧毁。这都已经不重要,时隔一年,姑母又能踏踏实实坐在储秀宫里头,奴才们将宫殿修整得很好,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大的破坏。

钟翠宫也时原本的样子,后面的被三所也还是是破破烂烂的样子,只不过不再有里头那个人在了。皇上还是继续被软禁在中南海,不见天日。

端郡王父子被发配新疆,还有原本一批主战的大臣,也被革职查办。一切都恢复到从前的样子——

可是,对我来说一切都变了。

我们在外面逃亡了一年的时间,这一年后,我失去了花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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