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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年礼(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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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溥儁进宫已经是腊月的事,年关离得已经算是近了。

去岁宫里头出了那样大的事,顺带着连年都过得没什么味道似的。由是今年才要好好的操持操持,借机会说上些好话,哄得老佛爷开心了,借此能救谁的命,也是有可能的。

宫里的彩绸子已挂起来,随着风微微吹动,看着就很吉庆。“宫里久不这样热闹了。”花青颇为得意的点着头。与我进宫十余载,花青眼角已经爬上了细细的纹路,一条一条的,她已经过了能嫁人的年纪,却从来没有提过要出宫的事,去年在慎刑司受了那么些熬人的功夫,花青的样子忽然就变得有些像宫里的嬷嬷了。

到腊月二八二九,蒙古的亲王们都进了京,预备着新年的宴请。朝臣内眷们都卯足了劲摆弄朝服上的摆子,就盼的能在这样的场合不落人后才好。

所有的人都忙着,除了皇上。

虽然他被软禁在瀛台,可是名义上奏章还是要他来批改的,各种节庆的礼仪宴请,也都是要他来主持的,每每这个时候,他就会被一群太监围着,像是抬着一尊大佛那样带进宫里,真的丝毫看不出一点作为皇上的尊严。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谁也没有办法改变什么。

过年的事总算是处理的差不多些,向来是该朝储秀宫那位回话的。姑母在和一个老太监下棋,据说这老太监是宫里下棋最好的。

“这是过年准备的礼单,请您过目!”我把斗篷解下来。

姑母一边下的专心,瞧着这太监是有两把刷子的。“你放着!”姑母抓着棋子,“哀家下这!”

话音都还没有落,老太监举起棋子盖在姑母的“马”上道“奴才杀老祖宗这匹马!”脸上带着丝丝缕缕的得意,只是立马又将头低下去了。

姑母很久都没说话,我站在姑母身后,那事并没有意识到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见得姑母猛地将棋子儿一股脑抛在地上,恶狠狠对着老太监说了一句“哀家杀你一家子!”

这棋原本下的好好的,老太监就莫名其妙的叫拖出去乱棍打死了。

“这快过年了,老祖宗也不避讳……”我轻轻叹上一声。

“您啊,就当什么都没看见!”李安达朝着后头看了一眼。“这自打去年开始,老佛爷向来是喜怒无常的,我们做奴才的都得习惯不是!”他弓着腰,慢慢的走。从前我觉得他老练圆滑,可如今看来,竟生出三分谄媚的意思。到底是明白了公主为什么厌恶于他。

还是走惯了的长街。“娘娘,这眼看着就要过年了,皇上那……“

“你过来!”我朝着花青招手!看着她凑过头,堆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两句。“去吧!”

花青行了个礼“是!奴婢这就去!”

蒙古的亲王进京,若是要联合他们一起反对姑母改立新帝,这力度必然足够。唯一怕的是这些人不信姑母要废帝,也只得尽力而为,原本固定的格局向来是好的,这忽然的变动,亲王们自然都是不乐意的。

年三十晚上就像预计着来到,连带着皇帝的仪仗也是算准了时间来的。晚上的家宴,皇上没有理由不出席。冬日里头菜怕凉的快,都装在食盒里头,用五福锦被裹好,然后用六捻的红绳子扎住,这才由太监们急急的从御膳房端到设宴的地方,拆了上菜。

宫里的规矩是最多不过的,按着礼制,宫里的奴才们先给皇上进献六色荷包,分别装了金,银,红珊瑚,黄蜜蜡,青金石,绿松石这几样宝物,就好像小时候长辈都会发的压岁钱似的,过着年小孩也能富足些,平素看上眼的玩具零食都能一股脑买了回来。这是皇上的押祟钱,寓意岁岁平安年年吉祥。收过荷包之后,皇上又喝了宫人端上来的屠苏酒,此酒金杯盛放,寓意金杯永固。

到最后,皇上该吃宫女们端上来的饺子。饺子是素馅的,宫里人管这个叫“水点心”,自然,也是有讲究的,这一盘饺子中,有一个被包上了银元宝,若是皇上第一筷子能夹的到,那就是大吉大利的象征,按着规矩还要有个太监在边上喊几句吉祥话,算是祝福。对宫里人来说,这向来是最有趣的项目,若是真的夹到元宝,也是能热闹一番了。

皇上的筷子轻轻扎进饺子里,将表皮破开来,银元宝显然混在饺子馅儿里头。这里头的意思谁都猜得透,想来每个饺子里头都有银锭子,人人都明白,只是讨个吉利不说。一边的太监见着这场景,立即昂首扩胸大叫到“大清朝福寿绵长!”

皇上斜着头睥睨了他一眼,把筷子狠狠的掸在盘上。“别叫了!什么福寿绵长?朕看是自欺欺人!”

坐在上座的姑母脸色立马就变了个样儿。大家都急急住了笑,不敢出什么声响,方才还喜庆的场面一下子就无影无踪,连原本还要享用的百事大吉盒也停在乾清宫外头,不敢再贸然进来。

“皇帝!”姑母脸色忽然柔和下来。

“皇爸爸,儿臣身子不爽,怕是不能在这里多耽搁,先告退!”他略略行上个礼,转头就走,连规矩也不顾。我原本坐在他对面,离得尚不算远。他椅子上的明黄色垫子仍旧温热着,散发出一种淡淡的气息。

姑母看着立即就要发飙,幸而李安达上前安抚两句,这才稍稍作罢,按着规矩将这场家宴进行下去。坐的如同针毡,实在是熬不到结束。宫里还唱着戏,人见面都道一句“贺新年!”谁都不愿意把不吉利的话挂在嘴边上。

乾清宫里的戏还咿啊呀啊的唱着,一副永远不会累的样子。

第二日年一,元旦,要皇上做样子的事情就更多些。早早的要宴请群臣,参拜堂子,行礼。公主早早也进宫来,穿的是新做的吉服,看起来十分精神,气色极佳。也许,她知道姑母的意图之后就不会再是这样的表情,想到这我非常肯定。

这样的大事是不准许出差错的,所以每个人都会早早的准备,连头发丝也绷的紧紧的,生怕出错。可就是这样隆重的场合,皇上竟迟迟未曾露面。这就导致朝臣亲王随处而立,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各说各的话,有些直接在台阶上弓腰一坐,不成样子。

“皇上这是怎么了?难道生病了?”公主言语微微急促。

“昨晚家宴,和太后老佛爷闹翻了脸……”我悄悄在她耳边磨了两句嘴。

“闹翻?”公主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抬起头,大拉翅的流苏重重的甩在她脸上。吉服拉翅的流苏向来用的是上好的丝线,这又是在冬里,冻的僵僵的,打在脸上相当疼,只看公主颊上的红痕就猜的出来,公主微微蹙眉,伸手抚住脸,一动不动的。

再后来,终于来了人,只可惜不是皇上,是大阿哥溥儁。

在大高殿、奉先殿行参拜礼,这是皇上该做的事,也是皇上才能做的事。溥儁穿着正经的吉服,看着左右都别扭。皇上昨晚的一席话惹得姑母不再愿意让他来到众人面前。只是姑母这样的举动反倒是让她想要改立新帝的意图成了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

姑母在政变之后,大有铁腕统治的意思,她已经什么都不怕,或者说,她原本就什么都不怕。退一步讲,溥儁横竖要做皇帝,早晚要到人们知道的那天,所以她干脆让这个所谓的同治帝嗣来堂而皇之的代替皇上,背后的意思大家都明了——只消过了年,这京城就要变天儿了,不过有一点不变,没有错,这紫禁城的最高统治者依然是太后老佛爷,她的确就像是一尊不会动的佛,这是永远不会有什么改变的。

一切就如同是注定好的样子,所有的成功,所有能够的到底东西,都朝着姑母一边全数倾倒过去,不留一丝机会给除过姑母以外的任何人,任何事。

近些的,珍妃是,皇上是。若是再向远些的地方看,慈安太后是,顾命八大臣是……甚至连他的亲生儿子同治皇帝……那还有很多不为人知,更不敢去想的过去。如果说皇帝曾经想要踏着鲜血登上权利的高峰,那么,圣母皇太后慈禧,就是一个已经坐在尸骨累成的座椅之上的真正王者,任何,想要爬的和她一样高的人,只会被她踩下去,而因此将她垫的更高。

在她的统治之下的王朝,人们不得不承认的是,她确实具有较她的丈夫,她的儿子更为优秀的头脑和魄力,以及杀伐的手段。

礼行过之后,已经是晌午,日头高照,气温也微微暖和些,公主脸上的印子变成一种淡淡的浅紫色,微微肿胀着。

“你为什么不把这事情告诉我?是嫌我年纪大了不顶用?还是你根本就俯首低头的跟在老佛爷身后,真真做了你从前最不愿意做的事?”公主的语气中能够听出她的怒意。

“难道眼睁睁在看着跪在储秀宫的玉砖上?老佛爷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老佛爷了!她真的会杀了你的!”

她又气又恼,朝着地上狠狠跺脚。“有什么是不能商量的?”

“公主的气性这样大,且看现在,你怎么会听别人的话?”

公主瞪我一眼,甩着袖子走开来。原本没有皇上的出席,因此取消了大宴,公主就这样出了宫去。

“娘娘,公主这样错怪您……她不会赌气不管皇上罢……”

我总望着公主的背影,似乎是比多年前第一次见面瘦弱了许多。“她若是不管,那就是皇上的命当如此……也是没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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