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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然很早就洗洗躺在床上去了，不知是不是药里还有安眠的效果，这一夜竟然什么都没有多想一觉舒舒服服睡到第二天闹铃响。磨磨蹭蹭从床上爬起来，套好衣裤，拖着拖鞋慢吞吞进到卫生间里。洗了把脸才睁开迷糊的双眼，镜子里映着自己右脸肿起。
“妈！”萧然急得大声唤着在厨房忙活的妇女。
“怎么了啊！”
“我脸肿了！”
“肿了就肿了，明天就会消下去的。”妇女关了火，走到萧然面前，摸了摸萧然肿起的右脸说：“牙还疼吗？”
萧然自个儿摸了摸脸，又用舌头顶了顶那颗蛀牙，再思考了下回答：“好像不痛了。”
“不痛就行了，消炎药带上，快点上班去，消肿了带你去拔牙。”
听到拔牙，萧然就又觉得牙疼了，拎了午饭盒，穿鞋就跑。
到店里的时候，江城正坐在窗边位置，端起一旁的咖啡看着电脑。萧然站在门口看看他，想起自己昨天江城的态度，很是担心日后存留的问题，硬是给自己找了避开江城视线的道进了员休室。当然一整个上午，江城似乎生着他气般装看不见他。
到了下午，江城收到了江远寄来的快件，随即他这位哥哥的电话便打来了。
“弟弟，快看看哥哥给你寄了什么好东西。”
江远的语调说得神秘兮兮，江城撕开包装是两张周杰伦演唱会门票，位置很好，VIP3区一排，江城笑了，真是他要带去的那位想什么就有什么。
“自己怎么不去看？”江城对着手机说。
“这不是在你追爱路上帮一把吗。”
“说实话。”
“好好好，本来要跟你嫂子去看的，谁知道小羊发烧了。”江远说着便把话筒递到正因不舒服哭闹的小羊面前，江城听着话筒里小羊的哭声不禁皱起了眉头。他很喜欢这个孩子，在知道自己只能把心放在萧然身上，不可能会有下一代时。
“我一会来看看小羊。”江城掂量着面前的门票说。
“哎呦！来看什么呀！我的弟弟你什么时候变这么优柔寡断了？”说话的人正是江城嫂子，“票上的时间是今晚7：30，赶快订了火车票给我去，知不知道你嫂子我是认识那边的会长才搞到这么好位置的！别给我浪费！”
“好。”
要说江城很疼侄女，也莫名很听他嫂子的话。挂了电话，看了正从自己身边走过去的萧然，立马喊住他。
萧然先是一顿，背对着，怎么也不敢回头面对。
江城坐着，抬头看着他的背影，说：“转过来。”
萧然低下脑袋，别扭地转过身。两边不对称的脸，让江城笑出了声：“脸肿了，牙疼的？”
萧然点头，视线却目不转睛地盯向了桌上的门票，他梦寐以求的，还那么好位置的门票！
“身份证带了？”
萧然又点头。
“走吧。”江城收起门票，关上电脑，走过萧然身边这样淡淡说着。
“去哪？”萧然不解地抓抓脑袋，始终没跟上对方的节奏。
已经走到门口的江城向他甩了甩两张票，这才恍然大悟，脱了围裙跟上，一下钻进江城车内，激动地问：“你带我去看啊？你带我去看啊？我太开心了哈哈哈！”
完全忘了自己下定决定应该对待他的态度，只因一场演唱会。
出息。
动车开了半小时抵达上海，萧然带江城吃了顿麦当劳，便迫不及待拉着他招了出租车直达体育馆。
这个时候天色近晚，体育场外到处都是人，随处可见亮起的粉色荧光棒。这个场面别提萧然有多激动，甚至在别人询问是否要卖荧光棒时，夸了他们很帅，萧然更是得瑟地飞起来，坐在栏杆上，用胳膊肘捅捅旁边的江城，“听到没，她说我帅呢。”
江城用水浸湿买荧光棒送的纹身贴，贴在萧然已经消肿消下去的右脸上，说：“听到了，还包括了我。”
萧然满足地晃着双腿，拉下江城贴在他脸上的手，凑近对方的耳边说：“她还问我，我们是不是一对。”
江城的神色一动，在街灯的照耀下，他想问出萧然的回答，萧然却早已跳下栏杆，跟着聚集在门口。
两个人就这么各自站在一头互相望着，直到人流淹没了一方，另一方才急切追上。
“跟紧我，别丢啊。”萧然笑眯眯地站那看着他。
“票在我这，丢了也是你吃亏。”
萧然贼贼歪过嘴角：“你这么高很好找，我不怕。”
“只是你太矮了。”身后的人流在朝前涌，江城拉起萧然胳膊跟着前面部队走上台阶。
没有继续反驳的声音，萧然乖乖跟在江城身边，七点多一点坐进了坑中的第一排。那么近，那么清楚面对舞台的位置，萧然又开始兴奋，拿着没有信号的手机拍来拍去，然而漫长的等待里，很快便失了兴致呆坐在位置上。
直到灯光全灭，大概十秒后再次亮起的灯光与响起的《惊叹号》前奏，以及出现在舞台、屏幕上的周杰伦，让全场沸腾尖叫，再是扯着嗓子合唱。
一首一首激动人心的快歌而过，《不能说得秘密》安安静静响起。全场静了，萧然也静了，明明已经哑了的喉咙，还在那静静地跟着唱。江城也唱，视线却是停在灯光下，萧然的面孔上，所有的歌都是他听过来的青春，他听着这些歌跟面前的人谈恋爱。亦或是分手了，离开了，独自一人插着耳机行走在国外雪天的街上。每一句歌词都在回忆他们的过往，明明才开始的演唱会，已经让他红了眼眶。
时间也很快，在把所有人推上最高.潮的《晴天》结束，屏幕暗了下来，唯有舞台边一圈的昏暗灯光，所有人躁动着，接着声嘶力竭喊起偶像的名字再是安可，一声一声都嘶哑了喉咙，直到屏幕再次亮起，控制不住的尖叫声随着压制不住的哭声冲诉在耳边。
他说：“时间过得好快，你们听我歌的时候还都是学生吧？”
“有谁听我的歌开始恋爱的？”
“还记得我第一首歌是什么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