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1 / 1)
叶施施只觉得头晕,满眼都是一闪一闪的金星在晃,整个世界天旋地转,模糊不清。
宋凯迪最先跑到叶施施的身边,他把她打横抱起来,罗琳跑过来拍了拍她的脸,叫她的名字,叶施施眨了眨眼睛,很快晕了过去。
立刻有人打电话叫救护车,罗琳赶紧查看她的伤势,额头上有比较严重的擦伤,手臂上肿起了一大片,夹杂着一些血迹,最重要的是叶施施晕了过去,罗琳担心她伤到了头部。
宋凯迪将叶施施抱出片场,救护车半个小时之后才到,在路上罗琳试着叫叶施施,她没有任何反应。
等她们赶到医院里,早己有记者闻风而动守在了门口。
“凯迪,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叶施施是不是在拍戏的过程中受的伤?”
“凯迪,请问你和叶施施是什么关系?你现在是不是很担心?”
“凯迪,可以说句话吗?”
“滚。”宋凯迪大吼一声,这些记者很是烦人,要是换成平时他也就忍了,现在看到有人受伤了不但没有一点怜悯之心,反而还唯恐天下不乱。
罗琳连忙叫人把记者拉开,为了不让人拍到叶施施的样子,她把衣服脱下来往叶施施头上一盖,和宋凯迪在剧组人员的帮助下,这才顺利进了医院。
接到叶施施受伤的消息时,江墨正在会议室里开会,他从早上开始一直心神不宁,没想到这么快就出了事情。
挂了电话,他火速离开会议室,留下目瞪口呆的众人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秘书室里的苏芮走过来想要告诉他,晚上还有一个合同要和恒远的向总谈谈,话还没说出口,就只听到“都推掉”三个字,江墨已经走进了电梯。
等他赶到医院里的时候,医院门口早已被记者围得水泄不通,他又掉转头从地下停车场进去。
罗琳和几个人一直焦急的等在手术室门口。
江墨的脸色十分难看,他问罗琳,“情况怎么样?”
罗琳看了一眼检查室上头的红灯,摇了摇头,“不太乐观,头部和身体都受到了强烈的撞击,医生说有脑震荡的可能,正在做进一步的检查。”
江墨的脸色变得比刚才还要阴沉,看起来想要杀人。
“好好的拍戏怎么会受伤呢?”江墨厉声问道。
“是拍戏的马突然受惊冲撞到了她,应该是个意外。”谁都不想出事,现在出了事,罗琳只能祈祷叶施施不要有大问题。
“请你们小声一点,这里是医院,病人需要安静。”护士小姐从病房里走出来看了几人一眼,却在看到江墨和宋凯迪这两人时脸红了一下。
江墨厉眸一瞪,护士小姐很快又退了回去。
他问罗琳,“进去多久了?”
罗琳看了看时间,“快一个小时了。”
叶施施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被转回了病房里,还没睁开眼睛就听到江墨清冷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应该是在打电话,“我现在在医院,这段时间都走不开,你自己看着办。”说完立刻挂了电话。
很快有脚步声在叶施施的床前停了下来。
江墨冰凉的指尖抚上她的额头,沿着发际线一遍一遍梳理她的头发,动作十分轻柔,之前那个医生告诉他,叶施施这种情况最严重的可能就是失忆,那一刻他居然希望叶施施要是能真的失忆就好了。
她如果忘了过去,他们也许还能重新开始。
江墨用掌心包裹住叶施施的手指。
叶施施很想从床上跳起来,只可惜胸口下方的肋骨痛的要命。
她尽量让自己的呼吸保持平稳,就像睡着了一样,并且在心里暗暗祈祷江墨可以快些离开。
可江墨偏偏不如她所愿,她的手已经被他握了快半个小时,叶施施甚至能感觉手心里面已经黏的发腻,他却一点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叶施施实在是撑不下去了,并且在心里冒出一个想法,她很想看看江墨此刻的表情,不,是一定要看。
江墨微怔一下,眼里的温柔与恍惚在她睁开眼的下一秒瞬间褪去,快到让叶施施几乎怀疑自己看花了眼。
他从容的放开她的手,微微笑了笑,若无其事地开口,“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需不需要我去把医生叫来。”
“罗琳呢?”叶施施头痛的厉害。
“我让她回去给你拿洗漱用品。”江墨站起来打开保温杯,倒了粥出来,“先吃点东西。”
“不想吃。”叶施施一点胃口也没有,她抬手摸了摸额头上缠着的纱布,胸口疼地她咝了一声,“医生呢?他有没有说这个伤口会不会留疤?”
叶施施以后还指望着靠这张脸吃饭呢?千万不能被毁了。
“你放心,绝对不会留疤。”江墨捏着勺子凑到她面前示意她张嘴,“你都快一天没吃东西了,不饿吗?”
叶施施强迫自己把粥咽下去,喝到一半再也不肯喝了,江墨扯过手帕替她擦嘴巴,叶施施把头偏了偏,在看到江墨制止的眼神后又很没骨气的转了回去。
“医生替你做了全身检查,没有伤到要害,全是些软组织挫伤和一些皮外伤,会比较痛,修养几天就会好的。”江墨把碗放下,替叶施施掖好被子,重新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你能不能帮我找个镜子?”
“不用照了,你任何时候都很漂亮,包括现在。”江墨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
“你说起谎来可真是面不改色。”叶施施用脚趾头想想她现在这个模样也不会好看到哪里去。
“看来我已经不必担心你的脑袋会有什么问题。”
“我倒真希望我能被撞出些问题,那样我的人生就简单了。”
“就算你变成傻子我也会要你。”明明是一句动人的情话,从江墨口中说出来却让叶施施觉得毛骨悚然。
“你要不要再睡会儿?”江墨见她不说话,以为她很难受。
叶施施微微摇了摇头,病房里很安静,只有空调吹出冷气的声音,两人之间的气氛沉默的有些诡异。
百叶窗的缝隙里有阳光照进来,叶施施咬了咬嘴唇,“江墨,我能不能问你个问题?”
“你说。”
“假如给你一台时光机,你想回去哪里?
江墨不确定的看着她,脸上俨然带了一点欣喜,“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
江墨试着扣住叶施施的手与她十指交叉,她竟然难得的没有反抗,江墨压低声音,“如果可以,我想回到把你送去星光之前的那个时间。”
叶施施沉默了一下。
“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他的指腹摩挲着她的手背。
“为什么?”
“因为我曾经那样对你。”顿了一下又补充,“因为我爱你。”
叶施施闭上眼睛,只有这样她才能忍住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她问江墨,“可不可以给我个解释?”
江墨将她的手握紧,“我那时不肯承认自己爱上了你,所以才会做出那些错事,直到你在“星光”了事情,我想得到你的原谅,你却不肯再给我机会,一心只想着离开,没办法,我只能再次强迫你。”
叶施施哑着嗓子,“你有没有后悔过?”
江墨亲了亲她的手心,“我后悔的要命,无时无刻不在期望着你的原谅,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叶施施想起河东狮吼里柳月娥的台词,“从现在开始,你只许对我一个人好,要宠我,不能骗我,答应我的每一件事情你都要做到,对我讲的每一句话都要是真心。不许骗我,骂我,要关心我,别人欺负我时,你要在第一时间出来帮我,我开心时,你要陪我开心,我不开心时,你要哄我开心,永远都要觉得我是最漂亮的,梦里你也要见到我,在你心里只有我。如果你能做到这些,我就可以考虑原谅你,你听清楚,只是考虑,并不是一定。”
江墨失笑,“可以。”
叶施施说,“那你再重复一遍。”
“我没你那么好的记性。”江墨抱着叶施施,下巴抵在她的眉心,低低的开口,“我只能保证,从此以后再也不会让你伤心,否则就让我永远失去你。”这是他所能想到的最残忍的惩罚。
罗琳提着叶施施的东西打开门走进来,看到的就是眼前这暧昧的一幕。
四目相对,叶施施迅速的挣脱了江墨的怀抱,唰的躺回床上,脑袋却不小心碰到床沿,痛的她几乎要晕厥过去。
罗琳立刻捂着眼睛说了句,“呃,对不起,我走错了,你们请继续。”就要退出去替两人把门关好。
江墨却是不紧不慢的起身,理了理他的外套,淡淡的说了一句,“你在外面等一会儿,我马上就好。”
叶施施真是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倒好,拍拍屁股一走了之,留下她一个人尴尬的要死,她不满的瞪着江墨以示抗议。
江墨笑了笑,在她脸上落下一个吻,凑到她耳边轻声说,“好好休息,我晚上再来看你。”
“谁要你来看我。”叶施施说着抬起手就要给他一拳,却被江墨反手握住,再次放到嘴边亲了亲,“乖一点。”像极了哄小孩子的语气。
叶施施忍着痛把被子往头上一盖,很快就有门被打开的声音,等她再次探出头来的时候,罗琳已经走了进来。
她看着叶施施,说不清是什么表情,“难道你这是想通了要继续留在他身边的意思?”
“也许。”叶施施的回答也不确定。
“看来我不应该说那番话。”罗琳那天的本意并非希望叶施施能和江墨重归于好。
“你就不怕江墨知道你怂恿我离开他,暗地里悄悄找人把你杀了。”叶施施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那正好,反正我也不想再替你操心。”罗琳把她的贴身衣物塞到柜子里,“我说你这人也真是,一会儿好像恨他恨的不行,一会儿又重新爱上了他,你能告诉我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吗?”
叶施施做了个少女托腮的动作,“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怎么想的,不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吗?猜起来很困难。”她煞有介事地说道。
要不是看在她是病号的份上,罗琳一定会把手中的东西朝她扔过去,“我真怀疑你是不是被撞坏了脑袋。”
“非常有可能。”
“…”
“我这次受伤不知道对剧组的进度有没有影响?”叶施施实在是一位敬业的好演员,受了伤躺在床上还不忘记自己该做的事情。
“你的戏份还剩下一点,不会有什么影响,好了再去拍也来得及,只是导演被吓得够呛,差点就被江总的眼神给杀死,我在想你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过不了多久,社会新闻上就会出现一个标题,护城河里惊现几十具浮尸,经鉴定系某剧组全体工作人员,具体死因不明。”
“你这是在告诉我,我要好好保护自己,以免殃及无辜吗?”叶施施故意这么理解。
“对,没错,而且我明天就会去辞职,再也不要做你的经纪人,以免你哪天出了事,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会提前告诉江墨你的最后一个愿望就是希望能死的漂亮一点。”
“谢谢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不用客气。”
“这么能贫,你这是可以出院的意思?你身上不痛了?”
罗琳不提还好,一提起叶施施就觉得胸口肋骨那里真是痛的要命。
罗琳没好气的走过去帮她把被子盖好,“活该你,还不快点快闭上眼睛休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叶施施没再说话,闭上眼睛很快又睡了过去。
她平时睡眠一向不是很好,江墨搬过来之后这种情况越加严重,现在受了伤,打的点滴里面有止痛安神的成分,倒是让她沉稳的睡上了一觉。
半梦半醒间似乎有人在房间里面进出,叶施施也没有去理会,反正病房外面被江奇带人守的那么严实,相信也不会有人能偷溜进来。
她这一觉睡到了晚上十点多,察觉到有视线一直落在她的脸上,叶施施睁开眼睛,却徒然对上江墨一张悠闲的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