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1 / 1)
“星光”这两个字就像咒语,把叶施施拉回到了那段不堪的,她不愿意提起的往事,她仔细辨别了一下孙雨琪的表情,似乎没有带着恶意。
叶施施并不好奇她为什么会在星光出现,只是没想到在那种昏暗的环境里,孙雨琪竟会注意到她这个小小的陪酒女郎,还对她印象深刻,叶施施那时候可是天天带着浓厚的妆容,有时甚至连她自己都快认不出自己。
她对孙雨琪说,“我那时候每天的状态可以算得上是浑浑噩噩,所以很抱歉,我并不记得我们什么时候见过面。”
“你记不记得并不重要,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知道你和江墨之间的过去,我理解你的心情,而且我很佩服你。”
叶施施笑了笑,表情看上去云淡风轻,“孙小姐,可不可以麻烦你直接告诉我,你今天找我出来的真正用意?”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聊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或者她是想当和事佬,叶施施也不会想再继续待下去。
“看来你对我有点误会。”孙雨琪向她解释,“刚才我也说过了,江墨为了你悔婚,让我的麻烦重新找上了门,我发誓我只是被那个麻烦缠得心烦,单纯地想找个人说说话而已。”
孙雨琪三番五次提起的那个麻烦,让叶施施想到了一个人,“你该不会是指你弟弟孙文旗?”
“叶小姐你真聪明。”
我的上帝,叶施施脑海中飘过四个大字,如同看了一场狗血剧,她此刻的脸上一定写满了不可思议,她说,“你们不是姐弟?”
孙雨琪的表情看上去有些无奈,“其实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叶施施不确定的问道,“你的意思是孙文旗他爱你,但是你们又碍于姐弟关系不能在一起,于是你借用和江墨订婚这件事来打消他对你的念头,可是不想我又破坏了你们的婚约,打乱了你的计划?”
孙雨琪点头,“没错。”
“如果是这样,那真是对不起。”
“没关系,我不会怪你,我只是想问问,如果你是我,你会如何选择?”
这个问题可真伤脑筋,叶施施喝了口水,把杯子放下,“其实你的心中早已有了答案不是吗?你会问我,只是想借我的或是别人的回答来坚定你的决心,给自己多一个理由,而不管我们的回答是什么,你都不会因此改变你的决定。
“被你看出来了。”
叶施施笑笑,“每个人的选择和想法都不一样,我不知道你的答案,如果换了我是你,我一定会遵从自己的心意,人生只有短短的几十年,希望你有一天回过头来的时候,不会后悔你今天所作出的选择。”
“你说的没错。"孙雨琪看着她,“只是说出来容易,做起来很难,不知道这话,你有没有告诉过你自己?我不相信你对江墨真的没有了一点感情,如果你对他还有留恋,你为什么不说服自己再给他一次机会?”
暮色西沉,落日的余光不合时宜的照进咖啡厅里,叶施施被晃的微微眯了眯眼睛,她抬手把淡紫色的纱窗轻轻带上,上面绣着大朵的牡丹,一针一线,密密匝匝。
她家里也有一条白色的丝巾,上面也是绣着大朵的牡丹,几年前她和江墨去苏州,烟雨朦胧的江南水乡。
青石板,砖瓦房,窄小的巷子里藏着许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卖刺绣的是个老大娘,她说牡丹寓意富贵吉祥。
她和江墨坐在小船上,摇桨的船夫哼着不知名的歌调。
情到浓时,花开得正好。
叶施施应该就是在那个时候意识到自己爱上了江墨。
可是江墨呢?他又做了什么?
在她父母去世的时候,他不准她回香港,不顾她的哀求把她送去“星光”,他把她的爱情践踏在脚下,他以最残忍的方式来羞辱掠夺了她。
如果说江墨真的爱她,怎么可能这样对她,所以她没理由相信他是爱着她的,她不敢相信。
叶施施道,“我给过他很多机会,他没有哪一次珍惜,现在我们再也不可能会有机会在一起。”
孙雨琪道,“可是你对他明明还有感情?”
她这么说叶施施可以理解,换作是别人同样会认为她对江墨还有感情。
叶施施扯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很抱歉,我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你这是在逃避。”
“如果你一定要这样理解,我毫不介意。”叶施施说完站起身,“我还有事情,要先走一步。”
孙雨琪叫住她,“叶小姐,我没有任何立场去劝你,最后我只想告诉你一句,就像你之前说的,希望有一天你回过头来的时候,不要后悔当初的选择。”
“谢谢。”
走出咖啡厅,叶施施并没有急着回家,一个人的生活寡淡无趣,她不想这么早回去,独自开着车在这个偌大的城市沿着一条街一条街走过去。
下午五点多,这个城市的晚高峰,叶施施趁着等红灯的时间顺便留意起窗外的景色来,有相互搀扶行走的老人,有忙碌疲倦的中年人在站台等车,有时尚年轻的姑娘低头打着电话,有三三两两的学生在你追我逐。
如果她离开了江墨,是不是也会像眼前的这些人一样,融入最简单平凡的生活中去?还是继续留在这个起起伏伏的娱乐圈?
应该是会留下的。
以她爷爷目前的状况,每个月都需要高昂的治疗费用,如果离开了,她不一定能支付到什么时候,只是到时候没有了江墨的庇佑,她应该会在娱乐圈举步维艰,不过没关系,她会学着去适应。
“I'm sitting down here,But hey you can't see me,Your words cut rather deeply,They're just some otherlies……”手机铃声打断叶施施的思绪,她看了看手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她把它接起来,“喂,你好。”
“下午好,叶小姐。”电话那头传来林峰低沉的嗓音。
“下午好。”叶施施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握着方向盘,试图寻找一个可以停车的地方。
林峰问,“不知道有没有打扰到你?”
叶施施笑道,“没有,你在中国吗?”
“来了好几天了,一直忙得不可开交,现在好不容易空了一点。”林峰捂住电话,朝身边邀请他共进晚餐的合作商放低了一点声音,“我今天晚上还有事情,改日再约吧,不好意思。”
电话这头的叶施施没怎么听清,“你说什么?可不可以再说一遍?”
“没事,我在问你今晚有没有时间?想邀请你一起吃晚饭。”他的声音隔着电话重新清楚的传来。
“当然可以,不过我要先说清楚,今天要我请。”叶施施把车靠路边停了下来。
“这让我有点为难,我的礼貌告诉我,买单这种事情应该让男士来,更何况是我邀请的你。”
“可我分明记得有人说过,如果我一定要感谢他,那就等他下次来中国的时候请他吃饭,我得好好想想这个人是谁?”
“有时候记性太好显然也不是一件好事。”司机替林峰打开车门等他坐进去。
“那就这么说定了,你想吃什么?或者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B市我不是很熟,你决定就好。”
“你现在在哪里?需不需要我去接你?”叶施施担心他找不到地方。
“不用,你告诉我地址,我自己过去。”
两人选了一家环境安静的西餐厅,这里的味道不错,位置也很偏僻,叶施施不用担心会被记者拍到。
“你现在来中国的时间似乎多了起来?”罗琳说她回上次香港的时候他也来过一次。
“这全归功于你。”
“我?”关她什么事?
林峰笑笑,“你去年替我们拍的那支广告令我们在中国区域的销售量节节攀升,总部决定在这边增设一间分公司,而且想邀请你和我们进行长期合作。”
“你的意思是你以后都会长期待在中国了?”
林峰“唔”了一声,“最近半年内我的工作重心都会在这边,等公司渐渐步入正轨,我还是会回到美国去,中国的市场虽大,但我们并不是只做珠宝这一块,其它有很多产业我们都在涉猎。”
“你刚刚说你们品牌想和我长期合作?”叶施施想到一个问题。
“是的,不知道你是什么态度?”林峰表情期待的看着叶施施。
“这是我的荣幸。”一旦建立了长期合作关系,意味着她到时就算离开了江墨,也不至于一时半会儿就会掉入冷水缸里,不过她还想搞清楚另一个问题,“你说你们在美国很多产业都有涉猎,该不会也有影视公司吧?”
“你想加入我们吗?”林峰有些好笑,他倒是希望叶施施肯去。
“没有,只是有点好奇。”叶施施并不想让他看出她的心思。
“打扰一下两位。”侍者将他们点的东西送了上来。
林峰很自然的将叶施施那份牛排接过去替她切开,再推到她的面前,“请用。”
“谢谢。”
“不用客气,你经常来这里?”
“没有,来过两三次,我喜欢这里的环境,你知道的,我们一旦踏入这一行,几乎就没有了什么隐私,随时随地都要防止被狗仔跟拍,这里位置很偏僻,他们一般找不到这里。”,以前江墨带她来过,他每次约她,叶施施都只有一个要求,地方一定要偏僻,越偏僻越好,就算是了无人烟也没关系,她曾经对江墨说过这样一句话,没想到他有一次竟然真的将她带到了一个荒山野岭的地方里去。
那个地方的蚊子特别多,又大又毒,一顿饭吃下来,叶施施身上密密麻麻的多了几十个甚至上百个拇指大小的蚊子包,奇痒无比,甚至让她没办法工作,最后还去医院挂了三天吊针才消下去,她十分怀疑那次是江墨故意为之。
“如果你同意,下次我可以带你去另外一个地方,他们绝对找不到那里。”
“你不是很少来B市吗?还能找到这种地方?”叶施施觉得奇怪。
林峰笑了笑,“这和熟不熟悉B市没有很直接的关系。”
“你该不会是在说你家里?”
“猜得没错。”
“你会做饭?”叶施施不相信,他这种人应该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
“你什么时候有空可以去我家里,为了证明我所言非虚。”林峰笑道。
“其实我更好奇你为什么会学做饭?据说女孩子在择偶的时候,男士会做饭能为他加分不少,而且我也比较期待看你穿着围裙拿着铲子的样子,一定十分好笑,这完全与你的气质不搭调。”叶施施试着想象了一下这个画面,她现在就想笑。
“谁说下厨一定要用围裙?”林峰抬了抬眉毛,“我就从来不用那个。”
叶施施耸耸肩,“呃,好吧,我的惯性思维让我把厨房和围裙联系在了一起。”
“你刚刚说男士会做饭能为自己加分?不知道我可不可以理解成女孩子会更喜欢会做饭的人?”林峰饶有兴致的看着她。
“应该可以吧。”叶施施也不太确定,至少她觉得要是像林峰这样既有钱长得又不错的男人会做饭的话,那评分大概要爆顶了。
她突然想起以前丽莎讲过的一个段子,意思就是,如果一个男人长得帅,那他不管做什么看上去都有气质,而如果一个男人长得不怎么样,那他就算打高尔夫都像是在铲泥,由此可见,一个人的长相尤其重要。
“那你喜欢吗?”林峰笑意深深的看着叶施施。
“喜欢什么?”叶施施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她的思维还停留在那个笑话上面,“你是说打高尔夫?”
“如果你喜欢,下次我们可以一起去。”林峰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叶施施摇头,“我已经好多年没打过了,上一次去球场还是在七八年前,现在都差不多快忘记怎么打了。”她把刀叉放下。
“没关系,我可以教你。”
“教不会可不可以不收学费?”叶施施同他开起了玩笑,露出几颗洁白的牙齿,看上去十分俏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