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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三十、沧海龙吟(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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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扶苏到访小圣贤庄本是在初夏时节,可是这一决定却在半月前忽然取消,至于原因,来传话的使者似是故意含糊其辞,不过据颜路推测,应是咸阳那边出了什么大事。就连驻守边地的一部分长城军队也秘密从直道直奔咸阳。

一直玩儿不转天干地支的商橒开始用最笨的方法在地上一点一点地计算,在这里待得太久,以前烂熟于胸的许多史实皆以模模糊糊,有时甚至要想上几天才能想起。蹲在地上脚有些发麻,可是商橒却不在乎,连回来许久的颜路她都没有注意到,只蹙着眉头深思。额头被初夏的阳光蒙上了薄薄的一层汗,然而她手中还不停地拿着树枝在地上画着,似乎是怎么算都不对,颇有越算越糊涂的感觉。

相较于篆文,商橒更精通隶书,如果不是必要,她基本都是用隶书来书写。但有的时候她写的一些字竟是连颜路也看不懂,问她时她说这是家乡使用的文字,还说与秦始皇统一文字的诏令有莫大的关联。

每当商橒说起这一切的时候,就仿佛是隔着一层纱一样,连声音也会不由自主地变得飘渺起来。如今她对着地上的符号出神,漆黑的眼眸中写满了浓浓的怀恋,颜路上前握住她拿树枝的手,指尖微凉。

“……啊,是你……”

她如梦初醒地低低叹了一声,眉头依旧蹙得紧紧的,颇有些后悔的意思,“如果当初我肯多花一点儿心思学好数学就好了,如今也不会这般头疼……”

“什么事让你这样心烦?”颜路将她自地上拉起,蹲太久了忽然站起有些眩晕,立了一会儿才与颜路走到一旁的树荫下,只听身旁的白衣男子又问,“阿橒,这几日为何你总是一脸忧愁?”

“我……”商橒欲言又止,又看了看地上她写的阿拉伯数字,拉了颜路,她问:“夫君,这些事容我之后再慢慢告诉你,现在,你回答我几个问题,可以么?”

颜路点头。

“咸阳那边……”她的声音细若蚊蝇,顿了好久之后才大了一些,继续说道,“咸阳那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皇帝陛下……嗯……是不是在兰、兰池遇刺?”

颜路并没有像商橒想象中的露出讶异的神色,那双清澈的眼眸反而是很平静地在看着她。商橒一直觉得自己的夫君是知道一些的,只是她有些不敢相信他能如此的淡定,当初她是废了多大的劲儿才接受自己的处境,又是废了多大的劲儿才决心好好在这里生活……

“子倩曾对掌门师兄说过这样的话……尧舜不再是尧舜,而是一个可以与之谈笑的人,他们不再是书上单调的记载,可以看见他们的喜怒哀乐,可以听清他们所说的每一个字。”他揉揉商橒的头,“阿橒,一些事情,我不问你,并不代表不知道,你明白么?”

“……那、那你怎么不跟我说?”商橒瞪大了眼睛,磕磕盼盼地问。

颜路淡淡笑道:“你不也没有跟我说?”

“可是、可是……这不一样呀!”她急得似乎连眼泪都要出来,在树荫下焦躁不安地走动,“这世上有几人会相信这些看似荒谬的言辞?又有谁会相信千余年之后的世界早已焕然一新……”

“阿橒。”

他拉住她的手,让她焦躁的情绪渐渐平静下去,温润的眼眸仿若桃花潭水,商橒的心早已被他的话激荡得砰砰直跳,不知怎地就哇哇地大哭了起来。似是要将她所有的恐惧与不安全部释放,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自己活得有些累,可又有什么办法呢?她常常这样安慰自己,人终究还是要活下去的,只要还有生存下去的理由。

暗夜里,她常常也会觉得有些不甘,自己努力那么久才选择上了喜欢的专业,想不到还没有读上几天就莫名其妙地被迫辍学,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过着惶惶不安的日子……

她说:“夫君,我好害怕……害怕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如果的确是按照我所熟知的历史,或许、或许小圣贤庄也难逃一劫……届时,你与师兄又将如何自处?我不能自私地让你抛下一切随我远走天涯,可是我更不愿只能当一个看客,什么也帮不了……”

“阿橒,不要怕。”他抬头拂去她脸上的泪,抚着她的背脊,脸上又现出了淡淡的笑意,如青莲拂风一般,低头在她的耳边道,“一切有我。”

“……有你?”停住哽咽,她抬眼,“我……我不明白……”

“所谓生,道之化境,所谓死,还道于天。”他说得淡然而又豁达,在他的脸上,商橒看见了对生的敬畏,却看不见对死的惶恐。或许死对于生活在大争之世的他来说,早已司空见惯,一国社稷尚且能在须臾间泯灭,又何况一人之性命?

“所以……”

他接下她的话:“所以,不要再去想那些还未发生的事。你自己不也说日子是要一天一天的过?既然如此,何不尽人事而听天命。”

商橒忽而扑哧笑了出来,眼角还挂着泪,她用衣袖胡乱抹去,“这话可真不像夫君能说出来的。”

“哦?如何我就不能说?”

“夫君琴曲,蔚然大气,又怎是尽人事,听天命之人?”她拉着他的手走到淇澳居竹林里安置的案几旁,案上正好放着的便是颜路最喜爱的纯阳琴。这琴的面板和底板必须用桐木制,面板拱起呈圆弧形,涵义为“天”,底板平直,涵义为“地”。以天地为琴者,岂会耽于宿命往昔?

“未遇夫君之前,我以为上古之音早已远去……昔年太子长琴于榣山所奏之曲,便是夫君常常弹奏的‘沧海龙吟’罢?”

指尖微微拨动琴弦,大弦沉沉。她说:“师父……也常常弹奏这首曲子。以前颇觉沉寂,不若筝音行云流水,如今想来,多有辜负故人之盛情,恩师之错爱……”

商橒的这一番话倒是让颜路想起了自己的师父,那时候他还只是刚入门,什么都不懂,只是觉得自己的师父——那位满头霜雪,却精神抖擞的老人有着足以撼动天地的力量。战国时期,天下大争,诸子百家中法家、兵家最为各国君主重视,颜路身为宗周后裔,自然也是想重振周室,他有想过学法,也想过学兵,直至遇见了老师,他才发现,原来自己追寻的,真正想要的,正是儒家所倡导的仁政。

要说百家士子谁最有文化,儒家绝对当之无愧,然而若说富民强国,天下人皆会毫不犹豫地言说法家,商君变法,使秦于二十年之内崛起;申不害变法,亦使诸侯不敢小觑韩国……可法家终归是轻罪重罚,使民畏法而不犯法,于动乱的时代自是一剂良药,可当社稷稳固之时,则应以儒家为主导,仁政,毕竟是天下人思之念之的。

“夫君,你在想什么?”商橒抬手在自己夫君的眼前晃了晃。

颜路微微敛了心神,“阿橒,你是为什么要学画画呢?”

“为什么?”商橒偏头想了一会儿,“……觉得好看啊,老师笔法传神,画的就跟真的一样,我佩服老师学问,便缠着外公去说情,之后老师就收我为徒了……”说到此处时她脸上浮起了一丝笑意,“其实我最喜欢的是历史,我不认为那些过去的事情就是真的过去了,只有能学以致用,以史为鉴,很多事情一定可以做得更好……我学东西就是凭一时喜好,其实也没什么太大深意……倒是夫君,你……又是为什么习剑?”

商橒自然不会拘泥于儒家就是一群书呆子,其实在这个时代,士子们多半是文武双全的,只是术业有专攻而已,尤为突出的便是墨家,墨家剑阵天下闻名,剑阵出动处,暴政比消。是以秦始皇会对墨家动手,亦是情理之中。

然而颜路却不同,他似乎什么都会,什么都精,于文,俨然有泰斗之势,于武,放眼天下几乎罕见敌手。商橒暗暗叹息,这到底是付出了多少代价才换来这一身的本领?相比之下,她则惭愧多了。

颜路笑笑,“诚如你所言,不过是想回护自己珍视之人。师尊曾言,即便手中无剑,心中应存慧剑……”揉揉商橒的头,“不说这些了,想必你不会感兴趣罢?”

商橒鼓起腮帮子一脸的不赞同,“谁说我不感兴趣了?”忽又灿然一笑圈住颜路的脖子,“我最喜欢这些了,在那些上古的传说里,不是还有剑仙么?他们剑法飘逸,常携剑云游四海,所谓‘翩翩白衣云端客’不正是他们的写照?”

“呵……到不知你还对这些感兴趣。”顿了顿,他问,“那么,在你看来,是逍遥游好,还是像现在这样?”

商橒没有回答颜路的问题,只是说他的选择便是自己的选择,他的决定便是自己的决定。生死相随,魂魄相依,不过如此。

后来颜路弹了一首曲子,正是《沧海龙吟》,而商橒则是在一旁铺陈笔墨,将他弹琴的样子画了下来,只是画完后她极为不满,本想剪了重来,却被颜路拦下,他举起墨染的绢帛,眼含温润,“如此佳作,怎要废弃?阿橒,有时候你就是将自己逼得太紧,其实你已经比大多数人都要好了。”

商橒就这颜路的手端详着才完成的画,“诚如师父所言,毫无神韵,就像无心之人,人既无心,又怎能算得上是一个人?画也一样。”

“哦?你的老师对你竟如此严厉?”

颜路显然有些诧异,毕竟在这个时代,像商橒这样的女子已是屈指可数,虽然她平常是有惰怠,不过很能“知耻而后勇”,就连掌门伏念亦是对商橒持肯定的态度。

商橒叹了一口气,坐在案几旁撑着脸,“自己选的路,当然要走得出彩。”偏头对颜路慧黠一笑,“我要是有夫君一半的毅力,估计这画就有神了。”

颜路被商橒逗笑,“你呀,总是这样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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