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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二十一、赳赳老秦(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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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始皇二十八年,仲春。

黎明,桑海紧闭的城门忽然发出一声空洞的响,守城的士兵手中挥舞着一面黑色的军旗,只见城门才开出一条缝隙,一人一骑便飞奔而过,手中还拿着一支极为精致的竹筒,狂风似的朝着桑海县令的府邸疾驰而去。

县令领着县丞与县尉皆身着玄黑色朝服站在官衙正门等候,信使一袭黑衣,利落下马,县令率先跪下,双手高举过头承接使者递来的竹筒。县令两鬓早已斑白,颤巍巍地打开竹筒后,里面是一方精致的绢帛,上面用小篆写着两行字,他看后眼中闪过一丝惊异,诚惶诚恐地伏底了身子说了两个字——“遵旨。”

信使微微点头,严肃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换了马之后,朝着桑海的三位官吏拱手道:“回执如信,本使告辞。”马鞭一扬,绝尘而去。县丞与县尉扶着老县令起身,三人皆是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

此时朝阳才过了地平线,桑海的街头还未喧嚣,县令又看了看手中的绢帛,叹了一口气,对着身后的仆人说:“备马,去小圣贤庄。”

县丞似还有迟疑,毕竟此事非同小可,在县令登上马时,他道:“要从长计议么?会不会……太匆忙?”

县令摆摆手,苍老的眼神里满是坚定:“事态紧急,刻不容缓。”语毕手中缰绳一带,□□白马飞也似地朝着小圣贤庄而去,只余下县丞与县尉还站在原地,他们心中一直觉得小圣贤庄与帝国的关系是十分微妙的,毕竟在里面求学的有太多的六国贵胄,如今皇帝陛下的这一道密旨又似有拉拢之意……

半山腰上,桃之夭夭,其叶蓁蓁,山清水秀,果真是读书圣地。县令在距离小圣贤庄还有百米开外时便已下马步行以视尊重。虽然他出身于法家,可是对于儒家的治国理念是相当的叹服,民能畏法而不犯法,可儒家却能以教化之术推行王道,百姓自晏。当今天下初定,人心思安,在这位老县令眼里,其实儒家理念才应是帝国首选。无奈他人微言轻,即便有心谋国,奏疏也未必能上达天听,况且如今朝廷风气一改往日简朴,奢靡之风大盛,实在是有当年魏惠王好大喜功之风。

朱红的大门缓缓敞开,掌门伏念与二当家颜路急忙从庄内步出,伏念率先叠手道:“未知县令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老县令呵呵一笑,并不以为意,“是老夫来得匆忙……伯远,你我也算旧识,何必还要在乎这些虚礼?”

伏念微微点头,严肃的脸上似滑过一丝暖意,他与颜路将县令迎进庄内,在议事厅坐定之后,老县令才道明了此次来意。本来密旨是不便公之于众的,可儒家的掌门人却是不同。儒家祖述尧舜,讲求述而不作,可其文韬武略不知胜过当今天下的多少人杰。就单说这三位当家,已然为人中龙凤,文坛泰斗。若还是当初七国争雄的时代,这三人皆是出将入相的不世之材,如今蛰伏于小圣贤庄——在这位老县令看来,实在是有点龙困鱼池之感。

伏念将主位让与县令,在左边坐下,那方绢帛此刻已在颜路手上,伏念沉吟了一会儿才道:“按此密令,可是只以丞相之礼迎候?”

县令捻着花白的胡须,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他举棋不定地看着伏念,“伯远,以你的意思呢?我……实在是怕怠慢了,这可是大罪。”

伏念凝重地点点头,当今皇帝威加海内,自认德兼三皇,功过五帝,倘若当真是按密旨行事,恐惹其不悦。颜路在这时开口道:“那么便在车架到达的一箭之地奏大雅罢,以皇帝特使礼节相待。”这样做既有丞相威仪,又不折损皇帝面子,实在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县令思索了片刻,觉得此话甚好,伏念也表示赞同。剩下的便是安排礼乐与密令上所提之事了。老县令停留了一会儿,心头重担放下,自然令他心中宽慰不少,饮了一些水,问道:“怎地这么久都未见子房?几个月前不是听说他回来了么?”

颜路叠手道:“子房喜好云游,到让县令见笑。不过在此事之前,他应当能回来。”

其实从私心里讲,颜路并不希望张良回来,自秦灭韩始,张良虽然嘴上不说,可暗地里却在准备着一个可怕的计划。跟在张良身边的萧子倩似乎也是知道一些的,她总是用了担忧的眼神去看着那位意气风发的青衫男子,可是张良却从不去回应她的担忧。反而安慰她说一切皆在他的掌控之内。

颜路自是知道张良精于运筹帷幄,凡是他出马的事就没有不成功的,可是这件事情,颜路隐隐觉得不会如张良所愿,但要阻止他那样做,更是比登天还难。

商橒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她一直觉得这样的生活方式不行,想要改,可晚上经常失眠,没有缘由的失眠让她很困扰,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太多,对另一个时空的亲人与朋友,她有太多的放不下。

虽然平日的生活中会有摩擦,但最后真正关心她的,也只有那一群人。陪她哭,陪她笑,陪她一起分享所有的喜悦与悲伤……然而这个时空,她只有颜路,是这里唯一一个令她感到心安的人。

她说她喜欢他,她说想要一直留在他的身边,她说……

站在春日暖暖的阳光下,她想了很多很多。颜路从议事厅回到淇澳居的时候,就看见她穿着一件单衣站在竹林下望着远方出神,那样子看了就让人有些心疼,其实颜路大约知道商橒的矛盾,因为在萧子倩的身上,他也感觉到了。这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女子,可都有着细腻的情感。

商橒收回迷离涣散的神色时,颜路已在她身后站了很久,如兰的气息充盈着她的鼻端,她太熟悉了,所以根本不用回头就知道身后一定站着那位如谪仙一般的男子——那是她的心上人。

她唇边勾起一抹怀念的笑意,缓缓说道:“先生,我没有跟你说过罢?阿橒想家了,很想很想。”

春日虽暖,可时不时的降雨让四周的空气极为潮湿,颜路将商橒带回屋里,拿了一件外套先帮她披上,一头青丝直垂腰际,要知道三年前,还只是托着她的脸,显得异常的可爱。她的眼睛大大的,如夜空星河,时哭时笑,时喜时忧。

“今日,桑海县令来了。”

颜路没有顺着商橒的话说,而是另起了一个话头。商橒也不执着,反倒是顺着颜路的话问:“哦?什么事?”

“以丞相的名义,皇帝陛下将会亲临小圣贤庄,商议封禅大事。”

听闻此言,商橒一点也不意外,看她表情还有一种本该就这样的神色。这一切颜路皆看在眼里,可是他却没有打算问。挽起她的头发之后,对着她淡淡一笑:“好了阿橒,你该去洗漱了。”

旬月之后,豪华的车马声隆隆地响在了桑海的街头,黑色的旌旗上用白字书写了一个篆刻的“秦”字,车队宏伟壮观,完全有些超出丞相的仪仗规格。步兵的戈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骑兵的盾牌在马背上虎虎生威,前面一共有五排骑兵在引领着后面的车队,车队之后则是步履整齐的步兵,踏着整齐的步子,无不体现着大秦军队的威严。

桑海的民众自动地都分成了两排站在街道边,期间没有任何一个人说话,他们皆被这军队肃杀的气氛给震摄住,或许在他们之中不乏有对秦帝国仇视的人,但是在这一点上即使是他们也不得不承认——秦国能一统天下,不是毫无缘由的。

那时六国暗弱,外交上几乎无不赂秦,赂秦而力亏,破灭之道也。即便是苏秦那样的纵横家,也无法挽救颓败危局。犹记得魏惠王年间,魏国独霸,彭泽之会是何等威风,六国会盟,商议分秦大计,天下人有谁会想到这个曾经在西戎拼杀的部族会一步步走上大一统的道路?灭巴蜀,灭义渠,灭东周……挥戈东进,举国上下一派欣欣向荣之气,反观山东六国,则有暮气沉沉之态。

车队在距离小圣贤庄还有一箭之地时,号角声便整齐地响起,编钟和悦,琴瑟齐鸣。一曲《行苇》荡气回肠,儒家的三位当家携众弟子站在庄门前恭敬等候,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商橒与萧子倩,商橒站在颜路身后,萧子倩站在张良身后,当她们眼神接触的那一刹那,似乎双方都笑了一下,只是现下不是说话的时候,否则商橒还真想邀这位老乡去有间客栈喝一杯酒。

待车队停稳,掌门伏念,上前一步,深深一揖之后才道:“小圣贤庄掌门伏念率儒家弟子恭候丞相,未能远迎,还望丞相恕罪。”

由于密诏上说的是以右丞相王绾的名义到访,虽然大家都心照不宣地知道这撵车里坐的是谁,但有时候氛围就是这么微妙,对的也可能会是错的。商橒在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萧子倩则是满脸的无奈,她总是时不时地往张良那里看,好在这位儒家的三当家心理素质是极端地好,脸上除了保持淡淡的微笑以外,再找不出其他可深究的表情。

撵车内有了窸窸窣窣的响动,车门开时,一袭玄色华贵衣袖村托着一只修长的手轻轻地搭在了车轼上,接着便有侍女过来搀扶,当他微微弓着身子从撵车内出来之后,商橒才看清他的模样——微白的鬓角显示着他已不再年轻,深邃的眼睛没有迟暮的灰败,反而给人以清俊疏朗之感。这就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始皇么?果真当得“秦皇扫六合,虎视何雄哉”这样的豪言壮语!他下车后的第一件事便是环视四周,带着那独一无二的睥睨神色,最后才将目光定在伏念的身上。

神色不悲不喜,声音淡淡的却不怒自威。

“掌门客气,不过一国丞相,如何当得起《大雅》之音?”

这话问得极为巧妙,带了浓浓的试探意味。但伏念只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小圣贤庄的弟子也自然地将腰一弯,叠手恭迎。在他踏上三级阶梯时,伏念方道:“丞相既为陛下特使,自然当得起。”言外之意就是这《大雅》是看在皇帝的面子上才奏的。

中年的始皇点了点头,看他表情就知道他十分的满意掌门的回答,在路过张良身边时,他似乎似有似无地看了他一会儿,张良的面上依旧看不出神色,反倒是一旁的萧子倩一脸的担忧。她将半张脸都挡在了衣袖里,低垂的眸子里泄露了只有商橒才懂的心事。

小圣贤庄的议事厅从未如此肃穆过,皇帝自然是要坐在主位上的,是以儒家的三位当家都跪坐在左边,主位上的人不说话,没有人会先说话。

商橒和萧子倩跪坐在了最后面,严整的议事厅也只能允许她们用眼神交流交流情感,没一会儿,便听见皇帝说:“听闻掌门一直在寻求名医,不知所为何事?”

伏念没想到开口的第一句话是这个,有一瞬间的怔愣,不过很快他又恢复了往日的宠辱不惊。长跪叠手道:“不过一件小事,劳丞相费心。”

始皇理了理玄色的衣袖,沉吟了一会儿道:“儒家的二当家无繇先生精通医理,若连他都束手无策,又岂会是小事?”在他带来的人群里搜寻了一会儿,指了指一名中年男子道,“掌门若是不弃,那便请夏太医看看,如何?”

那名中年男子应声而出,朝着伏念一揖。伏念起身回礼,也不推辞,谢过之后便让一名弟子带太医去舍下诊疗他一直心系的女子。

其实这件事情儒家弟子里没有几人知道,然而这位坐在主位上自称帝国丞相的皇帝陛下却一清二楚,而且还特意带了国府太医,要知这位夏太医不是别人,就是当年荆轲刺秦时将药囊仍在荆轲身上的夏无且。小圣贤庄内的学子六国贵胄极多,带上他是否也是一个隐晦的暗示?伏念并未做太多的猜测,只是静静地听着他的下一句话:“人说齐鲁之地多才俊,今日进了小圣贤庄方知此言不虚。只是列位先生为何宁愿教书育人也不愿为帝国出力?难道是对帝国心存怨怼?”叹了一口气,他说,“就算是有怨怼,那么今日可来了结一番……”

颜路与张良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张良一副不相信的模样,而颜路则是一脸淡然。伏念亦没有说话,通常这个时候是不需要说话的,所以座上的人继续道:“还有一件事,斥候报说出自东皇太一之口的‘萧子倩’也在小圣贤庄,伏念掌门,不知是否有此事?”

没有别的借口,伏念也只能点头说是。

他“啊”地一声轻微地拍了拍手,面上带了一点点微笑,接过侍女送来的水,喝了一口,环视议事厅里的儒家弟子道:“那么……萧子倩何在?”

颜路身旁的张良在案几底下捏紧了拳头,而颜路心里也开始担忧起商橒,外面被秦兵围了个水泄不通,饶是武功再高,也难从秦兵眼皮底下将人送出。伏念有些为难,身为萧子倩的师父,明知前方是一条不归路,他又怎会将自己的学生往那条绝路上送?好在是以丞相的名义,尚有拒绝的余地,他思量了一会儿本要开口时,人群后却响起了一声脆亮的回答。

“晚辈萧子倩。”

商橒一脸惊异,她没有想到身旁的老乡会这样毫无征兆地起身,连她都可以看出这明明是可以搪塞过去的呀……商橒望着她,可她的脸上却显现出了微笑,那是一种神色复杂的微笑。她缓步从人群中走出,走到议事厅的正中央站定,对着主位上的男子一礼,重复道:“晚辈萧子倩,拜见丞相。”

“哦?萧子倩?”男子打量了一会儿站在议事厅正中央的女子,她的确有一股特殊的气质能让人折服,莫怪乎连东皇太一都说她是一枚不可多得的棋子。倘若用得好,那么便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倘若用不好,她便是一柄利剑,随时都有割破手的危险。

他微微一笑,如果害怕危险,那么如今的天下将还是七国称雄,又何来大秦一统?有危险的剑才是一把好剑,即使……它有割破手指的风险。

“你知道我为何找你?”始皇挑眉而问。

萧子倩点头:“知道。”

“那么你为什么还要站出来?难道你不怕么?”

萧子倩此时很想看张良,不过她还是忍住了,将头埋得更低,她说:“我怕,可是怕有用么?即便我说了我会害怕,你还是会找我,不会因为我的害怕而放过我……丞相,我说得对不对?”

“萧子倩。”始皇眼里多了一份激赏,“我觉得你很有老秦人的血性。”

萧子倩抱歉道:“恐要惹丞相失望,萧子倩并非秦人,不过秦人的血性倒是知道一些。”

“这倒有趣,你说来听听。”

萧子倩又是一揖,才道:“在秦地,一直流传着一句血誓——‘赳赳老秦,共赴国难’。以子倩揣度,或许正是因为这句誓言,才让贫弱的秦国从陇西的大山里打杀出来,诸侯卑秦的时代在孝公手中结束,商鞅变法复国富民,秦不但夺回了函谷关,还一战威慑山东六国……”

坐在最后面的商橒听这一席话可谓是听得心惊胆战,话说她这位老乡也太有不怕死的精神了,明明知道主位上的人是谁,居然还敢这让揭老秦的伤,如果是秦王赵政的话,商橒觉得,他一定会抚掌大笑,可这是秦皇赵政啊……虽只是一字之差,可稍有不慎,说不定会被夷三族什么的……

跪坐在前排的张良脸色也好看不到那里去,他深深地蹙起了眉头——这丫头平时看起来呆呆的,怎么到这个关键时刻却又不犯傻了?如果萧子倩此时将头稍微往左边偏一下,她会看见齐鲁三杰皆带了担忧的眼神在看她,尤其是张良,漆黑的眸子里还隐藏了怒意,如果这一关过了,估计张良会让她死得很惨。

“赳赳老秦,共赴国难……”

坐上的始皇并未因萧子倩的话而大发雷霆,反而渐渐地在呢喃着这句秦地的血誓,自秦统一,他有许多年没有听见这句话了,萧子倩倒是让他想起了许多的往事,那些尘封已久的事在他的心里留下了深深的印记,他无法向人诉说,也不需要向人诉说。臣服天下的王者之路,本就该是孤寂的。

他难得地微微一笑,出乎意料地没有再出言为难,甚至心情大好地让萧子倩退下——反正萧子倩在阴阳家的掌控中,他不担心。在众人讶异的目光下,他才开始步入此次到小圣贤庄的主题——泰山封禅。

这件事情商议了很久,直到日暮西陲时始皇的车架才从容离开小圣贤庄,萧子倩悄悄拉了商橒从后门溜走,其实她自己心里也清楚,张良不会放过她的,前段时间是背《诗三百》,这次这么莽撞地冲出去,她觉得,如果不让她把藏书阁过一遍,那就不是张良。

走在林间小道上,商橒调笑了一番,然后提议去有间客栈,反正此时已经很晚了,去哪儿都不方便,而且还很无聊,那还不如去喝一杯,她与萧子倩,还真算得上同是天涯沦落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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