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六章(1 / 1)
和陈亦萱似乎就开始这样确定了交往。有天她提出要来我的租屋玩。
那天一早,我就起床上街买了一些菜。
中午时,陈亦萱就过来了。看见我在厨房做菜,显得很是惊讶,说:“天呐!你还会做菜!”
“不然呢。一个人住,谁给我做?”
“我以为你都是出去吃的。”
“自己做的好一些,不喜欢去外面吃。”
“啧啧,听起来还有些养生。”她把手洗了洗,跃跃欲试说,“我也会做很多菜的,让我来烧!”
“真的假的?”说实话,我有些惊讶。
“真的呀。我还有个弟弟你不知道吧,小时候爸妈上班,都是我给弟弟烧饭吃的。”
我们两个人一起在厨房忙活着,陈亦萱突然说:“诶,你觉不觉得我们这样很像已经结婚的小夫妻啊。”
我转头看着她,她居然又脸红了,我低声:“像。”
她偏头故意不看我,问:“你,有多喜欢我呢。”
“你这么一问,让我想起《挪威的森林》里绿子也是这般问渡边的。”
“那他是怎么回答的。”
“喜欢到整个森林的老虎都化成了黄油。不过这是别人说的。要我说,喜欢到全世界的树叶都长回了树上,从此只识春夏,无秋冬。”
“真是文艺的说辞。”那个时候,她靠着窗户,逆着光。我突然心跳得很快。她缓缓凑过来,亲了我的脸颊,说:“不过我很喜欢,很感动。”
和陈亦萱这样细水长流安然的度过了一年多。那时我已经快毕业了,整天忙着毕业论文。和陈亦萱的联络也少了一些,她似乎也知道我忙也就很少打扰。
在那样焦头烂额的学习中,我接到一个电话,久违的高中同桌,他语气有些急促说:“卫霖,你知道么?我们班以前的那个苏塔自杀了。”
那时我在打毕业论文,我脑子“嗡”了一下,手不住的颤抖。
我尽量保持了平静,“你说什么?”
“跳楼自杀的,听别的人说已经得了一年的抑郁症了。唉,我觉得她长得挺漂亮的,还挺有才气。”
我匆匆挂了电话,WORD里被我打了一串“L”。我在电话簿里搜寻到了苏塔的名字,迅速拨了过去。
没有人接。再拨。没有人接。再拨。……
终于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接了电话,声音很是沙哑问:“你好,请问你是?”
“苏塔她……”我实在问不下去。
“她……后天就出殡了……你是她的朋友么?”话语有些哽咽,极力克制的情绪。
“恩。”我感觉我的手已经握不住话筒了,“我先挂了。”
然后直接按了挂机键。手一直抖的不停,心乱如麻,悲伤的情绪开始充斥,却无法哭出,没有宣泄口。
想到一年前的年末,她来找我的样子,我把她环住我的手拿开,还有淡漠的语气就懊悔的无法言喻。如今一恍惚,她就从我指尖流逝不见了。
苏塔的自杀,我想我也是一部分的因势利导。我在她最脆弱的时候,推了她一把,让她陷入了万丈深渊。
苏塔背负了齐远的死,而我背负了苏塔的死。
心里空的可怕,好像一下被人抽空了一半。而回忆太多,却不断涌上心头。
我不住的怀念苏塔,想她高中时穿着的白裙,扎高的马尾。想她握笔写字时的严谨。想她淡淡的微笑。而此时此刻,她已经不在了。
天地这么大,我一转身才发现,空无一物。谁我都无法抓紧。
苏塔出殡的那天我没有去,就像齐远出殡的那天苏塔没有去一样。人都缺乏面对的勇气,何况如我一般懦弱。
我漫不经心的把毕业论文完成,答辩结束后,我就把行李收拾了,一个人订了去西藏的火车。
我像个逃兵,溃不成军。
我把手机全部关机。
一个人从拉萨一直往西走,晚上就住在青年旅社。不修边幅,模样憔悴,我把自己封闭起来,不和任何人交涉。像个密不透风的罐头。
我坐在一家装潢很有藏风的一家小酒吧喝着一杯伏特加,辛辣无比。
一个男子走到舞台上,抱着一把吉他,开始唱。
The Beatles的《in my life》:
There are places I\'ll remember
All my life though some have changed
Some forever not for better
Some have gone and some remain
All these places have their moments
With lovers and friends I still can recall
Some are dead and some are living
In my life I\'ve loved them all
But of all these friends and lovers
There is no one compares with you
And these memories lose their meaning
When I think of love as something new
Though I know I\'ll never lose affection
For people and things that went before
I know I\'ll often stop and think about them
In my life I love you more
……
我傻坐在那里好久。想到一个寒冷的冬天,一个女生也是这般抱着吉他,这样唱给我听。这一刻我疯狂的想念陈亦萱。
我把手机开机,找到了陈亦萱的名字。拨给了她,她很快就接了,却没有说话。
我对她说:“Though I know I\'ll never lose affection for people and things that went before,I know I\'ll often stop and think about them.In my life I love you more.”
电话那头沉寂了好久,然后陈亦萱说:“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