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苹果（1 / 1）
陈念青看着跑远的女孩子和转身发呆的肖如阳。
“她……是你朋友吗？”
肖如阳心下烦乱。无心多说。“嗯，我初中同学。”
陈念青暗自松了一口气，还好……她以为是不一般的朋友呢。
回到班里，林帆正在死抠物理作业。
“肖大哥啊，救命啊，你作业写了吗？”
肖如阳一回来就转着笔，看着书堆发呆。抽出自己的作业本。扔给林帆。
翻开肖如阳的作业本，林帆看看了，恍然大悟地开始奋笔疾书，合上作业本。通体舒畅。
“真是不服不行，我想了那么久怎么就没想到呢。”
往常这个时候，肖如阳势必要嘚瑟一番的。今天却还是沉默地坐着不动。
林帆把头伸到他那边。“怎么了这是？受伤了？智伤还是情伤啊？不对啊，智伤是我等愚钝之人才会受的伤啊。你肯定是情伤对不对？嘎嘎。”
肖如阳脚下踹了林帆一脚。“滚，老子烦着呢。”
看他真的发火了，林帆也不在开玩笑。回头侦查走廊和后门，确定没有敌情。哈着腰，低声凑过去。
“是不是你家小莫的事啊？说说吧。我给你分析分析。”
也没有别的更好的方法，肖如阳就把莫阑珊总是躲着自己的事说出来。
“她已经一个月没理我了，见了我就躲。你说我是不是没戏了。”
林帆老神在在的摸摸下巴，“你应该从没告诉过她你喜欢她吧？我看你应该去表白。就算被判死刑，也还是可以上诉看看嘛，说不定就改判死缓或者无期徒刑了呢。圣诞节来了。是个机会啊。少年，加油吧。”
肖如阳确实从来没有明明白白我的心。
“那好，就圣诞了。表白！”
做了决定。肖如阳觉得心里稍微舒服些。抽出数学作业，准备好好写作业。
“赶紧写。我最后一道大题空着呢。靠你了。”
肖如阳笔下不停。微微一笑。“不借。我是背负死刑的人了。”
林帆抓着肖如阳的胳膊摇啊摇。细着嗓子撒娇。
“不要了啦，肖大帅。你这么帅，法官怎么舍得判你死刑呢？借我啦，借我啦。”肖如阳右手写作业。林帆抱着他的左手蹭来蹭去。
“林帆！”
班主任威严的声音从林帆的脊梁骨冰凉凉地爬上来。
林帆无声地叫了声。“死了。”迅速松开肖如阳，坐直身子，抓起笔，开始低头“奋笔疾书”。
圣诞节很快就到了。少男少女们似乎对这种西方节日十分热衷，学校附近的苹果都涨价了。却还是紧俏畅销。莫阑珊对于圣诞确实没什么概念，也没打算过。
她和范卉都觉得，普普通通一个苹果用包装纸打扮一下就卖到十几块，甚至二十几块。还不如自己去超市论斤称的划算。班里不少人买了苹果送给朋友，也有男女朋友之间送苹果，巧克力之类。
莫阑珊也收了一个，是后座位的女孩子给的。莫阑珊又把自己新买的发箍作为回礼送给她。别人送了自己礼物，总不好什么都不表示。
窗外飘着雪，让圣诞的意味更浓，连讲台上也被人放上了苹果。
晚自习放学的时候，雪还没有停。
下楼的时候，莫阑珊一转弯就看见了站在墙边的肖如阳，背着双肩包。双手插在灰色棉衣的口袋里，不知道是不是站了一会儿，鼻头红红的。微微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莫阑珊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抬脚下楼。经过肖如阳身边。轻轻说了一句。
“圣诞快乐。肖如阳。”
肖如阳脑子里正在排练着自己待会儿要说的话，根本没注意眼前走过的人是谁。听到熟悉的声音才抬头。
“额……圣诞快乐。”
莫阑珊说完就直接转身准备走了。
肖如阳快速抓住莫阑珊衣服上的帽子，拉住她。
“一起走吧，我一直在等你。”
莫阑珊点点头。两个人沉默着并肩走着。路过操场，光秃秃的旗杆在风雨中孤单的站着。
眼看就要到校门口了。肖如阳觉得在不行动就错过机会了。
突然间拉起莫阑珊就往操场里跑去。
“肖如阳，干嘛呀？”
跑到靠近马路的跑道上才停下。
昏黄的灯光散在两人身上，莫阑珊有些气息不稳地楞在原地。肖如阳紧了紧自己的手。看着莫阑珊困惑的眼睛。微颤地开口。
“小莫，初二那年我转学到了你们班。我印象最深的课文是《岳阳楼记》，我觉得每天都能见到你是很开心的事。你回我的短信，我就睡得着，你不回复我的短信我就一直等。我可能不懂爱情是个什么东西，但是我喜欢你，我也说不清喜欢什么，但是我想过以后许多年的事情，每一件都想有你的参与。所以，我想问你：我可以喜欢你吗？”
莫阑珊听得懂他的意思，也不能否认心里瞬间翻涌而上的开心和莫名的如愿以偿感。
看着肖如阳带着询问和紧张的眼神，莫阑珊脱口而出的可以二字生生被自己吞回肚子里。她没忘记这一个月以来困扰着自己的问题。他是有女朋友的，还那么美好。
莫阑珊有些苦涩，肖如阳破坏了自己心里那个阳光坦诚的认知。莫阑珊扭头看着马路上的路灯。声音低落。
“肖如阳，你女朋友呢？你是有女朋友的啊。”
肖如阳悬着的心卡在半空中。
“什么？我什么时候有女朋友了？”
莫阑珊直视他的眼睛。把公交车上胖子说的话告诉了他。还提到那两次看见陈念青的场景。
肖如阳原地转圈，笑的开怀。激动地双手箍住莫阑珊的肩。莫阑珊今天十分应景的穿着大红色的小披风，领口上嵌着一圈白色毛毛。看起来很暖。
“小莫，这就是你不理我的原因吗？胖子这个货笨死了。那天他给我打电话，问我有没有早恋。我说我早就恋了。我初中就喜欢你了，还不早吗？胖子可能就以为我有女朋友了。那个女生叫陈念青。是我们班班长，也是我的搭档，有时候一起工作，走到一块了。我发誓没聊什么不健康内容。你不要告诉我每周三校园广播里的声音你听不出来是我啊。我是冤枉的啊。”
莫阑珊一直暗自期盼的剧情真的发生了。难以隐藏的笑容弥漫开来。肖如阳不敢动，还在等待着宣判。
“那现在你知道了，你怎么想的啊？快点宣判吧。我难受死了。”
莫阑珊仰着头，双手搭住他的手臂，勇气满血地在肖如阳冰凉的下巴上印下温热的专属标记。
肖如阳沉默地把莫阑珊抱紧怀里，莫阑珊趴在他的肩头，耳朵边传来咯咯的笑声。
“小莫，你太主动了。收获好大啊。哈哈。”
莫阑珊本来觉得有风有雨，气氛甜蜜，想静静地享受他的拥抱。闻言有些挂不住，推开他就要走。
肖如阳急急地拉住她。
“等等，我礼物还没送。”
脱下书包，肖如阳从里面掏出一个打着粉色蝴蝶结的小盒子，莫阑珊一看就知道是苹果。
莫阑珊突然觉得圣诞送苹果也不错啊。打开盒子，掏出果子。这是一个面目全非，汁水流出的果子。莫阑珊嫌弃地借着灯光打量。
苹果上刻着两个手拉手的小人。线条简单，一个旁边写着，“小莫”另一个旁边写着，“小莫的”。转动苹果，另一面还有一个更小的人儿，眉眼都看不清了，写着。“小小莫。”
“小莫的什么啊？”
莫阑珊有些好笑地问，这个苹果难道是专属自己的吗。
肖如阳有些沮丧地解释。
“苹果不够用，刻不下了。小莫的……男朋友啊。”
莫阑珊瞬间就明白了“小小莫”是什么东东了……“哪有小小莫啊。”
肖如阳也略不好意思。本来准备刻完两个小人就装起来，林帆非说一家三口什么的更有爱。
“现在是没有……以后总会有的嘛……那我是不是你男朋友啊？”肖如阳没得到莫阑珊的亲口授予称号不死心。
莫阑珊把苹果放进盒子，抱在胸前。转身离开。
肖如阳在背后窜来窜去，“是不是啊？小莫，你快说啊。”
莫阑珊抿着嘴偷笑。哼，就不说，急死你。
一路上，肖如阳上蹿下跳，莫阑珊怕他声音太大，引得别人回头看他们。公交到的时候，莫阑珊对着还在发狂的男生不耐烦地说道。
“知道了，真啰嗦。”甜蜜的抱怨。
看着公交开远了，肖如阳在路边又跑又跳。
“嗷呜……呼呼，成功了！啊！成功了！yeah！”
跑出一身汗，肖如阳整理好乱掉的头发和衣服。在路人围观下淡定稳重地走了。
只是心里的小鹿还在欢快的奔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