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顾远方回来了(1 / 1)
胡悦回来了。
顾远方,回来了。
当见到胡悦时,任佐是高兴的,可胡悦带来的消息,任佐不知道她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顾远方他不是亲生的。”
嗯,不是亲生的啊……
那他跟沈竹君,是没有血缘关系的。既然跟沈竹君没有血缘关系,那自然就跟沈梅君也没有血缘关系,自然跟她任佐,也是没有血缘关系的。
可是就算没有血缘关系又怎么样呢?
很多事,早已没了可能。
胡悦匆匆说了没几句话因为要躲杨明杰跑了,留下任佐一个人在奶茶店里深思。
该怎么形容这心情呢?
她和顾远方认识三年了,他的身影一直浸润在这三年中,他是她人生的一部分。她不能拿一把刀将他切掉。
任佐还在纠结怎么跟祈佑开口时,祈佑就打了电话过来。
“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听着任佐有些飘忽的声音,祈佑的心揪了一下,说,“之前很忙,就是因为 des。”
des,是顾氏的产业。
任佐不明白怎么又扯上了商业,但是她潜意识里,是希望这只是单纯的商业竞争。她一个小女人,怎么可能引起大漩涡?
她好像突然理解了祈佑某些时候的欲言又止,明白了祈佑为什么突然变得忙碌。可是她不知道她该说些什么又能做些什么。
一种无力感,爬上的任佐的心。
顾远方说,任佐,见一面吧。
只是叙旧,不谈其他。
可是怎么可能不谈其他?祈佑,是她的丈夫。
“任佐你想多了,我并没有针对谁,F市的市场,各凭本事。”
如果只是单纯的各凭本事,你顾大少爷又何须亲自回国一趟?
“我想见你。”顾远方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任佐,我不甘心。”
不甘心又能怎么样呢?
沐子衿因被退婚抖出了个只有少数人知道的秘密。自小便娇生惯养不曾受过委屈的千金小姐何时受过这等委屈?她不好过了,总得有人陪她一起坠落。所以她指着顾远方的鼻子说,“顾远方你的生母叫林婷婷。”
顾远方,是顾千和的亲生儿子没错,只是他的生母不叫沈竹君,他只是沈竹君从另一个跟顾千和有羁绊的女人那里抱来的。而林婷婷,早在因生顾远方时而难产过世了。
知道这件事,顾远方并没有多难过,毕竟他对顾家没什么大感情,对林婷婷,更是没有印象。隐约的,他能感觉到庆幸,在某种羁绊解除后,他略带兴奋又夹杂着不甘。
凭什么他带着难过狼狈退场,而那个伤了她的人却占据了那个位置?如果……当初不是那层关系,现在任佐是不是该叫顾太太?
可是他不敢确定任佐的感情。他当时逃避的,也有对任佐的不确定。他只是在恰当的时机出现了,如果不是因为冯晴,任佐又怎么会与他亲近起来?
“远方,我现在是祈太太。”顿了顿,任佐又补充了一句,“你知道,我从小就想当祈太太。”
是了,从小。
她喜欢了祈佑那么多年。
“你是喜欢过我的。”顾远方也只有在这件事上敢笃定。
“那是过去。”
“你觉得西门远方怎么样?”
“难听死了。”任佐笑了笑,“潘任佐也很难听。”
毕竟是曾经亲近的人啊,如果当初不是那些不可能,现在,是不是又是另一种结局?
可是,没有如果。
“远方,我爱祈佑。”分手前,任佐对顾远方残忍地说着。
看着那抹一直放不下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顾远方终于狼狈地垂下了头。是啊,回来又能改变什么?
人总是该向前走的。
“我就说你没希望的。”胡悦施施然坐在了刚才任佐坐的位子。
“你怎么在这。”
“路过。”
看着失魂落魄的男人,胡悦难得的没有毒蛇讽刺他。她在心疼这个男人。
“顾远方,你回去吧。”
“我是来工作的。”
“那早点做完早点回去吧。”
“怎么这么急着赶我走?”
“我想去新加坡玩啊人生地不熟的不是想找个人照应下嘛。”胡悦脸不红心不跳地扯着。
“没跟杨明杰和好?”
提到某人,胡悦的脸色沉了,“我跟他早分了。”
“哦?这次不会再躲着哭得稀里哗啦还随便发酒疯吧?”
“丫个贱人。就一次意外您老念念不忘着有意思么?”被戳到痛处,胡悦的脸色更难看了。
“我见过那个赵昕艺,没你好看。”
“那不是废话?老娘甩她几条街。”
顾远方默了。感情这姑娘就算失恋那颗自恋的心也丝毫不见影响。他只不过是意思意思想安慰下某人,某人还顺杆爬了。
不过仔细一看,赵昕艺确实不如胡悦顺眼,他不太喜欢那种温婉的美,也不喜欢她那种得体的笑。
随着“啪”的开灯声,任佐一眼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祈佑只是安静坐着,很随意的一个姿势,却透着一股很浓的失落感,好似有片阴云笼在他的上空。这样的祈佑,让任佐不知所措。
“怎么不开灯?”任佐的声音很轻很轻,带着小心翼翼。
祈佑没有说话,甚至没有回头。依然保持着那个姿势,头微微仰着躺在沙发上。
“祈佑,你怎么了?”任佐有点害怕这样的气氛,鞋都没换直接向祈佑走了过去。
手刚碰到祈佑的肩膀,便被他一个拉扯落入了他的怀中,一瞬间,熟悉的气息包围着她。唇被堵着,堵去了还未问出口的疑虑。
就这么仰着头接受着祈佑那狂风暴雨的吻,他的舌熟练地挤开她的唇齿神了进去,不同于平日温和的搅动与吸吮,像是在急切的渴求着什么。
感觉到了祈佑的不安,任佐仰着头努力地配合。
感受到了怀中人的配合,祈佑吻得更加激动,直至任佐唇舌发麻也不罢休。
许久,伴着任佐急促的喘息声,祈佑将她紧紧搂在怀里,“祈太太,祈太太,祈太太……”
“祈佑,你到底怎么了?”微微使力回搂着祈佑,任佐试图平复着他的不安。
“你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这句话一出,任佐就知道了他不安的源泉。他知道她去见了顾远方。这人……她怎么就这么不相信她呢?
“如果嫌我回来得晚,可以给我打电话。”挣脱了祈佑的怀抱,任佐的表情一瞬变得严肃起来。
祈佑不说话,只是用手挡住了任佐的眼。
“祈佑,你到底在担心些什么?”挥开祈佑的手,任佐盯着他的眼,一字一句道,“你在想什么你在害怕什么,你该告诉我。”
“我害怕,你不回来了。”
傻瓜。
任佐想笑,却笑不出来。
“祈先生,我是祈太太啊。”近乎呢喃地说着,任佐倚向了祈佑的胸膛。
“是啊,你是我的祈太太。”眼中的不确定散去,可是阴霾仍在。什么时候起,一向狂妄的祁大公子,变得如此不自信?
“祈佑,你很早就知道顾远方的事了,对吧?”
“比你早知道几天。”也就是那几天,他才会那么忙碌。其实工作的事,他还是可以解决的。只是不想轻易闲下来,每次一回到家,他都害怕自己会忍不住告诉任佐实情,会忍不住猜想任佐知道这件事的表情,会忍不住害怕。
“祈佑,你是任佐的先生,夫妻之间应该坦诚。”用脸蹭着祈佑的胸前,任佐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却一字字敲进了祈佑的心里。
祈佑,你是任佐的先生。
可是,他不满于仅是一个先生的称号。
他要的,是她的彻底忘记。
彻底忘记顾远方,忘记她跟顾远方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全部忘记。
他知道任佐是爱他的,可是只要一想起顾远方,他就不甘心,就嫉妒得发狂。
祈佑从来都是一个绝对的人。可是任佐是他的不确定是他的妥协,是他的小心翼翼。
“任佐,爱情是自私的。”
任佐明显地感觉到祈佑的紧张,他身体的每一根线条开始紧绷。
“可是祈佑,你不能太自私。”任佐突然觉得很累。
他有什么资格要求她忘记顾远方?
在她那么爱他时,是他拒绝了她,是他先转身走向了另一个人。在她为他痛苦为他难过的时候,陪在她身边的是顾远方,而他却是陪在另一个女人身边。
任佐还能记得,在她大三的时候,她生了一场大病。
那个时候,躺在病床上的任佐,小心翼翼拨打了祈佑的电话,用着一种轻松的语气说着,“我生病了我想吃大闸蟹,你快来看我吧。”
可是那个时候的祈佑怎么说的呢?他用一种近乎冷漠的语气回绝了,他说,“冯晴会误会。”
没关系的任佐,没关系的,你该习惯了。微笑着安慰着自己,任佐努力让自己不在意,可仍泪湿了脸庞。
那时候的心情,怎么能说忘就忘?
怕被冯晴误会,祈佑直至任佐出院,都没去看过她一次。那个时候,每天去看她的陪她的,是顾远方。
顾远方用温暖的语气说,生病呢怎么可以吃油腻的东西?我特意去给你买了你最爱的那家店的粥,快趁热喝。
祈佑,你怎么可以说,爱情是自私的呢?自私的,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