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第 96 章(1 / 1)
小财子回禀了沉香苑的事,秦夕心下愤懑,那位贵嫔有了身孕却未封妃,所以才被旁人小量了去,竟连她的贴身宫女也不好生侍候她,虽说人善人欺,但是会被自己的欺了去,未尝不是自身失德。
“你去吩咐值房处,给那位贵嫔换几个合用的人过去,原来贴身侍候的几个扣了例钱,打发到涣尘宫兼作洒扫。”
“是。”小财子领命下去。
此时小豆子回来了,把金老板的口信复述一遍,然后说了阆王的事,秦夕听罢,不由冷笑,“他想把小绶带到封地去,这事该跟皇上请求才是,找我有什么用?”
“王爷说皇上那边不是问题,主要是你这边得给个话,因为宁小公子一直觉得西北之事他也有罪,所以不肯离京,想就近守着你,即便不得你原谅,心里也舒服些,所以王爷希望你安了宁小公子的心,好叫他带人回封地。”
“小绶不知道莫琪没死吗?”秦夕诧异。
小豆子点头,“知道的,但他说莫将军死里逃生不是他的功劳……”
“死脑筋!”秦夕挥书一封,“你把这个交给阆王,就说我公事繁忙,没工夫陪他哄情人,让他把信给小绶看了就是。”
“那怎么不直接送给宁小公子去?”
“你懂什么?信上都是开解的话,直接给小绶就会抹掉阆王的苦心,由阆王转交就会事半功倍!”
小豆子恍悟,笑眯眯再次送信去了,秦夕则去洗手做饭,答应了给萧离做金玉满堂,这东西听来了不起,其实蛋炒饭罢了,这也是他唯一拿得出手的!
“这就是金玉满堂?”晚膳时,萧离如是质疑。
秦夕讪笑,“你别客气,尝尝味道怎样啊?”
萧离抱着狐疑尝了一口,不算难吃,但也不敢恭维,秦夕只从他的表情就知道结果,所以难免颓丧,“实在难吃就放下吧!天赋不允,我又奈何?”
萧离笑劝一番,命人重新摆了膳食,哄着小鬼吃好,然后坐到一边吃茶,见小鬼仍很丧气,只好再次哄劝,道:“我知你一心想为我做点什么,但我不想其他,只望你在我身边就好,我也知你心有不安,甚至疑惑我为何非你不可,但我自己也说不出确实原因,只知你若不在,我便万事无心,所以你不必为我多方思虑,从于本心陪着我就好。”
“果真从于本心的话,我想拐走你!”
“那不是你的本心,是醋意使然。”萧离笑侃。
秦夕却点头,“我的醋意也是从心而发,不提后宫嫔妃,只说随便来个常侍就是才貌双全,从前我还能算计着怎么除掉情敌,如今身为侍中大夫,我非但要谨言慎行,还得持守中正,不说你的美貌常侍,只说别苑里的新宠如意王,我就得恭敬且公正,其实心里不舒服,所以想快刀斩乱麻,拐走你便万事大吉!”
“你若真想拐走我,怎会把如意王送到我跟前?”萧离挑起秦夕的下巴,“你忌恨青柯才貌双全,心下也恼恨荐他来的人,可是类似事你本就是始作俑者,你若不巧意荐送如意王,他人又怎会仿效以赴?”
秦夕苦笑,“就算我真的把如意王荐给你做了男宠,但你不一定宠幸他啊!可你宠了不是吗?”
“这才是你真正想问的,前面绕那些都是废话!但是谁告诉你我宠幸了他?就算后宫那些女人,我也一个没碰!”
“你……”秦夕惊骇,“你没碰她们,她们怎么有孕的?”
“阴阳交合,自然有孕……”
“少弄玄乎,到底怎么回事?”秦夕恼了,心底却有了隐约猜测。
萧离仍是淡淡笑,“我说过绝不辜负你,不论私情还是大局,我都会如你所愿,你要我做完美君王,子嗣也是其一,可是要我与他人欢爱,我实在做不到,所以只能寻人代替……”
“你怎么可以这样?简直荒谬绝伦!皇嗣是可以混淆的吗?”秦夕怒吼,随即惊得左右看。
萧离呵呵笑,“别担心,这事给人听了去也无妨,一则没人敢漫言,二则,所谓寻人代替也非常人,本朝两代之前才由太宗之后继位,如今也算还位归本,我之后,皇位转至太*祖一脉,因此你该夸我仁德至厚!”
秦夕呆滞,半天才恍悟回神,“这么说,你找了幽王替你宠幸妃子?可他不是早就死了吗?先帝谥封他一个幽字,不正是望他冥府成王?难道他留有后人?”
“本来没有,这下有了,后宫三个女人不正给他孕育着吗?”萧离戏谑似嘲。
秦夕无暇回驳,独个闷了一阵,最终轻叹,“你早就绸缪在先了吧!当日我为皇嗣之事忧烦不己,你只叫我别管,说你自有安排,那时你已找到幽王了,对吧?但我不关心你怎么找到他的,也不关心他怎么愿意配合你,我只问你,他如今是否安然?”
萧离敛了笑容,语气却轻闲,道:“倘若那三个女人生的都是公主,那么他会继续活着,直到有皇子诞生为止。”
果然如此!秦夕使劲闭眼,睁开时,眼中已不复悲愤,只有一片冷洌绝然,“你行的是帝王术,我既跟了你,便该舍弃寻常论调,不管你要怎么做,我都至死跟随,也不管你都做了些什么,我全心附从,绝无二话!”
“嗯。”萧离淡淡应答,心内则狂啸,这才是他的人!配得他一心所向、全心宠爱!
“你说不管我要怎么做,你都至死跟随,现下我想欢*爱……”
“不行!白日宣*淫……”
“别有意趣!”萧离抢了话头,一吻封住小鬼的嘴,手上轻抚挑*弄,顷刻便令秦夕缴械投降,溺于无限温柔乡……
瑞雪初盈,年关将至,今岁有三妃见喜,本该盛宴庆贺,可惜天官报除,竟连除夕也未能合宴,不过各位王爷都献了贺礼,皇上也往各宫派了赏赐,如此便上下得宜,一片祥和。
除夕那日,秦夕收到莫琪的书信一封,言说一切都好,原本要来京城同乐,又怕扰了他跟皇上的清静,所以就不触鳞找死了。
秦夕看得好笑,心里倒是安定又快乐,莫琪能自行放手就好,省得他莫名负疚,听说莲山有个雪衣派,里面清一色的男子,也许莫琪有缘逢一得配呢!到时把金狼王的宝藏送作贺礼,亦算完璧归赵吧!
这是醉中豪言,翌日秦夕酒醒,第一件事就是查看那张路线图是否安卧柜中,这是莫琪亲手赠送,傻瓜才会还回去!
藏好图纸,揉揉酸疼的腰,瞪了进门前来侍候的小豆子一眼,“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昨天伙着皇上灌我那么多酒也罢了,之后我都醉了,你也不拦着皇上,就这么乐见我遭殃吗?”
“皇上喜欢公子,开年就是好兆头,哪是遭殃?”小豆子讪笑,拧了帕子给主子洗脸,又说皇上去了皇德寺,本想带公子同去,可惜公子睡得香,皇上不忍叫醒,所以等他吃午膳便好。
小豆子说得正经,秦夕不好再发脾气,扭头看钟漏,将近巳时了,昨晚喝得多吃得少,现在饿得慌。
小豆子省得,奉上一直温着的粥,这是让主子随便垫一下好等皇上回来共膳,谁知主子吃完就说饱了,且穿了锦裘披风,这是要去哪?
“我随便走走,你不必跟着,候着皇上吧!”
秦夕去了尚书房,那本是皇子念书的地方,如今还冷清着,只不知即将临世的可有一二皇子?其实公主更好些,虽不可承继大统,但能稍许随心,即便奉旨嫁人,也能脱出这个阴暗窒闷的地方,皇宫从来不是什么好地方!
本是趁兴而来,想在这儿找几本书看看,可是一进院门就见青柯立在廊下,秦夕当即败了兴,只是不好即刻转身,因为对方已经看见他了。
“秦大人也是借书来的吗?”青柯一脸激动,但仍拱袖揖礼。
秦夕抬手示意,不悦道:“我那日就说了不必拘礼,同样嘱言,我不想说第三遍。”
“是。”青柯不免惶恐,低首让到一边,秦夕叹气,伸臂道:“一起吧!都是借书而来,况且里头没有引领,一时找不到想要的书,不如相互帮衬着快些!”
“是。”青柯垂首跟进,来到书架边便问秦夕想找什么书。
秦夕一眼扫过去,笑叹,“我是盲目而来,先找你的吧!”
“晚……我其实也没特别想看的,只是闲来无事,随便找本打发时间。”
“闲来无事?”秦夕诡秘一笑,青柯整个愣住,却见秦夕往窗边座椅而去,忙疾步跟上。
“坐下吧!”秦夕指了对座一下,见青柯半臀落座,不由好笑,道:“我非老虎豹子,也不是凶煞恶人,你却似乎忌惮有加,难道有人跟你说过我的坏话?”
“不,大人居官廉明,又深得皇上信用,朝野莫不赞誉。”
“你不象溜须拍马的人,说着违心话,不难受么?”秦夕无视对方惊诧的表情,淡淡笑道:“我原是心直口快的人,做了侍中大夫反有些畏首畏尾,却不是碍于官场默规,只是担心言行错漏,损了皇上威名,反令小人私下诟言中伤,不说我惑君讨封,却说皇上昏庸错赏,如此我便罪该万死了!”
青柯闻言大骇,只因的确有人私下议论,大意如秦夕所言,只是不敢大肆宣扬罢了,秦夕却是如何得知?
“你不必惶惑,我立身其中,即便无人传晓,偶尔也觉芒刺在背,岂会不知他人笑骂无常?但我问心无愧,你呢?”
青柯惊愕无语,秦夕还是淡淡笑,“不怪你答不了,怪我问得不清楚,那我直白阐述好啦,我爱皇上,所行无愧于心,或贬或宠,自诩可以做到荣辱不惊,你能做到吗?”
青柯摇头,“我……我不明白大人的意思,我只是受荐而来,能得皇上留用便是天恩。”
“如此便满足了吗?”秦夕笑而摇头,“你不诚实,当然我也不率直,只是既为同僚,相互欺哄无益共事,所以我直说了吧!你是为了得到皇上的宠爱而来……”
“不!我绝无此念!”
“你有,别急着否认,我只问你,何人荐你来的?”
“卢州福王。”青柯毫无豫色。
秦夕点头,“我再问你,福王妃娘家姓甚?”
“吴。”
“吴家有两千金,一为王妃,一为兵部尚书之夫人,其下有一女,入选宫中封为湘妃,月前因事请入凤宁庵省过,若无天机巧缘,湘妃将会终老庵堂,但你来了,湘妃终会重拾圣眷,我说得对吗?”
青柯急急摇头,“不是这样的,大人多虑了……”
“不是多虑,远虑罢了,否则必有近忧,你也不必惶恐,福王为救外甥女而荐你前来,虽不知你为何应诺,但是不外恩情一类,我对知恩图报的人素有好感,所以不会阻碍你,只是担心你行事不顺惹祸上身,因此提前给你个警示罢了,亦算同僚之谊吧,你领情便好。”
秦夕起身,打算回了,青柯追到门边,却只一句“大人走好”,如此,秦夕便知对方不曾领情,但他已尽人事,青柯是福是祸,且行且瞧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