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红酥手（1 / 1）

“这里，是——！”下了车，舒晴抬眼看着朱红色木质牌匾上，行云流水，古朴大气的四个汉字——荷塘月色，满心的惊喜，在她的脸上，一览无遗“这里，是——！”下了车，舒晴抬眼看着朱红色木质牌匾上四个，行云流水，古朴大气的汉字——荷塘月色，满心的惊喜，在她的脸上，一览无遗。

回眸一笑百媚生！也不枉他空着胃，受着各种情绪的煎熬，在凉风中等了她大半夜。

“走吧，一切依旧！”离天澈紧了紧舒晴肩上耷拉着的外套，率先跨过20公分高的赤色门槛。

穿过记忆中宽敞的青石走廊，越过小桥流水，来到那间专属的凉亭小筑——红酥手，一坐上没多久，就见笑得像米勒佛似的的陆伯，亲自端着美酒前菜，迎了上来。

“阿澈，原以为这么晚了，你可能不会来了。好在酒一直给你温着，菜我已经在和你通完电话后，立马叫老太婆准备了，大概再5分钟。”

“陆伯，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来打扰，实在是太久没吃到陆婶的菜，想念得紧。”

“想吃就多来串串门，我和老婆子也怪想念你的，前一阵子，她还叨念着你呢。”

“您二老，最近身体可硬朗？外婆一直也很记挂你们”

“老当益壮，老骥伏枥，叫她也多保重！”

舒晴瞅着拍拍肉鼓鼓胸膛，亲切和老大扯着家常的“老顽童”。往事如烟，一幕墓，一雾雾，错乱了时空。

他曾带她来过两次这个雅致小筑——红酥手。第一次，他说，这里景美，人美，菜肴亦美。他很喜欢。接着，陆游的《钗头凤红酥手》缓缓从他嘴里倾吐，流淌了一地月光，迷了她的眼睛。

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

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邑鲛绡透。

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那是他第一次喊她酥酥，她永远都忘不了那个声音，轻轻的，厚厚的，醇醇的，敲打在她的心尖，遗落了一世风华。

第二次他说，他从小是外婆一手带大的，外婆和这里的男主人曾是青梅竹马的恋人，只是中途家道没落，又逢外婆的父亲经商失败，举家搬迁，奔走异乡，外婆嫁给了他现在的外公，陆伯身边也有了陆嫂的陪伴。而多年以后，外公病逝，外婆才带着15岁的父亲，重回了故里。一次偶然的机会，他们相逢了。这么多年，陆伯陆嫂，膝下无子，从小就把他当亲孙子般疼爱宠爱溺爱。他说这里是他，第二个家。

他说的轻描淡写，而她却听得潸然泪下。她读过《沈园游梦》，清楚这个凄美爱情故事的男女主人公，陆游和唐婉，本是一对伉俪情深的恩爱夫妻，却遭陆母厌恶，逼迫休离。多年后陆游在沈园偶遇唐婉，作下了这首《钗头凤红酥手》，回家没几日就病死了。陆游借词充分表达了陆游对唐婉的眷恋之深和相思之切。而陆伯为这个小筑取名红酥手，亦是如此吧。“来了来了！”

随着一个中气十足的吆喝声，桌上陆续摆满了热腾腾的菜肴。

“阿澈，你到底是有多久，没来窜门了！”

慈祥的老妇人，上上下下，前前后后，打量看着离天澈，生怕错过一丝漏洞。

“陆嫂，我也很想你。”

简短几个字，轻易乐开花了那张故作抱怨的脸。

“来，丫头，尝尝老婆子的手艺。”

陆婶一脸朴实诚挚，接着用湿巾擦了擦竹筷，塞到舒晴手里。

“谢谢！”

舒晴夹了一断竹笋，放到嘴里细嚼慢咽，然后毫不吝啬地竖起大拇指，夸耀道：

“鲜，爽，脆，好吃。”

“阿澈，光顾着和你聊天，都忽略了这个丫头了，来，你们赶紧趁热吃，我们就不碍眼了。”

陆伯扯了扯笑花了颜的陆婶。

“陆伯，你又顽皮，你们早点歇息吧。”

月光下，那相偕而去的两个背景，正如那首歌里所唱：我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他想有些人的爱情，少了轰轰烈烈，刻骨铭心，照样可以相濡以沫，相携一生。正如陆伯陆嫂，正如外公外婆。

……

……

“老婆子，那个丫头，看着就水灵，阿澈这些年都是一个人，也怪不容易的，你说他们，要是能成双成对，该有多好？”

v“老头子，我觉得有戏，你看这些年，阿澈带过哪个姑娘来过我们这吗？”

“也对，不过那丫头，瞅着眼熟，是不是来过？你瞧我这记性。”

－－－－－－题外话－－－－－－

读书的时候，就读过《沈园游梦》，那时候就被这个凄美的爱情故事，骗了不少眼泪，更是钟爱陆游的这首《钗头凤红酥手》。可是，感动归感动，喜欢归喜欢，却不认同陆游，妥协陆母休妻。在某些事情上，无论如何，人还是应该有自己的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