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九回 看得见（1 / 1）

九

光把一箱清酒扛回家，老爸当着他的面将酒瓶锁入保险柜。光看得眼皮直跳：“至于吗，我可是你儿子！”

老爸不睬他，哼着小曲儿走进浴室。光无语地回房，打算向猫咪老师兴师问罪，却发现猫窝在棋盘上睡着了。

光对棋盘沦落为猫床感到不满，却不舍得赶它下来。空酒瓶还在地板上乱滚，发出杂乱的响声。光蹲下身收拾，听着猫的鼾声在房间里回响。

说也奇怪，光以为自己早已习惯了没有佐为的房间。现在多了猫咪老师，房间忽然就空荡荡得令人难受了。

光躺倒在床上，睁圆眼睛望向天花板。很快，天花板模糊了，他感觉到眼角的泪意。

就在这时，窗帘忽然飘动起来。一团柔和的光芒浮现在月下。

光呆住了。他从床上坐起来。

光芒散去后，出现一只青色狸猫，它优雅地站在窗台上，如水眼眸映出光的身影。光看得清楚，下意识伸手去捉。

就在光快要触碰到它时，狸猫纵身一跃，露水一般消失在夜色中。

夏目找遍了猫咪老师可能停留的地方。站台边的花丛、街道的馒头摊子、卖章鱼丸的店铺……都不见猫咪老师。

“老师，你到底在哪儿啊？”他自言自语地喃喃着，心情无助。

狸猫妖怪从窗外爬入，下一秒，变成青衣少女。

“我找到斑大人了。”她一字一字地写道，“它在进藤君的家里。”

进藤君？夏目不解。然而接下来，青岚就写出了一行更惊人的字。看清后，夏目的心中迭起波澜。

——“进藤光看得见化身成狸猫妖的我。他拥有强大灵力，就和夏目君你一样。”

夏目怔怔地看着纸条，出乎意料地，他心中并没有很意外的感觉。

也许是因为，在光提到sai的时候，自己已模糊地察觉到了。一点直觉，从漫长岁月里累积下来，来自于光眼神里流露出的异样与哀伤。

可是，猜到归猜到，当青岚确切地写下时，夏目还是觉得心里漾起了温柔的漩涡。那么不安，那么欣喜，所有的情感归结到尽头，是初见时那抹金光，照亮冰凉的雨夜。

夏目到护士台，想打电话给光。护士正在忙碌，她从满桌的药物和病例里面找出座机交给夏目。

夏目记得光的手机号码。这是他第一次拨打这个号码。

“喂，夏目，”光很快接了，似乎很惊喜，“我也正想打电话给你哎。“

夏目的双手握紧话筒。护士在他身边埋头抄写药单。夏目看着白纸上的字迹，只觉得上面一个个平假名和汉字从白纸上飘到半空，笔顺重新排列，形成自己想说的语句。

像，进藤君你也能“看见”。

又像，你知道吗我和你是同类。

更像，要是我们早两年相遇，我也能看见sai吗。

夏目揉了揉眼睛，才把这些字句擦掉。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温和清淡：“进藤君，老师是不是跑去了你家?”

此时的进藤宅里，光正给棋盘上的猫咪老师盖5号外套，听到夏目的话不禁意外：“是啊，你怎么知道？”

光心想难不成是夏目让猫来的。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夏目不至于事前一声招呼也不打。人和猫之间，也会像朋友一样赌气出走吗？

“因为……”只听电话那端的声音一顿，发出短促的笑，“……因为老师很喜欢进藤君你啊。”

光一口血冲到喉咙差点喷出来。今天是怎么啦，看来变奇怪的不只是猫咪老师。

“猫咪老师待在你身边，不会给你带来困扰吧？”

“困扰倒是不会。但是夏目，”光忍不住问，“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你的声音听起来怪怪的。

电话那端再次沉默。光听到纸张哗啦翻动的声音。是他那本神秘的《友人帐》吧，光想。

“没事。”他听到夏目这样回答，“什么事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