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竹林孤城(1 / 1)
“你究竟是什么人?”风凌烜身上顿现杀意。
东皇缥缈冷笑,双手分散两侧,手指在两侧虚画,血红色的曼陀罗争相盛开。黑色华衣上的暗金色曼陀罗纹与血红色的曼陀罗花相映,盛开地无比妖娆:“本尊——是死神。”
“你……死神?九幽地狱的主人……那你来这里干什么?”风凌烜暗暗后退两步,远离东皇缥缈一丈之外。
“本尊是来寻人。不过,遇到你,是巧合。”东皇缥缈手指微动,曼陀罗花四散飞舞,花瓣如同血雨华丽落幕,零散消失。
风凌烜见曼陀罗花消失,暗自松了一口气,曼陀罗花开,总给人一种诡异而压迫的气息:“大人,风某还有事,先走一步。告辞。”
嗯。东皇缥缈沉声,见风凌烜急步消失,幽幽叹了口气。世人,都怕本尊吗?那风凌烜分明已经是中天位高手,见了自己依旧如同老鼠见了猫一样,怎么,自己的名字真的那么让人害怕吗?
林子恢复了平静,树林阴翳,鸟雀鸣啼,风拂过,树冠犹如一片绿色的海。
树林的深处,有一片竹林,竹林里有一个竹屋,竹屋建在溪流之上。颇有小桥流水人家的韵味。
但当骑马的人到达之时,竹屋开始着火,火势汹汹,宛若绿色花朵悄然绽放开来,露出了火红色的花蕊。
“你们是何人,为何放火烧竹屋?”十七八岁少年咬牙看着背后追来的人。
“本君乃是九幽黄泉的人。交出残渊,饶你不死。”那群人为首之人面具遮面,黑衣束发。
九幽黄泉?少年右手紧握手上的剑,竖立在眉前,左手抬起握在右手上,剑锋一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击为首那个鬼面人。
鬼面人微微侧身避开,少年剑锋一转,平直划过去攻向鬼面人。一攻一守,两人倒是不分高下。
竹屋后的大树沙沙轻响,转瞬恢复平静。
少年大约是中星位功力,出剑章法有条有序,死板而不会变通,终是落到下风,被鬼面人带有内力的一掌打飞出去,噗的吐了一口血。
“九幽……黄泉……你们给我等着……”少年柱剑半跪在地。
“九幽黄泉?本尊尚且不知,本尊的九幽黄泉何时出了你等?小天位功力的弱者,也敢冒充本尊九幽的人。寒冥,带他们去九幽地狱好好审问。何人竟然如此大胆,敢冒充本尊九幽之人?嫌命太长了么?”东皇缥缈凌空出现,立在盛开的曼陀罗之上,一身死亡之气扩散开来,来自地狱的寒意笼罩着每一个人。
“慢着,这些人烧了我父亲的竹屋,又是来寻我父亲的东西,你这么着急处理他们,莫不是想欲盖弥彰,杀人灭口?”少年持剑指向东皇缥缈,一脸酷寒。
“啪。啪。”东皇缥缈脚下黑色曼陀罗收拢,她轻轻站在地上,拍了两下手掌:“虎父无犬子,你和你的父亲当真是像,都敢出剑指着死神,这胆子果然大,年轻人,本尊倒是有那么点欣赏你了。”
刷~风凌烜从一棵参天大树下落下,抱拳复礼:“死神赎罪,孤城年幼,初入江湖,不知世事,还请原谅他,风某可代犬子受过。”
“爹,别求她。”风孤城一脸刚毅,执意要拉住风凌烜。
“威武不能屈,不错,根骨奇佳,是个好苗子。”虚空中走出一人,黑布遮住了半张脸,徒留的半张脸上一条明显的刀疤痕迹。
“寒冥,看上他了?十二护法,可不是弱者能居的!他,太弱,中星位而已。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还是把这群鱼目混珠的家伙给本尊处理了去。”东皇缥缈双手环抱,好整以暇的看着那个风孤城。
“弱者?我才不是。”风孤城咬牙瞪着东皇缥缈,心道:若非我父亲不允许我学武,不然以我的资质早已超越小天位。
呵呵呵,空山银铃般的笑,黑烟霭霭扑人寒,冷气森森沁体寒:“可你现在是中星位,面对现实吧,少年。梦和理想,若不付出实践,终究只是梦,犹如南柯。”
“逆子,我阻拦你不让你练武,为的是什么,你难道忘了吗?”风凌烜眼神一暗,九幽黄泉的死神,传闻性格多变、冷血无情,所到之处生灵灭亡,她这般为难城儿,难道只仅仅是为了好玩?还是,难道?
“父亲,我不练武,我会后悔一辈子,父亲,你不能一个人奋斗,你,还有我——风孤城。”
原来世人这般评论本尊?九幽黄泉,只是阴暗滋生的地方而已,除了孤独与森冷,却并无其他,其实,有的时候,有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你……唉~”风凌烜高扬起的手,黯然落下,负气般的甩袖转身:“城儿,你执意如此,为父尊重你的决定,死神大人,请对犬子网开一面,风某在此拜谢了。”
“城儿,你长大了,也该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了,为父十年后再来寻你。”风凌烜语毕,凌空离去。
“爹……死神大人,风孤城,为冲撞大人之事道歉,请原谅。”风孤城弯腰抱拳,手中的剑反握,置于胳膊肘下方。
东皇缥缈漠然,面无表情,毫无之前看戏的神色。
“尊主原不原谅你,可是要看你的本事了,不如,你拜本座为师,尊主对本座倒是很宽容的。”寒冥立在东皇缥缈身后,唇角勾起,带动了脸上狰狞的伤疤,红褐色的眼珠犹如宝石,深邃的引人。
欺人太甚……风孤城弯腰抱拳握剑的手根根青筋显露,骨节咯咯作响。
“尊主,你乃堂堂九幽的主人,也会迫人去做不想做的事情么?”
“本尊是死神,死神岂会在意世人的想法?幼稚。你若能在十年之内杀了本尊的任何一个冥主,你才会获得你想要的。本尊,才会承认你是个强者。你,可要试试?”东皇缥缈微微侧头,饶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竹林外不远处。
风孤城闻言,咬牙回了一句:“拭目以待。拜他为师又如何,终有一日,我要杀了他。”
“真是狠心,你若杀不了本座,赌注又是什么?”寒冥看了一眼东皇缥缈,直视着风孤城。
“我定会赢。”风孤城一脸决然。
“好!本座拭目以待。”寒冥红褐色的眼眸里流光暗转。他牢记着东皇缥缈的话,不能小看任何一个人,他不会死,但也必须对风孤城倾囊相授,风孤城,已列在尊主十二护法名单之内,他的任务,就是培养出尊主所满意的护法。
东皇缥缈银黑色的眼眸里的笑意一闪而逝:“寒冥,十年后,本尊等你的好消息。回九幽去吧。”
“是,尊主。”寒冥拉起风孤城的衣角,衣袖一挥,踏进无形的波动,消失不见。
桂花离海峤,云叶散天衢。彩霞照万里无垠,素魄映千山似水。影横狂野,惊独宿之乌鸦;光射平湖,照双栖之鸿雁。冰轮展出三千里,玉兔平吞四百州。
月光映射静湖,东皇缥缈面对不太圆的月,空灵的声音穿透静寂:“风凌烜,本尊在风孤城身上感应到了亘古嗜血的气息,这就是你不让他练武的原因。”
风凌烜闻言半晌没有言语,只是垂头叹息几声。
叹息声散落在风中,随风而散,世上没有无法发现的秘密,亦如水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东皇缥缈抬头对月,似乎并未被风凌烜的叹息而受到任何影响。
此时无声胜有声。
“唉……那是残渊,血色残渊,上古十二大凶器之一,其他十一个我尚且不知在何处,而我守护残渊多年,就在十八年前……”
“风凌烜,交出残渊,朕饶你不死。”四方院内,一群侍卫包围着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门口,一个坐在金黄帷幔封闭轿辇上的人漠然道,他的耐心,已经没了。
“烜儿,记住你的责任,守护残渊。”风凌烜头脑里反复着他父亲临死之前的最后一句话,一脸毅然,他的身上,已经出现了数道刀伤,脸上也是斑斑血迹。
“皇上,残渊的气息已经出城了,现在并不在这里。”轿辇下方一个人手持罗盘,抬头对着轿辇里的人道。
“哼,敢给朕打太极,风凌烜,你胆子不小呐。”轿辇里的人冷笑,却隐隐约约能听到瓷片破碎的声音:“来人,给朕将他五马分尸。”
“哼,呸。”风凌烜唇角上扬,自己的任务,完成了。倒地,失去了意识。
本以为自己已经死了的风凌烜,在一个竹屋里苏醒,他的身旁还有一个婴儿,婴儿的身上,有着残渊的气息。
“凌烜,你醒了,咳咳。”一个垂暮老者坐在桌前,慈爱的看着他和孩子。
那人是……师父?可是,师父不是才入不惑之年吗?为何,如此?苍颜白发,气息奄奄。
“为师将残渊封入了孩子体内,在有人要聚集十二凶器时,就让他去完成他的宿命吧。”风凌烜的师父微微一笑,闭上了双眼。
风凌烜急忙起身,却发觉到自己体内有着自己师父的真气,一掌打到地上:“师父。您,走好。”
竹林后,墓碑竖立。
时光不老,岁月蹉跎,十八年的平静生活终是被打破,直到,他遇到了死神,也许,一切都是天意。
------题外话------
九幽地狱就是九幽黄泉,十二凶器来世的故事是本文重要线索,这里悬疑太多。女主是东皇缥缈,她的故事也即将展开,十二个人,现在出现了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