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番外（4）（1 / 1）
酸疼的感觉无法避免，整个身体，没有一处不在疼痛。
应该还是午夜。被活活做到晕过去，但是根本没有情绪来感受羞愧，满心都是愤怒与恨！
这是在醒过来的伴随着疼痛出现的第一种情感。
那个人还躺在自己旁边，看起来睡得很安稳，简直无法容忍。
小路抬眼扫了一眼周围，很好，旁边的桌子上就有一个装饰性花瓶。
……………………
所以那天龙三的私人医生大半夜的被抓过来治疗了两个病人，一个是因为肛裂，还有一个是因为被人开了瓢以及“剧烈运动”导致伤口第n次开裂。
这样一来，几乎龙三手下的人都知道有一个前几天那个莫名其妙被龙三钦点上高位的小屁孩和自己老大是什么关系了。
基本从那天把事儿闹大了开始，下面的人对于小路就都是表面上“路哥路哥”的叫，背后里怎么难听怎么来。即使小路擅长交际在这个时段，也不过是看做谄媚和会笼络人心。
而龙三对于这些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一向对什么事都不上心，就连现在坐上这个位置的理由都只是因为，老大没人管，做起事来很自由。
但是那个小孩儿的反应在他看来很有趣，至少，比那个人看起来干干净净的睡着的样子有趣多了。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接近一年。小路的敌意以及迫不得已的暂留，龙三依旧不分地盘儿的出去瞎转。不过自那以后，龙三就再也没动过小路。
相反，小路倒是从龙三那里学到了很多东西，比如，怎样保护好自己去打架，怎么管理人心，怎么谈判……倒真的成了一个有模有样的黑道小头目。
两人的关系也一直处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状态。讲真的，龙三对小路不错，甚至于出去瞎逛的时候都会让小路陪着。
无论是不是自愿，小路都踏了他老爸的老路。被一个恶魔拉进了他所在的地方。
小路把一束康乃馨摆在他妈妈的墓前，那个死时已经消瘦枯搞的女人在快死的那段日子就一直拉着小路的手，一遍又一遍的念叨他那个父亲的好，然后数落他父亲就是太讲义气，最后拉着小路警告他，以后绝对不能走他老爸的老路。
她死之前已经意识模糊了，同样的故事，她可以今天说一遍，明天再说一遍。说得小路都开始觉得烦了。
“切。”小路看着墓碑上青春而又笑的温柔的母亲照片。跟自己记忆里那张枯黄沧桑的脸完全不是一个人。真讽刺。
祭日什么的，果然不应该来。
小路转身离开。
走出墓园没多远，突然感觉到有人跟着自己。
很明显的那种跟着，没有丝毫掩藏的感觉。
这里是北区的地盘，自从被龙三摆了一道之后。除了按照要求陪着龙三的时候他基本上不会去其他地区的地盘。总不至于来一次就出事了吧。
去他的，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小路直接转身看着身后跟着的几个人，挑起一边的眉毛，“有事？”
那几个人也停下来，一个年纪大一点的开口道，“年纪轻轻的，这口气。”
小路跟个小流氓似的侧起头，气息气斜起眼，“真对不住啊，爸妈死得早，家教不好。”
那个人倒是被说的一愣，然后笑开，“看样子你是真不记得我了啊！”
小路听着这话心里不觉顿了一下，这才开始仔仔细细的打量这个人的长相。的确很面熟，可就是具体想不起是在哪里见过。
那个人看小路一副想不起来的样子，笑着道，“我也不卖关子了，这次来我是来讨人情的。你还记得当初那个把你爸送回来的时候的事吗？”
那个人明显看到小路的眼神滞了一下，明白小路已经想起来自己是谁了，于是接着道，“我们听说你最近跟着姓龙的混的不错啊。………………”
小路直接截断，“别找我，我也不会答应。”
那个人也不恼，只是接着笑着道，“哦？”
“你们沈老大差一个线人的自己去培养。这种掉命的买卖我可不干，”说完小路挑起嘴角扯出一个嘲讽的笑，“说起来也没有什么人情，我家老头子替你们出生入死，你把他的尸体送回来就算我欠你们人情了不成？”
“你这么说他可是会在地底下哭的，当时出去的时候，他可是最放心不下你和你妈了。”
小路：“嘁，谁管他，他放心不下谁关我屁事？”
小路说完就转身，只是身后那个人的声音再次高声传过来，却依旧轻松自如，“你爸的人情不算人情的话，那你妈呢？把一个不相关的人送进医院治疗了两年，还安排了后来的丧葬。哦，对了，虽然你现在没有去上学，但是学校那边好像我们也有出力啊。”
小路压根没理那几个人，步子停都没有停一下。
几个人就看着小路没事儿人一样大摇大摆的走远。
“我就说嘛，谁会因为八百年前的这种事情答应这种掉命的买卖啊。”
那个年纪大的笑了笑，“那可不一定，你以为黑道家庭长大的孩子骨子里是什么？他老爸到死都守着那点儿道义，我就不信这个儿子还真能从他老爸的命里跑出去。”
三个月后，龙三原本打算秘密从北区走过的一批货就出了问题。
出事儿的那天，龙三手下出去接货的几个人都没能活着回来。
龙三坐在沙发上按着额头。一般而言，让他吃亏的状况总是会让他超级烦躁。
周围坐着的几个人也都是手下的高层，都在说着自己认为是哪儿出了问题，推卸责任，打着幌子质问自己的对手。
小路坐在一旁玩儿着手机游戏，没出声。任由周围继续争吵，就好像跟他半毛关系都没有似的。
龙三：“小路，你怎么看？”
龙三一出声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齐齐转过头看着这个玩儿着手机游戏的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儿。
小路把手机放下，抬头扫了一眼龙三的脸色，耸耸肩道，“又不是我手下出的事儿，关我屁事啊。”
龙三抬起眼睛看着小路那张轻松的脸，还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你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关心，看起来心情还不错一样？”
现场瞬间就觉得空气都凝固了，所有人都盯着自己老大和这个靠屁股上位的“□□”。
老大心情不爽的时候你敢露出来你心情好？有病吧？！所有人都在等着这两个人开场大爆发。
莫名的寂静。
小路不屑的“嘁”了一声，低下头再次开启手机游戏界面，游戏音乐声一下子在屋子里分外明显，“说真的，我还是挺开心的。”
别人不太清楚小路的敌意，可龙三再清楚不过。这小孩儿有多傲当时他强要了他的时候他就有多恨。不过小路真这么说出来自己幸灾乐祸，龙三还真不知道怎么接下去了，至少暂时他还没有把这个人扔出去的打算。
短暂沉默了几秒，龙三随手就把查这件事儿的任务扔给下面去解决了。然后除了小路，剩下的高层就陆陆续续的出去了。
屋子里很快就只剩下这两个人，出去的人还很“贴心”的帮忙把门给带上了。
龙三让小路单独留下他便留下，只不过依旧游戏玩儿的正欢，正眼都不给龙三一个。
龙三走过去从小路手里把手机抽出来，看了看手机屏幕跳动的游戏画面，“玩儿什么呢，这么用心。”
小路淡漠的抬眼，“玩儿火。”
龙三难得的没笑，接着小路的游戏界面玩了一下，只不过不会玩儿这个没两下游戏就“GAME OVER”了，龙三这才把手机交回到小路手上，“一年了，我可是把你当我们自己人看待了。”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小路却莫名觉得背后有些发凉。
龙三弯下腰，凑过来挺温情地在小路额头上亲了一下，“今儿晚上来我家睡吧，来吗？”
………………
接下来一段日子都很安静，货物也没有再出过事。至于调查的事最后也不了了之了。
龙三依旧还是老样子。不过小路也说不清是不是心虚，总觉得龙三哪里有些不太对劲。
本来踢场子这种事怎么说也轮不到一个老大来参加，但是恰恰龙三就是喜欢那种血流成河的场面。这一年的经验，有龙三待着的地方，十有八九小路也会陪着。
对于龙三那种动手就见血的习惯，小路已经司空见惯了。
龙三喜欢用小刀，但是枪也不排斥。不对，准确说只要能见血的武器，龙三都挺喜欢的。
小路看着那个人直接把一个人从二楼上一脚踹飞出去，楼下传来人落地时打碎玻璃和桌子的声音。
血溅在那个人皮肤上，白皙上的红色，刺目的有种妖娆的错觉。明明到处都是血，那个人还带着那种笑，不是那种似笑非笑的笑，而是从心底散发出来的愉悦。
变-态。
小路把目光收回来，顺手把旁边一个冲上来的一拳头打倒在地上。
这场子踢的挺顺，没到三个小时就基本解决的差不多了。
小路看着一个女人倒在地上，不知道是不是死了。看那个装扮应该不是流莺就是来这儿消磨时间的。
小路有些滞神，总觉得心里有些不畅快。
“砰！”
枪响的一瞬间，突然的让大脑都反应不过来。
等到回过神的时候小路已经被龙三压在地上了。
短暂的沉默，然后手下瞬间乱成一团。很快就把开枪的人抓住了，瑟瑟发抖的缩成一团，比龙三还像被打中的人。
龙三走下去的时候一点都看不出受过伤的样子，可是小路刚刚分明的摸到衣服上潮湿的温热，手指也染上了红。
龙三看着这个男人，笑的有些阴冷的感觉，手下的人把从那个人手上夺下来的枪交给龙三。
那个人抬头看了小路一眼，原本还在盯着龙三的小路却因为那愤恨的视线下意识的转过头来对上他的眼睛——虽说怕的发抖，可是看到小路的时候，满眼都刻着恨意。
龙三看着手下的人交给他的枪，发出一声轻笑，“朝站在我身边的人开枪，嗯？”
话音刚落，所有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龙三直接用枪柄砸在那个人的头上，砸的那个人歪倒在地上，还没来得及做其他的动作，龙三的小刀紧接着无比精确的□□了那个人的心脏，然后□□，血直接从心脏喷出来……
那个人在地上先是剧烈的抽搐挣扎，然后慢慢的变得平静。
所有的人都站在一旁安静的看着。
看着那个人的生命一点点的流逝掉。
“无聊。”简单而无情的评价。
龙三直接把小刀在那个死去的人的衣服上擦干净血迹，然后转过身递给小路，“下次出来小心着点儿。”
小路把小刀接过来，反应了几秒才意识到这是一年前他用来扎了龙三的刀。
龙三简单的命令道，“处理干净。”说完便直接走了出去。
小路出去的时候，龙三正坐在车里抽烟，打开车门就是浓浓的烟草味。
小路直接坐上了驾驶座，不打招呼就系好安全带直接发动了车。
龙三咬着烟，“干嘛？”
小路：“去医院。”
龙三：“啧，不去。你怎么就是教不会？去个屁的医院，等条子吗？”
小路都懒得理这个人，话都不爱搭。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这个男人这一年交了他很多，而且，这一年确实过得不错，至少衣食无忧。
车子最后停下来的并不是医院，而是龙三私人医生的住宅。
车子停下来，车子里都是安静的。差不多对峙了接近半分钟，小路放弃一样的解开安全带，下车，然后把后座的车门拉开，“下来。”
龙三老神在在的，“我不。”
小路大半个身体探进车里，打算把对面的龙三拽出来，不料刚刚接触到龙三的衣服就被龙三一把握住了手腕，直接用力一拉就把毫无防备的小路拉进了车里。
小路整个人前扑，膝盖跪下来保持平衡。有些愤怒的抬头，却正好被龙三把下巴挑起来，
“你可得记得我今儿这伤是替你挡的，”龙三扯出一个恶趣味的笑，“从今天起，你可就是欠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