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扎马是会呼吸的痛(1 / 1)
仆役不敢跟踪杀手,如同墨鸦不敢臆断姬无夜的心思,他整夜辗转反侧,好不容易有了睡意却被白凤从塌上一把揪起,前者淡淡地应声,又转头睡去,任由幼稚的搭档大呼大闹。
再说笙罗,硬是在烈日炎炎下挺了一个时辰,只要有想倒下的欲/望,墨鸦的面容就会在她的脑海里浮现出来,情景如下:笙罗在扎马的征途中狂奔,头上绑了一条帛布,帛布中插了一根木棍,木棍的另一头吊着一个写有“墨鸦”字迹的馒头,它不断利用距离差距挑衅笙罗,让笙□□/劲十足。
“很好,”康先生闲情逸致般地望了望日头,“时辰过了。”
世阳读懂了他的眼神,赶紧招呼师兄弟们前去帮忙。
“看见了吧?”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地方,有两个人已将一切收入眼底。
“……”白凤沉默一阵子,然后把头扭到旁侧佯装没看见,道:“扎个马步都能练习好几天,医疗组的人没救了,你带我来就是为了说明那个叫笙罗的废材永远追不上我让我别那么努力?”
墨鸦将他的头扭回来,蹲下身子与白凤四目相对,语重心长地说:“我昨天回来得那么晚的原因不是想让你趁机踢我……站住,我没想踢回来,”他顿了顿,“而是我来了趟医疗组,见笙小罗姑娘竟然在半夜刻苦练习,所以多看了一会儿,她很有毅力。”
阳光穿过枝桠,细碎地映在两人的脸上,散乱的蓝紫色秀发被微风带起拂过白凤的脸颊,弄得他有些痒,余光处。此处恰好可以俯瞰医疗组,视野极妙。
“白凤,”墨鸦拉回白凤的思绪,板着脸道,“别老天真地自以为是,八年时间对于我们来说很短暂,你如果只停留在过去的八年里,未来的功力也只有这八年罢了,而笙小罗不一样,纵使人家在习武方面的资质不如你,但终有一日她会出人头地,甚至会让姬无夜大人刮目相看。”
至于后半句掺杂了多少水分,那就不得而知了。
白凤则显得有些不耐烦,眉头紧锁,或许有的事情不经历一次他就永远不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墨鸦很明白这一点,于是他松开搭在白凤肩膀上的手,倚在树干上:“反正我的话说到此处,接不接受随便你,不过以后要是医药费涨了,全算你头上。”
“……不要蹲下来跟我说话其实是鄙视我矮!还有!说到底最后一句话才是你真正的想法对吧!”白凤狂暴地掀树皮。
“这是你说的,我可没说过,”墨鸦摊手耸肩,表示自己依旧很淡定。
小木屋内。
康师父亲自将盛有解暑汤药的陶碗递给坐在席子上享清福的笙罗,笙罗则捂着下巴思忖良久,末了吐出五字:“师父辛苦了。”
“师父还以为你熬不住,”康先生的语气似笑非笑,“今日练习得很好,明日你就可以正式学习轻功了,高兴吗?”
笙罗面不改色地回答道:“还行。”
康先生哑然片刻,接着揉揉她的头顶:“你得学会体谅师父。”
多余的矫情话他不愿嘱咐,毕竟在将军府这种地方蜕变不是件轻松的事,一日两日简直是痴人说梦,往常每每去训练场巡查,均有意志薄弱者怦然倒地,能居于条件相对宽松的医疗组已是莫大的幸运,这些孩子不可再奢求更多。
瞅了一眼满是粘稠汗水的手掌,康先生真有些后悔养成了揉弟子头顶的恶习,他问:“感觉怎么样?”
笙罗先是喝了口汤药,随后忽然抖了抖身子,眼睛瞪得浑圆,像触到烫手山芋般将陶碗丢回小空怀中——这天杀的和驴粪球别无差异的味道!
康先生:“很好。”
待他宣布要带大家出去买吃食的时候,笙罗推辞了,说是醉得神魂颠倒不省人事,并异常清醒地吩咐世阳把自家乌鸦照顾好,结果世阳白眼一横,把小小鸦扔给笙罗:“我不是它爹,”接着就只给她留下了一个潇洒的背影。
小空足足愣了好半晌才回神,匆忙扔下陶碗跟大伙走远。
当房门被关上的那一刹那,木屋里突然出现了两个身影。
“祝贺笙小罗姑娘结束扎马训练,”墨鸦学习文人骚客的模样朝笙罗作揖,白凤却侧站在一边视她如空气,愣是半天不吭声。
“多谢祝贺,墨鸦前辈,”笙罗怀中的小小鸦见到亲爹格外平静,很好地继承了它爹处事不惊的优良传统,笙罗发现了这点,立即开始各种冷嘲热讽:“看来你家乌鸦对你的到来相当不欢迎,你说你做人得多失败,墨鸦前辈。”
“它经常这样,不喜欢往高处飞,太累,”因为你太矮了,它待着不累,墨鸦暗自腹诽,看破不说破,此乃他一贯的伎俩。
“不一定,也许因为它受够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要换个清淡点的口味呢?”
“我了解它的习性,它不管近朱还是近墨都是这么黑。”
笙罗扯扯嘴角,明智地选择了切换话题以保全医疗组的面子:“你们来医疗组不单单是为了‘祝贺’我才对,摸着你们未泯的良心说老实话吧,对师父他有什么不轨企图?”
白凤一听这话不乐意了,推开墨鸦冲到笙罗面前,扒开碍事的乌鸦,一双眼睛瞪得快跟姬无夜的脸一样大了,就差出招,可惜墨鸦方才已发出不能乱来的警告,让他无法情绪失控,唯有干巴巴地保持一个动作。
“瞧你说的,我们又不是姬无夜大人,”他转身扯住白凤的衣襟,轻松将他拎回,“喏,这是陪练,乌鸦从了你还附送饶头,机会难得,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
“好主意,把他卖了可以给小小鸦换一年的口粮。”
“你想多了,他不值几个钱。”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