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事因(1 / 1)
他那么混,怎么配得上。
他那么没心没肺,又怎么给得起。
可她说喜欢他。
那一瞬间,他唯一的反应是:不可能!
她那么纯粹美好,怎么会喜欢他。
之后他更慌,他理不清自己的心绪,最后只得匆匆应下,虚张声势地吼她,说她一定会后悔。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一瞬间心跳得有多快,砰砰砰地震耳欲聋,他近乎落荒而逃。
好,理不清,他就不理,她想嫁给他,那他娶。
直到今天,他也没理清对她是什么态度,因为就算不是爱,他也会宠她护她,因为这是他欠她的,应该的。
但这一段日子下来,他不得不承认,和这丫头相处,他并不觉得压抑,甚至是欢快的,自在的,小丫头比他印象中有趣儿多了。
他不自觉地笑出来,回神儿才发现乔小桥已经醒了,大概是刚醒,虽睁着眼睛和他对视,眼里却还是一片迷朦。
他下意识就收了笑,木着脸看她。
……
乔小桥搓了两下眼,继而动作一顿,一骨碌爬了起来,却因起得太猛眼前一黑又倒回床上。
韩母抱着保温盒进来时正巧看到这一幕,把装着汤的保温盒随手往床头柜上一放,忙忙去看她,“哎呦喂,孕妇最容易低血糖了,你起这么急干嘛呢,来,小心着点,仔细身子。”
乔小桥尴尬地笑笑,“睡、睡过头了,一时忘了。”
韩母扶她起来,不赞同地看她一眼,“孕妇本来就嗜睡,多睡睡好,在意什么。”
韩子正本还被乔小桥这一出吓一跳来着,但看了这么一场“婆慈媳孝”的戏码后,整个人就不好了,冷冷地抽了抽嘴角,看着他妈,“韩夫人,您还记得你有个受着伤的儿子吗?”
韩母没好气地白他一眼,“跟你老婆孩子吃醋,你可真出息。”
乔小桥抿着唇就乐了。
韩子正哼了哼,不再言语。
正巧韩子正一瓶药挂完,按铃让护士拔了针,韩母就把保温盒打开,将煲的汤倒出来给他喝,乔小桥洗了漱出来,见状要接过来喂他,毕竟他手伤着不方便,结果被韩母一句话否决,“他不是还有一只手么,架个桌,让他自己喝,我也带了你的份,你过来喝。”
韩子正活这么大,头一次怀疑自己不是他妈亲生的。
乔小桥憋着笑,坐床头默默捧起碗喝汤。
韩子正看着那汤,不自觉地就皱了眉,拿勺搅了两下,眉毛都瞪起来了,“这、这什么汤啊,银耳、莲子、枸杞、红枣……”张嘴抿了口,直接呸出去,“还是甜的,妈你说清楚,这真是给我做的吗?”看了眼那边喝得津津有味的乔小桥,脸都黑了,“您还真是有了儿媳孙子就不要儿子了。”
乔小桥差点笑喷。
昨天确实给她吓坏了,但之后医生说韩子正的伤没伤到骨头,没啥大事,她心就松了不少,这会睡了一觉,见他精神十足,她倒也不担心了。
“都有益气补血的作用,你怎么就不能喝了,况且你媳妇儿昨天受那么大惊吓,好好补补怎么了?有的喝不错了,你还挑,你就祈祷这次的事儿不是你惹出来的吧,不然仔细你的皮。”韩母白了他一眼,嘴里还叨叨,“别看你手伤你爷爷也心疼,但这要是你自己惹出来的祸事,看你爷爷能饶了你。”
韩子正扯了扯嘴角,虽有些不甘心,到底还是闭嘴了,端起碗怄气似的将那汤一口气闷了,然后碗一扔,谁也不理了。
结果,下午警察局那边传来消息,这祸事还真和他自己脱不了关系。
事情是这么回事,那个男人叫方玮良,是一家小公司的业务员,这些和韩子正都沾不上边,沾得上边的是他有一个谈了五年的女朋友,是韩子正旗下的小模特,两人都谈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前些日子那女的怀了孕,他欣喜不已,都张罗着要结婚了,结果没两天,那女的被人一身是血的送进了医院,孩子没了不说,子宫受损,以后再也不能生育。
方玮良本就是个没多大本事的男人,小地方出来的,在A市混这么多年,都靠这个女朋友支持着,得知这个消息,人已经被打击得不行,但他身为男人,虽然不知道女朋友发生了什么事弄得这么惨,他也没打算不负责,只想着等女朋友醒了,就商量着和她一起搬回乡下过日子去,再也不回来。
可他女朋友醒了后,却大哭着告诉他,孩子不是他的,是她做模特傍上的一大款的,那大款不要这个孩子,才把她弄成这样,她不要他负责。
晴天霹雳也不过如此,方玮良听了这个消息,整个人已浑浑噩噩,此后上班发呆下班喝酒,没几天工作也丢了,最后也不知道从哪得知消息,说那个潜他女朋友的大款就是韩子正,还听说他要结婚了,娶的还是乔家的小公主。
方玮良心中压抑的痛和伤被这个消息点燃,再也压不住,打听了韩子正经常出没的场所,拿了刀子守在了那,准备一刀捅死他,韩子正毁了他和他的女朋友,他怎么能潇潇洒洒结婚过日子,他要杀了他,一了百了。
……
韩子正坐在病床上,默默无语,半晌才懒懒地掀起眼皮问矗在一边的特助,“文怡然是谁?”
这特助也很是不自在啊,当着新上任的韩少夫人面,和自己上司讨论他以前留下的情债,他这特助不会没几日当的了吧?
他默默瞅了乔小桥两眼,抿了抿嘴,微欠着身提醒,“就是……就是boss您除夕那天带去酒吧的那个……”
“除夕”两个字儿,让韩子正和乔小桥都动了神儿,韩子正是想不起来是哪个模特,但乔小桥记得啊,当下她就挑了眉,似笑非笑地瞅韩子正。
被戳到靶心的韩子正微微有些不自在,干脆不去看她,撇过头继续问,“后来呢,查出来了吗?”
除夕他和乔小桥在一起的,那孩子根本不可能是他的。
特助又瞄了瞄乔小桥,吞吞吐吐地说,“那晚,她跟您出去后,不知怎的却和升腾的老董睡了,升腾的老董包养了她一个月,后来……后来就这样了……”
特助先生忍不住抬手抹了抹头上的细汗,觉得眼前这对儿新婚夫妇当真难以捉摸,听了这事儿,身为正宫娘娘的少夫人非但没生气,脸上还挂了笑,似在看什么好玩的热闹。反而是在外玩女人的正主黑了一张脸。
没错,此刻韩子正一张俊脸都黑了,乔小桥却有些压不住笑。
这里面的事儿外面人不了解,他俩可明白着呢,敢情这叫文怡然的小模特,那天拿了乔小桥的“小费”后,又赶了下一场,一晚上陪俩,她也真够能耐的。
韩子正什么人啊,想明白了这里面的道道他能不黑脸?那天,他虽然也没打算睡那个小模特,带出去纯粹是装点门面,大过年的和那些人一起玩,身边哪能没女人不是。
但因为这个被女人摆了一道,他能不郁闷?
这感觉都赶得上男人被带绿帽子了。
眼角瞅到一旁坐着看的,一边剥橘子吃一边看戏似的乔小桥,他脸色更不好看了,挥挥手让自己的助理下去,烦闷死人。
特助收到指令,马骝儿地就出去了,怎么说这也算触及到boss小两口的感情|事,他这个路人能先撤当然是先撤,炮灰什么的能不当谁也不想当。
助理走了,乔小桥更是不掩饰了,瞅着韩子正,一边往嘴里仍橘子瓣一边笑眯了眼,直瞅得韩子正浑身不自在。
虽然事实证明他挨的这一刀是冤枉的,可从某些角度来看也不冤枉,毕竟若他当初没那么混,在外注意了名声,这次也不至于被人扣上这么个屎盆子。
这些对他自己来说倒也没什么,但如今旁边坐着乔小桥,前天他们刚结的婚,昨天就让她遇上那么惊险的事,这事说起来还是他以前的风流债引起的,怎么说他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的窘迫和愧疚。
乔小桥像个没事儿人似的,眉毛跳动着问他,“哎,想不想知道那晚我是拿多少钱从那模特手里把你赎出来的?”
这话一出,韩子正脸黑得已经看不见原色了,颇有些恼怒地瞪她,瞪得乔小桥哈哈大笑。
“我说她怎么那么好说话呢,给个两千就痛快走了,敢情是还有下一场要赶。”乔小桥笑着就去捅韩子正,“哎,这带绿帽子的滋味怎么样啊?”
“屁!”韩子正直接炸毛,“你这还好好怀的爷孩子呢,爷哪里来的绿帽子!”
乔小桥再次放声大笑,对他下意识反驳吼出来的话非常满意,这说明,他心里承认的女人只有她。
她笑着,韩子正却还有些不自在,瞄了她几次,待她终于不笑了,才别别扭扭问她,“你就不生气?”
“嗯?”乔小桥故作茫然,“什么?”
韩子正脸一拉长,乔小桥再次拍着腿儿笑起来,直把韩子正那张脸笑得越来越黑越来越黑。
笑够了乔小桥才一把将腿上堆着的那小堆橘子皮挪走,绕过床尾,一屁股坐到他没受伤的那只手边,勾着他脖子在他下巴上啃一口,亲亲热热地却说出一句让韩子正不知该郁闷还是放轻松的话,“你以前做的糊涂事儿岂止一件,我都生气生得过来吗,我又不傻,何必和自己过不去。”
韩子正看着一脸没所谓的乔小桥,心里突然更不是滋味。
乔小桥就着这姿势趴在他肩头,嘴里哼哼着辨不出名的调调,眉眼生动,一点阴霾之色都没有。
韩子正任她靠着,几次垂眼看她,想说什么又咽回去,反复几次之后,他喉结滚动着,微偏了头,说了句自己都觉得很蠢的话:“其实……我以前也没真的就睡了那么多女人,都是逢场作戏……”
诶?
乔小桥指尖一颤,诧了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