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 【小佐番外】现世之旅<3>（1 / 1）
“喂…凛！”在凛转身就要走的时候，佐助眼疾手快，更加攥紧了凛的手。
他比谁都清楚，即便她看到此情此景难过，心里却仍是渴望着与她父母的会面的。
只是太别扭太口是心非，遇到一点点阻碍就想要退缩。
佐助侧头盯着凛，她脸上写着显而易见的失落，还有些迷茫。
“他们那么开心…还是不要去打扰了吧。”
隐藏在先前的火气之下的，其实是她的退缩。
心结本就未解，再加上她离奇的经历，更让她没有接触家人的勇气。
确实推开父母的人是她，但那家伙心里其实比任何人都来得紧张来得害怕。
她何尝不是在颤颤巍巍地渴望着呢。
佐助深深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凛的脑袋，柔声安慰道，“你别怕啊。”
她的父母会认她吗？会接受她的经历吗？会理解她吗？
其实这些佐助也怀疑过，也担心过，但是根据他在凛的记忆里感受到的东西，他选择相信这对父母的心。
更重要的是，他希望她的心能够完整。
不管结果如何，他觉得他们一定要试一试。
“可是…”凛颓然地低下头，纠结着，再抬头看佐助时眼里仍是摇摆不定，“我这样突然出现算什么呢…”
“他们好不容易觉得自己和女儿和好了，那么开心，我出现，打破一切，告诉他们一切都是假的……”
“那样他们不是太可怜了吗？”
曾经困扰她那么多年的问题，到了筱崎凛那里显然根本不成为问题。
轻易越过了心理障碍，再加上那对愧疚的父母本就对她百般疼爱，相处融洽自然不是意外的事。
既然有人替她处理好这些事，她又何必再出现，徒增烦恼呢。
“而且…即便他们肯认我理解我我也原谅他们皆大欢喜，我还不是要跟你离开……”
“到头来，还不是要伤他们的心。”
凛说着，就像是做好决定了一样，比先前更加决绝地牵着佐助转身就要走。
佐助沉默地一直听凛分析利害，直到凛要走也不言语，只是岿然不动地杵在那表达着自己的立场。
“佐助…？”凛难受地抿起唇痛苦地纠着张脸，回头用一种泫然欲泣的神情凝视着他，他向来宠她，不会过分逼迫，但每每强硬起来，总是让她做她特别不愿做的事。
又或者说，不是不愿，而是想做却又没有勇气去做的事。
佐助抬手轻抚着凛的脸颊，深深地望着她，“我们只有这一次机会，别以后后悔，嗯？”
他说的是[我们]，而非她一个人。
让她觉得她并非一个人在冒险，期待着见面并且惴惴不安的人还有他。
“如果你担心的话…要不我们先找带土谈谈？”佐助说着，便转身寻觅着带土的身影。
说真的，看到他现在人生如此圆满，佐助心里甚至升腾起淡淡的羡慕来。
他当年是怎么都没想到，那个陷在仇恨里疯狂的宇智波带土，最终能够获得如此的幸福。
哪怕是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不…不用了。”因为佐助而稳定了心情的凛蓦地转身，鼓起勇气拉着他向前走了几步，可是手心渗出的汗自然而然地出卖着她的近乡情怯。
佐助并不着急，任由凛牵着缓缓上前，给她时间调整自己。
“凛…佐助…！？”相距二十来米的时候，带土才在来来往往的人流中捕捉到了他们的身影，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突然用起的日语自然引得凛母亲的侧目，而后顺着带土的视线，她看到了凛和佐助，双眼蓦地瞪大，似乎眼泪都在那一刻喷涌而出。
接触到自己母亲的视线，凛本能想躲，却在想要转身的刹那被自己母亲的呼唤定住了身体。
“妍妍！”激动的嗓音甚至有些嘶哑，夹杂着哭腔，母亲以难以置信的姿态奔向凛的面前，张开双臂想要将仍是怔愣的凛揽入怀中，“妍妍…十年了啊！！”
即便听不懂也大概知道那是在呼唤她的名字。佐助识趣地放开凛，给母女二人足够的空间倾诉思念。
即便外貌因为换了身体的缘故而没有联系，凛激动时的神态，其实和她母亲有些像。
“哟，好久不见。”相比起凛的母亲，带土夫妇倒显得淡定，缓缓推着婴儿车过来，带土悠悠地向佐助打了招呼，而筱崎凛对佐助只是简单地点头致意。
佐助礼貌地点头回礼，瞅了瞅一边如泣如诉的母亲和仍旧不知所措的凛，才将视线移到婴儿车内可爱的小孩身上，小孩大概快一岁，白白嫩嫩的女孩。
五官像带土，神态像筱崎凛，又或者说是凛的原身，这样爱的结晶在佐助看起来十分可爱。
“你们过得不错。”佐助由衷地表达着恭喜，心头蔓延上淡淡的苦涩，望着凛本来的身体，忍不住认真打量起来。
确实他在她自己的记忆里见过，也曾在筱崎族地有过一面之缘，但今日认真看来才惊觉，她其实生得很好看，眉目清丽，又带着属于筱崎凛的那份霸气，大抵是与她不同的风韵。
也不知道那家伙是有多自卑，在她眼里的自己才会那么一无是处。
就连记忆中对于自己的形象，都是过度丑化、扭曲过的。
佐助的视线不由得落在筱崎凛的左腕上，上面赫然还留着那年烟头留下的烫伤，丑陋的疤痕，凛难过地遮掩，筱崎凛却大方地暴露。
两人的心境性格实在是大大不同。
如此想着，佐助便忍不住回头去看凛。
她仍是被她母亲紧紧箍在怀里，母亲声泪俱下地说个不停，作为佐助却听不懂分毫。
唯独知道的是，凛一直只是在听，并没有回应。
十年的分离，将凛那本就不浓的深藏于心的亲情，冲得隐晦而淡薄。
熙熙攘攘的人群逐渐聚集，围成一个圈，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尤其是一些年轻的女孩子，视线落在佐助身上叽叽喳喳的，很是激动。
带土见情况不太好，与筱崎凛交换了一个眼神，筱崎凛便上前扶住了凛母亲的胳膊，“妈…咱们先回家，有什么回家再说。”
她说着，递给凛一个眼神，示意凛考虑一下佐助当前的处境。
凛整理好怔愣的表情，轻轻掰开了母亲紧紧攥着自己的手，“去楼上说吧。”
凛母亲难过地盯着凛，因为她的用词而感到难过，她从来都不把这里当做她的家，但即便心痛，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凛走向佐助身边。
凛的母亲神色怪异地瞪了佐助一眼。
佐助接收到视线，感到丝丝诧异，默默受了，伸手牵住了踱步到自己身前的凛。
想来，任何一个母亲，看到自己女儿突然跟了别人而自己毫不知情都会有这样的反应。
他听不懂他们在用中文交流些什么，所以有些茫然，只能根据他们的表情和行动，以及极少耳熟的字词来猜测。
“人太多，去他们家。”当凛这样告诉佐助的时候，佐助蓦地心疼起来，结果这个家伙还是介意，即便心里有些许原谅母亲，也不肯接纳这个家庭。
知道佐助心疼着自己，凛强撑起精神，冲佐助吐吐舌头，“我没事。”
筱崎凛搀着一步三回头的凛母亲走在前面，母亲频频回头，遇到的却是凛躲闪的视线。
于是母亲愈加受伤，不时掠过佐助的眼神也变得越来越复杂。
佐助直觉，可能自己的黑历史，带土捅给了他丈母娘一些，才会造成这样的局面。
似乎并不想理会自己母亲的视线，甚至对于母亲对佐助的态度有些生气，凛蹙起眉头，拉起佐助的手，走到了带土身边，脸上才换上笑嘻嘻的表情，调侃他道，“整容技术不错。”
“她亲自操刀的。”带土丝毫不介意整容一事被提及，反倒是对自己媳妇的技术倍儿自豪，看在凛和佐助眼里直觉虐狗，猝不及防被秀了一脸恩爱。
“……”听到是筱崎凛亲自操刀，凛脸上闪过一丝僵硬，然后掩饰似的，将视线投射到婴儿车内可爱的孩子身上，“孩子多大了？”
“10个月。”带土微笑着答到，脸上满满的都是幸福，筱崎凛回头与他对视，也是满满的默契。
如果她的孩子没死的话，现在应该也快10岁了吧。
凛默默想着，只觉得心里闷得慌。
老实说这些年她和佐助参加的满月酒不计其数，如今看到带土都能如此幸福，莫名让她心里发涩。
明明这个人的感情比她坎坷、人生比她痛苦。
最终，却能得到这样的幸福。
她也想要幸福。
完整的家的幸福。
“妍妍，你到妈妈跟前来好不好？”凛又一次接收到自己母亲无措的眼神，他们之间用日语交流，她自然是听不懂，就像是怕她会跑了一样，希望她能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
凛转头望了佐助一眼，然后摇了摇头，她不想把佐助一个人丢在后面，他听不懂中文，难以理解他们之间的交流也会不开心。
佐助却很识大体，牵着凛的手加快了速度，硬是把这个别扭的家伙推到了她母亲身边，看着她母亲好好地牵着了她，眼里噙着泪花对他投来感谢的目光，才算是使命完成。于是又放缓了步伐，默默与带土同排，跟在三个女人身后。
凛担心地回头，接收到佐助鼓励的眼神，才安心了些。
可这样的状态实在是没能持续多久，在他们浩浩荡荡地进家门那刻，出现在门口迎接的男人彻底打破了先前的平静。
凛的母亲小心翼翼地看着黑脸的凛，又踌躇地看着自己如今的丈夫，惶恐地拉着凛的袖子，好言恳求到，“妍妍…进来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