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 Chapter 138·沙漠（1 / 1）
在大叔佐的帮助下穿越了所谓的时空隧道，她闭着眼，不敢去看那个人分别时的神色。感觉到异样的高温，全身焦灼得如同火烤，再睁开眼，眼前却并非自己所熟悉的场景，瘫坐在漫天黄沙之中，她辨不出这究竟是哪个时空，“这是…在哪？”
佐助松了手中紧攥的凛的手，已是汗涔涔的了，起身拍掉身上黄色的尘埃，看着凛仍旧未变的样貌，“总之不是我们的世界。”
“……”凛稍稍低头，看得自己一头卷发，便知佐助所下判断，凭据大多来自自己。
看着凛揪着自己一缕头发神色怆怆，日头正烈，晒得她脸色苍白，佐助又是于心不忍，心里是仍残留有怪她的情绪，可又是千万分的舍不得。
“不过，还好…”终究还是对她的感情占了上风，佐助伸出手去，将凛从地上牵起，弯腰细细地理起她的裙摆，拂去上面的沙尘。
凛自然知道佐助所谓的还好是指什么。
他们没有在穿越过程中分开天各一方，那便是幸之又幸的事了。
从三个人的状态突然又转变成了两个人，不是这三年里她所熟悉的那个，看着佐助时而望向自己的眼神含着隐忍，凛自然也知道有些东西变质无可挽回。
就像他此时面上仍是云淡风轻地牵着她，还能附身整理她的衣角抚摸她的额发，却不能证明他的内心，没有因为她的背叛而分崩离析。
他是介意的，正如她自己其实也介意。
四下遥望，所见风景并无任何不同，漫漫的沙，四处都是一样的，唯一的参照，大概只有那高悬于空的太阳吧。
“走吧。”即便能通过太阳确定大致方向，但不知道前方有什么，唯一能保证的，就是尽量不在原地打转吧。
他和她都不是与沙漠为伴生存的人，面对这样茫茫的一大片，尤其是连荒草和石丘的不曾出现，心里自然是有些没底的。
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沙漠里，她那细细高高的高跟鞋不适用，他那露趾忍鞋在这流沙之中也不见得能有多舒服。
虽有嫌隙，但又彼此依靠。凛由着佐助拉着自己，小心翼翼地走，总是怕滑倒，颇有些自顾不暇。
而他也总是紧张着她，顾不得股股细沙钻进自己的鞋子里有多灼热磨脚，倒是怕她，会不小心扭脚滑倒。
更担心她那娇弱的身子，在这样严酷的环境下撑不了多久。
越走越口干舌燥，两个人都是一路保持缄默不敢多话，毕竟是没有水、没有干粮，又当头曝晒的困境。
舔自己发干脱皮的嘴唇的当儿，凛感到佐助正看着自己，眼神灼灼，抿抿唇勉强勾起一个弧度，抬手拭去他额角渗出的细汗，阳光太刺眼，身上火辣辣的疼，这样下去，就怕会晒伤。
佐助凝望着凛，忽地神色一黯，将说未说的话又咽回腹中，默默牵了她继续向前。
走了许久，天色越来越暗，沙漠这种地方，白天能热死，夜里能冷死，若找不到个挡风的石丘歇息，只怕大半夜的还会被沙尘暴袭击。
暗暗捏了捏凛的手，佐助的眉蹙得越发厉害，现在这状况，向前继续走有问题，可在这里休息，更有问题。
月光照得沙子一片惨白，流沙悉悉索索的，显露出活物的动静，确实是不敢再带她走下去了。
“今晚就在这休息吧。”凛闻言没有任何异议，走了一天确实累了，就那样大大咧咧打算坐下去，却被佐助一把拽起来。
带着一丝错愕，凛眼睁睁看着佐助抽开腰带，待他将那块裹腰布铺在地上才后知后觉自己想多。
“你也不怕被蛰了。”佐助嗔怪地看一眼她的裙子，才伸手拉她坐下。
沙漠里蝎子蜥蜴蜘蛛蛇什么的，总是有的，她就那么不当心。
凛抬头冲着佐助调皮地吐吐舌头，明月当空，冷光皎皎，映得他那双眼格外明亮，“反正有你在。”
佐助将凛的神情收入眼底，不露声色，转身才缓缓道，“今晚吃蜥蜴，可以么。”
“啊？”即便看不到她的表情，仅是想象，也觉得此刻她吃瘪的表情定是分外有趣，尽管这里面含着深深的别无选择的无奈。
“喔…”凛委委屈屈地应了声，吃蜥蜴那么高难度的她没试过，不知道能不能行，“只要你能捉得到。”但愿他是捉不到的，毕竟比起吃那种东西对她而言还是饿着肚子更好受些。
佐助闻声默默地笑得更深了些，纵使心中愁肠百结，可她的一颦一笑，都仍是叫他喜欢的。
瞠目结舌地看着那家伙在不远处从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汹涌的沙海中拖出一只巨大的蜥蜴，凛内心翻滚着，恨只恨他怕早下好了套给她钻。
三两下，佐助解决了蜥蜴，拖着尾巴带过来，然后抽出忍具开始给蜥蜴开膛破肚。
“小心点…别弄破了手，蜥蜴可能有毒。”凛抱膝坐着，担心地看佐助给蜥蜴开膛破肚。
只见佐助熟练地先抹了蜥蜴的脖子，将血挤进他从卷轴里取出的容器里，待血差不多干了，才扒去蜥蜴皮丢在一旁，又剖出内脏同样丢掉，只留了肉，卸成一块一块的，方便进行下一道工序。
“怎么这么熟练…”先前的担心全是无用，想来他定是经历过的，却想不起来他什么时候有这样的经验，“你什么时候吃过蜥蜴？”
佐助擦拭着刀具，闻言抬眼望凛一眼，才淡淡答道，“之前做任务的时候…”
他说的含糊，她却听得心里分明。所谓之前，大抵就是他所谓的要出去做什么狗屁S级任务来补偿木叶的那个之前。
在某些真相变得明了的今天，不如说，那就是他瞒着她，去给老祖宗找什么宇智波斑存在的痕迹的时候。
他背着她，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究竟一个人默默地承担了多少压力与痛苦呢。
一把火烧在沙地上，地面立刻灼热上去，佐助铺了蜥蜴皮，立马响起嗞嗞嘶嘶的声音，又在上面搁了肉块，白气弥漫，竟然飘逸出了肉香味。
将接好的血递给凛，佐助瞅着她抿起的唇，干干的，上面还有脱到一半的白色死皮，哑声道，“多少喝一点。”他们今天都失水很多，不论如何，补充水分都是必须的。
“…”凛犹豫着接或是不接，喝血这种事她没有试过，虽然曾经舔过佐助的血，还不少，但毕竟体验是不一样的。
佐助见状，自己先喝了一口，干净利落，眉头都不带皱皱，而后看着凛，面带鼓励。
凛却仍是犹豫，毕竟那面目狰狞的爬行动物的血，要她喝，太需要勇气。
将那暗红发黑的液体递到唇边，浓重的腥味，让凛隐隐发呕，唇刚沾上那液体，滑入口中尝到异样的味道，便难受地将容器放到一旁，俯身呕了起来。
不知道这样的东西，他那时是如何入口的！
轻轻拍着凛的背，佐助有些懊悔，让她喝血自然是为她好，可逼她到这样境地，也并非他本意。
沉默地将凛扶起，佐助抽了苦无抵在自己胳膊上，只轻轻一划，一道口子便绽开来，鲜血蹭蹭地涌出。
“你干什么！”凛惊讶地抓住佐助的胳膊，想用医疗忍术为他愈合伤口，可是双手却被他另一只手紧紧钳制住。
他是什么意思她懂，可是这样做未免也太极端了些。
佐助将淌着血的胳膊递到凛嘴边，她的嘴唇沾上他的血，红艳妖冶，“快喝吧。”
见她乖乖舔吮起自己的伤口，喉咙发出咕噜咕噜的吞咽声，佐助松了手，好让她能抱住自己的胳膊，换个舒服的姿势。
吞咽声虽密集，但佐助知道她只是象征性做做样子，实则没喝多少，嘴唇压住伤口，一直偷偷用查克拉在修复。
这一次，这样就足够了，他不会逼她更多。
给沙地加了温，又将肉块翻了面，佐助与凛静坐着，相对无语。
刚才那么一折腾，两个人已经贴在一起，于是她也就顺理成章被他揽在怀里了。
“你…”老实说，凛还是觉得佐助刚才的行为太冲动，过于急切过于强硬，有些不像他。
佐助揽着凛的胳膊又收了收，将下巴抵在她颈侧，“我心里很乱。”
凛闻言，抱住佐助的胳膊，却又选择沉默。
心乱的，又怎会只他一个。
未有任何调味的蜥蜴肉，吃进嘴里味道略怪。但有了前车之鉴，凛只得大口大口啃肉，生怕佐助一冲动再干出什么来。
待到相安无事地吃过东西，两人因为寒冷抱在一起，凛才稍微放了放心，伏在佐助怀里听着他的心跳汲取他的体温。
“凛…”他突然开口，淡淡的单音中带着苦涩。
“嗯？”凛抬头望着佐助，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语。
“第二次流产…是不是在林子里那次？”一个孩子，已经让他愧疚悔恨万分，从老佐口中得知的第二个殒命的孩子，更让他无法原谅自己。
一想到自己曾对她做过的事，便觉得她对自己的伤害，那都是自己应有的报应了。
“…”凛抬眼看着佐助，捧起他的脸，凑近他，脸上有些凝重，她不知道，这件事他知道了，竟然介怀成这样。
“我不知道，你别多想。”凛安慰着佐助，不希望他为了那样的事在心里难过自责，没那个必要，那不是他的错。
佐助却面色更加难看，似是终于打算坦白一般，“我记得那时候…你有出血…”她那时晕过去了自然是不知道的，可为她清理身体的他，是有看到的。他总以为那时他太粗暴弄伤了她，却又疑心当时的润滑其实还算充分，不至于流那么多血。
现在看来，另一种可能性才是所谓的真相。
“就算是，那也是我身体不好保不住孩子，你别往自己身上揽。”
她不怪他，却未必能让他心里好受半分。
有时候，总是要相应地被责备，然后付出点什么，才能心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