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出征前刺探(1 / 1)
凤寂其实素个可怜滴娃……╮(╯▽╰)╭出征前夕,大将军府内不时响起莫槿暴跳如雷的吼声。绚紫殿外,众兵卫仆役吓得双脚发颤,生怕被莫槿的怒火延及。
绚紫殿内,烛火跳跃,熏香炉内飘出浓郁的木槿花香。莫槿手执地形图来回踱圈,走累了便坐回主位上,谁知他刚一坐下,就腾地跳起,手紧紧捂着臀部,吼道:“娘个西!谁胆敢在老子的椅子上放利器?不想要脑袋了?”
雪片谄媚一笑,道:“谁不知大将军刀枪不入,再锋利的剑刺过来也不会见血,怎会做这种傻事?”
狼头慌忙上前,看了看椅子,毕恭毕敬地道:“大将军,椅面上并无利器,谅谁也没这个胆子意图刺杀大将军。”
莫槿瞪大眼睛,怒道:“人头猪脑!难不成是老子屁股长刺?”他摸了摸臀部,果真摸不到利器,再细细看了看椅子,惊奇道:“果真没有!奇怪,难不成这利器长脚跑了?”
他狐疑地看着狼头和雪片,道:“莫非是你们看老子不顺眼?使了什么妖法?”
狼头和雪片大惊失色,慌道:“大将军,小的不敢!小的对大将军忠心耿耿,日月可鉴。”
莫槿拧起眉头,道:“娘个西!日月能鉴个屁!谅你们也不敢!莫非是老子因明日出征而过于亢奋,以致生了幻觉?”
他们没发觉,椅子底部有只小蚂蚁,此时正悄无声息地朝桌底爬去。
莫槿疑惑地摸了摸椅面,揉了揉眼睛,小心翼翼地坐下,凑到烛火面前看地形图,道:“战书已下,延国定当纠集兵马于边境迎战,届时不拘泥于战术,哪里人多往哪去,去到哪,杀到哪!老子只求杀个痛快!”
雪片接口道:“大将军一出手,谁能抵挡?延国纠集兵马不过是方便我等大开杀戒!”
狼头点头道:“大将军威武!延国必血流成河,经此一战,大将军必定神力大增。”
莫槿不耐烦地打断他们,道:“啰嗦个毛,少拍马屁,到时老子使出吸元术,将血之精气凝成血精元,自会论功行赏,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熏香幽幽,虫鸣鸟啼,夜凉无风。忽然,案上烛火如火蛇一般吐出长长的火信子,朝莫槿的方向燃烧,不过眨眼工夫,莫槿的全身均腾起了火焰。若是一般人,被烈火如此焚烧,定会惨叫着满地打滚,可这莫槿却不是一般人,他没有急于扑灭身上的火焰,仍稳稳当当坐在椅子上,怒气冲冲地吼道:“娘个西!还不承认是你们俩使了妖法?不想死就快快灭了这火!”
雪片急忙旋出漫天黑雪花,瞬间便将莫槿连同椅子冻成了黑冰雕。若是一般人,就算没被冻死,也会因鼻孔被冰封住而窒息身亡,可这莫槿却不同于一般人,他忽然大喝一声,使出蛮力将黑冰震成碎屑,一双秀气的眼睛喷出熊熊怒火,怒道:“娘个西!你们俩玩什么花样?再惹老子生气,非砍了你们脑袋不可!”
他衣衫褴褛、狼狈不堪,纠结的黑发挂满冰碎,白皙秀气的脸庞因恼怒而染上了红晕,黑亮的眼眸透出抑制不住的怒气,这烈火寒冰竟未伤他一分一毫。
狼头和雪片惶恐对视一眼,慌忙跪倒在地,“大将军明鉴,此事并非我们所为,此处必有妖怪潜伏,意图谋害大将军。”
莫槿怒拍桌子,“潜伏个屁!人头猪脑!老子就是妖怪,你们两个也是妖怪!少罗嗦,给老子狠狠地掌嘴,不见鲜血决不罢休!”
烛火摇曳,一只蚂蚁悄悄地从阴暗处爬走了。
槿华院外,围了一圈仆役,此时正靠着墙上打瞌睡。
槿华院内,月光流泻一地,木槿树的影子在地上晃动不已。
逾辉怀抱着牙月,不安地来回走动,时不时望向门口。
“牙月,你说饭团会不会被抓住?哎呀,真不该让他出去冒险。”逾辉焦灼不安,视线须弥未离门口。
牙月打了个呵欠,半眯着眼睛。
“千年前,他为了救我,差点元神尽毁,若非如此,他今日何须怕区区石妖?哎,若他出了什么事,叫我如何过意得去?”
牙月在她怀里蹭了蹭。
那只蚂蚁慢悠悠地爬出绚紫殿,趁周围没人留意,摇身变成一只夜莺,扑棱扑棱飞到槿华院内,停在屋门口幻成人形。
逾辉欢喜迎上前,“饭团,你总算回来了。”
应夕反身把门掩上,黑眸闪着柔光,笑道:“留你自己在这里,我不放心,就赶紧回来了。”
牙月眼角瞟了他一眼,嗷呜叫了一声。
逾辉连忙捂住它的嘴,紧张兮兮地嘘了一声,道:“小声点,今夜有人守在外面。”
北泠已去了三日,至今未返。应夕担心莫槿征战回来后立即对付逾辉,便自告奋勇去一探莫槿虚实,期望能找准死穴给予致命一击。
逾辉压低嗓音,问:“此行可有收获?”
应夕摇了摇头,道:“利器、烈火、寒冰,他无一畏惧。待出战延国后,他吸尽血精元,恐怕更难对付。”
逾辉叹一声,道:“北泠至今未返,凤寂又不知所踪,该如何是好?”
应夕拉她到墙角坐下,伸了个懒腰,道“怕什么,到时我俩偷偷跟去,找机会偷袭大将军,打不过就跑,大不了不抓石妖,找个孤岛当逍遥散仙去。”
逾辉连连摇头,道:“这犯天罪的事,我可不敢做。不知是不是遭天劫雷劈过的缘故,如今我一听雷响就怕得要命。”
应夕眸中带着笑意,道:“若天帝陛下再惩罚你,我替你扛着。”
逾辉勉强笑了笑,道:“这时候你还有心思开玩笑?那妖怪嗜血成性,若不将之收服,世间不知会平添多少孤魂,到时岂不忙坏冥君?”
牙月斜睨了应夕一眼,侧过头去舔逾辉的手心。
嗖地一抹红光飞来,凤寂蓦然出现,问:“北泠回来没有?”
逾辉沮丧地摇摇头。
凤寂轻嗤一声,道:“倘若血战之日,他仍未归来,我便只手擒妖,那聚元石妖,就归我一人所有。”
应夕道:“方才我试探过那妖怪,他不惧利器、烈火和寒冰,凭你一人之力,恐怕不好对付。”
凤寂不以为然,眉宇间傲气飞扬,道:“荒唐!凡间的烈火怎比得上我的赤凤焰?任他再厉害,也不过是只妖怪,焉是我凤族之对手?”
应夕似乎是看不惯凤寂不可一世的模样,问:“听闻,三万年前,仙妖大战中,妖王暮孤残暴杀害了两名火凤天将,不知是否真有其事?”
凤寂霎时黑了脸,细长的凤眼几乎喷火。
据闻,三万年,妖王暮孤残杀了两名火凤天将,前任天帝蒙初,因此勃然大怒,领兵亲征,一举将妖王斩首。又闻,两名火凤天将,不过是蒙初的棋子,这场不光彩的胜利,实际是蒙初牺牲手下爱将换来的。此事关乎天威,众仙讳莫如深,传闻背后的真相究竟如何?至今仍是个谜团。
逾辉见凤寂动了怒,心中暗道不妙。
此时与凤寂撕破脸皮,并非明智之举。应夕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朗笑着上前拍了拍凤寂的肩膀,笑道:“凤寂兄弟,这传闻委实离谱,来来来,与我们一同坐下小憩。”
这拙劣的挽回技巧显然怎么不奏效,凤寂怒气不减,五指微微张开,不知是不是打算燃起赤凤焰,将应夕烧成焦炭。
见气氛紧张,逾辉适时插话,道:“凤寂,那雪妖在锁仙链上施了寒冰咒,你能否帮我解开?”
凤寂满腔怒火化成了赤凤焰,扬手破除寒冰咒,解了锁仙链,冷冷开口道:“开战之前,我定会收降妖怪,你们好自为之,别碍手碍脚。”他在角落坐下,凤眼微眯,唇角含讽,一膝微微曲起,双手交叉环于胸前,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
三仙一兽,相对无言,静听夏虫凄鸣。
过了许久,应夕打破宁静,道:“凤寂,神仙长生不老,若不能放开心中执念,如何熬得过千万年的悠长寂苦岁月?”
凤寂嘲讽一笑,道:“数万年来,不知多少仙友在你天劫雷下元神散碎,没料想素来铁面无情的应夕神君,如今竟做起开解仙友的善心事来了。看来,菩萨的甘露水浆不光泼出了你的人形,还泼出了你的佛性。”
逾辉生怕被卷入他们的争端,便揽紧牙月,闭目假装睡觉,没装多久就开始睡意绵绵。
入睡之前,隐隐听得应夕说,“我知你仍对万年前之事耿耿于怀,但我相信其中必有内情,长毛绝不会做出那等事来,你切莫让怨念迷了心眼,错怪了无辜者。”
幻梦又现,在冰天雪地之中,她紧追在一个清冷如霜的白衣男子背后,急切中带着几许哀求,道:“不管你如何对我,我仍希望能与你到凡间共看黄昏日落。你瞧,我已幻成了人形,带我去凡间吧。”
那男子头也不回,冷冷回道:“请仙君自重!”
在睡梦中的逾辉,身临其境般感受到了彻骨的寒意,本能地将牙月搂得更紧些。
都道是水月镜花幻梦一场,谁又知梦里梦外哀思几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