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1 / 1）
年末，也正好是苏煦桐的祭日，郑言渲不想让人抓住话柄，斟酌再三，最后只让小二买上一桌好菜去祭上一祭，再烧几块自己新做的的帕子，就算是过了这祭日。
陈子夜自然是知道的，但他装作不知，依旧如往常那般对郑言渲。他明白，郑言渲没有出去，说明她已经把陈家考虑在内了，那样对他来说，就够了。因为他懂得，他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代替一个已经离世且郑言渲深爱过的人，那样还不如就保持现在的状态。
除夕夜就这么悄悄地来了，陈家照例举行了家宴，陈子夜今年终于站着向各位长辈敬了酒，自然因为这件“喜事”而多喝了几杯。郑言渲作为陈子夜新婚的妻，第一年来陈家过，众人自然也是各种起哄，连带着，灌下许多酒。
宴会散后，陈子夜已有两三分醉意，郑言渲虽喝了不少，但也只是脸红了些，倒没有真的醉了。
两人回到房中，郑言渲让小二打来热水，她为陈子夜擦了脸，并帮他脱鞋、洗脚。陈子夜见她如此体贴，心里忽然生出一种简单的满足。他弯下腰，抚了抚摸正在为他搓脚的郑言渲的脸，什么也没说。
郑言渲抬起头，两人四目相对，在彼此的眼中，只有自己模糊不清的倒影。陈子夜将郑言渲拉起来，自己也站了起来，轻吻了她的额头，并用双手拥住她，许久许久才放开。
“言渲，今晚把自己交给我，可好？”陈子夜的声音因小醉有些哑，倒是掩去生来的几许清冷和疏离，只余深情一片。
郑言渲也沉醉在陈子夜深情的眼神和微哑的声音里，但又不全失机智，她清楚地明白，今晚是两人再近一步的最好时机，顾不上还未梳洗，只微一点头。
灯花渐渐大了，没有去剪它的人，烛火变得忽明忽暗，照得帐内的两人愈加朦胧……
☆、流年静好
第二日清晨，陈子夜先醒来，他在郑言渲的额上落下一吻，随即起身，穿好衣服，打算收拾昨夜欢愉后的残局。
郑言渲也是浅眠之人，陈子夜在穿衣服时她就已经醒来，想着昨晚的激情，她觉得有些羞。昨晚是她第一次体会什么是鱼水之欢，陈子夜昨夜已有几分醉意，却还是温柔相待，她心中有些感动；也清楚了，她终于找到了一个不差的归宿。听到耳边悉悉簌簌的声音依旧没有停，猜到陈子夜可能在收拾东西，她睁开眼，看到那一室狼藉，便知昨夜他们的疯狂。她脸上红红的，软软地唤了一声“夫君。”
陈子夜转过头，笑了笑，脸上溢满了温润柔和，还有一丝难以觉察的宠溺“可是我吵醒你了？时候还早，再歇一会罢。”
郑言渲自小的教育告诉她，那些东西该由她收拾，男子定是不会做的。陈子夜如此让她很是欢喜，倒冲淡了这几日苏煦桐祭日带来的惆怅“我来收拾吧。郎君昨夜喝得有些多，可须要些醒酒汤来？”
陈子夜将郑言渲的新衣物递给她“我无碍，你若是不再歇着，就穿了衣裳罢。”
郑言渲觉得身上有些粘腻，想擦擦身子，便躲在被窝里与陈子夜说了。陈子夜点点头，出了内室，让小二送来热水，自己则在外室侯着。
过了好一会儿，郑言渲才穿好衣物，走出内室。陈子夜走过去，拉过郑言渲的手“言渲，总是看你素面朝天，今日还早，我为你画个妆面吧。”说着，带着她往里走去。
陈子夜打开郑言渲的梳妆匣，见里面的东西少且陈旧，完全不似女子的妆台，愣了好一会儿，才道“言渲，我知你节俭，但缺点什么，就和管事的说，别委屈了自己。今日这妆面先欠着，我们，来日方长。”
郑言渲自是实话实说，直言自己只是不爱打扮，并不缺什么。倒是对管事没有每月按例送来只字不提。
陈子夜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但见郑言渲不挑明，也不再说，只在心里做了要撤管事的决定。同时，也十分欣赏郑言渲的大度，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郑言渲作为新人，这类事情定还有碰到，但她从来没有向他提过半句，更不用说抱怨。
陈子夜自从能行走后，就时常与长安的士子吟诗作对，也去参加了当年的科举，时间不长，却隐隐有当年的风头。
开春即是科举放榜的日子，陈子夜果然名列榜中，排名虽不靠前，但也算不错。又因生得俊朗，毫无悬念地成为当年的探花郎，一时成为各位媒婆争相介绍的对象。
陈父自是不愿错过这良机，叫来了郑言渲与陈子夜，直截了当地说了正妻之事。郑言渲等着陈子夜先变态，毕竟她身为女子，就算心中有万般不愿，也该成全此事。
陈子夜上前一步，郑重地行了一礼“父亲想必比甫更知盛极必衰之理。如今甫已是喜上加喜，再添一喜未必为妙，此为其一。郑氏乃甫贫贱之妻，然地位必不如正妻，甫出于私心，望郑氏能与其平起平坐，此为其二。故甫请求，待郑氏有孕，甫再与父亲商议正妻之事。届时，甫或已拜官，定能觅得家世优厚的良人。”
陈父也料到陈子夜会拒绝，但见他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倒也有几分道理，想着郑言渲再有个一年半载定能有孕，那时也能让陈子夜找不到不娶妻的理由，便做了个顺水人情，答应了陈子夜的请求。
果真，不到两年，陈子夜就拜了官，郑言渲也有了身孕，陈子夜大概是被他的姨母吓到，在官员们互赠艺妓的时候，将蓝沐转手送了出去。
这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对郑言渲有利的方向发展；然而，就在郑言渲生下孩子的那一夜，陈母看是生了男孩，十分高兴，看过后说要去休息，就再也没起来了。
郑言渲还未来得及庆祝孩子的出生，就立马换了丧服，连月子都没做，便守丧去了。家中的喜气还未蔓延开，就被一片愁云所笼罩。
陈子夜也辞了官，回家丁忧去了。在陈子夜守孝的三年里，郑言渲又诞下一女，那个女儿就如第一个男孩儿那般，满月和周岁也都不办，如此倒也免了那些纷繁的礼节。
陈父见郑言渲已诞下一子一女，家族事务在陈母过世后接手，几年下来，倒也样样妥当，索性没有再催陈子夜迎娶正妻，陈子夜自也不会再提。
做官的总喜欢寻点刺激，互赠侍婢就成了当时盛行一时的“风俗”，陈子夜自是不能免俗；除了官员们送他的，陈父也经常往陈子夜的府邸里送，陈子夜最后干脆让郑言渲编了号，需要送人，就随意抽签，送一个出去。他自己倒是一个都没有碰过，如此，倒是出了郑言渲的预料，也为府中免了一笔购买侍婢的开支。
几十个寒来暑往就如须臾，转眼，两人都到了两鬓斑白的年纪；陈子夜几迁几贬，最终在居高位时成功致仕，也算有了一个好结果。
这一日，陈子夜与郑言渲对坐在院中谈天，陈子夜感慨道“如今我们也算四世同堂，从父亲起家，如今陈家也算是名门望族了。言渲，若没有你，我定不可能站在朝堂之上，也定不会有如今的陈家。我想，你陪着我几十年，总该代着陈家还有我自己，向你道声谢。”
郑言渲伸出手，握住陈子夜的手，看着他的眼神温柔地仿佛能淌出水来。那个曾经风华绝代的男子，一生都未对她说过情爱，却用他的包容，他的贴心，他的温柔，让郑言渲明白何为情深。最重要的是，他一切的好，只有她曾全部享受。
两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就如两人对对方的眷恋。天边的夕阳斜斜地打在两个人身上，在地上投下一片温暖的阴影……
END
☆、最后的啰里八嗦
首先谢谢看过这本文以及追完这本文的亲。
这本文到这里就算是完结了，没有打算写番外。二七有很多话要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以下就当是二七的胡言乱语，有耐心的亲们可以继续往下看。
这本文二七从初三开始构思，也写下一些零零碎碎的片段，最终还是搁置了，就怕写毁的心中的那位青衣男子，苏煦桐。
去年年末才终于下定决心，开始正式动笔，基本不改变原来的框架，就这么陆陆续续地写了将近一年。想去塑造一个自己心中的苏煦桐，可惜最后还是写崩了。
很多时候，只有自己动笔时，才知道什么叫力不从心，什么叫词不达意、笔力不足。
这本书二七自己的评价是不好。不过勉勉强强，也算是写下了十四万字，也算是没有弃坑。
很多情节二七回过头去看，是有漏洞和残缺的，也还有一些事情没有交代清楚，在这里，对期待着后续以及期待它更加完美的亲们说一声抱歉。
短期内，二七不会开新坑，毕竟高考重要，二七也希望半年后，你们能看到二七更加成熟的文笔。
最后放一个新文预告吧。
是一本现言，书名暂定《浮生半日闲》，放一段里面的话吧
“阿烟，我本想打下一片江山，然后送给你。可惜我奋斗了这么久，还是没能做到。现在，这里有一座城池。”陆离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我愿意让你做这座城池的女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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