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忌日和生日(1 / 1)
“喂,喂喂,回神了!”吴天霁敲了一下尹初雪的脑门儿,“有点儿出息好不好,见到美男就犯花痴,丢人!”
“你才花痴呐,你全家都花痴!”尹初雪敲回了吴天霁一脑门儿,“谁告诉你看男人就是在犯花痴,吴国法律规定了吗。我在想事情而已。”
“你确定你要骂我全家,皇帝可不是随便能骂的啊!要不要我治你个冒犯天子之罪!”吴天霁看着尹初雪眼里并不像他那些皇姐们一般,尽是痴迷,心情豁然好了,笑嘻嘻地恐吓了一下尹初雪。
“你是谁,你有亲自向我承认过你是什么人吗?”也就是,不知者无罪。
“切,你刚才在想什么。”
尹初雪推开弄梅居的们,头也不回的迈入,说:“论异国美人质子如何艰难地在他乡生存,想好了写本书,还可以卖给那些质子们赚钱。”
木棉轻轻一笑,领着木槿跟了进去,吴天霁耸耸肩,“无聊,那人有什么可写的。”
惊风小斯上了茶水,尹初雪一边倒茶,一边暗暗看着他们,心里不由地舒服些了,他们看质子美人的眼神很平常,这世界上还是有好人啊,果然是教养问题啊,大家之风,才不想那些乱嚼舌根的人啊……质子美人好像姓楚哎,下次再见他的时候也向木棉一样叫楚公子?呃~好酸,那叫啥,楚大哥,楚留香……好歹是皇子,应该不是小偷,不过“盗帅”的“帅”字倒是绰绰有余……
“阿初,阿初……”木棉无奈地叫了几声,把尹初雪从古龙的小说里拉了回来,“你难不成真得看上楚离了?”木槿轻轻挑眉,唇角微弯,柔和典雅的笑容里尽是暧昧和揶揄。
“什么,他再好看再有才也是质子,那怎么行,而且质子府里还一堆女人!”吴天霁反应比尹初雪还快,甚至立马看向尹初雪,他也不知怎么回事,竟有些在意她的回答。
楚璃,他叫楚璃啊。
忽看不似水,一泊稀琉璃。白居易把水中月喻为璃,他也叫璃……尹初雪自觉不会有人起名“离”别,所以自然就想到了琉“璃”,可恰巧,楚离的离就是离别的离。
“喂,你听我说了吗?”吴天霁的手在尹初雪眼前晃啊晃。
“哦!”尹初雪终于回神儿,“楚离是好看,但还不至于让我一见钟情,小弟弟,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哦,会影响我的‘闺誉’!”尹初雪十分温柔的笑着,以大姐姐的姿态,摸了摸吴天霁的头,一副“乖宝宝,我是个成熟懂事的大人,不和小孩子一般见识”的表情,把吴天霁好好膈应了一顿。
没办法,尹初雪再过半年就17岁了,吴天霁才14岁,原本女孩子就比男孩子发育得早,尹初雪长得又高挑一些,所以尹初雪足足高出吴天霁一个头。
至于吴天霁小朋友,身高是硬伤啊,下意识地和楚离比,发现自己好像才到楚离的胸前吧,最重要的是屋里的四个人,除了木槿小包子,连木棉似乎都高出她一截,他能安慰自己是女人的发型太高了才比过自己的行吗?
尹初雪只顾着膈应吴天霁了,却没发现她自己似乎很是在意楚离的一切,不过就算注意到了她恐怕也会因为“同病相怜”而不怎么多想。
见着吴天霁几乎要发狂了,木棉暗自笑了笑,转移了话题,“刚才我说,明日是我们娘亲的忌日,我打算带着槿儿去护国寺上香,你应该想去外面多看看吧!”
“忌日,你们的妈妈去世了?”尹初雪一愣。
“妈妈?楼兰那边似乎把母亲叫阿妈……”木棉询问。
尹初雪立即反应过来,古代似乎叫青楼的老鸨才叫妈妈。“嗯,我的家乡管自己的母亲叫妈妈。”
“是吗,阿初的家乡应该是个很不错的地方吧……”木棉笑得似乎有些意味深长而且颇感兴趣,让尹初雪有些迷茫,但随即她又回到了原本的话题上,她看着怀里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的木槿,缕缕他的头发,轻轻说道:“娘亲是生槿儿是难产去的,所以明天也是槿儿的生日。”她目光含着宠溺,却带了一份的哀伤,“可他从来没过过生日。”
尹初雪看着小包子,嘴角还有一丝晶莹的口水,也是,这个时代,没说他克死母亲,已经是意外了,他亲爹似乎又取了后娘,家里人又怎么会在原配的忌日给他过生日呢?
尹初雪轻轻叹了口气,摸了摸小包子的脑袋,“又一个和我同病相怜的人。”
“嗯?”
“每年十二月初五,是我的生日,也是我母亲的忌日。”尹初雪轻轻扭头,看着窗外悠然的白云,目光却渐渐柔和了,不似平时那迷人用的标准微笑,不是昨晚冲着惊风那真心的感激之笑,更不是坑人时那狡黠的笑,嘴角的弯度似有非有,几乎看不出来,可那双清澈的双眸里却含着数不清道不明的欣慰的笑意和浅浅的忧伤。“我母亲常年重病,一直撑到我12岁生日那天,送给了我最后一件生日礼物,给我过完生日后,去了。她说,要我每年都要过生日,快快乐乐的,把我每年经历的快乐的事情在我生日这天告诉她,因为十二月初五是她最幸福的一天,她在这一天有了我。”
尹初雪语气轻轻的,目光随着窗外的云儿飘散,似乎她的心也随着回忆飘散了,仿佛这一刻,她不在是厨房里油烟满身的厨娘,而是就要羽化登仙了,这让吴天霁莫名其妙生出不安,好像眼前爱和自己拌嘴的丑女人随时都会离开……
“砰!”吴天霁把手里的茶杯狠狠地放在了桌子上,瓷器和木板碰撞的声音硬生生地把即将羽化登仙的尹半仙儿给扯回到地上。
“你干嘛?”尹初雪很不爽,某人打断了她美好的回忆,打断了她怀念自己的妈妈。
“看你那表情就像要跟着你娘一起升天似的,像你这种人,该去地狱,去不了天堂。”
“吆喝,还知道地狱和天堂,看来元宸女帝的普及工作做得不错!”交流起来一点困难都没有,真好,“也就是说,我娘在天堂了!”
木棉一愣,随机吴天霁也一愣,两人看尹初雪的眼神有那么几瞬间甚是奇怪,前者微微一笑,似乎了然,后者看似惊醒,又疑惑思索。
木棉所在的木家是百年佣兵世家,曾为前朝效力,神迹的传说,多多少少也是当做奇闻异传听说过,而且元朝确实出了两个传奇女子,作为曾经的前朝降臣,她更确定传说确有其事。所以在第一次见到尹初雪时,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为此而结交、试探。毕竟他们姐弟在外是木家嫡长女和嫡长子,可他们在木家的处境有多艰难外人怕是怎么也想不到。尹初雪若真是神迹,迟早会被皇上礼遇,危险随之而来,可他们姐弟的命在那里,她愿意一赌,攀些交情也是一道保障。
而吴天霁,身为灭掉前朝的皇室之一,自是也知道神迹的传说。元朝余孽在他皇爷爷入宸京之前,几乎都已经逃往西南,自立元国,宸京里的重要东西,能带的带走,不能带的直接烧毁,记载皇室秘辛的书籍几乎都被焚毁,所以他们仅仅是知道神迹,却也只当传说了。可尹初雪一说元宸女帝,他不禁想起第一次见到尹初雪时她的穿着,最初他以为尹初雪是楼兰人,可如今细想,楼兰的服饰虽然也是极窄的衣袖和收腰长裙,可那裙子比尹初雪穿的那件繁琐多了,而且更暴露一些,那这世上真有神迹?那尹初雪将来会怎么办,对于这种能成为敌人助力的人,四国的国主,恐怕是得不到便杀!
若是平常尹初雪肯定会注意到两人的不正常,可她现在脑子混混的,什么也注意不到了。吴天霁说她像要随着她母亲去了,其实不假,她妈妈刚去世时,她真的这么想过。普通人看来,父母迟早要先子女离去,可子女还有更长的人生,又怎么可能为父母的死自杀呢?可母亲,对于尹初雪而言,就是她的命。她一家人,父亲是大学历史教授,母亲、外祖父都是有名的音乐家,她自己也被誉为古典音乐界的天才,媒体关注度很高。可8岁那年,她在法庭当堂亲自呈上了父亲的外遇证据,把他送进牢里后,舆论便不断了,加上周边邻里看她复杂的神色,8岁的她几乎心里扭曲,甚至在学校里还引发过伤害事故,接受心理治疗。是她妈妈带着病,搬了家,去世前的四年,只做好了一件事,就是开导她,把她拉回的正常世界。
尹初雪是她妈妈的精神支柱,可她的妈妈又何尝不是自己的精神寄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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