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第 35 章（1 / 1）
“咦，紫月，我表姐呢。”我提着两重粥匆匆跑了回来，却发现攸紫月一个人站在那里。
“哦，你走后不久她接了个电话，说是出了点事就先走了，让我在你回来的时候与你说一下。”攸紫月微微一笑，说。
“真是的，喝粥的是她，现在买回来了却不见了踪影。”我有些不满，走过去将其中的一份给了攸紫月。
“谢谢，这种东西我以前最爱喝了。”紫月欣喜的接了过去。
“喂，紫月，你.......”我看了她一眼，坐在了她旁边。
“辰逸，什么都不要问好吗？”紫月扭头看我，眼睛里有着晶莹在闪烁。
“哦，好吧！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就好了。”我吸了一口手里的粥，感觉黏糊糊的，似乎没有以前的好吃。
“辰逸，今天的夜晚很美呢。”紫月看着星空，喃喃道。
“恩，很美。”
“辰逸，你不是有话与我说吗？我想听。”
“啊？这个.......这个.......”我脸颊一烫，偷偷瞥了她一眼，发觉她睁大眼睛看着我，不由一呆，迅速低下了头。
“还是老样子呢，真是傻的可爱。”紫月幽幽叹了口气，转过了头。
我一怔，其实.......其实........不是那样的，我什么都知道，只是........
“紫月，做我女朋友吧。”
“啊？辰逸，你.......”
“我并不是一块木头，我也有着自己的感情，有着自己的想法，只是有时候不想让别人看到罢了，你对我的好我知道，在你走的这几天，我.......我一直在考虑我们之间的事情，我知道我很笨，喜欢与爱之类的从来就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但我却想要与你在一起，在今后许许多多的日子里。我想要给你讲故事，关于我的过去，关于我们的未来.......”
“你.......你要是早点说就好了，”紫月擦着不知什么时候溢出眼眶的泪水，幽幽叹了口气，“不过，现在也还不迟呢。”
“你答......答应了。”我不敢相信的问。
“恩.......恩........谢谢你，辰逸，谢谢你喜欢我。”紫月轻抚着我的脸颊，缓缓上前，灼热的唇轻轻的映在了我的唇上。
......
“辰逸，你在干嘛呢？不会还睡着吧。”
早上我睡得模模糊糊的时候接到了秋霜的电话，这不禁让我有些不满，因为昨天从香山回来后我激动的几乎整夜没睡，期间我打电话给所有的朋友们，然后兴奋的告诉他们这件令人高兴的事，只不过相比于其他人的大惊小怪而言，钟善之的反应反而平淡了许多，但这并不奇怪，因为他从来就是这样，是属于那种雷打不动的人。
“秋霜，什么事啊，这么早就......”我哈欠连连，不耐的说。
“奶奶快不行了，总之你赶紧的回来。”秋霜的声音里满是哭腔。
“什么，”我脑袋轰的一声炸响，像是有无数只蜜蜂在里面叫个不停，“不是......不是前几天还好好的么。”
“废话少说，你赶紧的回来，否则怕是再也见不着了。”那边似乎很吵，隐隐有着哭泣声传来，秋霜说完就匆匆挂了电话。
怎么会这样，怎么......
我如遭雷劈，失魂落魄的走出了家门，却发现自己居然没有穿衣服，早上微冷的晨风打在我□□的肌肤上，让我瞬间清醒了不少，我慌忙回去穿了件外套，拦了辆车急匆匆的向家里赶去。
爷爷很早就不在了，这么多年来奶奶都是一个人过来的，一个人浇灌着黄泥地里七拐八弯的玉米杆子，一个人梳理坟头上干枯老旧的腐草，我不知道我对攸紫月的感情是否也会像奶奶和父亲对自己的伴侣一样，但我却从不后悔，因为现在的我除了那些话语一无所有，或许，这样的语言有些像繁华富丽的空中楼阁，可它们却是我现在最想做的。
我是家里唯一的长孙，理所当然的享受着奶奶所给我的全部的爱，可这种理所当然也仅仅是在奶奶眼里，她总是将最好吃的东西与最大的红包毫无顾忌的留给我，每当我拿到这些时总会不经意间瞥见辰慧眼中的艳羡与二叔二婶眸子里隐藏着的不满，小的时候我还经常在辰慧面前炫耀直到气的她哇哇大哭，至于秋霜，我只在她面前得瑟过一次，当然结局是尴尬无比。
当时秋霜来二叔家还不到一年，一天中午，我捧着奶奶给的几个大大的苹果兴高采烈的出来，不巧瞥见秋霜在离我家不远的一处小山坡上发呆，便径直走过去冲她打招呼。
“喂，秋霜，你在干嘛呢？”
“你叫声姐姐会死啊。”秋霜静静的望着远方，没有回头，懒懒的答道。
我不满的嘟了嘟嘴，在她身边坐了下来，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一片被雨水洗过的绿，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着。
“呐，秋霜，给你一个苹果。”半晌后，我受不了这种古怪的气氛，从怀里挑了一个最大的，揪了揪秋霜的衣袖。
“谢谢。”她面无表情的接了过来，洁白的牙齿在接触到苹果的瞬间忽然停了下来。
我不由一愣，凑了上去，看看苹果，又看看她渐渐促起的眉头，疑惑道：“怎么了？”
“有泥土。”
“啊？”
我听后一怔，仔细瞅着她手里的苹果，果然在其中一处地方有着点点灰灰迹，不由笑道，“你说这个啊，没事，我给你擦擦。”
我说着将怀里的东西放在旁边，接过她手里的苹果拿身上的衣服擦拭，却瞥见了她厌恶的目光：“真脏。”
“那......那怎么办呢，现在附近又没有水，要不你在这等着，我回去......”
“算了，你都擦过了。”她淡淡的打断道，然后将苹果从我手里抢过去，轻轻咬了一口，细细的咀嚼着。
“怎么样，很好吃吧。”我见状笑道。
“恩。”
“这可是奶奶给我的呢，你和辰慧都没有，只有我......”
“哼，有什么好得瑟的，又不是你自己的东西。”秋霜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将手中吃了一半的苹果狠狠塞在我嘴里，转身就走。
自那之后的几天，秋霜一直没有与我说话，即便我主动与她打招呼，她也只是冷冷的瞥我一眼，然后面无表情的从我身边走过，最后我实在没办法，只好拿着攒了好久的零用钱厚着脸皮尾随了她一天，然后请她吃了当时最好吃的冰激凌，她才原谅了我，从此之后，我再没有拿这种事在她面前说过。
随着我越来越大，奶奶的这种爱让我越来越沉重，到了最后，我不得不刻意的去躲避，我想，这归根揭底是我没有办法去补偿吧，即便是其中的亿万分之一，因为此时的我一无所有。
是的，一无所有，一个多么滑稽的借口。
奶奶家里挤满了人，每个人的面色都很沉重，那种死寂般的悲伤与压抑毫不掩饰的浮现在每一个人脸色。这种气氛不由又让我想起了在医院实习的那段日子。
“辰逸，你回来了。”母亲端着一盆热水走进屋，红着眼睛看着我。
“妈妈，奶奶她到底怎么了，前段日子还好好的呢。”我点了一支烟，压下心中几近溢出的悲伤。
“都是我们的错，让她一个人在家，昨天......昨天她给暖壶灌水的时候，忽然......忽然......”母亲说着说着就哽咽了起来。
“是的，都是你们的错，明明知道奶奶有脑溢血这种危险的疾病，还让她一个人孤零零的生活着，你们这些虚伪的人，既然当初谁都不愿意将她接过去抚养，现在还假惺惺地......”
陡然出现在门口的哭喊声让屋子里的所有人的身子不由地一抖，纷纷扭头望去。
“砰”的一声，母亲手中的脸盆忽然掉在地上，溅起一地水花，她似没有察觉一般，身子刷康般的颤抖着，不可置信的道：“辰慧，你.....”
父亲没有说话，黑着脸从旁边走了过去，狠狠的甩了她一个耳光。
“怎么，爸.......难道我说错了？难道不是这样吗？”辰慧泪流满面，捂着开始肿胀的脸颊状若癫狂的嘶吼道。
“你还没闹够吗？”父亲说着，又举起了巴掌狠狠的打了下去。
我见状慌忙上前将父亲的手挡了下来，低声道：“好了，爸，她还是个孩子。”
“你让开，我今天非得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死丫头......”
“爸。”我慌忙将辰慧护在身后，提高了声音。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此时秋霜冷着从一边的椅子上站了起来，淡淡的说道，“奶奶都这般模样了，你们还却在此吵闹不休，难道连她最后的安宁也要残忍的夺去吗？”
父亲一怔，扭头看了秋霜一眼，叹了口气蹲在一边抽起了闷烟。
“大妈，脸盆掉到地上了。”秋霜面无表亲的走到母亲面前，拾起了地上的脸盆放在一边，冲我向辰慧怒了努嘴。
我会意后慌忙拉着身后低声抽泣的辰慧就向外走。
“你放开我，哥......辰逸，你还不是如他们一般，明明奶奶对你那么好......”辰慧狠狠的拍开我的手，抬头看我，那冷如寒冰般的眸子让我不由一颤。
她说完后就不再言语，转身走出了大门。
我苦笑一声，看了看躺在床上平静安详没有丝毫动静的奶奶，一股无法言喻的悲伤瞬间席卷而来。
“妈，我先去看看辰慧，奶奶醒过来的话就叫我。”我强忍着心中的那抹酸楚，向母亲打了声招呼，快速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