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 11 章（1 / 1）
“你这么说让那些长相平静的人怎么想？让我这种穷矮搓情何以堪？”我将自己眼眸子里的那一抹情绪掩去，故作开玩笑的说，可在看向秋霜的时候，我还是觉得自己被看穿了，那一刻，我觉的自己失败无比。
“哈哈，辰逸，你真是傻的可爱，”秋霜不在意的掩嘴轻笑，“将自己的情绪毫不掩饰的写在脸上可不是一件好事，你日后会吃亏的，不过，我还是喜欢你现在的样子，像一个17、8岁的少年。”
毫不掩饰？一种深深的无力的挫败感在我的心头开始发芽。
“还少年呢，我都快成为一个大叔了。”我将指间燃尽的香烟丢在地上，看了看前面古老陈旧的大门，“到了。”
“回来了？”父亲正在院子里默默的劈材，他似乎没有预料到我们今天会回来，抬头看我的瞬间，手中锈迹斑斑的斧头掉到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大伯在劈材啊，真是个好男人！”我还没有说话，秋霜将耷拉在胸前的头发利落的甩在脑后，看着父亲玩笑的说。
“秋霜也在啊！”父亲尴尬的冲我们笑了笑，他一向如此，对于别人的玩笑总是一笑置之，无论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
“来来，进家，进家，外面冷。”父亲说着提过我手里的菜篮，眉头皱了皱，“买这么多菜啊！又得花多少钱，你们这些孩子啊！”
“好了，大伯，买都已经买了，这都是辰逸买来孝敬您的。”秋霜冲我眨了眨眼，说。
我一愣，瞪了她一眼，又看向了父亲，几个月没见，父亲似乎老了很多，脊背弯的像一只老弓，两鬓的一抹斑白调皮的探出脑袋好奇的打量着我。
“好了，不说了，不说了，进家。”父亲看了看我，浓黑的眉毛微微上扬。
他的这个动作让我尴尬无比，因为我以前回家从不买过东西。
推开家门后，一股热气迎面扑来，隐隐有着一股香味。
“我妈在做什么呢这么香？”我脱下外套放在沙发上，看着一旁将火炉鼓捣的熊熊燃烧的父亲说。
“辰逸？你回来了？”我话音刚落，母亲从厨房探出了脑袋，“秋霜也在啊，你自己坐，大妈现在在炸饼，走不开。辰逸你也真是的，都这么大了还光顾着自己......”
“妈，秋霜又不是外人。”我苦笑，嘴里说着，拿起杯子为秋霜倒了一杯茶，双手捧着放在她面前，故作恭敬道，“尊贵的客人，请喝茶。”
“一点也没诚意。”秋霜白了我一眼，拿起水杯轻轻抿了一口。
“你看看你看看，还是秋霜秋霜的叫，没大没小的，叫一声姐少你一块肉啊！”母亲披着白围裙气势汹汹的从厨房里冲出来，开始了她的长篇大论。
“怎么有一股焦糊味呢。”父亲往火炉里添了几块柴，疑惑的问。
“呀，我的饼。”母亲像是想起了什么，惊呼一声，匆匆走进了厨房。
“这个感觉很温馨。”秋霜双手捧着桌子上冒着热气的水杯，笑着说。
我没有说话，点了点头，舒服的靠在沙发上微微闭上了眼睛。
秋霜说的没错，这个家确实很温馨，我非常喜欢这种感觉，暖暖的，暖暖的，像是春风拂过麦浪。几年前我与秋霜还在同一所学校，我上高一，她上高三。有一次学校放假，同学们一个个兴高采烈的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唯独我一个人在操场上不慌不忙的看着一点一点坠落下去的夕阳，秋霜路过操场时发现了我，走到我身边，说：“马上就要回家了，你怎么看起来一脸的平静。”
我瞅着她被夕阳拉的老长老长的影子，轻轻说：“这次月考我考砸了。”
“考砸了？月考？”她像是听到了什么荒唐的事，“这就是你不积极回家的理由。”
我扭头看她，她的脸上没有笑容，反而带着几许寒意。
“我不想带着这种糟糕的心情回家。”
她一愣，沉默了好久，悠悠叹道，“你这个人啊，真是怪，别人将家当作是宣泄痛苦寻求安慰的地方，你倒是相反，将它当成了迫切需要保护的东西，你这样活着会很累，知道吗？”
那一刻，她像极了一个大人。
......
“吵死了，大早上的就这么闹，我还怎么做题？”
这种温馨的静谧并没有持续多久，就被一声尖利的抱怨打断了。
不用去看我也知道，这种声音、这种语气，除了辰慧还能是谁。
果然，门口处探出了一个乱糟糟的脑袋。
“咦，哥哥回来了？还有秋霜.......姐姐？”辰慧一愣，从房子里奔出来簇拥到了我身边。
“离我远点。”我嫌恶的将她从我怀里扒拉开，看着她脸颊上的两个黑眼圈，义正言辞的说：“莫辰慧，你都已经高三了，再过几个月就要高考了，怎么还是不知轻重，每天熬夜玩？”
“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哥哥啊，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熬夜玩了，我昨天整整做题到3点，今天早上6点钟起床后又开始做，哪有时间玩了。”辰慧委屈的嘟起了小嘴。
我透过她刚刚掩开的门缝，看到桌子上有着一个纸糊的正方体，不过现在那个正方体已经被她折磨的惨不忍睹，辰慧从小就缺乏立体感，一遇到几何题，即便那道题简单到了极点，她也的找个模型摆弄一番才能写出来。
“也难怪，以你的智商，做个数学题通宵熬夜不奇怪，但是......”
“你这个坏哥哥。”我话还没有说完，辰慧就张牙五爪的向我扑来。
“辰慧，你这样子可不行，你应该试着培养自己的立体感，否则考试的时候会吃大亏的，还有啊，一定要注意身体，尽量不要熬夜看书，多吃点好吃的东西，否则身体垮了就糟了。”秋霜在一旁看着与我打闹的辰慧，笑着说。
“呃，秋霜姐姐，我知道了。”辰慧停下来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看了秋霜一眼，平静的说。
我有些奇怪，以辰慧的性子，看到秋霜后必然会大呼小叫疯疯癫癫的扑到她的怀里，像和面一般与秋霜彼此揉捏一番，再说一大堆肉麻到恶心的我三天都没有胃口吃下一根面的话。可是今天，在面对秋霜时她却是极为的平静，除了刚开始打了个招呼外再没有多余的话语。
不过随即我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想来是因为昨天二叔对待母亲的态度吧！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小孩子就是好啊，爱恨分明，是非对错分的清清楚楚，这些东西，长大后的我们却再也做不到了。
不过，这种恨来的未免太过荒唐了一些吧。
“哥哥，”辰慧拉着我的手走向一边，警惕的看了看正与父亲大声说笑的秋霜，说，“你不是说昨天晚上要回来吗？我等了好久都没有看到你，到了最后我实在熬不下去了，就睡了。”
辰慧的手刚好抓着我右臂受伤的地方，一丝钻心的疼痛顺着伤口蔓延向我的整个身体，我不着痕迹的将手臂抽出来，白了她一眼，说：“你不是说你熬夜做题了吗？”
“一边做题一边等人不行啊。”她俏脸微红，压着嗓子冲我吼，“哥哥，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