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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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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第三天,我们本计划要返回宫城。所以这天我并未有晏起的打算,不自觉地睡得很是警醒。然而天亮时候,我才发现房选并未如往常一样躺在我身边。

我怀孕后,他待我极尽责任。几乎每夜都亲自照拂我入眠,午夜梦回时,他的胸膛让我觉得心安。所以,他不在我身边,我第一反应是一惊,接着便是疑惑。然而此时尚未有人叫起,我心里想着他也许是睡不着,独自出去走走的。而脑上还有些困倦,又贪恋温暖,便着意闭目养神,直到有人叫起。

然而,直至日影爬上了第三根窗棂,却仍未听到人叫起。我有些不耐,翻了个身。屋子中一片寂静,这太不寻常了。往常我若是在此时发出一点声音,清荷必然第一个会问“万岁可是醒了,此时请内人们进来么?还是稍后?”

因此,我索性自己坐了起来,撩开帐门,屋子里竟然一个人也没有。我此时怀着七个月的身孕,肚子庞大,自己穿鞋极为艰难。

反手摸了摸枕下,什么也没有,心里不由有些犯怵。回过身来继续穿鞋,好不容易穿上,我扶着帐门站起来,轻轻叫了一声:“荷叶儿?”

没有回应。

我心里一沉。清荷怎么会离开睡眠中的我呢?便是离开,我身边何止于一个人也不留下呢?

房选……房选到哪里去了?

我打开门的时候,才知道房选到哪里去了。

门外,廊下,院子里,站满了袍服甲胄的锦衣卫。我们先前带出的锦衣卫,都是化妆过的,绝不可能是这个样子。他们一脸肃穆地立着,银凤翅盔红缨轻拂,窄袖云肩通绣膝襕袍,长身明甲,威仪赫赫。

我先前开门时自己整理过发髻衣裳,因此还算保留着几分尊严。

微微抬起下颚,问道:“房选呢?”

门边的锦衣卫百户语气生硬地对我说:“万岁昨夜于养心殿突然胎气不稳,天王殿下已回朝处理此事。”

我勾了勾唇,冷笑,向前一步,无人阻止我。

此刻院中虽然站着许多人,他们都带着兵器,却无人发出半点声音。正是晨起时候,鸟儿还在不知忧虑地歌唱,此刻静谧之中犹显得刺耳。我的目光平视前方,一手护着腹部,天地沉默。

良久,我再次问道:“尔等何不此时杀朕。”

“吾等奉天王殿下之命,再次保护夫人,确保夫人不得离此半步。其他一概不知。”

听完,我定了许久,才开口道:“知道了,你们去告诉你们主子,朕不离开此地。但是朕要自己身边的内人内臣,饮食衣裳——如果你们主子,想要朕腹中孩子出生的话。”

我说话间,有人脚下已经晃了晃。似乎有人瞥了我一眼,又恢复往时严肃的神情。

我又仔细地将门外这些人环顾一圈,然后退后,反手关上了门。

靠在门上,腿下很是无力,然而此时我摸了摸自己脉门,却很是平静。心里是前所未有的沉着,就如同那天在漠北战场上,面对突然出现的敌人铁骑。

门外那些人,绝不是我熟悉的锦衣卫,因为我不曾见过他们中间任何一个人。眼下只有两种可能性,一,他们在骗我,其实房选没有背叛我,一切另有主使,他们只是将我和房选隔开了。第二,他们原本都为房家做事。

我闭上眼,环顾这间屋子。我到底是有多愚蠢,才会答应房选到外面来散心?若是在汤泉行宫,南苑行宫……随便哪间屋子我都能找到一条密道,到达京城中的各处出口。别人也许都不可信,但我至少可以找徐澄。

我走到崭新的床铺边,坐下,然后不甘心地又摸了摸枕下,还是空无一物。

耳畔忽然响起房选当时温柔的话语:“许是吴先生忘了给你带来了。不过也不妨事,外面锦衣卫巡防很是严实,也没有人知道我们来了这里。”

不难猜测,这间屋子里没有任何一件武器。

房选知道,如果给我一柄火铳,他又不想伤到我腹中孩子的话,没有任何人可以近我身,也没有人任何人可以挡住我。所以一开始,他就没有给我留下任何余地。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脸上没有任何痕迹。奇怪,我心里竟然没有任何悲伤的情绪。我现在才知道,哪怕他每夜睡在我身边,我肚子里怀着他的孩子,我也没有真正地信任过他。也或者,我内心深处从未相信过任何一个人。

作为宁棠,丈夫背叛,我痛的几乎窒息。然而大多数时候,我都是皇帝,皇帝是不会信任任何人的。没有信任,自然也不会有悲伤。

方才关上门的那一瞬间,我思绪千转。手心一紧,心中已经有了些计较。然而就在从门向床的那几步路,腰间忽然一动,孩子踢了我一下。我扶着腰,一手撑着花架,良久才缓过来。不禁无奈苦笑,我是怀孕五个月之后才感受到第一次胎动,孩子踢我的时候不太多,每一次都值得期待。平常要高兴上许久的事情,现在也成了负担。

我用了好长时间才走到床边坐下,闭目养神却觉得口干舌燥,还要全神贯注地听着门外的动静。心里第一次想,也许本来皇帝这个职业确实是不适合孕妇的。我忍着口渴,也不愿意走那几步路到桌边倒水,直到中午,门外一阵走动的声音,或许是在换岗。毕竟没有谁可以支持纹丝不动地站着那么久的。

然后吱呀一声,门开了,走进来两个束着鬏髻内人打扮的女子,我看了她们俩一眼,便确信之前从未见过她们。这实属正常,宫里的内人有许多都不曾见过我,更别提她们可能不是宫里出来的了。

见我坐在帐门下,两人上来齐齐蹲安,说道:“妾等是天王殿下派来近身服侍夫人的。”

说罢,其中一已经上来熟练地卷起帐门,牢牢固定住。甚好,都不用人指派。

我垂下眼睛,淡淡道:“朕说了,要自己身边的内人内臣。”

那个为我卷起帐子的内人蹲下身来,我瞥了一眼她们腰间,别着一块样式别致的禁步,而不是牙牌。内人们腰间都会戴着代表自己身份属从的腰牌,然而她们却是禁步。玉雕的纹样也不难认,日月当空。

然后,我微微蹙眉。

心里一叹,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先前我还想着或许有一线生机,其实并不是房选背叛我,而是有人将我们隔开了。现在看来并不是如此。日月当空,合起来就是一个明字。崖山过后,宋室遗孤代行天下,这个人的封号是南宋流亡朝廷封的,并且崖山之后也没有消失。

明王。

房选母亲的亲祖父。

“夫人不必问清荷姐姐了。其实,清荷姐姐与我们又有什么不同呢?只是清荷姐姐如今要辅佐天王殿下,怕是无法分身来服侍夫人了。”

其中一个内人笑道,我并未望她,只是勾唇笑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一愣,似乎并未料我对她的话并无兴趣,只答道:“妾身墨影。”

另一个内人也道:“妾身树影。”

我十分平静地颔首,然后问道:“朕的早膳呢?”

她二人对望一眼,怕是没想到我此刻竟然想着要吃早膳。墨影道:“就搁在外面桌子上,夫人想吃,妾等这就伺候。”

我站起身来,默不作声地走到外室桌边坐下。早膳与我往常无异。

举起筷箸,很快将该吃的东西吃完。抬起头,墨影和树影的目光平顺地望着偏下的方向。然而却不难看出她们的一点疑惑,许是疑惑我的配合。

顿时计上心来,拿起手边洁帕优雅地拭了拭嘴角,道:“想问朕为何吃的如此快?为何不怕有毒?”

两人相视一眼,点了点头。

“看你们都像是聪明人,未想却如此愚笨。房选不会杀朕肚子里的孩子,便是要杀朕,也会等到生产那一天。在此之前,他一定让你们尽力维护朕身体的安康,直到孩子出世吧?他此时造反篡位,用什么名号呢?你们戴着的那块破牌子,能够让天下人心服口服吗?明王是哪个牌面上的人,如今的天下百姓不知道。便是史书上,也没记他有什么功德于百姓,而让人感恩戴德的。最后还不是被蒙古人给杀了。”

墨影和树影面露愤怒之色,我笑笑,继续说下去:“便是宋室太祖赵匡胤,陈桥兵变黄袍加身,依靠军队哗变取李室正朔。李唐呢?李渊自己是隋臣,叛贼也。而杨坚,不仅是靠外戚的身份逼着周静帝退位禅让,还曾做过鲜卑人的臣奴。再往前面数,就是周文武王,那也是窃取了商朝六百年的基业才得了天下。只有朕的父亲,从外族手中夺得江山,救民于水火,从未做过元臣。得国之正,亘古未有。不然,你们以为谁没有儿子都可以坐稳帝位?谁做了皇帝能将皇位传给自己的女儿?房选要坐天下不可能,因为他姓房,而你们都为赵家做事。赵家此时来要朕的天下,也不可能,崖山之后就没有大宋了。房选唯一可以选择的,就是朕肚子里的孩子,他姓周,身上又流着他自己的血。一尺三寸的皇帝谁来抱?除了他房选当然不作第二人想,房家和房氏背后的明王一系才能大权在握。当然,原本他是可以同别人再生一个的,但是,现在来不及了。朝臣不可能等那么久。朕的老师和他的门生们,同为外戚的谢家,忠心不二的徐家,哪个会放任房选。”

那两个内人一脸惊讶地望着我,因为我用一种极其轻松的语气娓娓道来,甚至还将一支筷箸慢慢地瞧着玉碗的边沿,仿佛毫不挂心地说着别人的事情一般。当然,我还故意说得很大声。

末了,我对她们说:“如果朕是你们,此刻便会动手了。”

那原先为我卷帐帘的内人换了一种语气,略带恭谨地道:“夫人真是说笑了,妾等是殿下派来伺候夫人的,怎么会对夫人不利呢?”

我笑笑,望着她们一字一句道:“如果你们此时不杀朕,将来朕肃清叛党,何处有你们容身之地呢?”

先前那名名叫树影的内人一直不怎么说话,此时却开口道:“依妾身看,万岁还是不要太过自信的好。万岁若是对宫廷有着如此深厚的掌控力,为何先前却不知道我们的存在呢?六尚宫监,有多少人效忠明王殿下,多少人为天王做事,您又知道么?”

我淡淡抿了一口蜂蜜水,又拭了拭唇角:“不存小察,弘以大纲。朕为什么要掌握整个宫廷?六尚宫监有明王的人,有房氏的人,自然也有谢家的人,也有各个世家安排进来的人。恶犬疯自然有凶犬来咬,同朕有什么干系?”

我说这些话时,目不转睛地盯着墨影,她眼神中已然有些闪烁,却道:“天王殿下文成武德……必然会好好安排夫人和小皇子的,您何必如此多思多虑。还是让妾等服侍您歇息吧。”

我眨眨眼睛,看似天真无邪:“朕是担心你们啊。便是清荷,你们说她是房家的人,将来要杀还是得杀的,何况你们呢?你们说房选文成武德,文成就罢了,虽然那些卷宗他处理得一塌糊涂,奏疏也写得很糟糕,但最起码朕给他面子,外人面前从来不说不好的。武德么?好歹也是枕边人,他的身体,朕不说你们也晓得。便是天下皆不知,国师也知。国师同朕是什么关系,你们大概有所耳闻吧?你们觉得,国师是会帮朕,还是帮你们主子呢?”

我说完,墨影和树影相视一眼,继而带了些严肃的略有训斥的语气对我道:“夫人慎言。便是您两片嘴皮子死的说成了活的,妾身效忠天王殿下,已是不可改变的事实。夫人既有本事,不如留着说话的力气,好好想想接着该如何自处罢!”

我站起身来,冷冷一笑:“愚不可及!他为何只敢将朕困顿于此?你们既从宫里出来,可是大张旗鼓地出来的么?还不是偷偷摸摸地出来。房选若是已经掌握整个宫城,何必如此战战兢兢,让朕去宫内待产,到时候皇子出生,杀掉朕,岂不干净。如今这么两下里兜搭,他要不是无可奈何,何故如此。他既然掌握不了宫城,必然也掌握不了京城,掌握不了京城,他就坐不了天下!”

我说完,再未理睬那二位,背过身去,晃晃悠悠走到床边,合衣睡下,以袖掩面,一室寂静。

然而,窗上映着是守卫明晃晃的刀脊,泛着冰冷的月光。

如今的我,其实一无所有。

------题外话------

今天奶奶出院回家了,病情很严重,血小板白蛋白也无法维持各项血检指标。高烧不退。医院里建议睡冰床。现在家里24小时不断人,我和家里的阿姨们给亲戚端茶倒水忙得团团转。奶奶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刻,这几天实在没有心情写,也没有时间更新。这是近期最后一次更新,昨天还雄心壮志,今天就急转直下。非常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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