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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1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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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昭和三年的正旦,在一片祥和中度过。

正旦原是宫中三大节之一,但由于前两年恰逢父亲忌日,又在国丧之中,并未复旧年之制。至三年正旦,朝中始复贺仪如故,皇帝御殿受贺。

腊月二十九,中旨免正旦贺。

在百官看来,这是皇帝仁孝之举,不忍在先帝辞世之日受贺。

更加可贵的是,皇帝也不曾举行大规模的赐宴。这就是说文武百官各还其家,享天伦之乐,不必在宴飨的庄重场合伺候皇帝。正旦当日房选晏起,我陪着他躺到了天完全亮。洗漱后,照例以蔷薇香汤沃手,冬日如此不全是为了保养,更多的是使手指柔软,以备活动。

“万岁今日就不必用这香汤太久了,这三日不理刑名,您也好歹歇歇。”身边内人这样道。

我晨起,难得想说话,便道:“不理刑名是对的,一会儿练字却不能少。一日不动笔,手上难免倦怠起来。”

内人们便恭维道:“万岁勤勉,真是天下之福。”

我不置可否,只是笑笑,任由他们为我穿上应景的年节红衣,脚踩鸦青色全福丝履。正穿衣服时,卫氏边收拾妆台,边与我们开玩笑道:“你们典衣也太不经心了些,往日这日里万岁是要服衮冕的,你们竟只备了这么一套红衣裳了事,万岁也不计较这些。但今日可不还是要见人的,仔细一会子韦尚宫见了,好一顿骂!”

典衣内人徐氏依旧是低眉顺目,她一向不喜欢参与这些口舌的事情,思路也不及卫氏活络。趁她未开口,我便道:“穿丝袄轻便,走路也少声响,并没有什么不好的。提起衮冕,朕今日不去正旦朝贺,也是为了这个。穿长袄还不显,”我拿手比了比,这屋子里的人都是惯熟的那五六个,也不防什么,道:“若是衮冕革带,臣工不小心抬眼看了一角,还以为朕在腰间塞了个枕头。”

内人们笑起来,然而其实并未有这样显怀。不过,小腹已经很明显地隆起,我有时候站在镜子前,觉得自己怀里揣了一个球一般,已经有了形状。还曾和房选开玩笑道:“男女都好,只不要是个肉球就是了。”

我听内人们说笑了一阵,转而向正堂,房选已经端坐在我们平素用膳的桌子边。见我来了,他站起来小心扶着我坐下,十分熟稔而自然。不知道为什么,我并不如一般的孕妇一样害喜,吃不下东西,反而胃口大开。虽然韦尚宫也很担心孩子因此生的太大,不能顺产,但是她还是不介意我比平常多吃一些。几个月下来,脸比十四岁时还圆些。我才有了些自制,让房选给我看着吃的,他布让的,我才吃。这样我吃多少东西,他心里有数,不会让我吃太少,也不会太过分。

而养心殿的饮食一再地仔细,除了日常的查验之外,各种孕妇忌口的东西皆不许上桌,但也难免出错,尹宫正派了谁身边得力的年长内人每日伫在我们的餐桌旁,看着房选布让给我吃的东西,以作最后一道检查。

用了早膳,宫中内臣入正堂请安。这对他们来说是很正式的场合,都穿了最隆重的蟒袍,各色织金云肩,令人眼花缭乱。我与房选一齐端坐在正堂受了,足见了二十四衙门的掌印人十一位。李延吉走后,怀恩虽然还只是秉笔,但已是司礼监第一人;阮直仍领第二大衙门御马监;中官内臣徐成泽领御用监;新回宫中的宠臣怀梁领都知监。余下的是尚膳之类的亲近衙门,他们的掌印也大多是熟面孔,往日全年正式的见面却不过那么几次,这一日倒是凑了个齐整。

颁赐,谢恩。阮直照例说了好些话,怀恩虽目光不动、恭谨地站在一边,却延展出一种独特的气场。两人呈分庭抗礼之势,只有房选八面玲珑而又姿态甚高地调停着众人之间的各种关系。

怀梁照旧穿了绿色蟒袍,安静地站在偏远的地方,这和他“宠臣”的身份很不相符。

很快,我就烦了与这一屋子人交接,叫了跪安,又说怀恩怀梁留下。余下的人才行礼如仪,却行退了出去。

还一室安静。

房选道:“旧年的事不提了,两位先生眼前又是辛苦一年。”

两人忙道不敢,“服侍万岁和圣人是臣等本分,安敢说辛苦。”

我抬了抬手,请清荷,道:“你二人是自幼服侍朕的,比他们自然厚一等。往年赏赐也是这样,不过,去年起赏赐近臣仪注就不得再从户部支领,你们内臣自然也是如此。所以今年朕就不再额外赏你们了,不过……”

顿了顿,没再说。房选接着道:“我合着万岁意思,略送些薄礼,也叫你们好过年。”

我颔首,清荷才上前俯身,手中大漆盘蒙布揭开,一挺挺漂亮的内造银子整齐地码放着。

这些银子虽不多,但却是内造,也无人拿出去用,当然也不敢擅自熔了拿出去。自然贵在一份体面。这些东西虽然珍贵,怀恩怀梁却不是没有见过的,他们自幼在我身边,都是很妥当的人,因此不动声色地垂目谢恩。一时和谐无双。

待他们叩首后撩袍起身,房选一脸温和地笑:“两位坐下说话罢。”

旁边服侍的两个内臣上前来,搬了坐凳,只见怀恩怀梁两人谢了坐下,却只侧身沾了小半边。

我打扫了一下嗓子,道:“怀恩。”他应了是,一幅恭聆圣音的样子。

“这些天,你拿办司礼监的事,差事办得很妥当。”我道。

“谢万岁。”他不疾不徐地接道,既让人觉得他很是感动于主子的夸赞,又显得十分合理。

我仿佛比照着房选的样子温和地笑,“从前是李先生在,朕如今看,你规矩也礼得起来。不过,虽是第一位的秉笔,但终究名不正,朕也没法子将重担完全交给你。不过呀,这满宫里朕瞧着没有人比你更妥当了,也是一同长大的情谊,所以想让你早些接任掌印一职。你意下如何?”

怀恩深吸了一口气,尔后道:“万岁,臣年轻,不堪当此重任。”

我笑笑,望了望房选,他目光从我脸上划过,注视着怀恩:“郑先生是陪伴万岁长大的人,论信任,内臣中无人堪比你与吴先生;论才干,这些年朝廷有目共睹,先生是万岁的左膀右臂。如今万岁让先生坐上掌印的首座,不仅仅是万岁对先生的信任,也是先生尽己所能为万岁分忧。为何不允?”

我从未见过怀恩如此忸怩的样子,他更侧了身,几乎偏向怀梁那一边了,道:“臣虽在司礼监办了几年跑腿的事,却很年轻。几位秉笔之中,苏先生、余先生等都是年长内臣,可堪重任。”

顿时,我很高兴的样子,道:“内臣不必推辞,他们虽然年长,却都是外人。你在司礼监时间也不短了,规矩既都能立起来,还怕个虚名作什么?”

怀恩看似无奈,这才受了,跪在地上谢恩。

他再次抬起身来时,已是帝国第三位司礼监掌印。司礼监被称为宫中内阁,离皇帝最近的衙门,而司礼监掌印则被称为“内相”,内臣宰执是也。司礼监不仅是内臣二十四衙门之首,更掌握着宫中机要政务的处理权。例如怀恩早就掌有批红之权,他和房选不同的是,房选可以直接在票拟上写上自己的处理意见,返回内阁后再由内阁重新票拟,然后颁御。而怀恩的权利,包括了奏折分类,拟写奏疏提纲,以及在内阁票拟的处理意见上画圈,只是不能参与自己的意见。除此之外,司礼监还统辖了厂卫特务机构,顺位第一的秉笔太监照例是统辖东厂,而东厂主要管理的是锦衣卫。

这也是为何当年李延吉可以权倾天下的原因。便是我的老师钱之孝见到他,也要颔首为礼,称一声“内相好。”

然而如今,坐上这个位置的是仅仅而立之年的郑怀恩。而李延吉出事之后,他实际已经享有司礼监第一人的权利,对于掌印的名分自然有所犹豫。方才他若不辞,我也并未有犹疑。然而他却出言相辞,说明对其间关窍通透,这便更让我放心。

接着我又转向怀梁:“怀梁,你从南京回来也有一段时间了,可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

怀梁听见垂询,想要站起来回答,却被房选抬手做了一个压住的姿势,告诉他坐下回话即可。

于是怀梁道:“谢万岁垂询,臣从小在京城长大,自然适应京城水土一些,因此并无不适应。”

我颔首,怀梁恭谨地垂着眼睛,睫毛很是密实,从前还会微微地颤动,然而如今见他,不光眼眸之中古井无波,现在更是连极细小的波动也看不见了。这一趟南北折腾,他成长不少,真正像一个年届而立之人了。然而却也是可悲之事,我身边或者又失去一个内心纯净之人。即使他对我的心并未改变。

“如此甚好。前些时候,始政让你在前殿待诏,你差事当得也不错。”他谢了,便垂眸不答。“其实朕也知道,这次回来你是委屈了,从前和李先生一样,现在竟还不如阮直他们了。有人给你脸色看,朕也知道……”

然而我却并未说完,怀梁便答道:“宫中内臣、内人皆和顺相处,并无不妥,万岁切勿听信旁言。”

我抬眼一望房选,他也正在看我,眼中浩瀚如海。

“过往的事,朕便不提了。你既在养心殿待诏,又是都知监掌印,不如在司礼监领一个秉笔的位份。以后怀恩也忙了,你正好帮帮他。这便是朕的意思。”

怀恩微微一颤,却被我捕捉到了,一向心思沉稳惯会谄媚讨好的他竟极不合规矩地抬起眼望了我一下,虽极快地垂下眼睛,然而这一望却让我看出许多早已知道的东西。

怀梁撩起圆领袍下摆,跪谢叩首,道:“谢万岁隆恩。”

他竟然毫无推辞。

我叹了口气,便挥手道:“朕也乏了,你们都下去吧。”

待诸人尽退,房选依旧端然坐着,目光平视着前方,仿佛在凝思些什么。我叫了他一声,他回神微笑,问我:“何事?”

我托着腮看他,“我在想,你在想什么。”

他摆首而笑,撩摆站起来,道:“我在想方才吴先生的表现,江南一行,他改变甚大。”

我颔首,仿佛不经意道:“也是应该的,不能总让我护着呀。”

房选回首,手里已多了一个檀香柄如意,一头在掌心慢慢拍打着,沉首缓步走过来,道:“可若吴先生不愿意入司礼监,这宫中论资历,便再无能够制衡郑先生的人。不仅仅是为自己,你的想法,他也是懂得的。”

我垂下眼睛,“自然,他一直是向着我的。”

房选没有再多说,俯下头向我笑道:“方才不是说乏了,趁这会子没事,去歪一会儿可好?”

我听了便笑,张开手,说好。

房选把如意塞在我怀里,俯身将我横抱起来。

------题外话------

回家奶奶就病危,现在每天去医院报道。她已经不太能讲话,大多数时候都在昏睡,已经不进食。今天开始问我们为什么不让她回家,她不想在医院过世。我们基本也不再拿虚幻的康复去哄骗她,而是不再否定她对于自己身体情况的揣测。今天她把长媳叫到身边,问为什么每次来了就走,都不能好好说话,然后我妈妈就问她您想说什么。她交代的都是自己身后的事。

更新的文字都是复习的时候自己无聊写的一些章节,权且当做不甚认真的过渡章吧。自己也无甚心情多写些什么。

望看书的大人们万安。也多陪陪家里的老人,子欲养而亲不待,有时候想起来悲不能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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