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认出对方（1 / 1）
“张泽宣，他们不是中国人，是吗？”
张泽宣点点头：“日本人。”
呵，怎么会是日本人？
“你们都下去，待命。”张泽宣把他们全都支出去。
“为什么会有日本人？我们的人里面怎么包含日本人？”宋之慧盯着张泽宣，她似乎懂得了一些事情。
日本人，压迫中国的日本人，夺了中国的土地又迫害中国百姓的日本人，她一直以来合作的，难道是日本人？
张泽宣把门关上，回过身去面对宋之慧。“之慧，你听我说。”
宋之慧冷笑：“好，我听你说。”
“夜明轩的合作者，一直是日本人……”
“所以……班主过寿的那天，来戏场捣乱的是我们的人？”宋之慧心痛的笑笑，“刺杀江城的是日本人？一直以来对我不利的都是我们的人？”
她从来没想过要去伤害江城，从来没有设计接近江城，她不愿意带有任何目的去对江城好，可是，现在才明白，一切的一切，都是设计好的！
她以为所有的事都是自然而然发生的，她以为她没有把江城当作自己的任务。
事实上，她一直在按照任务的安排，走进江城。
“你冷静一下，这些都是为了当时的任务。”张泽宣握住宋之慧的肩膀，“我知道你现在很愤怒，但是，以我们的微薄之力，我们逃不出魏晋的控制。”
是，她是在愤怒，她不仅毫不知情的被控制，居然还一直在帮日本人做事，居然还一直同日本人共事！
魏晋从来没告诉过她，她到底是为谁卖命。
“没错，我们根本没法逃出魏晋的手掌。”宋之慧推开张泽宣，转身颓然坐在座椅上。
张泽宣蹲下身去，蹲在宋之慧的对面。“我们……今晚就行动吧……”
“行动？你一直都知道真相！你一直都知道把我蒙在鼓里！你一直都知道你在为日本人做事！可你为什么还能这样继续下去？你还想再利用我把我蒙在鼓里吗？你是个中国人却还愿意为日本人卖命吗？你就这么窝囊吗？”
“张泽宣，你真是让人瞧不起！”
“要行动你自己去，我就是死，也不会再为他们做一件事！”
宋之慧转身就要出门，脸色冷出了冰。
“站住！”张泽宣一把拉住宋之慧的手，“你不能这样做，你会死的。”
他的口气很低，带着苦苦的哀求，从没有这样低姿态的他，今天第一次。
宋之慧轻轻的笑了，看也不看张泽宣，说：“死？我怕过死吗？”
张泽宣紧握住她的手腕，硬朗的脸上绘上伤痛的曲线。“既然你知道了，就该作出一个理智的决定，这样莽撞，害了你也害了江城。”
宋之慧背对着张泽宣，决绝的脸没有一丝的动容。
“你回来坐下，我给你算个命吧……”张泽宣硬把她拉到自己面前，拉到座椅前，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
他拿出几枚很古老的铜钱，放在手心里，合上手掌，晃……晃了几下。
铜钱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轻轻地敲在宋之慧的心头。
宋之慧感觉心口在一下一下的收缩，疼痛随着那收缩一下一下的蔓延。
她想起了一个人，许瑞哥哥……
很久以前，许瑞也会给她算命……
但是很久以前，许瑞被人贩子卖掉了……
“来，吹一口气吧……”张泽宣把手放在宋之慧面前，看着她的眼睛微笑。
那笑容，温暖如风，像一个暖心的哥哥。
许瑞哥哥……
宋之慧低头，冲着他的手指，微微吹一口气。
张泽宣再晃了晃，把手摊开，两个手掌放在宋之慧的面前。“选一个吧，之慧。”
宋之慧伸出手指点出了一个：“就这个。”
张泽宣拿起来看看，闭着眼假装感受这枚铜钱。半晌，他说：“这枚铜钱预示着你的运势很好，今天，不管你做什么决定，都是对的。”
宋之慧突然笑了，笑得晶莹，笑得美幻。她起身就走出去，留下个背影。
“这么多年了，你算命的样子，还是装的不像。”
张泽宣侧身看着她的背影，笑了。“宋之慧，我永远都与你站在一条线上。”
宋之慧没再说话，推开门就出去。
她明白了，张泽宣其实一直在等她，等待一个好的时机。
临时政府一定竭尽全力除掉夜明轩，他们只能靠隐藏，靠博得江城的信任而谋得生存。现在政府被替换，夜明轩可以光明正大的暴露在社会大众的面前，他们却成为百姓厌恶的那一份子。
新帝制不一定可以实行很久，百姓的躁动与新制度的格格不入，他们可以预料，新制度盛行不了多久。
所以，这个阶段，是他们抓住机会脱离夜明轩的好时机。
张泽宣在鼓励她，今晚，她做的任何决定都是对的。
而且，他也会与她，站在同一条线。
宋之慧回到房间，拿出纸笔。
好久没再用毛笔，宋之慧细细的研墨，聚精会神的写。
江城，今晚危险，速逃！
很快将纸条通过鸽儿送出去，宋之慧坐在窗子前，等待天黑。
——
江城坐在书房，微弱的灯光照在书桌上，屋子里仅有这一处亮光，格外的寂静。
江贤已经被他骗走了，趁着下午的时间去了旁边的县，陆鸢不愿意跟着去，他只能留着。
手指摩挲着那张皱巴巴的纸条，昏黄的灯光下，黑色的字体一点也不突出。
“她就是沈芳棋……”
江城自言自语。
他原本就疑惑，那张请帖上的字体多么熟悉，他原本就猜疑，为何宋之慧总是给他一种沈芳棋就在身边的感觉。
他现在才明白，她就是沈芳棋。
那熟悉的字体，根本就是他的字迹，是他教给沈芳棋的。
拇指不停的摩挲着“江城”二字，为何他早一点没有发现，童年的那个人就在身边，为什么他不能早一点意识到，她就是沈芳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