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江城你去哪儿了(1 / 1)
芳棋沮丧的跑回家里,母亲正坐在院子里搓着麻线。
她嘟着嘴走过去,“娘,许瑞哥哥去哪儿了?”
沈母搓着麻线的手猛地一颤,抬头招呼芳棋过去。
她搂住芳棋,将她柔软的小身体抱在怀里。“芳棋啊,知道娘为什么告诉你,出门要小心了吗?你许瑞哥哥,就在几天前,失踪了。不知道被哪个坏人抓走,卖给富人家做下人了。”
失踪?
“被坏人抓了?”沈芳棋一把推开母亲,滴溜溜的大眼满是不敢相信。“为什么被抓走了?”
“那天,你许瑞哥哥去河边玩。中午的时候,许姨来找娘,说找不到许瑞了,我和她一起找了一整天,也没找到。”
“啊……”芳棋恍恍惚惚的坐在了地上,眼泪一滴滴的顺着脸颊流下来。
孩童内心的纯真与善良,多么的可贵又令人心疼。芳棋就这样失去了从小就一起玩耍的伙伴,心里止不住的难过。
“芳棋,以后啊,出门一定要小心。去江城哥哥家里之前,也一定要跟娘说一声。”
“呜呜……”沈芳棋恨恨的放声大哭,“我的许瑞哥哥啊……为什么要抓走他……”
沈母抱着芳棋,心疼的看着孩子,又心疼的回忆着那个八岁的小男孩许瑞。
世事无常,沈芳棋每次再去找江城学写字,回来后就会坐在门口,托着腮看天空。
她或许还在幻想,有一天,许瑞哥哥能从坏人的手里逃出来,逃回这个地方。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一晃眼,又三年过去了。
芳棋脸上的婴儿肥还没有消,个头倒是长了不少。江城还是闷闷的不爱说话,个子也已经很高了,瘦瘦的,皮肤有些黄,像个营养不良的孩子。
芳棋也见过了江城的刘姑姑,还跟着刘姑姑学了好多诗。
“江城,江城,我又来找你了。”芳棋踮着步子跑了好一会,来到江城的家门前。
“江城……还没起吗?”芳棋站在门旁向里瞅,半天没有人搭理。
“刘姑姑,你们在吗?”
叫了半天没有人答应,沈芳棋撩开门帘进去。
屋子里空空的,只剩下曾经江城坐过的小凳子。
江城的桌子没了,江城的书也没了,屋子里比原来显得宽敞好多。
江城去哪儿了?
芳棋看遍了整个房屋,才确信江城走了,江城离开了,他没有一句告别就走了。
她颓然的走回家,家里凌乱的不成样子,母亲坐在地上哭。她知道,又是哥哥来闹了。
芳棋赶紧的把母亲从地上扶起来,跑去外屋给娘倒了一杯水。
“娘,您还好吧?”
沈母点了点头,没有流一滴眼泪。
“娘,江城不见了,江城走了。”
“走了?去哪了?”沈母这才注意到芳棋红肿着的眼。
这丫头,肯定伤心哭了。
芳棋摇摇头,她怎么知道。
“好了,不要难过了,或许将来有一天,他又回来了。”
“咚”!“咚”!
听见有人敲门,芳棋赶紧起来去开门。
门一开,居然是沈方旭。
“你又来干什么?我们没钱!”沈母一看见沈方旭,气的脸色铁青。
“娘,刚刚是我的错,我是来给您赔礼的。”
沈母恶狠狠的“哼”了一声,背对着沈方旭坐下。
沈方旭拎着两个纸袋,一个放到芳棋手里,另一个拿到沈母面前。“娘,儿子知道错了,真的真的错了。”
“娘,这是我刚买的包子,热气腾腾的,您赶紧吃了吧。”
沈母一把推开儿子的手,说:“这个家不欢迎你!你快点滚!”
“娘……娘您原谅我吧……娘……”
“出去!我没你这么个儿子!”沈母气愤的浑身颤抖,手脚并用的把沈方旭向外赶。
“好好好……我走!我走!”沈方旭把包子放在桌上,被沈母连推带踢的弄了出去。
芳棋手里还拿着热气腾腾的包子,她举着包子看着母亲,眼里的泪折射着光。
“吃吧,他买的东西不吃白不吃!”
芳棋把桌子上那一包拿给沈母,自己坐在一旁吃。
家任——江南
江城随着刘姑姑不分昼夜地赶回了江南,路途的奔波让他的身体极其不舒服。
“刘姑姑,为什么我们要这么急的赶回来?”刚刚落脚的江城拉着刘姑姑问。
刘姑姑给他倒了一杯水,说:“一些事,你很快就知道了。”
“为什么我们不告诉芳棋一声?”
“孩子,你今后的路会很难走,最好不要再牵扯到芳棋了。”
江城郁郁的把头低下,刘姑姑走了出去。
“芳棋找不到我,会哭吗?”
门“吱——”的一声打开,声音刺的江城一阵烦躁。
抬头一看,是哥哥江贤。
“江城,一路奔波累坏了吧?”江贤拉过一个凳子坐下。
“哥,这次叫我回来是有什么事吗?”江城还是这样,对任何人都无法打开话匣子,话少,简明扼要。
江贤看他性格沉闷,想他应该是个办事沉稳的人。
“江城,从明天起,你就要担起男子汉的重任了,爹前几日被抓入狱,我们俩,不仅要接手爹的工作,更要把爹救出来。”
“爹被抓?”江城明显的受了一惊,那个已六年不见的爹,如今怎么样了?
江贤站起来,宽厚的手掌拍拍江城的肩膀,示意他好好休息。
江城看了一眼哥哥,六年不见,他已是高大威猛的男子汉,脸上还有些小小的伤疤,可见他经历过的沧桑。
江贤不打扰江城休息,就出去了,留江城一个人独处。
苦命——沦落
芳棋再睁开眼来,眼前一片大亮,耳边模模糊糊是人走路的声音和叫卖声。
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出现在了集市上?
“唔……”脸被勒的生疼,嘴巴被布条紧紧的包住,连张嘴都很困难。
芳棋吓出了一身冷汗,她早已明白过来,自己这是被人拐了出来。
虽是处身于集市,此处却没有一个人,她根本无法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