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柏林暴风雨(1 / 1)
1921.2月
夜晚的火车上,车轮巨大的响声不绝于耳。
欧尼斯特行李箱中的相册下面还压着一封从柏林寄来的信——烫金的信筏上面红色的印泥处盖有显赫的萨朗氏家辉,这封信正是数日前伊恩寄来的。
亲爱的欧尼斯特:
你好吗?对不起,我想不到还能向谁倾诉我的烦恼,只是回想起半年前我们还在慕尼黑度过的日子我还能勉强支撑住自己。
最后请原谅我旧日没有联系你,事实上,这几个月我和长兄拜伦(父亲的长子)一起去大学里学习天文,每一天都在繁重的作业里和书本里度过。我原以为每一天就这样了,没想到妈妈居然隐瞒我她患上乳癌的事情!家里人都极为震惊。
我可怜的妈妈!她告诉我她十分希望能在最后的日子里见到慕尼黑的亲人……我也非常想见见你们。如果你能和外婆他们抽空来到这里,我会一辈子感激你们的。
附:这件事我不知道如何和外婆谈起,所以拜托你帮我转告她。我害怕到时候没有车票,所以先前预定好了车厢。另外请帮我问候家人们!
伊恩
1921.1.17
伊恩不知道的是目前公寓还是处于被政府监管的状态,所以吉尔只能呆在慕尼黑,不能与骨肉相见,光是这一点就足矣打击她了。
欧尼斯特收紧信纸,他抬起头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原来一边读信,一边走到餐车里。可是整个车厢却剧烈一震,欧尼斯特在前进中被拥挤的人群踩了一下脚,一阵喧哗后有人从喉咙里发出如同怪兽一般的尖叫,整个人群突然都望回退走。
“女士们先生们先别慌张!不不,这位先生注意旁边——”
列车员大叫着,原来车厢里有人摔倒了,又有人像多米诺骨牌一样接连摔下去。欧尼斯特觉得自己也被一绊,天和地忽然就上下颠倒起来。外面的风景就跟静止了似的,原来是火车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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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是XXX站,请有下车的乘客注意携带好随身财物到站口等候。”
好听的列车广播重复了三遍,车厢里陆续有人起身往行李架上收拾东西。再次启程时,车厢里居然多了许多小孩子,所以兜售零食的小推车旁边生意一下子变的异常的好。
警察寇里神色严峻地站在原地,眉头紧皱,“怎么会这样?”
他正在对着空手铐对话。
阿什卡妈妈早就下了车,而寇里只是去了一下厕所后就发现原本被锁的沃伦不见了踪影。
那个变态究竟跑道哪里了?
黑乎乎的森林占领了轨道的两边,除非他愿意跳窗在零下三十一度的世界作伴,寇里觉得沃伦应该没有白痴到那种程度。他叹了一口气,只好走到专门安有电话的房间里,准备联络车站的同仁拦截沃伦。
那家伙被抓住时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吧?寇里这么想着,把房间的门关上。
然而外面的车厢里忽然骚动起来,这时车厢与车厢联通的大门被一个武装男子踹开。四五个套头男子紧跟而来。
“全部人都给我双手举起来蹲下!”
乘客们都骇一跳,搞不清楚的小孩子居然还大哭起来。寇里抬起头,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这是什么情况?劫车吗?
武装男子大喊着“别想妄动,这列车完全已经被我们控制了。”的话,举着重型□□朝窗玻璃开了一枪。震碎了的玻璃把众人的惊恐推向又一个□□,而面对这群劫匪谁也不敢乱动,只得哇哇大叫。几个劫匪同样举着枪把乘客都驱赶到车厢的角落里,让他们背对着过道好加以控制。
其他车厢恐怕也是这样的情况,寇里沉下脸。
这时,广播里传出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你们乖乖给我配合好就不会丢掉性命。列车长在哪里?!”这大概就是他们的领头,“把现在状况通知给政府!对,我们可是有条件才放手——你们给我闭嘴!”广播里传出枪声,随着一个闷声传来,死寂代替了一切。
没想到,他们真的敢杀人。
“您行行好吧!我会按照您所说的去做,请不要再伤害无辜的乘客们。”列车长略带哭腔的声音时高时低,却又因为歹徒一句“闭嘴!”给顶了回去。
“列车上的人们的性命就交给政府啦!让他们放了沃伦·沃尔夫!放了人的话我就放了这些蠢驴!”
没想到这群人是来找沃伦的,寇里还是有些惊讶。因为沃伦曾经是一个地下团伙的头目,这次本来放出消息说沃伦已被收押到慕尼黑监狱,不日就举行死刑。实际上,沃伦是要被关押在柏林,为的是提供线索好让当局扫清余党。
但是,眼下的突发事件无疑都将给德国带来一场噩梦。
“喂!叫你蹲下去!”
一名歹徒说着,拖起又一个早已脚软的小男孩把他扔进了角落里。那孩子同样也不敢乱动,只是眼泪哗啦啦地从眼眶里奔涌而出。
“那边的先生,放开那个孩子。”
车厢里忽然响起一个声音,他惊讶地回头一看,是正要走出小房间的寇里。
那里居然还有人?
“你这个家伙!不想活了是吧?”附近的同伙大叫这扑了过去,没想到寇里抓过他的右手反折在身后,一飞快的速度卸掉他的左轮,对着其他歹徒。
寇里在警员训练时期就是第一名的学员,格斗术和枪击都不在话下。于是歹徒们都被半路杀出这么一个劲敌给搞不清楚状况。这时,有人认出寇里,“是警察先生!”
其实寇里凭借警察的身份并不占很大优势,而且又是他一个人的情况下。只有凭借敏捷的速度扣动扳机才能稍微压制一下局面。那群歹徒也不是省油的灯,有的人刚开始还被震慑一下,不过一会就恼羞成怒,不顾一切地冲寇里冲了过来。
金属壳从枪支的一端滑落,混着人们的哀鸣和血流的声音砸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不一会儿,原本车上的歹徒人数就骤减为三分之二,大概是被逼急了,其中一个人抓起旁边的老妇人大叫着,“放下你的枪!否则她就没命了。”
不仅如此,别的车厢里的歹徒也闻声而来。
眼看着防线要被攻破,寇里心里又是一阵波涛汹涌:他们还没到吗?虽说要他自己这边坚持一下,可是弹药总是要用完的。
忽然,门口涌入了大量士兵,领头的一个军官举着枪说,“该放下的是你们的枪。你们以为你们真的能掌握全局吗?”说话的正是爱玛上司杜克上尉,只见他踩着皮靴挡住企图关上门的小卒,高声说道,“我是陆军上尉杜克,我们已经解除了除这里以外的所有武器!你们放下武器,否则杀无赦!”
紧绷的神经这才松懈下来,寇里的额头沁着细密的汗珠,他和杜克点了点头。
刚从他联络了内线电话另一头的军队。按照计划,他把歹徒引到这节车厢来,而军队分两支路线一路从后面封杀歹徒,另一路则绕道从火车顶堵截播音室。
“怎么会?”这群歹徒唯一没有想到的是火车上会有警察和军队,恐怕没了沃伦这个大脑在后面做支撑,他们也只能做到这个程度了吧。寇里暗暗想着,而后广播里那个领头怒吼了一声“该死——”,扳机扣动了数声后,广播就没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