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众生(1 / 1)
倒是没有食言,第二天中午,Leon跟月阴正在泉州吃小吃的时候,月阴接到了小满的电话,一个劲地道歉说昨天晚上喝多了失态了。月阴冲Leon鬼笑,跟小满说,“没事儿,你昨天表现的挺正常的啊,都看不出来你喝多了呢”
小满问了俩人的方位,打了车过去找他俩。Leon靠着座椅吸着可乐,“再喝点?”
小满连连摆手,“不喝了、不喝了,再喝我就死了。”
那天下午小满带着俩人转了转,没多会儿,就把俩人带到了一间ktv里,说逛不动了,歇歇脚。Leon怕他再买单,就先买了,一边结账一边感叹泉州的KTV真他妈便宜。回到包厢里,月阴正在跟小满深情款款地对唱着,俩人唱歌都不怎么样,Leon冷笑一声,加入战局,仨人不分高下,战况十分惨烈。小满支撑不了,“我叫我朋友过来吧,行么,他唱歌很牛逼的。”
月阴说,“没事儿,你叫吧,人多热闹”,她感觉小满这孩儿人不坏,挺对自己的胃口的。
不多时,一个小帅哥带着俩女孩儿出现在了包厢里,拘谨地坐到一边,看着仨人唱歌。Leon唱累了,也是不好意思在生人面前得瑟,就说,“别拘谨,唱什么自己点吧。”
来的小帅哥叫段磊,不腼腆,大大方方地点了歌,跟俩女孩儿开始唱歌、摇色子。段磊唱歌很不错,气很足,Leon听着耳馋,就拿起麦,跟女孩儿一起唱。女孩儿们看他长的不错,气质也好,就耐着性子陪着。
小满陪月阴聊天,小满说,“昨天我喝的有点多,失态,太失态了。”
月阴说,“你平时经常喝酒么?”
“不常喝吧,一个月喝个二十几天,剩下几天缓酒劲儿。”
月阴说,“那脑子不都喝坏了么。
“正常着也不见得有什么用啊,再说了,这世道这么崩坏,用太正常的思维去跟这个世界混,混不开啊。”
“不正常就混得开了么?”
“反正都不正常了,也就无所谓了呗,自己跟自己说,如果什么事我做的不对,是因为我跟这个世界格格不入,是因为我为了迎合这个世界,把自己的脑袋灌坏了。”
月阴笑了,“你还一套套的。”
小满说,“那当然,咱好歹当年拿过最佳辩手呢。”
月阴说,“你应该好好学习,或者努力做点什么,青春荒废了,多可惜。”她有些艳羡这些男女的青春,自己不仅是青春已逝,而且命途不长了,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好像自己很老了,七老八十或者是九十开外了,她看着小满好像是在看自己的孙子一样。
小满却说,“每当我跟这个世界更进一步走到一起,我就感觉自己肯定是做错了什么一样,怎么说呢”,他咬了一下指甲,“好比说我养成一个好习惯,做了一件好事儿,我就感觉,我已经死了一些了。”
月阴说,“多看看书吧,书里面能有答案的”
小满说,“不敢多看书,怕让人领着我的思维走,我现在天天烧香,挺好的,这不,就遇见你了么,我感觉跟你聊天特别好,真的”他忽闪着睫毛,看着月阴,很认真地说,“我相信我的香不是白烧的吧。
“遇见我了,然后呢?”
“谁知道呢,会有什么事发生吧。如果古之人不余欺的话,会有一些事发生在我身上,然后让我体现我自己存在的价值吧?”他说的一本正经,但是忽然扑哧一声笑了,“谁知道呢,有的时候希望一些飘渺的事情发生,挺好的,起码没有他们不出现的迹象,哈哈。”
Leon唱的兴起,点了小吃、洋酒。女孩儿打电话,又来了一些人,男男女女,大家并不熟络,但是却玩的兴高采烈,最后换到了一个大大的包间里,十几二十个人,在一起happy,月阴的头有点疼,跟Leon说了一声,要自己出去走走。
Leon正在摇色子,正是手顺,就点点头,“你去吧”
小满跟了出来,“我陪陪你吧”
俩人走在古街上,古早味的旧厝里,商家在放着闽南语的曲子,小满跟着哼。月阴笑了,问,“刚才没唱够啊?”
他笑了,说,“感觉挺熟悉的,就跟着哼哼,闽南语挺有趣的,对了,没想到,又再遇见你,这个世界太小了。
月阴用手捋了一下头发,“是啊,南方的冬天有点冷呢。
陈凡陪着菲菲买书的时候,接到了王杰的电话,接起来,王杰不说话,半晌,才说了一句:“想你。”
他羞的脸都红了,把电话挂了。
菲菲问,“谁啊”
陈凡脸通红,“中介公司之前的同事。
菲菲拌了个鬼脸,“就你那个师傅啊,他找你干嘛,想你了啊?”
陈凡说,“别瞎说”
菲菲说,“你要是感觉自己有出柜的潜质就试试呗,没事儿,只要你不瞎跟女人搞,我就算站好了我的这班岗了。”
陈凡说,“真成钙了,也不找他那样的,想想多恶心。”
菲菲想说,“那找什么样的?”或者直接问,“找贝勒爷那样的?”但是她真的不敢问。菲菲试着衣服,胸口好像压了一块石头,是吃激素的后果么?抖了抖胸前的两块肉,沉甸甸的。
陈凡看着菲菲试衣服,百无聊赖,手机响了,接起来,是贝勒爷。贝勒爷说约他跟菲菲晚上吃饭,陈凡看着菲菲,“贝勒爷说晚上找咱俩吃饭呢。”
菲菲看了看陈凡,顿了顿,“吃吧”。她尽量让自己的口气轻描淡写。
贝勒爷此时正在跟陈晨一起聊天,冬日里暖融融的咖啡加上外边纷繁的雪景,很是惬意。其实两个人没什么好聊的,但是他很享受那种轻松的氛围。陈晨看着书,哈维尔的《向政治告别》。贝勒爷看着足球杂志,利物浦的成绩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好。没什么好看的,主帅意淫着冠军□□着各式各样的英格兰户口本的球员,看着轻松,反正是笑话儿。
陈晨放下书,伸了个懒腰,“你爱看足球呀?”她指着杂志问贝勒爷。贝勒爷说,“看吧,隔三差五去工体看球,看完球顺便在那喝酒,挺方便的。后来跟着陈凡、Leon他们一起看的多了,挺喜欢的。”
陈晨说,“我挺喜欢巴萨的,你喜欢哪个队”
贝勒爷很无奈,“我喜欢利物浦,因为开始的时候感觉队徽漂亮”。其实他撒谎了,他看利物浦已经有十年多了,但是他没有详细地说,他宁愿肤浅点。
陈晨点带年头,“哦”,她说,“you will never walk alone”
贝勒爷微笑,“是啊,但是我们总是在独行着。”他在说着利物浦,也在说着自己。陈晨说,“起码现在我们两个在这喝咖啡,聊天呀,起码现在,不是alone吧。”
“是啊,既然有现在,何必想以后呢”贝勒爷看着窗外,雪下得不小,纷纷扰扰,“今年冬天的雪特别大呢,加杯咖啡吧”他对陈晨说,“不会夜里睡不着吧?”
陈晨说,“不会呀,我不怎么睡觉,喝不喝咖啡没有什么区别的。”
贝勒爷去点了两杯咖啡,回到座位上,沙发很舒服,“这个沙发不错,我得给我家弄一对儿。”
“你要是买了,那我送你一咖啡壶,天天去你那喝咖啡。”陈晨闻了闻咖啡的味道,苦涩。
贝勒爷说,“那我得把我家落地窗擦干净了,等着您。”
俩人聊着天,忽然感觉很多事情都可以聊了,甚至贝勒爷跟她说了自己小时候看着别人吃糖葫芦买不起就偷钱买了然后挨打的故事,陈晨说了自己小时候回乡下过年的窘事儿,说了月阴,说了那冬天里的一把火。她嘴里的向荣过年,在贝勒爷眼前活灵活现,无论是杀年猪,喝大酒,上坟,还是烧荒,都在贝勒爷眼前活灵活现,最后,她说,“今年我们都回去过年,一大家子人呢。”
贝勒爷说,“那我也去吧,我爱凑热闹。”他笑着说,“北京过年太冷清了,难得的清净,大街上空空荡荡,走在街上都感觉像是一场梦一样,可是就算是过年,坐一号线,也感觉人少不到哪去,也就是站着不挤吧,北京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
“利物浦什么都不缺,就是缺冠军”陈晨笑了。
但是贝勒爷说,“真的,我要跟你们去东北过年,去向荣”他盯着陈晨的眼睛,“我要去。”
月阴跟小满在街上走着,南方的阴冷透过大衣钻到骨子里,她有些不习惯,小满说,“冷吧?”他把自己的衣服脱了下来递了过去,“我这个暖和着呢。”
月阴笑着拒绝了,“算了吧,别冻着你,女人比男人耐寒的。”
小满把衣服穿回到自己的身上,“走着不累么,找个地方歇歇吧?”
月阴说,“走走挺好的呀”她肚子已经不小了,但是穿的多,看不出来。穿梭在古色古香的商业街里,有种奇妙的和谐。月阴跟小满聊着他曾经有过的女朋友们,小满一一说着,很耐心,也很用心。走累了,俩人到一家咖啡屋歇脚,刚一坐下,月阴电话就响了,是Leon。
Leon问,“你在哪儿呢?”
月阴说,“跟小满小朋友在一咖啡厅,我在喝果汁呢”
Leon有点犹豫,但是还是说,“你能回来一趟么,我身上钱不太够了”
“我让小满给你送过去吧”
“你自己送一趟吧,打个车过来,不累的。”
月阴很无奈,对小满说,“你在这等我一下,我去有点事儿”
小满说,“我跟你一起回去吧”他正说到了第五个女朋友,说到兴头上,不想断了思路。
月阴明白Leon的心思,说,“你稍等一下,我很快就回来的。”她起身摸了摸小满的头,“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