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叶熏(1 / 1)
风锦放下电话,心里空成一片,站在白天的浮世城门口,突然觉得这个夜晚灯红酒绿的王国此时显得那么寂寥。
风锦一个人站在那里,风吹起她的衣角,手上那个大大的与画面此时违和感极强的蝴蝶结购物袋,让一个人的背影同样寂寞。很多事情乱成一团在脑子里,自己的梦想是什么呢?自己又该何去何从呢?该死,这些问题竟然全都没有想过,一直以来,自己担心这个担心那个,最应该担心的就是自己,自己摆不平这些事,谁来养晴空他们啊,难道自己真的也要进浮世城吗?当初梁姐从福陵出来是怎样的心情,也是这样站在浮世城门口发呆吗?
足有四层楼高大的外观华丽的浮世城,就像他的名字一样,浮世中醉生梦死的一座城,是有钱人的销金窝,也是人意志的埋葬地。风锦在门口发呆,看着这座自己从未踏进去过的地方,也许梁姐就是自己的明天?如果真是这样,晴空会不会再也不理我了呢?
在风锦胡思乱想的时候,却没有注意到浮世城楼上的一个窗户前站了一个人,此时那人正端着一杯伏特加,饶有兴致的看着窗外那个一直对着大门发呆的小姑娘。
“那个人是谁?”他嘴角一个斜拉,没回头对着身后一个似乎永远都没有表情,高大结实却棱角分明的男子问道。
“您稍等。”那人还是面无表情,之后打了一个电话,几分钟的时间,“她是梁思宁的妹妹。”
“哦?妹妹?”那人魅惑的眼睛轻轻挑了挑,转过头看着身后的男人魏青,灯光下才露出整张脸,就连一直跟随多年的魏青也是一愣,那是一张和充满男性气息富有磁性声音截然不同的面孔,狭长的眼角微微上挑,邪魅的好像一个月光下千娇百媚的女子,那张让人一看就无法忘记的面容,总是带着一丝邪魅的笑容,让人在惊艳的同时不寒而栗,可是奇怪的是,这张美的好像女子的脸,却一点也不女气,更多的是不可侵犯的霸气和不容置疑的威严,那是一种像是死神一样的气息。
“是的,不过不是亲妹妹,她也是福陵孤儿院的。”魏青如实回答,还是面无表情。
那人将手里的酒喝了下去,眼波流转的看了看窗外,“有意思,去告诉阿宁,让她准备一下,晚上我有一个晚宴,让她和我一起去。”
“是。”
魏青退了下去,偌大的一个华丽的不像样子的欧式办公室里就剩下了叶熏一人,他依然站在窗前饶有兴致的看着那个女孩眼神从涣散的迷茫到又有了聚焦的欣喜,从大门口一身便装的梁思宁也神采奕奕的迎过去,两个人就像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一对姐妹一样一起快步的向远处走去。
画面最后就停留在出租车远去。
魏青再次回到房间,一脸缄默的站在他后面,“已经吩咐了,阿宁说回家准备一下。”
叶熏坐在沙发上一脸慵懒,晃着手上的酒杯,没有答话,空气中弥漫着一丝莫名的情绪,一瞬间安静的像是地狱的入口,良久,“阿青,知道我最恨什么吗?”
魏青依然机器人一般,“背叛。”
叶熏摇了摇头,喝了酒有些迷离的墨色瞳仁射出了一丝狡黠的光亮,“阿青,你还是不明白。”叶熏没有再说下去,却话锋突然一转,“你跟了我多久了。”
魏青那好像机器一般的脸上突然闪过一丝什么,“我永远不会背叛主人。”
叶熏像是小孩子恶作剧一样的笑的前仰后合,“我不是那个意思。”
魏青看着眼前这个叱咤风云的人物此时却是一幅这个表情,眼神中闪过一丝温暖的笑意,也许只有自己知道主人是多么的多变,也是多么的脆弱,他根本不像世人看到的那样冷酷无情,可是为什么总有人想要置他于死地呢,此时魏青钢铁般的坚硬,眼神中却闪过一丝疯狂。但是稍纵即逝,再次低下头缄默的好像一台机器,“回主人,已经十五年了。”
“这么久了。”叶熏再次收敛起笑意,晃动着酒杯,“可是阿青一点都不了解我呢。我最恨的从来都不是背叛。只有弱者才害怕背叛。我最恨是有人从一开始就带着别的心思靠近我。”一个邪魅的笑容,却让冷血的魏青也哆嗦了一下。
“可是知道我为什么从来都不拆穿他们吗?”
魏青摇头。
“还记得咱们在埃塞俄比亚的时候吗?那个部落首领故意让我睡在秃鹰附近的帐篷。”叶熏笑着好像在讲什么有趣的故事。
“那只秃鹰从我进去那一天的没有走过,一直盯着我的帐篷。”
魏青似乎也陷入了回忆,“那时候主人病的厉害。”
“没错,连一只秃鹰都以为我死定了,所以等待着我的死亡,然后将我吞噬。可是,阿青,这世界上总有这种人,别人越是以为他死定了,他就越是要演这场戏,我说过吧,我小时候的理想是当一个演员,果然,阿青,我现在是最好的演员。将这些人玩弄在鼓掌之中,才是生活的乐趣,不是吗?”
魏青低着头,似乎也回忆起了那可怕的一幕,那一年叶熏为了笼络那个部落组长为自己抢占南部地区的势力,亲自去那边,却不想一进了南部就染上了当地的瘟疫,那个部落组长奚落他,故意将他扔进秃鹰附近的帐篷,目的就是告诉所有人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可是谁也没有想到,第七天,在所有人包括那只秃鹰在内都以为他死了的时候,那只来吃他腐肉的秃鹰却硬生生的哀鸣死去,谁会狠到在自己腐烂的伤口上撒上□□。那次震惊了魏青,也是魏青之后肝脑涂地原因,亲眼看见他咬着去毒的药物,在自己伤口上撒毒,任秃鹰蚕食却不发出任何声音,像是一个真正的死人一样,最后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用刀子将撒毒的腐肉剜的一干二净。而在秃鹰应声倒地的同时,部族中一半的人包括酋长,也随着那声哀鸣永远的闭上了嘴。叶熏却不动声色,在所有人放松警惕的时候,在水源里掺进了□□。那是如何一个狠觉的人做出的事情,而那一年叶熏只有十六岁。
“可是这些年总有人还是摸不透我的脾气,总来挑战我的耐心和底线,阿青,那咱们就好好玩玩,我最爱玩这种考验演技的游戏了,你说是不是?不过,死,太容易也太没意思了。你知道怎样让一个人最痛苦吗?”
叶熏孩子般天真的看着魏青,嘴角上扬,像是在说天气很好的表情,“让一个人最痛苦的方式不是让他死,而是毁灭他最珍贵的东西。那种痛苦,哈哈哈。”还是孩子般天真的笑声,此时却让人不寒而栗,“那真是有趣呢。不要心急,一点一点的,延长这个过程,就是增加他的痛苦。不着急,慢慢来。”
叶熏邪魅的笑容像是长着魔鬼翅膀的天使,魏青低下头,在他的意识中,主人说的话,就算赔上生命也在所不惜,哪怕是为了他的一个玩笑,也无从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