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盛劭与李特间的陈年恩怨(1 / 1)
盛劭出教室门,李特进教室门,他们对视,微点头,李特进教室以后,盛劭才泛出轻轻一笑。高老师也发现盛劭跟李特两个人很有意思,同是去办公室给老师帮忙,先后到达的时间间隔巨大而且是各干各的。事后,高老师问了,米贝贝讲了。
“他们以前打过一架。换句话说,是盛劭把李特打了一顿。初一下学期期中考试以后的那段时间,每天早上,盛劭训完练就回到教室里抄作业。那时李特是班长,自然不允许盛劭抄,就要没收他的作业本和被抄袭的作业本。一个要收,一个不给。最后,盛劭恼了,把吕冰的作业本扔还吕冰以后,撕了自己的作业本,往垃圾桶里一扔,对李特说,‘想要是不是?自己去捡!’证据都毁掉了。后来这事被班主任知道了,盛劭被请去办公室,要求把所撕的作业全部补齐,中午都没有让吃饭。到了下午放学时间,盛劭本应该训练,结果是拎盒饭,拿杯水回了教室。当时,我们和李特正在做清洁。李特见了说,‘我们正在做清洁,你的饭盒待会扔了,谁处理?’见盛劭不予理会,李特的态度也就不是很好了,又多说了两句,盛劭一杯水泼到李特的脸上,李特再反驳,盛劭摘下李特的眼镜从窗口扔出去就动了粗。最后把李特逼到墙角,抓住衣领,警告李特,‘以后我的事你少管,你、我互不侵犯。’说完拎起书包就走了。就这样,他们就再也不讲话了。”
高老师明白地点了点头,她相信盛劭干得出来这事。
以后,高老师会刻意制造机会,让盛劭和李特合作。开班会前,都是叫他们两个人一起写班会的题目。尽管如此,他们之间的话也不会超过三个字“你写吧”。他们两个人,一个写字,一个勾边。只要确定谁写字,剩下的事情也就在不言之中。有时候,连这三个字都没有,谁先上去谁写字。
其实米贝贝也只描述了她看见一半,漏了她没有看见的一半。
初一时候的盛劭很独立,言语不多。每天围着操场跑几十圈,下来哪里还有力气讲话?累,回家就倒床就睡。
小学快毕业的时候,田径队——盛劭不止一次萌生过退意。他从来没有把跑步当作自己的主业,也没有想过通过这种方式减少自己的文化课的分数。
初一,田径队的训练,让他找不到比这个能够让自己早出晚归更恰如其分的理由了。盛劭通过这种高强度的训练把自己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在他的认识里,要么身体在跑道上,要么思想在跑道上。复杂的家庭,他不想想得太多,身体上太累了,思想就被身体牵制了。
父亲——一个仅仅因为血缘被羁绊的人;叶凯俊——父亲的妻子,在他眼里也不过是空气。盛劭觉得她只不过是茫茫人海之中的一个陌生人,仅此而已,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他从来都不认为自己从父亲的身上得到过稳定的感觉,更何况只是一个陌生人?也从来不认为她有责任和义务监护自己,所以一直站在陌生人的视角看待她。他跟叶凯俊说过两句话:第一句“我爸都不管我,轮的到你吗?”还有一句“我是个没妈的孩子,所以请你不要怀疑一个没妈的孩子的个人生活能力。”
家,盛劭不太想回,那里给他感觉也只不过是供他睡觉的旅店,因此而已。吃饭,盛劭已经觉得是一种负担,一日三餐泡学校的食堂,也去饭馆,偶尔会在家里,要么自己给自己做一点,要么父亲在家的时候委屈一下自己。那时叶凯俊挺着肚子,除了请阿姨帮忙做饭,其它的事情都是她自己都是一个人干,一个人上下班、一个人去医院检查,一个人度过着她的整个孕期,没有家人过来照顾她,父亲也没有因此过多的回家。
因为饮食不规律,初一的时候,盛劭就发现自己有个毛病,不能饿,饿了以后再吃饭,胃就开始痛。只是,叶凯俊一直以为是他在截肢以后,慢性自杀般的绝食和他极度的任性导致饮食不规律造成的。截肢以后的那段时间,不过是加重了病情而已。
跟李特起冲突的那段时间,正值盛伦出生不久。盛伦出生以后,盛劭更加感觉自己是这家里多余的。盛伦出生,盛劭心里不舒服,不久递交了住校申请,要求二年级的时候学校为他安排寝室,并伪造了父亲的签字。
关于“打架”,米贝贝也只看到了盛劭打李特的一幕,没有看见盛劭因私逃训练,第二天被教练训得狗血淋头的一幕,更没看见在办公室里被班主任的反语击的心伤,被提及家庭问题噙泪的一幕。事后,即便是盛劭的父亲知道盛劭打架,也不知道挨批评的那天盛劭是徒步回家,在昼与夜的更替之际,一个人走在大街上,阻止不了眼泪往外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