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第五十九章 野外的小木屋(1 / 1)
赵小懿废了他妈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俞远扛回家,累到像条狗。今晚他可真是肠子都悔青了,这家伙一整晚跟个怨妇似的唧唧歪歪念叨个不停也就算了,哭起来还没完没了了,一个不痛快还把人家大排档的桌子给掀了,连瓢带碗全部砸个稀烂。害得他一边截住胡言乱语手舞足蹈的俞远,一边点头哈腰给人大排档老板赔不是,最后赔了人家三百块钱外加俩九十度鞠躬才算了事。
“我艹,这么多,哪个才是家门钥匙?”赵小懿架着沉甸甸的醉鬼,看着一大串罗里吧嗦的钥匙,烦躁的想揍人。
“……笨,家门钥匙你都不认识了?”俞远软软的声音里带着撒娇的意思,十有八九是把赵小懿当成夏炎了。他伸手捧着那串钥匙翻了半天,提出一把蓝色的钥匙:“就是这个,准、准没错!”
赵小懿耐着性子打开门,把醉鬼扛进屋扔在沙发上。眼睛环视一圈客厅厨房,我勒个去!要不要这么乌七八糟,电视遥控器掉在沙发角,衣服鞋子到处乱扔,一地的啤酒瓶和矿泉水瓶,餐桌上摆着吃完还没扔的方便面,溢出阵阵呛鼻的味道……
赵小懿看着昏昏欲睡的俞远,气不打一处来,特妈的失去个男人你至于这么肝肠寸断吗,丢不起那人!
从卫生间出来,赵小懿拿着湿毛巾给俞远擦了把脸,从同学到同事这么多年,他还真是没见过俞远这么脆弱不堪一击的样子,哭得眼睛都肿了,呜咽着话都说不清楚。怪不得都说爱情是□□,在让你亢奋快活后马上将你打入地狱永不翻身。
“咦……”俞远觉得有个凉阴阴的东西盖在自己脸上,于是迷糊的睁开眼睛:“你是……嗨,是赵小懿呀……怎么今天看你脸这么大,证件照都得用航拍吧,哈哈哈……”
赵小懿一听气得鼻孔冒烟,一摔毛巾:“你他妈证件照才用航拍呢!老子不管你了,滚!”
“嘿嘿,真没劲儿,开个玩笑都生气。”
“你小子这辈子跟我开过几次玩笑一只手就数得过来,你还开玩笑,你有那幽默细胞吗?”
“我也觉得自己没有幽默细胞,所以我这辈子就只有被人当作玩笑的命,我就是个玩笑……”说着,俞远又触景生情,一股子狂潮向着心口拍打过来,泪花又在眶里打转。
赵小懿知道失恋的女人多愁善感,眼泪容易决堤,没想到这堂堂八尺男儿被踹了也是这么一副黯然神伤的模样,看着就有暴力冲动!
“俞远我怎么就这么鄙视你,你还真是个怂货!人家把你当笑话,你也把自己当笑话吗?你站起来瞅瞅自己这条件,英俊威武,看看北京饭店门口挂着的那张属于你的巨广,迷倒众生,前面花园后面阳台说的就是你这型儿的你知道不……”赵小懿滔滔不绝讲个没完,根本没留意此时躺沙发上的俞远脸色有多难看。
“人生就是一个不断经历着送走一位然后愉快的迎接下一位到来的旅程。俗话说得漂亮,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也就是给自己创造了一个辞旧迎新的机会,你不试试怎么能知道下一位不会更好……”
突然一个没憋住,俞远翻身头朝下,伴随着一声歇斯底里的狼叫(这是人能发出的动静吗),肚中的东西倒泻而出,花的麻的全部喷在赵小懿的裤子和皮鞋上。
“操……”赵小懿看着自己被吐得五颜六色的皮鞋,半天没回过神来。
“嗝……好舒服……”吐完的俞远翻身睡回沙发上,仰面朝天,闭目养神。
“你……!”赵小懿话没说出口,对方已经传来满足的鼾声。
我艹你姥爷!
赵小懿悻悻的骂道,瞥了一眼睡的不省人事的俞远,一翻白眼,走进卧室抱了一床薄被帮他盖上,接着去卫生间把自己的皮鞋和裤子随便冲洗了一下,然后边瞎BB边帮俞远收拾起了屋子,那一地的酒瓶废纸,满桌子的空盒包装袋……
深夜十一点,赵小懿离开俞远的家,在楼下掏出手机发了条短信:“炎哥,不带这么玩的,我兄弟被你整的连个人形儿都不剩了。”
…………
夏炎盯着手机看了足有一个小时,手指在手机屏幕上不断的打字,又不断删除,他想说的很多,却不知该怎么说。他单手枕着头,看着窗外,幽黑的天幕上勾画出来的是一张憔悴枯瘠的脸庞,和那天晚上离开自己时无望的眼神……
手机响了,屏幕上跳出一个人的名字。
夏炎抹了一把脸,像是在给自己提神,接起电话:“喂,超哥。”
“睡了吗?”裘博超声音不大,且低哑,隐隐有一种黑夜的瘾诱。
“还没呢,什么事?”
“出来陪我喝两杯吧,我睡不着。”
夏炎知道自己没有回绝的余地,从床上一股碌爬起来穿鞋子,“行,你在哪儿我过来。”
“……我在你楼下。”裘博超说的很平静。
夏炎一怔忡,马上回过神,“哦,好的,我现在就下来。”
五分钟后,夏炎走出宾馆,看到一辆黑色奔驰G550横着停在路边,停的这么野蛮不用想也知道那是谁的车。他努力压制住自己烦闷抑塞的心情走向那辆越野车。
“超哥,”夏炎上车笑说:“怎么了?今晚失眠?”
“嗯……”裘博超简单答了一个字,紧跟着就发车走人。
“我们去哪里?”
“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
看裘博超说的不假思索,他心里一抖,这是几个意思?
“害怕了?”裘博超瞟他一眼:“你是怕我把你怎么着还是怕你被我怎么着?”
我艹……这有区别吗?夏炎暗骂道。
“你觉得呢?”夏炎转头看向正开车的裘博超,颇有挑衅的意思。
“我觉得……”裘博超勾起嘴角,摇下窗户,把嘴里叼的烟吐出窗外:“我觉得某种程度上来说你对我还是挺好奇的。”
“某种程度上确实有一点儿,”夏炎不否认:“不过仅限于精神上的好奇,并不包括肉体上的探索。”
“呵呵……”裘博超笑的很是豁达,二话不说,一脚踩下油门,随着高呼咆哮的发动机声,车尾一闪,窜进了密林小道。
这条小道是通往当地某国营农场的必经之路,路况糟糕,多弯狭窄且凹凸不平,两辆中大型越野车根本没法并肩通过。两边皆是环绕的高山,加上深夜不时传来虫子稀奇古怪的鸣叫,尽是听都没听过的声音,一股净空诡异的感觉应运而生,夏炎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
越野车在二十分钟后下了公路,拐进了一条石头小路,这条小路更是拥挤,刚够一辆车通过。路两旁种植着一望无际的橡胶树,在繁星点缀的夜空下实在美得不像话,车子最终在路边的一个小木屋旁停下了。
夏炎走下车,放眼望向茫无涯际的橡胶树林,仿佛跟静谧深沉的夜空合二为一,一种与大自然浑然一体的融入感叫人心情放松畅快,之前的压抑某种程度上得到了缓解。
只是……裘博超要带他来这里干嘛?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儿的,莫非他想打野战?夏炎看着这片旷野倒吸一口凉气,不会吧……
“来,帮我抱着这些啤酒。”裘博超说。
夏炎转头看见他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抬出两件啤酒,“来呀,发什么愣?”
“哦……”夏炎接过啤酒,“抬哪儿去?”
裘博超朝眼前那小木屋扬了扬下巴,“就抬到屋里面,门没锁。”
夏炎没多问,抬着酒就去了。
走到小木屋门口一看夏炎愣了,那门上就一门把,其他啥玩意儿没有!这哪儿叫门没锁啊,这门上就没有装锁……呃……也对,裘博超没说错,确实是门没锁,只不过他没理解对。
“傻站在门口干嘛?进去啊!”裘博超抱着两件啤酒走过来。
“哦,”夏炎用手肘顶开木门,走进去。
这屋子就一间,仅有十平米左右,里面只放了一台电风扇、一张小方桌和几把椅子、小板凳,桌子上还放了一个类似收音机的东西。墙角用水泥砌了一个生火的小灶,旁边放着一堆干柴,就里面干净简单的摆设能看出来,这间屋子的主人三五不时的会来这里放空自己。
“超哥霸气啊,门都不带上锁的。”夏炎笑说。
“屋里所有物件加起来都不到一千块,贼都嫌浪费自己时间。”裘博超递了颗板凳给夏炎:“来,坐。”
夏炎接过凳子坐下,两人各开了一罐啤酒,裘博超丢了根烟给夏炎。
夏炎接住这根巧克力色的卷烟放到鼻子前嗅了嗅,轻轻叹口气:“云南的烟草真是名副其实,光是闻一下味道就能感受到烟丝的醇香,这是……”
“这叫云烟印象,”裘博超饶有兴趣的解说道:“这里头的烟丝都是优选自然醇化了两年以上的上等优质烟叶,进行过上百次配方组合,让后将叶组配方中的每一片烟叶进行了精细的人工挑选,充分保证每一支卷烟中的烟丝色泽金黄、油润、均衡,散发出饱满醇和的烟草本香。”
夏炎深深吸了一口,吐出烟雾,过肺的那一阵被浸润的感觉确实很细腻带感,芳香四溢,滋润的恰到好处。
裘博超眯起眼睛出神的看着他,就像在欣赏一件觊觎已久的宝藏。
“超哥,到底啥事儿让你费心到连觉都没法睡啊?”夏炎表面平静但心里忙不迭的找了个话题,他已经发现裘博超色血攻心的瞅着自己了,再不转移他的注意力,只怕下一秒他就朝自己狼扑过来了。
“跟你说个事,”裘博超收起上一秒钟放浪的眼神,熄掉手里的烟:“下星期你陪我去一趟北京。”
“去北京?什么事?”夏炎的心脏在听到这句话时嚯地狂蹦了好几下。
“去带点东西回来。”
夏炎知道裘博超口中的“带点东西”绝不仅仅是“一点”,能引得他裘博超亲自出马的,肯定是个大件儿。只是裘博超不说,他也不会主动追问,毕竟好奇心太重,是很容易引人怀疑的。
“之前不是说许允廷陪你一块儿去吗?怎么变我了?”夏炎尽量压制自己的亢奋,表现出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
“这次在北京可能要去好几个地方,你是北京人,走街窜巷方便些,这样节省点儿时间。”裘博超喝了口啤酒。
“要去几天?”
“少则三五天,多则个把月,怎么了?”
“没什么,那我回去麦扎秧跟兄弟们交待一下。”
“嗯……”裘博超抓住夏炎拿着啤酒的手,眼里放射出“噼啪”响的电光,那种蓄势待发一忍再忍的气势把夏炎整个给包围住了,他心里暗暗叫着不妙,但又苦于在这荒山野岭的他就算跑出去也他妈没个地方躲啊……算了,他也豁出去了,跑得了就跑,跑不了就只能……
“超哥……”夏炎放下手中的啤酒,懒洋洋道:“你咋又架着这种看大白馒头如饥似渴的眼神瞧我,还把我带到这荒无人烟的小木屋里,你是想把我先这个后那个,还是直接就那个算了?”
裘博超没想到他会用这种声色俱齐的比喻来描述自己的意图,没忍住笑开了。
“哈哈哈……夏炎,怎么每次我很用心在勾引你的时候,你都会把接下来应该上演的□□片换成喜剧片呢?”
“超哥,你到底垂涎我多久了?”
裘博超身子朝前倾,低声说:“我不擅长语言表达,能不能用行动来表达?”
“你这意思咱俩得在这里干一仗?”
“不妨试试?”这时的裘博超连呼出的气都是火烫的:“你刚才不是问我什么事扰的我睡不着么?就是你。”
裘博超用下巴蹭着夏炎的手臂,满脸投入的享受,喃喃念道:“老子最怕在睡觉前想起你,那种烧心的感觉真不好受,就像有成千上万条蚯蚓在我小腹上钻来钻去,那股子急不可待经常把我折磨的……你懂的。”
“可我真享受不了被人骑在身上的……的快感啊。”夏炎心里念叨了一句:除了我媳妇儿!
裘博超的脸辗转来到夏炎胸前,感受着他结实挺壮的肌肉线条:“半年前在勐腊那家饭馆里我说过,再有下次,你就不会那么走运了。”
“所以?”
裘博超掏出手机看都不看,一甩手扔出门外:“今天你真不会那么走运了,夏炎……”
说着,他搂过身子僵硬的夏炎,嘴唇重重的压在他唇上,等了这么多年,裘博超的耐心早已耗光,今天他真的不会再放过夏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