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侵袭(1 / 1)
鸳鸯独自一人走在寂静的游廊子里,漫天的星子闪烁发光。皎月当头,那深长幽寂的甬道透着冷冷清光。那一端,数十盏五彩缤纷的灯笼悬吊在前堂屋上的屋檐檩上,窗棂内皆是一片欢声笑语,吆喝不休。鸳鸯不由想起以往在家中和爹娘一起过年的场景,父亲素爱喝着小酒,待喝到差不多时便倒在摇椅上睡了;无奈只有她和母亲守岁,守岁时,母亲和丫头婆子赶着包饺子、烙年糕、炒花生。而她则是把剪好的各种各样的窗花贴在窗上乃至墙上。鸳鸯不禁笑了,继而蜷着双手表情渐冷了下来。应许那种过年的气氛在也不可能有了!
失落一阵又感觉丝丝凉意袭了上来,便裹紧缎衣转身回了后院。屋里灯光摇曳微芒闪闪,鸳鸯合上门脱下外套,坐在陈旧的梳妆镜旁毁开了发髻。蓦地,乌发长泻披散在腰际,她拿起梳篦随意的拢了一遍头发。
“抓贼啊!快来人啊!”嘶嚎的尖叫嘈乱的脚步,由远及近响在后院里,鸳鸯怔忡,忙放下梳篦赶去闩门。说时迟那时快!房门猝然被推开了!霎时闪进了一条黑影。昏暗的灯光下,鸳鸯看不清那人的面相,只见他玄色长袍身形高大,此时正朝鸳鸯步步逼咄!鸳鸯惊骇,退到帷幔后欲要大声呼救,那玄袍男子急速掳过她,硬生生的捂住她的嘴。
鸳鸯双脚用力的蹬他;双手用力的抓挠他,可恨他仿若铜墙铁壁根本就无济于事!玄袍男子一脸邪鸷,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道:“小娘子不认识我了?”鸳鸯闻听这人声音确实耳熟,于是仰首一看,居然是那个乞丐!鸳鸯心中的怒火蹭蹭直往脑袋上窜,这人到底想干什么?莫不是打家劫舍的恶徒?上次救她该不会是想放长线钓大鱼,盯梢到这儿是为谋取冯家的财产吧?心下这般想着,双手狠命的揪住住他的手臂口中唔唔的哼叫着。乞丐男子不忍心,放松了手中的力道,注视着她道:“我可以放开你,但你不许叫!”鸳鸯点点头,他便放开了她。
鸳鸯哪肯听从于他,护着胸口张嘴便惊声叫了起来。“该死!”乞丐男子懊恼的捏住她的锁骨,狂戾的气息袭上她身。他箍扼住她的蛮腰,霸道的贴上薄唇封住了那片嘴巴。鸳鸯的叫声随之被淹没了下去。他吸吮着她美妙芳香的香嫩小舌,炽热的大掌不断的朝她身上游移,鸳鸯杏眼圆睁,充满愤怒的火瞳中惊出了泪。乞丐男子顿了顿,左手猛力托住她的后脑,使两人更紧密的贴合在了一起,不断的索取不断的缠绕不断的追逐…鸳鸯浑身瘫软,双手无力的捶着他的结实的后背。许久,他脱离那片肿胀的香唇,喘着粗气眼神深切的注视着她,鸳鸯秀脸酡红,胸口上下的起伏着:“你。无耻。”
虽是一句埋怨的话,却说的极其轻柔。乞丐男子伸手拢着她长发,看着她那红通通的双颊,心中越加爱怜了起来:“我知道你在这过得不好,离开这儿我带你走。”鸳鸯扬手打了他一巴掌,羞忿道:“你这狂徒,原来真是图谋不轨!你若识相就赶紧走,待会冯家人抓着你你定是死路一条!”
乞丐男子并不怒反而低笑一声,大步流星的走到榻旁悠哉悠哉的坐了下来:“开始心疼我了?”鸳鸯一跺脚更觉双颊发烫,她跨到门旁,唬道:“你在不走我要叫人了!”“你不会叫的。”他看起来胸有成竹,深邃的脸上写满笃定,他双目炯而有神直勾勾的盯着鸳鸯看:“冯少夫人的厢房里私藏个男人,你说他们该怎么处置呢?”鸳鸯侧首不去看他,正踌躇之际,只听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少夫人快开门!老爷要查房!”
外面被数十盏灯笼照的亮如白昼,嘈杂之中似乎还有抽刀拔剑的铮铮之声。鸳鸯手足无措,想必是惊动了冯有道。她来回踱步左思右想,最终决定把冯家人应付过去在说。鸳鸯转身,却不见那乞丐男子的踪迹,她急出一身冷汗,若是开了门他被搜寻出来了如何是好?那样岂不牵连到她头上去了吗?鸳鸯正六神无主时,突然砰的一声!门被冯清远一脚踹开了!鸳鸯强装镇定道:“少爷也得等我穿好衣服在开门吧。”
冯清远反手冷哼,锐目扫视一遍整间屋子。紧接着,冯有道和那五名带刀的随从和十几个衙门官兵蜂拥而至,三五个家丁提着灯笼把屋里照的极为明亮!官兵们把每个犄角旮旯搜翻个遍。鸳鸯的心脏突突直跳,险些快要从嗓眼蹦出来了!她双手紧紧相握,些许担心他们查到了什么蛛丝马迹。
冯清远见她如此异样,不由沉声问:“你可有看见一个黑袍贼人?”鸳鸯答道:“我一直在房里睡觉,不曾看见。”冯清远见她头发如丝绸般顺滑并不曾有睡起时蓬松的迹象,且脸上也宛如涂抹了一层薄脂,俏颜晕红,他心中顿感不快:“你撒谎!你根本就没睡觉!”鸳鸯还嘴道:“我刚睡着就被吵醒了。请问少爷发生什么事了?”
“大人!都仔细检查过了!没有!”一名随从走过来禀道。冯有道摆手,遣散了屋里的人:“都出去在院里把守着!”冯清远大声道:“贼人一定没走多远!来几个人到少夫人的门前看守着,剩余的都到院子里去提防着!”一时之间,所有人都严阵以待各尽其责。冯有道见这正式也安心了不少,便在随从的护送下回房去了。
鸳鸯心中渐渐疑惑了起来,这乞丐到底是何身份?为何连衙门的官兵都急赶了过来?他莫非是。朝廷的通缉犯?鸳鸯被自己的这种想法吓了一大跳!她惊愕的捂住嘴,差点没叫出声。冯清远近前,狐疑的看着她:“怎么了?”鸳鸯扫他一眼,假装难受的捂着嘴道:“胃不舒服,少爷我该睡觉了。你。你不走吗?”
冯清远关上门,语气冷冽道:“那么希望我走?你今晚怎么不去堂子里守岁啊?”鸳鸯浅笑道:“有那么多人陪着少爷我就不去凑那个热闹了。反正我也不舒服。”说时,她上榻钻进了被窝里。冯清远亦跟了过来,两眼盯看着她胸前的雪白,咽一口唾沫声音温和道:“今晚我在这儿陪你。”
鸳鸯撩一下长发,侧过身道:“不劳烦了,外面不是有人守着吗?你不必念我,去陪月红茉儿她们吧。”冯清远想要抱她,可僵在半空中的手有缩了回来。他喃喃道:“娘子,我能不能。”鸳鸯闭着眼,装作睡觉的姿态不去应他。冯清远见状,轻拍她的背叹一声道:“算了,你好好休息吧。”他缓慢起身,恋恋不舍的走了出去。
高悬于屋梁上的玄色魅影,身体一跃,飞转在帷幔上空,落地而立。鸳鸯听见响动,慌得从榻上坐了起来。乞丐男子毫不忌讳的坐在鸳鸯身旁,脸上蒙着一层阴郁:“你当初为何嫁给他?”鸳鸯不答话,驳斥道:“你有什么资格问我这些?马上离开这儿!”他眼中闪出一抹狂傲:“这等顽徒,根本就给不了你幸福!”他朝前微倾,高大的身形遮住了鸳鸯娇小的影子。
鸳鸯本能的往后移了移,她领教过他的野蛮侵袭,为防他在做什么行迹不轨的事,她威胁道:“现在门口都有官兵把守,你要想活命的话就赶紧离开!若在敢胡来我定叫他们过来抓你!”乞丐男子全然无动于衷,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只觉淡雅的芳香浸入了脾胃之中,让人一阵心悸沉迷。
鸳鸯又羞又气,想掴他脸却又怕惹恼了他,她柳眉一蹙,裹紧被褥急出了泪:“求你快点离开吧!被人撞见了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乞丐男子双目似箭,久久凝视着她,道:“你跟我已经撇不清关系了!反正你在这儿过得又不好,不如跟我走吧。”他一本正经,说的尤其认真。
鸳鸯心下骇然,这人说是采花贼可又不像,他虽说话愣头愣脑,偏却对自己的事了如指掌,难不成他早已暗中观察她许久了?然而,他的目的应不可能只是观察她而已!他既然能牵连出衙门官兵,就说明他的身份绝对不简单!而且。他更有可能是潜在城里的通缉犯!想到这,鸳鸯打了个寒噤,秀脸亦露惊惧之色:“官兵为什么要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青筋暴突的手背上,有一块深凹的长刀疤,他眼中射出一丝冷厉,压低声音道:“你还是不知道的好。”蓦地,他低垂着眼,抚弄着手上的腕带,情绪似有些低落。鸳鸯屏住呼吸,侧身窥视着他,心中越发疑惑。
他起身,手掌轻轻的触碰她那一缕细密的发丝,鸳鸯捂着灼烫的半边脸颊,倔强的把长发拽到了胸前。他收回手嘴角上扬,别有深意的道:“我还会过来的,记住,勿忘我!”语罢那身玄袍疾速闪出了窗棂。
鸳鸯瘫软的仰坐在榻上,思潮起伏。不由自主,她摸了摸胸前被他抚触过的发丝,心神荡漾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