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ACT.02(1 / 1)
一、
雅典娜抵达圣域时还是晚了一步,众神使者前脚刚飞走。
神使的到来引发圣域上下剧烈震动,职位低的比如在圣域出入口看大门的临时工们不由得胆战心惊,本来就不怎么鲜明的存在感刻意减至历史新低。尽管圣域抱着雅典娜的大腿俯视过众生,称霸过大陆,怒刷过北欧,藐视过海王,又与冥界亲如一家——黄金圣斗士里不乏跟冥斗士称兄道弟的两界友好代表,圣域上下今天之前把这些视为理所当然,毫无压力坦然消化。神王使者的从天而降打开了新世界大门,圣域上下不约而同心里咯噔一下,意识到一山更有一山高,那片可望而不可即的星辰大海叫奥林匹斯。
作为拥有正式上岗资格证书的黄金圣斗士,平时若无大事不能擅自离岗,二十四小时守在自己的十二宫里是他们的本职工作,吃喝拉撒全在里面,没有娱乐没有假期,目的是保卫雅典娜,守护圣域。所以黄金圣斗士们即使想破了脑袋,好奇心撑破了胸膛,也不能冲到女神跟前嚼舌根。
这就是把劳动法黑出翔的铁饭碗。
而临时工就更不可能出现在雅典娜跟前了。原因?老板是随随便便见的吗?
于是教皇史昂成了全圣域羡慕嫉妒恨的焦点,没有之一。
史昂一见到雅典娜快步迎上前去,他是教皇,不必单膝下跪。
史昂毕恭毕敬地欠身,“织子小姐。”(PS:这里的雅典娜叫城户织子,城户纱织是替身,前作的脑洞~)
“神使走了?”城户织子明知故问,史昂跟在治子身后进入教皇厅。
“神使已离开。”史昂不是个口若悬河的人,不会抓尽一切时机表现自己,也不会逮着机会打小报告,他骨子里是个武人,与雅典娜一问一答,简练谨慎。
神态始终淡淡的雅典娜突兀一笑,“摆架子了吗?”
史昂一时间不知道怎么答了,当年天地大战的时候他只是个马前卒,没见过神使,因为不可能有这个机会,因而他不知道什么样叫摆架子,什么样又叫礼贤下士。贴金和泼脏水的标准都找不到,史昂忧郁了。
雅典娜知道史昂是个稳重的实诚人,不为难他,又道,“神使说了什么?”
“神王有令,火焰熄灭之时将召集十二主神议事。”
“火焰?”雅典娜顺着教皇抬起的手看去,原本空无一物的角落此时却立着一个圆柱形石敦,石墩上半截为空心结构,内里燃烧着熊熊烈焰。金红色的火焰怎么看怎么让她不爽,石墩外的质朴雕花倒是有点眼熟。
“神使留下的?”雅典娜面无表情。
史昂点头,想到众神使者赫尔墨斯扛着石墩出现的滑稽情景,史昂觉得奥林匹克山似乎也不是那么遥不可及。
“装神弄鬼,没事弄什么石墩,”雅典娜满不在乎地吐槽。“搬出去!”一脸嫌弃地指着石墩,“天气这么热还在房间里放个火源,中暑了怎么办?搬出去搬出去!”
史昂不敢违背顶头上司的命令,反正神王天高皇帝远,搬个家具对前白羊宫掌宫圣斗士来说就是动动手指的事,冒着金红烈焰的石墩很快被转移到雅典娜神像旁,与雅典守护神一起接受百姓的供奉朝拜。
如此这般保住了神王的面子。
织子小姐越想越心塞,“这是给我下马威呢!”
史昂费解,不就是个大号定时器吗?
织子撇嘴,“对火焰的熄灭时间含糊其辞,言外之意让我乖乖待在圣域不要乱跑,不然火焰熄灭了我却没有及时赶到奥林匹斯山,耽误了主神议事,届时我将难辞其咎。”
教皇有了点危机感,不过他从不主动发表看法,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他这凡人还是听命行事两不耽误吧。
雅典娜轻笑出声,也许想到什么愉快的事,就是笑容不那么美腻,笑声不那么动听。
教皇默默注视眼前诡异又瘆人的场景,艾玛,这样的老板让他好有安全感!
二、
工作单位的天差地别没让哈迪斯萌生出什么报社心理,能够脱离宙斯成为另一种意义的高高在上、说一不二的王者还是让哈迪斯有那么点小激动。虽然地方黑了点,环境差了点,日子循规蹈矩了点,被迫成为御宅族……冥王对一直以来的待遇还是相对满意的。
他和海王不是多愁善感的小青年,千千万万年都这么过了,曾经一度还是你死我活的对手,自打俩人化干戈为玉帛——确定了不正当关系,便天天碰头时时缠绵你侬我侬——没有的事,一是没那闲工夫;二是怕耽误事。
海王君临海域,冥王镇守冥界,看似理所当然却有不可忽视的历史因素在里头,至于原因为何,那是俩大神的私密。饶是在床上亲密无间严丝合缝,依然不能视作知无不言的理由。
向对方吐漏心声,再来一场促膝长谈?
逗我吗?
亲兄弟也不能够!
所以这天跑来找兄弟幽会,并如愿以偿滚了床单后,冥王光溜溜地跳下床准备穿衣服打道回府。他俩一直这个状态,想对方了就主动送上门,完事了再各就各位。偶尔双方情绪都不错的时候会聊点过去,基本不畅想未来,海王和冥王若无意外不会下岗,没啥宏伟理想可供交流学习。
让他俩凑一块共话将来,那不是骂人吗?双王更上一层楼只有神王宝座勉强满足条件,他们那心眼堪比海绵窟窿的神王小弟听说这辈子的目标是寿与天齐。
哈迪斯有时想起来觉得他和波塞冬不是恋爱,更像炮||友……
今天终于来点不一样了,这个不一样不是冥王造成的,出于精神分裂放弃治疗的老二菠菜兄弟。
海王靠在床头,毯子要遮不遮耷拉着,秀着明晃晃的肌肉。背过身去穿衣服的冥王在心里嗤之以鼻,握拳用力收臂,瞧这完美的腱子肉,冥王眉开眼笑,穿戴好后面无表情地转过身来。
“我走了。”打完炮得留点时间重新填充弹药。
“我打算离开一段时间。”海王对他的辞行充耳不闻。
“不用对我汇报。”哈迪斯表示凡是与海域公务有关的事宜他主动避嫌,就像哈迪斯开玩笑的时候不提及冥界的悲欢离合。
“不是公务。”海王坐起来,毯子滑下去了。
消化了“不是公务”回应的哈迪斯终于舍得把目光转到海王脸上了,“旅游?”
海王向他伸手,哈迪斯没犹豫,再度爬上床,被波塞冬一记熊抱双双倒回枕头上。
波塞冬用力亲吻哈迪斯,穷凶极恶地好像要把哈迪斯的魂吸出来一样。哈迪斯心说不好,这家伙又要犯病?波塞冬很久没犯病了,只要冥王不躲他,不嫌弃他,最重要的是愿意搭理他,就基本不会犯病。
哈迪斯废了老鼻子劲把波塞冬推开,发现对方漂亮的五官隐隐泛白,眼眸深得犹如海面之上堆积的风暴,无尽的阴霾在海面下蓄势待发,红润的嘴唇抿出刻薄寡情的弧度,哈迪斯的抗拒加重了海王的戾气,愈显癫狂。老夏见他的疯病越来越离谱,眼瞅着就要爆发,二话不说扑上去对着波塞冬的嘴唇使劲咬,冥王的简单粗暴瞬间浇熄了海王周身腾起的森然寒意,眼神也跟着平稳下来,疯狂之色烟消云散。
冥王对老二的变脸心知肚明,冥王的投怀送抱要是都治不好,那真没药救了。
海王的气息从惊涛骇浪回归到风平浪静。
哈迪斯以重重的一记吧唧画上句号。
“给我带礼物。”冥王已经惦记上将来时了。
波塞冬想了想,郑重其事地点头,“好。”
哈迪斯笑眯眯地抚摸菠菜的脸,真乖~~
“这个你先拿着。”波塞冬扬起手。
老夏的右手无名指被套上一枚镶嵌着硕大蓝色宝石的戒指,晶莹剔透流光溢彩,老夏顿时变了脸色。
海域君王无上神威的体现——荒芜之戒。
荒芜之戒的兄弟之一“叹息”眼下就戴在哈迪斯的左手无名指上,那是冥界之主至高无上的象征。
冥王心里五味杂陈,海王却好像对自己的轻描淡写可能引发的震动毫不知情,他纵容地看着神色莫辨的哈迪斯,就像看一个任性的孩子,随后把冥王搂进怀中,心满意足地轻笑。
哈迪斯拔下荒芜之戒,盯着对方,“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蔚蓝色的眼眸两两相望。
“替我保管一段时间。”波塞冬对哈迪斯的质问不以为然,心情不错的闭上眼睛用鼻尖磨蹭冥王的脸颊。
“凭这枚戒指可以把你金碧辉煌的海王宫殿颠个个儿,”冥王咋呼完顿了顿,不可一世地接了一句,“当然也只有我哈迪斯能将它运用到极致并无限放大它的威力!”
海王温柔道,“嗯,我相信。”
老二啊,哥哥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这么避重就轻、置之度外老三会哭的!
大约冥王的表情太过纠结,波塞冬不忍心难为他,“我不在的这段时期,请你代管海域事务,我已经通知海将军们,他们将全心全意辅佐你。”其余虾兵蟹将均不在海王考虑范围内。
老实说哈迪斯不相信海将军们的心理素质能那么固若金汤。
“你到底要去做什么?”哈迪斯忍不住了,尼玛连代表身家性命的“保险库钥匙”说给就给了,这不是去旅游,分明是留遗嘱的节奏啊!
波塞冬的温柔就跟寒冬腊月里的一锅热汤,在哈迪斯的疑问下热气全消,还泛起了一层油花。
哈迪斯原来对海王避而不见是担忧自己的贞操,现在床单都不知道滚了多少套了,再装纯就太恶心神了。说白了哈迪斯现在不怕了!老夏挺起胸膛,干嘛干嘛,会放冷气了不起啊,老子当年对奥林匹斯山那群只会BB的操蛋玩意儿冷眼射杀的时候你还不知道躲哪儿玩蛋呢!
海王眯了下眼睛,“我要去寻找答案。”
听不懂……
哈迪斯沉默片刻,“会有危险吗?”
海王又跟小孩抱娃娃似的搂着哈迪斯,老二从小就缺乏安全感,老夏习惯了所以没什么抵触。
“有危险吗?”冥王不搭理海王的故作深沉,坚持追问。
“我会给你带礼物。”波塞冬搓揉哈迪斯的黑发。
也就是说有危险。
“……要我帮忙就直接告诉我。”哈迪斯的表情有些别扭。
波塞冬愉悦地点头。
哈迪斯扬起嘴角,伸出胳膊,拥抱波塞冬。
“我给你看着海域,问题是这里不是我的主场,为了不起乱子,你要早点回来,我怕时间长了会忍不住把你的大海吞了。”
波塞冬这次没有很快回应,过了一会儿,他在冥王耳边低声呢喃:“你想要的从来不是大海。”
哈迪斯一时出了神,然后笑了,笑容有那么点高深莫测。
与此同时房间外,海将军们你推我我推你,都不想主动去做破坏双王“两界友好交流”的程咬金,曾经有个不长眼睛的喽啰……下场不提也罢,问题是神王使者赫尔墨斯就等在正殿里,准备面见海王,传达神王的神谕。
就在海将军们焦头烂额的时候,房间门开了,双王穿戴整齐步出,海将军们如释重负,幸好没出现不该看的画面,这个“不该看”完全由海王的心情决定……有一个用生命犯病的老板真是闹心。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