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铁案有私世无公(1 / 1)
高雪自昨日回到局里之后,便一头扎进屋去沉沉的睡去,她早已有一月有余不曾睡个好觉了,这一觉直睡到日上三竿方醒。
她一醒来便见屋内乱烘烘的,屋里的队友们数都在收拾东西,于是问:“怎么?今天没任务了,一个个都猫在屋里?”
队员们都笑了起来说:“高队,你就是阎王爷不嫌鬼瘦,这案子都破了,案犯也死了,报纸上也风光了,网上也传开了,收队回京的命令也下来了,还有什么任务呢。”
高雪不解的问:“收队回京?什么时候?”
一个队员说:“就是今天呐!”
高雪又问:“那报纸上什么风光了,网上也传来了什么啊?”
又一个队员接过话来说:“看你这一觉睡的,跟世上已千年似的,喏!就是这个。”一边说着,一边递过来的几份报纸,却见当前一份上面头版头条上就印着:“惊天□□!连环吸血凶犯,竟是神医之女。”
高雪再往下翻换了一份报纸,也是头版头条上面写着:“犯案少女后台硬,老爸乃就苏启文!”
再翻一份,仍是头版头条:“李刚儿子算什么,我爸苏启文!”
再翻一份,还是头版头条:“苏启文纵女犯凶案,专案组铁面不徇私!”
高雪扔下报纸,翻身下床,便急匆匆的去寻沈岩了。
高雪见着沈岩劈头便问:“为什么?”
沈岩不解的问:“什么为什么?”
高雪说:“当然是今天的报纸为什么了?我说你昨天在医院,为什么要当着医院那么多人的面故意说出,阿紫是苏启文的女儿和萧峰的小姨子了,原来你是故意要让医院的人给煤体报料的。”
沈岩无所谓的说:“这有什么不对吗?如今阿紫死了,消息一传开,外面还不定怎么说咱们专案组无能,破不了案,只能拿个无辜的少女来搪塞,还把这少女给害了,来个死无对证,你让咱们这几百人的脸往哪搁,你又让我回去怎么跟上面交待。可是现在好了,爆出了阿紫这么厉害的后台,人家立刻会说咱们专案组不徇私情,皆大欢喜,不好吗?再说这阿紫是苏启文的女儿,这也是实情,否则我就想栽赃也栽不上啊,再说这苏启文他本来也不是好东西,他自己做的那些事,也早该他下十八层地狱了。”
高雪说:“可你还提到了萧峰。”
沈岩说:“那我说的也是实情啊!再说,这报纸上面不是也没提到萧峰吗?”
高雪说:“那是说你失望了不是,你说出来的时候就是想让报纸上报出来的对不对?你说阿紫是苏启文的女儿,又是萧峰的小姨子,谁不知道苏启文还有个大女儿苏琳。你这分明就是一箭双雕,先把人们的视线转到苏启文的身上,而后再转到萧峰和苏琳的身上。等这两个话题都说尽时,这上海的凶案也就没多少人会提了。再加上自阿紫死后,所有的凶案便都不再发生,就再也不会有人说,北京来的专案组是唬弄人的了,你沈队指挥有方,处事有方,破案有功了是不是?”
沈岩此时早已是一肚子的火,却也不便发作,只好按着性子说:“你这么挟枪带棒的什么意思?你别有气没地方撒,来我这胡闹。事情你说的也都对,可这不是对大家都有好外的事吗?”
高雪心中气苦,可是那句你对不起萧峰的话,在舌间转了好几转,却倒底也没有说出口。当下转身摔门而出,只把门上的两块玻璃,吓的当场跳门自杀,落的粉身碎骨。
高雪一个人出得警局,在街上盲目的瞎转,可没走几步,竟不知不觉得走到了萧峰昨日喝酒的那个酒店,高雪来到第三张桌子上坐下,她昨日便听李贤二人说,萧峰就是坐在这张桌子上喝酒的,她哪能想到,昨日坐在这里喝酒的人,压根就不是萧峰。
那个服务员昨日已是见过了她一次,见她又来,以为她是约了昨日的那个客人,便笑容满面的过来打招呼说:“小姐,您要点些什么?”
高雪冷冷的说:“就昨天那位客人喝的关外烧刀子,你先给我来五斤。另外在预备三十斤。”
那个服务员一听不由的大乐说:“小姐,敢情你约了昨天的那位客人来了,这酒是现在就跟您上来,还是等好客人来了现上?”
高雪冷冷的说:“现在。”
那服务员还正沉浸在昨日那位客人的海量上,这会丝毫没看出个眉眼高低来,当下又说:“小姐”
高雪不待她把话说下去就冷冷的说:“上酒!”
那服务员这才觉出高雪脸色有异,当下不敢再去啰嗦,急忙过去抱了一坛五斤装的关外烧刀子酒。
高雪连倒两杯,二斤多酒下肚,这才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掏出手机也不翻查,直接就把那个熟悉的号码播了出去。
电话接通后,高雪一副轻松的口气说:“你还在上海吗?”
听得萧峰说在,高雪又说:“我今天就要回北京了,来一块喝酒算是为我饯行吧!”
萧峰苦笑一声说:“我还有事,就不去了。你们又在开庆功宴吧!”每逢在异地所办大案
了结,他们原都是要办庆功宴的,这是他们的惯例,萧峰倒也知晓。
萧峰此话原是无心之语,可听在高雪耳中却分外刺耳,只好说:“就在你昨天喝酒的这个酒店,开庆功宴你觉得开得下吗?听说你昨天在这喝了三十六斤的关外烧刀子,也没见醉,我倒想瞧瞧,你倒底能喝多少。”
萧峰一听此话,立知她说的乃是昨日替他喝酒的那个人。登时更觉与那人当面错过失之交臂甚是可惜。
高雪听他不说话问:“怎么了?”
此时阿紫这个麻烦就在身侧,萧峰只恐她再生事端,哪还有暇□□去喝什么酒,当下只说:“不必了,日后再喝也是一样,我就不去送你们了。”
高雪听罢一时悲苦难难当却又不好说什么,只得挂了电话。而后捧起桌上那半坛酒,也不用杯,便举坛而饮,一气饮完之后,便把那酒坛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直摔的酒坛粉碎。
高雪掏出钱来,扔在桌上,头也不回的便出了酒店。哪管身后那跌落一地的眼球。
却说自那夜碎红说过一番没头没脑的话离开以后,阿紫更加变本加利日夜不停的哭闹,无论萧峰如何好言相劝,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她便只是不依。耳中听着阿紫的哭叫,林灿心中却是不停的想着碎红最后说的那句话:少主一定是和莫家二小姐在一起,否则也没有别的事能让少主一去这么多年,对家中的一切事都不闻不问的。林灿长长的叹一口气,暗想,如果他们两个真是在一起的话,或许事情还没有起初想的那么严重。
就在这时林灿听到啪的一声脆响,那房门本就未关,林灿转头望去,却见萧峰一脸的无奈,和阿紫那还余势未衰的手臂,而后便是阿紫的放声大哭,嘴里乱叫着姐姐救命。
林灿心知必是萧峰又故意不曾躲避让她打的,心知阿紫这般叫着姐姐,让萧峰心中难过之情直比刀割剑削更甚。想到这里林灿心里全是一阵阵撕裂的痛。
当下取了桌上的首乌枸杞粥,走入房中说:“大哥这粥熬好了,你去歇一歇,我来喂阿紫姑娘好了。”
眼见萧峰一脸的放心不下便说:“真要有什么事,我再叫大哥便是。”
萧峰听了这才离去。望着萧峰的背影,林灿心中不由的暗想:大哥这般本事,若不是他情愿存心忍让,阿紫又怎么能打到他一丝半分,他总是这般,也难怪阿紫越发的猖狂。而后忽又想起,大哥这般心性连我和阿紫这样的人也看的出,莫金凤心思慎密,素以计谋著称,她又怎么会不知这点,想到这里,便忍不住的冷汗涔涔。
正想着却听耳边传来阿紫不悦的声音说:“看够了没有,还发花痴呢!那是我姐夫!”
林灿转过头来冷冷的一哼说:“那你说我们是不是该带你姐夫去见见你姐姐了啊!”
阿紫一听一张脸更无半点血色,蛮横的说:“去见我姐姐,你知道我姐姐是谁吗?!”
林灿不屑的说:“天龙八部我还是看过的。”
阿紫说:“那你还带我姐夫,去哪里见我姐姐,我姐姐早死了,连骨头都化成灰了。”
林灿逼近了阿紫,双眼紧紧的盯着她说:“我说的不是阿朱,而是苏琳。苏琳的照片想来你一定也是见过的,那你说她和你姐姐阿朱长的像不像?说到也巧,前世你们就是姐妹,这辈子你又碰巧做了苏启文的女儿,那你们就还是姐妹,看来你们姐妹还真是宿缘不浅啊!”
林灿这几句话,正中阿紫心底之痛。她身上的诸般暗器□□,虽已早被搜去,可她毕竟是习武之人,身手远非林灿可比,当下右手急挥,用一招擒拿手,已是一下子,便将林灿手臂拗到背后,低声说:“你要敢跟我姐夫胡说八道,我立时毒死了你。”
林灿却是浑然不惧,反而面含微笑的说:“毒死了我,你就更活不过一个月了。”
阿紫一听这她这话中似是另有它意,又早在碎红那里听说,自己唯一的一线活命的希望就在林灿哪里,当下就说:“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林灿傲然一笑说:“我虽然不知道江浩风在什么地方,可我却知道莫家的二小姐在哪!”
阿紫一听,顿时觉得燃起了无限希望,于是立时放开了林灿笑着说:“好姐姐,我跟你闹着玩呢,你不会武功啊,我把这招教了你好不好?”
林灿不屑的说:“你这些小孩子的玩艺还是留着自己玩吧。不过你这么刁蛮任性狠毒,我实在是想不出,真要是把你给救活了,也只会对大哥有百害而无一利。”
阿紫听了这话,心中对林灿着实暗恨着恼,可是此时又不敢得罪于她,当下就说:“我发誓,我从今以后一定好好听姐夫和林灿姐姐的话。再不刁蛮任性了。”
林灿说:“发的了誓就要还得了愿,你记住你自己今日说的话就好,大哥刚才下去买酒,这会也快回来了,你自己快把这粥给喝了。”
阿紫听了不敢有违,乖乖的把那碗药气甚浓的药膳给喝了下去。
却说萧峰回来听得屋中静悄悄的,不由的心下奇怪,心底更而生出了一种不祥之感,来到阿紫房中,却见阿紫一人正睡在床上,却不见了林灿不由的心下慌张,侧耳一听,便踏步走至阳台,却见林灿正坐在那里低头看着一本书。这才放下心来说:“看什么书呢,这么专心?”
林灿抬起头来一笑,随手把书放在了一边说:“也没什么,不过就是打发时间罢了。”
萧峰却已是一眼看见那书的封面上正写着四个字《天龙八部》。
不由的心下奇怪问:“你怎么看这个?”
林灿笑着说:“随手捞了一本罢了。”
萧峰说:“你这两天每天睡不过两三个小时,这会没事你就去多睡一会吧!”
林灿摇摇头说:“以后睡觉的时候多的是,难得这会阿紫睡了,大哥你就陪我一会吧!”
萧峰听她说的可怜,不由的心下怜惜说:“阿紫的日子不多了,你别和她一般见识。”说到这里思及自己终是负了阿朱的重托,当下不由的叹了口气。
林灿察言观色,见他如此,便小心的问:“大哥,你是不是又想阿朱姑娘了?”问罢这话,双眼一瞬不瞬的紧盯着他的脸上。
萧峰神色黯然的说:“想,每天都在想的。”
林灿强笑着说:“或许事有巧合,你和阿朱姑娘还有相见之期呢。”
萧峰说:“你是说苏琳吧,我早想等阿紫之事一了,就去贵州见见她,可阿紫现在这样子,只怕又是去不得了。”
林灿说:“有什么去不得的,难道你就不想让她们姐妹去见这最后一面吗!”
萧峰说:“你既这样说了,那就去吧。”
两日后,萧峰一行三人已是到了贵州,眼见前方之路已再难行车,问了当地人方知,此地离凤鸣沟尚有三十余里,而且全是山路,跟本无法行车的,于是三人只得弃车步行。
阿紫见此处地处荒凉,心中早凉半截,说道:“这狗都不拉屎的地方,能有什么啊!林灿你骗我,这里,这里。”她本想说:“江浩风是自幼含着金钥匙长大的江家少主,家中所用无不是奢华之极,他怎么肯到这种地方来。”可是思及此事不能让萧峰知道,便无法再说下去。
林灿知她心意,微微一笑说:“是真名士自风流,越是这等地方,越有玄机奥妙,你就走吧,包不会让你失望的。”
阿紫听了这才不说什么了。
连萧峰也是好奇的说:“这两天阿紫倒肯听你的话,这可真是一件奇事。”
林灿一笑说:“什么奇事啊,不过也就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吧!”
阿紫听了不满的说:“要做恶人你自己做去,我可不是恶人。”
萧峰大笑说:“若当真这样的话,那这世上的好人和恶人的称呼可要反个个了。”
阿紫忽然说:“姐夫,我走不动了。”这里山路难行,阿紫又有伤在身,这时她勉才行了三四里路,已是难能可贵了。
萧峰说:“我背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