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万事俱备(2)(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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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这次真的是万更,我真的做到了,嘤嘤嘤,确定不夸我一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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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之时天承正异常激动地站着,抓着自家女儿胳膊,“居然有人快要破阵而出了,好快,当时瑞凌用了一个时辰,这人只比他慢了一个时辰,所有考验加起来不过三个时辰!真乃奇才!比起来瑞凌也只是逊色了一点!老夫定要看看是谁,合适的话也收个关门弟子!”
瑞凌点了点头。[燃^文^书库][].[].[com]示意他下去,自己则一个人走回林子之外。
“主子您就放心吧,现在万事俱备,只等您一声令下。
“二皇子以及那些权贵之子可关押妥当了?消息拦住了吗?切记我的身份要在我赶回平城前一天传过去,且是人尽皆知,多一日少一日都不行,”瑞凌边说话边运起内力,话毕纸条已化为粉末。
瑞凌看一眼纸条,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松了口气。
瑞林拿出手中纸条递给瑞凌,“主子,青鸟传信,两日前二公子成功带领瑞家军出了西山大营,正往平城方向去,已按照您的吩咐,速度正常,现在应该已经兵临城下。”
瑞林突然出现,貌似有事,对着瑞凌耳边耳语了几句,瑞凌抱歉一笑,站起来跟他往林子外走去。
一群人说说笑笑时间倒也过得极快,转眼便过了近三个时辰。
听着他絮絮叨叨的样子,瑞凌跟他早就相识,已经习惯,天葵和天承几人却是一头黑线,说好的高人呢?这里只有老顽童好吗?
老头正说得兴高采烈只觉得身子一低,整个人便坐在了地上,原来是椅子掉了一个腿。他看着一脸无辜却忍不住笑意的天葵,开始坐在地上哀嚎,“哎呦我这一把老骨头,这女娃凶成这个样子以后谁娶了不被欺负坏,我说瑞凌你小子还是换个媳妇吧,我那徒弟挺好的,我现在给她写信让她来见见你,就是不知道她最近去哪儿了。”
顾青方显然不赞同,觉得瑞凌是在敷衍他而且那句爹叫的也让他觉得牙酸,想起自家那冷冰冰的弟子,他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笑得贼兮兮的,“喂,瑞小子,你就别接收天家这个烂摊子,麻烦得要死,老夫的徒弟人美又温顺、医术高明、为人清正,宜室宜家,依我看你不如别要天家那个小丫头了,娶了我那徒弟,还能提升辈分,多好!”
瑞凌失笑,“这一关乃我爹布置,他既说傍晚之前那便肯定是了。”
隔着中间几个人,顾青方又勾着头开始问瑞凌,“喂,小子,你觉得呢!”
天承沉吟片刻,“这次比赛坚持到现在的孩子都天赋极强,不说武功,但心性来看就比以往好上许多,依我看,出去过不了的,只怕最慢今天傍晚也能全部出来。”
鬼医圣手顾青方虽然年纪大些,却是个闲不下来的性子,坐了一会儿便忍不住开口说话,他看着天承,轻声问道,“喂,小子,你说他们何时能出来。”
看着两组人不犹豫地进去,剩下的人不再耽搁,纷纷进了去。
余亦冰气呼呼地,被余亦寒拉着,和四名北陵人组了队,不过也算正常,因为余家靠近北陵,名声远播。
七人也不犹豫,当下往林子走去。
瑞凌挑眉看着这队伍的组合,不由地挑了挑眉,锦锦拉着云路跟洛晨风四人组了队,不过让他诧异的是锦锦这家伙居然有本事从余亦冰手中抢过亦非。
第二日,所有人一早便在森林外集合。
照例宣布了组队的注意事项并让众人回去商量,明日直接进入长青山后的森林开始比赛之后所有人便散了。
云路和锦锦站在一起,锦锦不停地对着裁判席上的瑞凌挤眉弄眼,余亦冰则对着悠闲自得的瑞凌吹胡子瞪眼,顺便骚扰无辜的亦非。
其余坚持到最后的都是一些散落在民间的高手,不甚出名,却颇有几分真本事。
落霞朝廷只剩洛晨风、洛傲宇、洛傲凡、齐鸿飞四人,天家以外的四大武林世家只剩了余家兄妹、封家少主尚在,花家、萧家早在第一轮便被淘汰,四大属国每个朝廷的代表也不过余下几名,倒是东陵让人大跌眼镜,来的人居然都留到了最后。
最后站在台上之人也是屈指可数,只有不足百名,冲着瑞凌来打酱油的倒有将近十个。
因着第一轮的谋略刷下去了一大批人,后面的环节题目也比往日刁钻,所以比赛整个也精简了不少,简单粗暴,前三个环节原定的六日之期三日便结束了。
相比平城动荡难安,长青山上的比赛则要温和许多。
*
半个时辰后,三十万瑞家军浩浩荡荡从西山大营出发,往平城方向快速行进。
许久未出营的瑞家军行动起来却一点也不含糊。
若是刚才的凌云壮志是因为对王爷的尊崇、对刘副将的信服和瑞王府遭遇的愤慨,那么此刻,又多了一份发自内心的责任。
看到在地上跪的笔直的少年,所有人心中俱是一震,震惊于少年如此放低姿态、震惊于自己的豪言壮语会让一个人如此……。
瑞霄眸光闪动,心中动容,噗通一声,单膝跪下,“瑞霄在此谢过各位,待我父王大仇得报之日,必是瑞王府回报大家之时。”
整个山谷里都是高亢的声音,经久不绝。
“为王爷报仇!”
“为王爷报仇!”
“为王爷报仇!”
刘世文无奈摇头,这孩子,真是懂事。他一手握拳,高高举起,“儿郎们,今日愿不愿意跟我走出去!为瑞王府讨回公道,为王爷报仇!”
“是刘叔叔带兵带的好,”瑞霄由衷说道。
刘世文目光欣慰,带着难以抑制的骄傲,对着瑞霄笑了笑,“瑞家军如此齐心,总算不辜负王爷花费这么多年的心思争取保留,若非王爷一再妥协退让,放弃自身和瑞王府利益,只怕早就没了洛家军咯。”
这话说的声音极大,整个山谷都飘荡着回声,激昂大气。“我等愿意!”整齐划一的回答声,没有人走出队伍,甚至没有一个人犹豫。
他指着被强行按在地上跪着的几人,高声说道,“儿郎们,看好了,瑞王府世代效忠落霞,效忠皇室,忠心耿耿,结果,身受猜忌,架空权柄,兵权被夺,八十万洛家军无用武之地,其中三十万被逼在这一隅之地一待十几年,军饷不足,全靠瑞王府补给,还要给那群守营的朝廷走狗欺辱,剩余五十万戍守最为安全的南静边陲,无半分军功可挣,无一毫前途可言!若只是如此我们也认了,但是,皇室指使下属暗害王爷、血洗瑞王府,为此不惜搭上成千上万暗卫和精兵的性命,呵,真是大手笔!我瑞家军虽是落霞军队,但更是瑞王府亲兵,“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眼神扫过所有士兵,“今日,瑞家军和落霞皇室恩断义绝,自此我们只姓瑞,此乃犯上作乱的大罪,哪个儿郎不愿赌上身家性命,尽可现在离去,我必不阻拦,否则只怕从此以后要担上个犯上作乱之名!”
刘副将看着眼前小小年纪便气度非凡形势稳妥的瑞霄,颇觉欣慰,王爷无辜被害,总算是后继有人,他拍了拍瑞霄肩膀,“为兄弟两肋插刀,应该的。”
瑞霄自然知道这话刘副将说出来最有效果,且最为客观,果然是父亲亲、生死之交,瑞霄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劳烦刘叔叔,瑞霄感激不尽。”
话毕,他站到瑞霄身边,低声说道,“二公子,下面的话末将来说更为适合。”
刘副将手执信纸,高声说道,“末将了解王爷苦心,忠君报国,我等士兵义不容辞,皇上有令,岂敢不从,这与王爷无关!与王府无关!”
瑞霄把信交给刘副将让他过目,继续开口,“儿郎们,这许多年,瑞王府一心为国,我父王鞠躬尽瘁,为了让皇上放心,不惜交出瑞家军军权,让各位有志不得施展,还被那些个草包士兵压制,瑞霄在此谢罪,对不住大家。”
这些话讲的冷静,语气不见丝毫愤慨,却令在场三十万瑞家军怒气冲天。好个皇室,好大的手笔!若不是纪律严明,将领未发,只怕此时整个军营已经是震天吼声。
瑞霄指着几人,一一介绍,“这两位刘副将应该认识,禁军统领,兵部尚书,谋划并促成瑞王府灭门惨案的中坚力量,这个是皇家精兵营第五队小队长,屠杀且火烧瑞王府的幸存者,这两个是皇室暗卫,参与刺杀我父王,”说完从怀中掏出一叠纸,“这是灭我瑞王府满门之时这些组织的一小部分信件。”抿了抿唇,他继续说道,“在赈灾途中刺杀我父王的共八批精英暗卫,共计六百人;火烧瑞王府当夜王府有所准备,只是对方五千精兵、无数暗卫,我和母亲低估了对方的狠。”
瑞霄站到万军面前,挥手,后面几名侍从立刻把手上抓着的人扔到刘副将面前。
瑞家军多年不出征却效率不减,瞬间便集合完毕。
命令一下,原本散乱着的人立刻站好队伍,不在的人则有人跑去通知。
刘世文接过那信,一行行看下去,越看脸色越差,最后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看下来的久经沙场的汉子到最后手居然在颤抖,良久,他举起手中信件,“召集所有瑞家军,全部来到校场!”
瑞霄对着瑞家军鞠了一躬,“儿郎们辛苦了,”随后,他顿了一顿,声音变得有些低沉,“众所周知,瑞王府灭门突然,却无人知道我父王早有预料,留有遗书,”说着从怀中拿出一叠纸,交给刘副将,“刘叔叔想必认识父王字迹,您请过目。”
瑞家军以历代瑞王为主将,所以这刘副将平日里便是瑞家军的最高将领,听他开口,众人方才反应过来,齐声高喊,“见过二公子。”
人群中走出一个中年汉子,长相粗犷却并不凶恶,他走到瑞霄身前三尺处,看一眼令牌,又看一眼瑞霄,双手抱拳,“末将刘世文,见过二公子。”
他从怀中缓缓拿出令牌,举起,沉声高喊,“瑞家军何在,刘副将何在。”
走到校场,看着正在练兵的队伍,如多年前看到的一样气势恢宏,只是那时父亲还在。
风起,衣袍猎猎,气氛突然变得有些悲壮。几个月前还似个孩子、精致的脸蛋儿带着些婴儿肥,看上去有几分可爱的瑞霄已成了少年模样,清瘦了不少,也黑了些,个头却高了许多,看上去也比以前结实点。经历了丧亲之痛的少年看上去并没有颓废或者堕落,眼睛却比以前更亮,眼神也愈发坚定,跟瑞凌有几分神似。
少年领着剩下十二人,一步步朝大营里面走去。
两人守住大营出口,确保报信的人和飞鸽一个别想出去。
十余人皆可以一敌百,却无意纠缠,直接擒住守军将领进了大营。
这规矩其实也就是为了牵制瑞王府,防止瑞王随意用兵。
守营的都是朝廷军队,有两千人,必须带着圣旨方能进入大营,就连瑞王也不例外。
瑞家军八十万,这里三十万,其余尚在边关,依附着朝廷军队戍边。
谣言最盛之时,一人带着数十侍从快马前来,强闯平城一百三十里外的西山大营。
越压制,百姓疑心越重,本来半信半疑的变成了八成相信,本来就相信的更加默默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因着一系列变故,平城越来越混乱,前段时间闹的轰轰烈烈的女子拐卖案件也开始不了了之,一直坚持要讨回公道的受害者——北陵小公主却没了声音,如人间蒸发了一样,一切事情都让百姓开始往不好的方向去想象,压制了多年的百姓似乎也开始了某种软抵抗。
随着流言一步步升级,早朝之上,皇上越来越暴躁,百官更加战战兢兢,只得拼命压制消息,派了不少衙役,一旦听到瑞王府三个字就关押起来。
随着一遍遍的重复,流言越来越接近事实真相,百姓也越来越相信,消息从平城传到了附近城池,慢慢往远处传播。
第四天,“哎我跟你说,瑞王府灭门惨案是上面派军队所为,我朋友的表哥家的大姨妈的小舅子的堂婶的外甥的二哥亲眼看到的。”
第三天,“哎我跟你说,瑞王府灭门是军队所做,我朋友的表哥家的大姨妈的小舅子的堂婶的外甥的二哥亲眼所见,有七八千精兵。”
于是第二天听着的那个人便神神秘秘地跟另外一个人说了同样的话,“哎我跟你说,瑞王府灭门惨案有蹊跷呢,我朋友的表哥家的大姨妈的小舅子的堂婶的外甥的二哥亲眼所见,那晚有五千以上的军队。”
“我俩这过命的交情,你还不信我?”
那人点了点头,摇头晃脑道,“应该是的,哎,狡兔死走狗烹,古人诚不我欺也,”说完拉着那人手说道,“老兄,这事千万别让第三个人知道,否则只怕会有杀身之祸。”
听着的人眼睛倏地睁大,“你的意思是……”
那人不赞同地摇了摇头,“五千,朝瑞王府方向去了。”
“五百?”
“是啊,”说着手上比了个数,“说是至少有这么多。”
“军队?!”听着的惊呼。
那人往四面瞟了一眼,见没人注意,在桌子上用筷子写了两个字,“军队。”
听着的人顿时坐直了一些,往他旁边挪了挪,“看到什么了?”
“是吧,”那人赞同地点了点头,“我跟你说,那晚,就瑞王府灭门那晚,我表哥家的大姨妈的小舅子的堂婶的外甥的二哥,他打更,就在瑞王府那块,那晚二更便被赶回去了,说今夜无需打更,他觉得不太对,就躲起来看了一眼,我的娘啊吗,你猜看到了什么?”讲到这里他看起来极为恐惧,似乎他表哥家的大姨妈的小舅子的堂婶的外甥的二哥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恩……老兄,不瞒你说,其实我也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于是那人纠结了半天之后缓缓开口,“我听说,”他声音又压的低了些,“瑞王府灭门之事有些蹊跷。”
“咱俩这交情?我会出卖你?别卖关子了,快说快说!”
某一日,茶肆之中,两人闲聊,其中一个突然把头凑过去,神神秘秘地说道,“跟你说个事,你千万别说出去。”
太子尚在狱中,各路犯了案的京官和地方官员也都在拼命找关系活动,以减少牢狱之灾,与这些事情同时发展着的,还有一些口口相传的流言。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平城。
*
天承无视旁边女儿脸色羞红的样子,拍着瑞凌的肩开始了女婿和岳父大人的友好谈话。
一般人听到这个问题定要反应一下,瑞凌却立刻懂了,“爹,女婿知错了,”这话说的诚恳语气态度认真,仿佛真是做错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收敛情绪,他缓缓起身,一手扶起一个,对着瑞凌笑道,“你刚才叫什么?”
亏欠女儿良多,能做的就是尽自己所能,在以后的日子里补偿她。
看着眼前和妻子有六分相像的女儿,心里无声叹息,一转眼,孩子就这么大了啊。这辈子
他沉浸在失去妻子的痛苦之中,一日也未照看女儿,任她哇哇大哭,也无半分动容,甚至把过错推在她的身上,只觉得没有孩子妻子便不会离开自己。多亏了妻子故交看不过去将孩子抱走,养大成人,而他也消沉了十几年。
当年与爱妻耳鬓厮磨,夫妻恩爱,宛若神仙眷侣,可惜好景不长,爱妻早产,诞下女儿便去了。
天承看着并肩跪着自己面前的两人,一时间也是感慨万千。
天葵知道瑞凌不羁的外表下有多么高傲的内心,世间大多数人和物难入他眼,却在此刻为自己屈膝,只为自己。眼前景物开始模糊,天葵不禁随着他一起跪下,“爹,谢谢你,”谢谢你为了我的幸福不顾一切,家族安危、好友约定,全都抛下,只为我。
男儿膝下有黄金,他一向不信天不信地,只信自己,除了当年拜师以及对着父母的尸体,他一生未跪过什么人,包括龙椅之上那个人。然而今日,面对这个无条件相信他,将女儿和家族全部倾心交付的长辈,他觉得只有这样才能表达自己的感激、感动,也只能想得到这样一个动作。
瑞凌一改往日慵懒模样,单膝跪地,郑重说道,“谢谢伯父,瑞凌定不负所望,一生守护小葵,护她一世无忧,守护天家,护它百年繁华。”
天葵鼻子一酸,轻声叫了句“爹”。
两人寻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副情景。
小木屋里,天承手里拿着刀,依然在雕刻,只是改了往日的落寞模样,看上去有几分欢喜几分欣慰,他边修饰着木雕的头发边对着快要成型的木雕自言自语。
*
瑞凌看着她越来越多的小女子模样,摸着下巴,精致无双的面容上写满了得逞的笑,抬步跟上她的身影。
这话一说,怀中人脸瞬间脸红的能滴出血来,显然是想起来自家老爹一声不吭就把自己卖了的事。女子又羞又恼地低下头,朝着瑞凌的脚狠狠踩了一下之后从他怀中挣脱出来跑开。
“要脸干嘛,没听过没脸没皮天下无敌吗?”瑞凌捏了捏怀中人的脸蛋儿,在她下一句数落之前揽着腰飞身而下,“走了,岳父大人送我这么大的礼物,我要去表达一下谢意。”
低能儿、智商低,听着瑞凌对那些人的评价,天葵嘴角一抽,给了他一个白眼,脸上笑意却更浓,“你真是……不要脸。”
女子对着男子做了一个呸的动作,作势要把他推下去,却被男子强行拉进怀里,“别闹,比赛要那么多人干吗?这样多省事,直接把没用的都刷下去,我还想多留点时间谈恋爱,哪有时间跟他们辩来辩去,一群低能儿。”
白衣男子撇撇嘴,一脸不屑,“智商低怪我咯。”
“我说,瑞凌你这么欺负别人真的好吗?”女子嗔道。
当场面得以控制,不远处一座大石上,并肩坐着的红衣女子和白衣男子相视一笑。
没有人再抗议,得到了答案的人都恨不得立刻离开,买最好的马,马不停蹄地走,以成为第一个面见圣上献计之人。没有人否认,此计一献,升官发财不是梦想。
然而,答案一出,所有人都陷入了一定程度的癫狂之中,心服口服的同时恨不得再长出来十个脑袋记住这法子。
本来因为题目太过冷僻,本莫名其妙刷下来又心高气傲不愿服输的人便站在空着的评委席高台之前集体抗议,出题之人是瑞凌,但是瑞王府的特殊地位和水月公子清高冷傲才华无双的名声叠加在一起,那些人不敢直呼其名,便含沙射影地讽刺出题之人站着说话不腰疼,此种问题根本无法可解,要求重新比赛,要不然就拿出足够令所有人信服的答案。
这就造成了一个局面,本届才杰英雄会第一轮便刷下了五分之四的人,就这样还是无限放宽标准的结果。
经历了前两道变态题目,第三题无疑让人如沐春风,一大批人欢天喜地的用减法一算便得出了答案。
第二道题则中规中矩一些,北陵环境恶劣,物资匮乏,以边陲地区尤为严重,其百姓凭借人高马大屡次来落霞边陲城池骚扰落霞百姓,抢夺物资,你认为解决此问题的最好办法是什么?这办法好在哪里?但落霞朝廷想了许多办法,甚至加派守军,但效果都不大,确实是个好问题。当然,最刁钻的还属最后一题,霸道又让人啼笑皆非,细想又没什么错。问题是,一棵树上十只鸟,有人拿箭射下一只,树上还剩几只。
这水月公子真是……这问题算谋略,又不尽算谋略,答的出的确实是治世大才。但是,能答得出的人太少了,哪怕只有一个关键点的人都算上也不过四分之一,若没有答案,只怕他们阅卷人也不知道从何答起。什么近些年来土地兼并越发猖獗,对此现象你的看法是?先不说土地兼并是个什么东西?单说这看法,从何讲起?讲些什么?这问题未免太宽泛了些。
但是看到一份份答非所问的试卷,又忍不住嘴角抽搐,不时轻叹两声。原因无他,那问题……
阅卷先生看到答案两眼放光,直呼出题的水月公子乃是治世大才,
剩下的时间便是阅卷。
一个时辰之后,笔试结束,大部分人脚步虚浮地走出,脸色苍白,额角生汗,不复来时春风得意的样子。
天家弟子都是自小便拜师学艺,文武兼修,所以山庄有自己的书院,笔试便在书院教室里进行。
宣布完便换了场地,因为谋略分笔试和问答两个环节,笔试显然不能在此进行。
因为比赛不断淘汰,所以人数一轮轮在减少,每轮时间也是递减的,第一轮三天,第二轮两天,第三轮一天,第四轮,不定时,先出者赢。
顺序一出,有人欢喜有人忧。
比赛顺序为谋略、武功、文采。
第二根签子落在了余亦寒面前,是武试。
洛晨风躬身捡起签子,看了一眼,“谋略。”
“小子,第一轮考什么?”顾青方看他一眼,笑着问。
天承把装着三只签子的签核放到鬼医圣手顾清方面前,老人手一抬,一根签子飞至台下,正好落在洛晨风面前。
一声震天锣响,比赛正式开始。
*
女子勾唇,拉着他的手臂靠在他肩上,动作十分强硬,颇有点霸王硬上弓的味道。
良久之后,不知是谁轻声呢喃,“不悔。”
不出意外,依然没有回答,锦锦失望地撇赔罪。
不起眼的角落里,锦锦依旧一身粉色衣裙,对着身旁白衣男子灿然一笑,顺便还用手指勾了一下他的下巴,声音有些轻佻的问道,“上了贼船可后悔?”
余亦寒无声苦笑,分别之后多方查探,却无半分音讯,早知她不简单,却不曾想……可惜啊,自己还没开始准备就已经败了。
“……无,哥,你傻啊,她就是田姑娘啊,你快上去把她夺过来,快啊。”台下,被余亦寒捂着嘴的余亦冰含糊地叫着。
不过看一眼情敌二号此时已经放倒了情敌一号,他心情顺畅了许多,连带着都不觉得情第二号都不那么弱鸡了。
只不过天葵是无奈,瑞凌是气愤,觊觎他媳妇就罢了,还妹妹不行哥哥上,这是什么逻辑?看来必须要捍卫一下主权了。
台上瑞凌和天葵对视一眼,无声摇头,带着点苦笑。
听到的人更加一脸八卦地张望着。
见没什么反应,声音又想起来,“天奉你这个混蛋,你忘了跟我们家有婚约,就算你是女的也该嫁给我哥,谁允许你嫁给那个草包的!你这个……”声音到这里忽然卡了壳。
“天奉你个骗子,骗我感情,”底下嘈杂的议论中一个清脆又带着些许稚嫩的声音格外明显,带着内力传出的。
今日爆炸性消息太多,好在八卦这种事不耗脑力,所以很多人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苦思冥想该以何种方式将这么劲爆的消息传出去效果更好。
天葵抬手制止了高喊声,对着台下歉然一笑,“诸位,不好意思,因为私事耽误了大家时间,若有疑问我们以后再谈,现在比赛开始。”
声音此起彼伏,见证了一个实力为尊的时代。
……
“少主就是少主,无关男女,只看实力!”
“少主就是少主,无关男女,只看实力!”他高声喊道。
为首的弟子听闻这话,看着台上站的笔直的绝色女子,恍然想起五年前,那个不过十二三岁的清瘦少年将这届弟子中的佼佼者——他,一招击败,彼时,她沉声说道,“你,服还是不服。”
她对着台下那些弟子,缓缓开口,“其实,天奉不是天奉,我本女儿身,奈何形势所迫,女扮男装十余载,兄弟们,对不住了。”
她轻笑一声,抬起手,再撕下一层,露出原本清丽绝俗的面容,因为戴面具时间太久脸色有些白,却不显病态,反添三分柔和,似造物者最完美的艺术品。
下面站着的人有少数见过这张脸,皆诧异地看着这一幕,若有所思。在台下准备参赛以及维持秩序的天家弟子一听声音,无半丝犹豫,齐齐单膝跪地,“弟子在!少主请吩咐!”
今日女子身份出门,最外面一层戴的是瑞凌给的那张。她抬起手,撕掉,露出了少年面庞,沉声开口,“天家弟子何在?”
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那她也不用藏着了。
近几日,天家邀请一部分送了帖子的贵客来山庄居住,加上余亦冰的穷追猛打,为了方便起见,她一直带着两层面具。一张瑞凌给的妖艳女子的那一张,另一张则是天奉的面目。
是啊!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两个人为了自己不惜一切,她又岂会纠结这种无谓之事,男也好,女也罢,总归就是那个她,拼尽一切,保护所爱之人,就是了。
天葵看着两个人的对话,一时间冲击的不知道说些什么,眼眶含泪,连带着自己身份将要曝光都忽略了。
话未说完便被瑞凌打断,“一生一世一双人,若有二心,万劫不复。”
天承似乎知道他的情绪,对他小声说道,“前提是你对小葵一心一意,若你将来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这……瑞凌有一瞬失神。
这几日瑞凌每晚都和这位长辈对弈、闲谈,老人比传言中的更加有通透、充满智慧,而且显然比他想象中更清楚瑞王府的尴尬位置,甚至许多非常隐秘的事情也知一二,这让瑞凌十分诧异,细想也在情理之中,之所以称世家,自然意味着他们掌握着比普通人更多的资源和信息。老人问过他将来打算,他自然和盘托出,当时这位长辈看他的目光模棱两可,未置可否,却未曾想今日在这天下人之前如此郑重地表明了自己立场,甚至赌上家族荣辱。
瑞凌神色复杂地看着天承,眸中满是不解和震撼。
台下人万般猜测,台上人相对无言。
前来参赛的散客们忙着看热闹,只想着是不是天家也有些见不得人之事,比如私生女?但落霞乃至四国的代表却想的更深一些,这只是巧合还是天家有意步入政坛、以瑞王府为跳板,所以特意认了个干女儿联姻?
历来只知天家这一代只有一子,名天奉,竟不知今日怎的又多了个女儿?
话毕天葵和瑞凌齐齐一震,台下爆发出的议论声如如决堤的水般不可收拾。
天承轻咳一声,也不再讲客套话,“今日天某要宣布的是我女儿天葵和瑞凌的婚事,”说着牵起两人的手交叠在身前,“自今日起我天家和瑞王府结为姻亲,守望相助,荣辱与共。”
评委席上有人嘟囔道,“这么多年还是文绉绉的,磨磨蹭蹭,死人都被你急的活过来了,你直接说得了,吊人胃口。”
天承的声音用内力远远传开,比刚才还大了些,“今日原不该说这些私事,但是天某思索良久,独乐了不如众乐乐,也想请各位做个见证,所以……”
天家威望极高,可谓一呼百应,下面请讲的声音震天。
“且慢”,本来坐在座位上的天承起身,走到了两人身前,把他们分开,站在自己两侧,说道,“天某有话要说,可否耽误大家一点时间。”
他这话说的十分严肃,只是牵着一个女子的手,着实违和了些,不过慑于水月公子的功夫智谋和瑞王府的身份地位,无人敢有疑义。而且台上两人男才女貌,看上去仿若神仙眷侣,虽亲密却无半分旖旎之感,反让人觉得神圣。
说完话的瑞凌抬起手做了一个安静的动作,郑重开口,“下面开始比赛,请各位牢记规则,安全为上,不可为取胜妄动邪念,亦不可逞涌斗狠不顾安危,作弊者,一经发现,取消资格,通报全场,落霞乃至四国永不录用。”
半晌,瑞凌清了清嗓子,打断下面嘈杂的议论声,笑着点点头,“夙亲王太客气了,您恰到好处地大义灭亲阻止了二皇子的疯言疯语,该我向你道谢才是,”说完微微躬身,若非动作实在敷衍,还让人以为他真的是在道歉。不多转念一想,水月公子,生来便不是折腰之人,他似乎就该凌驾于皇权之上、所有人之上,就算是躬身也实属难得吧。
洛晨风并未躲避他的眼神,含笑和他对视,眸子一如既往地干净澄澈、不染尘埃。
瑞凌没有去看突然间有些疯疯癫癫的二皇子,只深深地看着洛晨风,眼神凝固若实质,似要把他望穿。
乱离歌之浮生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