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孽缘终相聚(1 / 1)
萧荷最近总是在梦中被惊醒。梦中是银光闪烁的刀光,如同花瓣一样在面前展开。萧荷甚至可以感受到脸上的凉意。惊醒之后一身的冷汗,扭头看去,还有一点点小火苗的火堆还留有一点点余温。左千卫安静的睡在一边,萧荷深吸一口气静下心来,她依然听不到左千卫的呼吸声,左千卫不仅刀法惊人,内力也是极强,二者相辅相乘,所以他的刀法才能独步天下。萧荷静下心来,回想梦中的情景,那日在刀厂和“飞龙”的生死相搏依然历历在目,自己手臂上的伤已经愈合了,只留下一条淡淡的细长的痕迹。那之后左千卫没有多说什么,萧荷也没有询问左千卫,只是默默地在旁边思索着。那一刻她真的走到了鬼门关前,不论是运气或者是自己确实很行,她回头走出来了,现在想来还是心有余悸。
她躺下身子,翻了一个身,还是无法入睡,萧荷坐起身子,她吸了一口气,看是按照左千卫教授的方式练习呼吸吐纳,想要把心静一下。萧荷闭上眼睛,舌顶上腭,双腿相盘,脚心朝上,双手放在膝盖上,手背朝着膝盖,掌心向天。五心朝天,深吸浅吐,涨腹收腹。这套气功萧荷已经联系了一段时间,按照左千卫说的,每天随时可以练习。一开始萧荷没有感觉什么仅仅是调节了呼吸感觉可以精心。一个月之后萧荷慢慢察觉到了一些变化,在呼吸之中身体慢慢变热,气血运行加速,身上的感觉渐渐灵敏起来,周身百骸感觉非常的舒服。气血中的热流渐渐的变成一股细细的溪流沿着身体的穴道游走,从下腹开始一直流到腿部然后转到身后沿着背脊的穴位一直上升到头顶,就这样往复循环。之后每次练功,萧荷都会大汗淋漓,但是确并不觉得疲劳反而精神抖擞,练完气功之后萧荷一般都会起来练习刀法。有时候左千卫也会在一旁一起练习。
有一次萧荷看着左千卫在那里练到,左千卫站在一个木桩前一丈多的距离练挥刀,每一刀都要在凝神定志之后挥出,每一刀都要摆驾,然后调顺呼吸,凝神跟着挥刀。似乎左千卫每一刀都挥出尽全力,因为萧荷可以清清楚楚地听到挥刀出来之后的空气的呼啸声。离开刀厂之后,她们像之前一样继续前行,左千卫开始练刀,不怎么出去转赏金了,萧荷也没有催着左千卫要下一步行动,对于未来,萧荷还没有明确的计划,除了要去青竹庄这个明确的目标之外,一切都是一片模糊。
左千卫停下了脚步开始练刀,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左千卫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练刀,有时萧荷在一旁数着,不知不觉已经日落西山,左千卫挥了几千刀。萧荷无事可做,就在一旁跟着自己练习。有过去了一个多月,萧荷突然发现了变化,左千卫不再整天挥刀了,太阳还没有下山的时候,左千卫就已经结束了一天的练习。萧荷感到奇怪也没有多问,自己练习完,拿了点干粮吃,喝点水,休息休息之后就入夜了。
蜕变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那一日,左千卫依然练习挥刀,那时正是日上三竿的时候,萧荷坐到一边看左千卫练刀,她扭头看去忽然发现之前的木桩距离左千卫已经由一丈多变成了十丈远。萧荷有些奇怪的看着左千卫,不知道他这是什么练法。之间左千卫一如之前一样,缓慢的摆驾,调整呼吸,然后睁开眼睛凝神定志,那一瞬间萧荷感觉到眼前的人影似乎消失了,回过神来左千卫已经挥出一刀,萧荷定定的看着左千卫,什么也没有发生。然后左千卫就收起了刀,盘坐在地上开始打坐。萧荷正奇怪呢,转头看去,那个十丈外的木桩已经不见了。
萧荷走过去查看,她明明记得刚才就有看见一个木桩立在那里的,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呢?走过去一看,地上是一堆碎木屑,可以看得出来明显是木桩被砍了好几刀才砍得粉碎。可是左千卫距离木桩明明有十丈之远,而且才挥了一刀,木桩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呢?这就好下个变戏法一样让萧荷百思不得其解。之后的几日,萧荷都会在一旁仔细地观看左千卫练刀,都像那一天一样,左千卫猛地挥出一刀之后就收手,在原地开始打坐。
一连观看了好几日,萧荷才渐渐的看出了一些端倪出来,左千卫挥刀的一瞬间,身影就模糊了,那时连续数下招数在同一瞬间打出,由于实在太快才会出现了残影,一连好几刀砍出,还不止如此,每一刀都是劲灌刀锋,劈出刀罡之气,刀罡之气比真的钢刀还要坚不可摧,势不可挡,萧荷凝神关注,才勉强看见数道刀罡之气猛击而出,发力到十丈之远,贯通木桩。直到木桩像是花瓣一样炸开,萧荷才听见了左千卫挥刀之时带出的劲风之声,就好象打雷,闪电之后才听见隆隆的雷声。
“这……这……”萧荷惊讶于眼前之所见。左千卫专注于自己的刀,没有注意萧荷,结束练刀之后,左千卫原地打坐开始凝神思考。萧荷站了一会,便转身去,她发觉自己无事可做,也开始练起刀来。
就这样走走停停了一段时间,地貌变了,有大片的树林,很多的山左千卫和萧荷把马车在附近的一个市镇换了两匹马,骑马进山。虽然进了山,不过这里依然属于附近县衙的管辖范围之内。湘西之地的气候潮湿,萧荷换了一身朴素很多的袍服穿在身上,进山的路就如同是一个通向两一个世界的道路,这里的自然环境遮盖掉了人的痕迹。左千卫似乎认识路,他们偶尔会离开山道,在林子里的小路小路上行进。
“前面有一个张家村。”左千卫说道,萧荷向前看去却还是一片树林。阳光透过密密麻麻的树叶照下来。走着走着,眼前豁然开朗,走出群山之后,眼前是一片碧草如茵的平原地。
张五是张家村的一个普通的村民,这个村子最近几年因为建起了一个酿酒厂,渐渐的富裕起来了,张家村自家酿的酒虽说是村酒却比得上老酒的味道,味道醇厚,香气扑鼻。越来越多的外来人来村里买酒。村子也因此富裕起来了。
每天清晨,当盘香烧断了绳子以后,钢球就会“当啷”一声掉在下面的铁盘里面。那就是说明时间到了,该起床了,十几年来养成了习惯,张五几乎就是在同时就会醒来,然后耳边听到“当啷”一声,就该起床了。睡在一边的妻子,手还无意识的抓着他的袖子。他刚刚起身,妻子也就跟着醒来了,早上开始洗漱,两个孩子围在身边嬉戏奔跑。张五收拾好工具,妻子也差不多做好了早饭,清粥素菜,四个人围坐在小方桌周围吃早饭。早饭之后,张五带着工具下乡间干活去了,妻子就留在家里做家务照顾两个孩子。张五离开以后不久,妻子搬着柴火到院子里,然后准备给牛棚里的两只牛喂饲料。家门前的林间小路上传来脚步声,妻子抬头看去,是一男一女骑着马走过去了,外来的人这几年来越来越多,妻子也就没有多想,继续干活。
萧荷和左千卫沿着村子里的石头阶梯向上而去,这一片地方不平坦,整个村子依山而建,高高低低起伏不定,村口有一座石桥架在悬崖之上,下面是飞流而下的瀑布。石桥的中间有一个亭子可以供人休息。萧荷和左千卫下了马,牵着马儿继续走,这里骑马显得有些狭窄。慢慢的人迹开始多了起来,都是一些简朴的村民,扛着稻草竹子什么的来来往往,一大清早就下田干农活。萧荷闻到了一股带着湿气的清香。孩子嬉闹着从身边跑过,萧荷看了一眼,继续向前走去,左千卫看了看四周。
“应该有客店吧。”左千卫轻声的自言自语道。
他们沿着村里的阶梯走到上面一层,转了一个弯经过一条小巷之后,看见了一个类似客店的房子,左千卫牵着马走到客店门前,客店的房子一共有两层,半镶在一个斜坡上面,上层是吃饭的地方,四根柱子撑起房顶,露出里面的桌椅板凳,柜台在最里面可以看见外面的景色。斜坡下面一层是客房。在算账的掌柜一抬头看见了门口牵着马儿的左千卫和萧荷,立刻叫店小二过去招呼。
“二位!二位客官!里边请!里边请!”店小二是一个热情的人,主动过来帮萧荷还有左千卫牵马,左千卫和萧荷走进店里,找了一个靠里面的位置。店小二把马牵到旁边的马棚里,又急急忙忙的跑回来招呼他们。
“二位坐!随便坐!”小二擦着桌子给左千卫和萧荷搬凳子。
“随便来点吃的吧,来一壶茶。”左千卫说道,小二赔笑着点头立刻转身去厨房招呼了。
“两位从哪里来呀?”掌柜的手里拿着账本问左千卫和萧荷,左千卫看了掌柜的一眼,这个人显然是一个喜欢多问的人。
“边关,去南边看看。”左千卫说道。他礼貌的朝掌柜的笑了笑。掌柜的马上来了兴致。
“两位是夫妻?”掌柜的问道。
“不,这是我表妹,我们兄妹两个想去南边看看,我们父母早亡,兄妹两个相依为命,在关外漂泊日久,想找一个好的地方安定下来。”左千卫说道。萧荷有些呆呆的看着左千卫,谎话随口就来。
“那你们可不容易呀。”掌柜的说道。正说着,小二端着茶还有菜上来了。
“二位请用。”小二说道。左千卫给萧荷倒了一杯茶,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拿起筷子吃菜,萧荷跟着也拿起筷子吃菜,掌柜的便不再打扰他们。
“为什么要在这里停下来?”萧荷轻声的问左千卫。
“有生意。”左千卫说道。
“这里?”萧荷不确定的问道,她一路上什么都没有注意到,左千卫也没说什么。
“就在这里,先吃点东西吧。”左千卫说着又夹了一口菜。两个人安静的吃着饭。吃完以后左千卫叫掌柜的。
“掌柜的,能不能给我们开两间客房?我们明天打算去县城,今天想在这里歇歇脚。”
“客官,我们这里有一等客房,二等客房,三等客房。”掌柜的拨着算盘说道。
“给我表妹一间二等客房,给我一间三等客房。”左千卫说道。
“客官,你对你表妹可真好啊。”掌柜的笑道他招了招手把店小二叫来带左千卫和萧荷去他们的客房。
“二位客官请跟我来!”店小二热情地招呼道。萧荷的客房就在左千卫的隔壁。店小二离开之后,萧荷朝四周看了一眼,然后敲了敲左千卫的房门。
“进来吧。”左千卫打开木门让萧荷进来。
“前几天接到线报,省城发布的通缉令,同时也是全国的十大通缉犯之一,叫封于修,可能要去县城行劫粮库。之前有人目击到他们的行踪于是通报了官府,官府秘密发布了通缉令。这个村子是去县城的必经之路,从之前消息的时间来看,他们应该差不多就在这几天就会到达这里,我们在这里等他。”左千卫一边给萧荷倒水一边说道。
“除了我们还有别人吗?”
“当然有,不过不在这里,在县城那里。你知道封于修为什么能上前十位通缉犯的名单吗?”
“不知道。”
“因为之前几次有几波人马抓到过他,但因为他武功高强,几个赏金猎人都死在了他的手里,半年前省城衙门曾经抓住过他,关了三天,但是还是被他跑了。”
就在左千卫和萧荷在客房里讨论的时候,他们的目标已经来到了村子里,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背着布包袱,包袱里还有一把大砍刀,他穿着红色的粗布长袍。走在村子里的道路上,显得有些突兀。周围嬉闹的孩子们围绕着这个陌生的外来者打转,有的胆子大的还上前去伸手摸那人背着的大刀,被那个人推开。那人继续走着,来到了左千卫和萧荷他们下榻的客店里。
“嘘!”左千卫突然对着萧荷竖起手指让她禁声。
“坐!随便坐!”店小二热情的上来招呼客人。
“有什么酒?”那个人问道。
“您可来对地方了,咱们这里有自家酿的‘千日春’虽是村酒可比得上老酒的味道。”
“那就先给我来四角……哦不……八角。”那个人坐在位置上说道。
“好嘞!八角‘千日春’!”店小二吆喝道。
楼下左千卫和萧荷听着上面的动静,来者步伐稳健,显然是练武之人,而且呼吸细密,背着沉重的包袱却不气喘,武功不低。萧荷从左千卫的眼神里看出来,来的人很可能就是他们的目标。萧荷不自觉的把手伸向腰间的柳叶刀,却被左千卫伸手制止了,左千卫摇了摇手指,示意萧荷不要轻举妄动。
“客官是拳师吗?这是要到县城去呀。”楼上传来掌柜自言自语的声音,掌柜确实是一个多话之人。
“我跟你说呀,几个月之前,我这里来了一对父女,也是走江湖的,他们呀卖了我几粒‘大力丸’吃了以后呀,别提多爽了……嘿嘿嘿嘿”萧荷听着掌柜的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些讨厌。左千卫则微微笑了笑,翻了一个白眼。那人没有理睬掌柜的,掌柜的自讨没趣的笑了笑,低下头继续看账本。
“酒来了!酒来了!”店小二这个时候适时的进来了,大声吆喝着,替掌柜的消除尴尬的情绪:“我们这个酒呀,又叫‘透瓶香’也叫‘门前倒’。”店小二一边自夸着一边上酒,谁知那个人刚喝了第一口就大声的咳嗽起来。
“这酒怎么那么难喝啊!”那个人皱着眉头说道,店小二不知所措的看着他又扭头看看掌柜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二!”那个人又突然发话了,店小二立刻紧张的在一边候着。
“村里,可有柜坊?”那个人这样问道。
“有有有!就在那边!那边。”店小二点着头朝着屋外的方向指了指:“那边!”看起来是为了掩盖刚才的尴尬。
那人点了点头就起身离开了,临走前说了一句:“一会回来。”店小二忙不送的点头一边鞠躬恭送。掌柜的也一言不发。楼下左千卫和萧荷互相看了一眼,待那人走出客店之后左千卫才说话。
“一会跟过去看看。”左千卫说道。
张五帮着干完活以后就被叫到了村里的柜坊,张五会一点木匠活,又是一个热心勤劳的人,村里的邻居们经常找他过去帮忙干活,他倒也不说什么,乐呵呵的就过去帮忙干活了。今天柜坊里的老木窗坏了,于是柜坊老板把张五叫过去帮忙修一下窗户。
“老五啊,吃了没啊?刚炖好的五味肉羹!”柜坊老板是个老头子,村里人叫他黎叔。瘦小的身板披着一件长大褂出来了,手里还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肉羹。张五正在用剃刀把站在窗框上的窗户纸刮下来。
“不用了!我吃过了。”张五停下手里的活对老板笑了笑说道。
“哦对了,你不喜欢吃肉,你看看我这脑子,我都给忘了。”老板笑了一声自己走到旁边的柜台上,把肉更放在柜台上自己吃了起来。
“村里现在都因为你们酒厂富起来了,越来越多的人来我们村里买酒。”老板一边吃着肉羹一边说道。张五又憨憨的笑了笑。他把窗框钉好之后,把窗户纸小心的铺开在窗户上比划。
正干着活,柜坊里来了一个外人。
“我是来拿银子的!”……
柜坊里传来了很像的动静,有人的惊叫声,还有各种砸东西的声音,“呯嗙”声不断。外面聚集着的人被声音吸引过来,却不敢进去一探究竟。柜坊的门被从里面锁上了,窗户也被关上了。左千卫和萧荷看见这里聚集着人,也过来看看热闹,当人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的时候,柜坊里的动静小了下来,一会一片死静。左千卫和萧荷互相看了一眼,突然“呯”地一声巨响从房子的后面传来。柜坊的后面是一条小河,旁边是村里的书院,坐在河边读书的孩子们还有教书先生都看见,柜坊的后门被猛地撞开,两个人影跳进了河里,河里溅起一片水花,隐隐约约间可以看见两个人影扭打在一起。孩子们都聚集到河边看着,教书先生的也有些摸不清头脑,站在那里看着,周围的村民也都聚集过来。两个人影在河里扭打了一会突然停了下来,那个高个子的穿着红色粗布长袍的人突然僵直了身子,举着的拳头摇晃了一下,然后整个人缓缓的倒进了水里。另一个人游了两下水,到了岸边,人们才看清他是谁,那是张五。
“爹!”张五的儿子在书院里读书,刚才儿子也在一边,但是因为两个人在水里扭打,儿子没有把他认出来。这会张五吃力的游到岸边,儿子立刻跑过去伸手拉自己的爹。张五嘴角还挂着血迹,爬上了河岸之后浑身脱力的躺在那里喘着粗气。
“爹!你没事吧!爹!……”儿子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一个劲的推搡着张五一边不停的叫他。
“啊!!!!”柜坊里老板的老伴举着一把镰刀尖叫着冲了出来,但是看见躺在地上的张五之后就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人们朝柜坊里看去里面一片狼藉。当左千卫和萧荷绕道柜坊后面的河边的时候,张五已经站起了身子,在儿子和另一个村民的搀扶下吃力的坐到一边。左千卫皱起了眉头,萧荷朝河里看去,河里飘着的那个人分明就是通缉令上的人——封于修。
“这是怎么回事?”萧荷奇怪的问左千卫,左千卫一言不发他把目光聚焦到了在一旁气喘吁吁的张五身上。
……
一个多时辰之后官府的人马都来了,连县太爷也来了。河里的尸体被拉到了柜坊外面的大街上,官差们在那里支起了摊子,验尸官开始做检查。县太爷坐到了客店里,依靠在木栏杆那里,掌柜的和店小二恭敬的上来招呼县太爷。
“大人,请用葱姜,可以避尸臭。”小二热情的说道,被掌柜的拉到一边去,掌柜的亲自招呼县太爷。县太爷笑了笑,伸手从一个小碗里拿起一把葱段往嘴里塞。萧荷和左千卫站在一边的人群里,假装成看热闹的路人。验尸官开始验尸,官差们在一边站岗,把那些好奇心太重胆子很大的孩子们全都去散开。张五抱着自己的儿子也坐在一边,身边妻子站在身后,一脸的严肃。左千卫眼神时不时的往张五那里飘过去,但是只是余光瞄一眼。
“双脚……双掌……两膝……肾囊……”验尸官大声的汇报着,周围一片安静。左千卫突然在人群里看见了一个老熟人,是一个捕快,叫程子林。
程子林跟着一块来探查,他是县衙有名的侦破好手,但是因为这里属于比较偏僻的地方所以平时一直没有用武之地,难得发生了一宗命案,县太爷非常的重视于是就把他叫来了。程子林走了好长的山路,满头大汗,他一边擦着汗,一边走近停尸台。左千卫站在人群里看见了他却没有上去打招呼,反而拉着萧荷离开了现场。
“怎么了?”萧荷悄声问道。
“回去再说。”左千卫说道。两个人匆匆的离开了人群,转身回到了客店后面的客房里。
验尸官拿出一堆工具开始检验尸体,程子林用手帕捂住鼻子,也靠上去开始检查尸体。因为尸体在水里已经泡了一段时间,现在已经开始浮肿了。程子林大概的看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于是就近拿了一把椅子坐下来,两眼无意间看向尸体的脖颈处,突然他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东西,程子林捂着口鼻立刻凑上去仔细观察,在尸体的耳朵后面似乎隐隐约约的印有一行模糊的字。
程子林拿过一把镊子,小心的伸过去把耳朵抬起来,看清楚后那是一行五个字,程子林歪过头来看,那一行字是——盗犯封于修。这个发现让程子林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大人!大人!”县太爷还在嚼着青葱,程子林一路跑进了客店,县太爷抬手示意程子林稍微等一下,然后把嘴里的葱拿出来。
“程捕头,你这样着急忙慌的到底是什么事呀?”县太爷问道。
“大人!属下发现,死去的这个人是十大通缉犯之一,他叫封于修,大人记得吗?此人是多个案件的主谋,手段残仍滥杀无辜,而且好勇斗狠,我们曾经抓到过这个人的罪证还关了他三天,结果他武功高强,跑了!”程子林一口气说道。
“你……你是说死去这个人是一个通缉要犯?!”县太爷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是啊!”
“也就是说这个叫张五的村民无意间把这个通缉要犯给捉拿归案了?!”县太爷问道。
“是啊!”程子林点点头说道。
“不仅仅是归了案,还把他給处死了?!”县太爷继续问道,惊喜的表情流于言表。
“是啊!”程子林却觉得十分疑惑,具体哪里有问题现在还说不上来,只是这个消息没有让他觉得惊喜。
“太好了!这可是在本县归的案啊!好!”县太爷突然一拍手,把程子林吓了一跳。
“赶快去安排一下!我要去见一见这个大英雄!”县太爷说着就起身了,程子林还没有反应过来。“什……”
“不仅要见!我还要替全县的老百姓好好的谢谢他!”县太爷说着就走出了客店。程子林皱起了眉头。
“哪一个是张五啊?谁是张五啊?”县太爷走近人群询问道。张五在一旁举起了手双手不安的搅在一起。
“乡亲们!事情都已经办妥了!死的这个人叫封于修,他就是个通缉要犯!由我们的这位大英雄!张五给这小子归了案了!这是好事啊!”县太爷越说越高兴,声音越来越响。周围围着的乡亲们听到县太爷这样说都纷纷拍手,为张五祝贺。张五被人群簇拥起来,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尴尬的挠了挠头。只是他的眼中却没有笑意。
案发地——柜坊。
“一个手无寸铁的酒厂工人是怎么打死一个习武多年的通缉要犯的呢?”程子林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疑问和不安,他走到了空无一人的柜坊里,这里还没有来得及收拾,一切都还保持着案发的样子,看起来一片混乱,纸张,木板碎片撒了一地。程子林转了一圈,环视四周,柜坊的后门还开着,他走过去,门上的木栓被撞断了,程子林一路走到河里,河水不深,只到腰间。
“怎么了?”萧荷问道。
“封于修就这样在我们的面前被打死了。”左千卫说道。
“是啊,那个村□□气真好。”萧荷说道。
“你觉得他是运气好吗?”左千卫问道。
“什么意思?”萧荷问道,“你对他抢了人头感到不高兴吗?”
“当然不是。”左千卫笑了起来:“只是我问你,一个手无寸铁的酒厂工人,随便的厮打就能打死一个习武多年的封于修?他运气得是多好?”
“你的意思是说?”萧荷有些不解的皱起了眉头。
“我想我们得在这里逗留一段时间了,也许会钓到大鱼。”左千卫说道。萧荷抬起头朝天花板看去,他们客房的天花板正是客店的大厅地板。
“你们认识张五吗?”程子林坐在客店里问掌柜的,客店的掌柜一看就是一个容易被套话的多话之人。
“呵呵呵呵……大家都是一个村子的,当然认识啊。”
“那么……张五是不是一直都住在这个村子里的?”程子林问道。
“哦,那倒不是。”掌柜的说道。
“不是?!”程子林觉得这是一个意外收获。
“他跟阿月成了亲以后才住下来的。他跟我们可不一样,他原来不姓张,他好像姓……姓刘”
“刘?”程子林拿出一本小册子开始把听到的关键字记下来。
“阿月十六岁那年成亲了,可是不到半年老公却跑了,留下阿月一个人在村子里,老五是那个时候来的村子,那之后他们就成了亲住了下来,有了一个孩子。有一次我就问他‘你是从哪个村子来的’?他说‘刘家庄’。他还说他一家都是做屠夫的。”
“屠夫?”程子林问道,这个词似乎让他想起了什么。那还里闪现出了一些场景,那是一个他映象深刻的事情。
“你好啊老朋友。”程子林听见这个声音惊讶的转过身去,左千卫正笑吟吟的站在他身后。
“是你!你怎么来了!”程子林露出了笑容。
“碰巧经过。”左千卫走上去拍了拍程子林的肩膀。“这么晚了要去哪里啊?”
“最近有一个案子,我……”程子林话说了一半被左千卫打断了。
“早上张家村的那个?”左千卫笑容扩大了。
“你在场?”
“碰巧在场。”左千卫说道。“有些疑惑,也许你也是。”
“我要去勘察一下尸体。”程子林说道。
“那么带上我吧。”左千卫说道。
“你为什么会来这里?”为了赏金吧。”
“对,原本我是冲着封于修来的,结果在我眼前他却被人打死了。就算是不要这笔赏金,我也想要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掀开盖在尸体上的布,程子林提着灯笼靠近尸体,左千卫仔细的看了一眼尸体,然后抬头看看程子林。程子林小心的伸出手指,拨开死者的眼皮。左千卫和程子林互相看了一眼。
“双眼充血。”左千卫说道。
“明显是脑部受创内出血。”程子林分析道。
“封于修的脑部太阳穴受到重击。”左千卫说道。
“太阳穴底下是‘迷走神经’最重要的一段,是控制人心跳的经脉,一旦受到重创,心脏会立刻停止跳动。”程子林头头是道的分析道。
“但是以封于修的武功修为,单凭双拳就能打断他太阳穴下的‘迷走神经’,此人武功了得呀。”左千卫仔细地看着死者的尸体说道。
“这个张五不简单。”
当时柜坊里,封于修进了柜坊,关上了木门还上了插销。转身向柜坊老板要银子。老板没有反应过来,封于修就有说了一遍,老板感觉到他语气不善,于是故意打哈哈,谁知道封于修直接就说明了来意,老板转身想要拿木棍,会过去的时候被封于修一把接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骨头不值一提,封于修笑了起来一把夺过木棍,一个巴掌把老板拍倒在地。
“银子呢!交出来!”封于修大喊道。旁边一个柜坊的学徒想要上来帮忙,被封于修一脚踢到墙边。封于修绕过柜台走到柜台后面,一脚踩在老板的脸上,老板被踩得鲜血淋漓。
“把银子给我交出来!听到没有!银子呢!”老板被封于修两下打的只剩半口气了,倒在地上起不来。就在封于修抬脚准备一脚把老板踩死的时候,突然从旁边窜出一个人影把封于修撞到一边。封于修被猛地撞到一边的木箱子上,他习武已久,下盘稳健,居然轻易被人撞开,让他倍感惊讶。只是那个人一把抱住封于修死不放手。那人便是张五。
张五死命抱住封于修的腰间不肯放手,封于修拼命想要甩脱他,却始终甩不开,封于修运劲双拳猛打张五的后背,张五大叫救命,却死不放手。连打三四下,封于修却发觉对方的后背坚如磐石,自己可以打碎石头的拳劲打在那人后背上,那人不但没有被打得吐血,反而把自己的双手震得生疼。封于修发觉打不动对方,于是改用双手死命的要把对方拽开。张五双腿蹬地整个人朝前一顶,把封于修推到墙角,封于修一把抱住张五,想把张五甩开,张五顺势跳起,又把封于修撞回去。
封于修双腿站桩,全身旋转,用力把张五甩出去,张五双掌向地板接力,用力一推鲤越于后浑劲全身,双手握拳站在那里,眼神中精光大盛,他抬脚一踢,把地上的一段木头踢飞出去,撞在窗框上,窗框受力自动关上了。封于修气喘吁吁,深吸两口气恢复精神,抬眼看见张五的表情一时间感到惊讶,怎么这个普通村民眼神如此锐利。封于修沉下精神,凝神看向张五。
对方不简单,封于修不敢轻敌,猛然间双拳出手朝张五打过去,张五双掌一合,内关门钳住封于修的拳头,封于修另一个拳头立刻打上来,张五双手一开架开拳头。封于修双拳直上直下,如同开山大斧一样朝着张五猛劈过去,却看见张五面不红气不喘的出招,上档下接,举重若轻的就化解了封于修的攻势。张五猛地一步跨出,膝盖一顶撞开封于修,封于修拦腰一掌劈过去。张五抬腿一跳,大腿挡下封于修的掌,膝盖猛地撞在封于修的下巴上,把封于修撞了一个筋斗。封于修一下子砸在后面的木桌上,把木桌摔了一个粉碎,封于修吐出一口血,一个鹞子翻身跳起来。却看见张五并没有进攻,而是站在原地看着他。
刚才几个回合,封于修已经出尽了全力,此时此刻气喘吁吁,心蹦蹦的跳,他大汗淋漓,站在那里。张五却是气定神闲。封于修此刻气血上涌,心想自己一个有名的江洋大盗,竟然回答不过一个普通的村民。他长啸一声,跨步而上朝着张五打过去。但因为气力减损,招数已经不如一开始的精准有力,拳招散乱,张五低头躲开一拳,身子一转,一把抱住封于修的腰间然后双脚朝墙壁一蹬,两个人直接从柜坊里飞了出去,两个人摔到了柜坊后面的河里。
两人如同刚才一样扭打在一起,只是张五一直把自己沉在河里,封于修此刻气力耗尽如同困兽一样,朝着河水里一通乱打,河水的水压卸去了他拳头的力量,加上他自己本身已经气力耗尽,所以张五直接挨着他的拳头,双手死死拽住封于修的领子不放。就在封于修拼命打水的时候,张五看准时机,一拳击出以拇指指节突出的握拳方式,一记“凤眼拳”打在封于修的太阳穴上。力透经脉,封于修一下子就停止了心跳,身体僵直了一下,缓缓的倒进了水里。
“就是找不出他的破绽。”程子林已经在村子里调查了一段时间,却始终没有什么收获,左千卫和萧荷随便找了一个理由继续留宿在客店里,每天除了出去观察情况,就是和程子林讨论调查进展。
“看来他想要做一个好人。”左千卫说道。
“我们为什么不能放过他呢?既然他想要做一个好人?”萧荷问道。
“我们抓人不是为了要让他们做好人的。”程子林回答道。
“那是为了什么?赏金?你不是捕头吗?”萧荷问道,近几日观察张五的家,让她的心境有了一些变化,她起了恻隐之心。左千卫看在眼里却没有多说什么。
“当然是为了法。”程子林回答道。
“如果法不能让一个人变成好人的话,法有什么用?”萧荷尖刻的问道。
“武功高强的人可以开合穴道,控制他们的性格,你不要以为杀人犯装的像一个好人,就是好人了。我已经找人去省城调查了,很快就会有结果的。”程子林说道。萧荷有些不满的看着他,而左千卫则一言不发,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我们一定要赚这比赏金吗?”萧荷突然转头对左千卫说道。
“这个张五确实不简单,我在乎的其实不是赏金,也不是张五这个人,而是之后可能牵扯出来的事情。先等着看看再说吧。”左千卫说道。
“哪里有普通屠夫的儿子会有这么高的功夫?你为什么要离家那么多年?”程子林看着张五的眼睛问道。
“到底会是什么原因,会让一个人离家那么多年,连自己的名字都改了。”
“人不可以改变吗?”张五问道。
“我曾经抓到过一个少年犯,就是因为我相信人可以改变,所以我就放了他,哪里知道他一会去居然毒死了自己的父母,你说,如果这个少年跑到另一个村子,改名换姓,是不是就真的可以变成另外一个人?我真的不知道。”程子林说道。
“你想抓我。”张五叹了一口气说道,他一直表现得很平静,面对程子林的咄咄逼人,却没有给予回应,而是一再的退让。
“没错,我是个杀人犯,以前我还在刘家庄的时候,我爹接了一户人家的钱,但是他们却没有还,我爹说,人和畜生其实没有什么分别,那户人家比畜生还不如,因为他们贪,于是我爹就给了我一把刀,我就一刀一刀的宰下去。一点感觉都没有。突然我停下来,看见了那户人家的孩子,孩子没有断气,我听见那个孩子在哭。他一直看着我。原来我爹是错了,人不是畜生。”
“你杀了人,怎么会只判你那么短时间?”
“不是有一次大赦嘛?”程子林惊讶的看着张五,难道一直以来他都错了?
“我知道要想抹掉过去,就一定要离开家乡重新来过,我要做张五。还差一点点我就可以了。”张五低下头去说道。
“请你离开这里。”这几天来程子林步步紧逼,张五一再退让。
“好吗?”张五恳求道。程子林看着张五起身离开,呆坐在那里,脑子一片混乱。
可是哪里会有屠夫的儿子有那么高的功夫?程子林回想起左千卫对他说的话,他骗你的!程子林站起身,看着已经融入人群中的张五的身影。
事情很快出现了变化,就在对话的几天之后,那一日左千卫和萧荷两个人在屋子里收拾行李,萧荷一直希望放掉这笔单子,继续赶路,左千卫沉默了不久,就答应上路了。萧荷不仅仅是因为对于张五的恻隐之心,萧荷之前曾经假扮成旅人去接触张五的家,这是左千卫吩咐的。张五一家非常热情的邀请萧荷吃饭。萧荷在那里休息了一碗,看着张五的妻子,萧荷眼前不知道为什么总会把张五妻子的面容和赤君重叠起来。在经过了一个辗转难眠的晚上之后,萧荷匆匆告辞离开了。回到客房里,左千卫没有多询问什么,萧荷也转过头去不愿意多说具体情况。
“我们能不能快点上路?也许在这里等下去只是浪费时间。”萧荷说道。左千卫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沉默的叹了口气,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响起了敲门声。左千卫走过去开门,门外是气喘吁吁的程子林。
“打听清楚了!”
“他不叫张五,他也不是刘家村的人!他是黑龙帮的二当家!”程子林进来就说道。
“黑龙帮?”左千卫皱起了眉头问道。
“黑龙帮是什么?”萧荷问道。
“江湖上一个神秘的杀手集团,也可以算是一队雇佣兵吧。只不过买他们杀人,要付的不仅仅是黄金白银,还有别的。”
“什么?”
“这黑龙帮的人曾经是五胡十六国的一支族人,当年也向中原人一样知书达礼,只是后来整族人几乎被屠杀殆尽,现在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割鲜而食,死而不葬。活着就是为了报当年的灭族之仇。”
“是谁屠杀了他们?”
“谁知道呢?这早就是千百年前的历史了,有谁知道真相呢。”
“他不叫张五,他叫连成志。他是黑龙帮的二当家。现在已经查明了,我要去县城拿牌票捉拿疑犯。”
“你不怕惊动黑龙帮?”左千卫突然开口说道。
“黑龙帮罪大滔天,连成志是二当家难道不该抓?!”程子林激动地说道,这么久以来的努力终于有了结果,程子林秉持着自己的原则,不论是谁,只要犯法就要抓。此次的案子对他的原则是一个重大的考验,可是现在他已经不能回头了,他决定不论付出多大代价都要得到一个结果。
“这件事情你可以不用管,黑龙帮没有上通缉令,你们没有赏金可以得。”程子林对左千卫说道,而他却看着萧荷的眼睛。
而此时此刻……
“你的话自己去和教主说!”
“你是说我们的连成志就在你说的那条村子里?还娶了一个妻子有了一个儿子?”一个苍老而雄浑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草地上。
“是……是的。”
“你告诉我……是因为你知道我想知道连成志的行踪……?”
“什么意思……”
“是……是……”雄浑的呼吸声如同是一条巨龙,面对着这样一条巨龙任何人都会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怎么样?你不去向三十六天罡告密,也不去七十二地煞告密,偏偏来到这里,是因为你知道我们和连成志的关系最密切……是不是!”质问的声音震耳欲聋,对面的那个人害怕的跪了下来。
“不,不……教主误会了……误会了……不是这样……”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声音在周围鼓荡着,连灯笼里的蜡烛也被这笑声吹的忽隐忽现。
“你讲给他听,连成志是我什么人!”
“连成志是教主的亲生儿子!”
“你来我这里告密是要我亲手杀了我自己的儿子,你……你好大的胆!”话音刚落,一拳击出,对面的那个人立刻被打的脑浆迸裂。
“你们说!我该不该把连成志杀掉!”教主环视四周,周围的人影一动也不敢动。
“怎么样!我该不该把连成志杀掉?!”教主又问一遍,声音中充满了怒火。
“你们没有一个像他!没!有!一!个!像!他!”教主怒喝完拂袖而去。
“教主的意思是要连成志回来!”
……
“传说黑龙帮的大当家武功非常了得,一身横练的硬气功刀枪不入。”左千卫看着隐隐的烛光说道。
“你想要他的人头?”萧荷坐在一边问道。
“我不想要,也要不着,他又没有通缉令。”左千卫说道。
“像他们这样滥杀无辜的人,官府居然不下通缉令?”萧荷问道。
“就是因为拿他们没有办法,像他们这样的,连官府也害怕。硬的害怕不要命的。只不过,在江湖上人人都是如此。”
“你为什么希望黑龙帮的大当家现身?你有不要他的人头。”
“他武功很厉害。”
“你也打不过他吗?”
“没有打过,我不知道,我只想挑战看看,他的金刚不坏身会不会被我砍破。”
“你真疯狂。”
“我不否认,对于我来说和高手较量比赏金更重要。我一生的梦想就是可以全力以赴的和一个最强的对手较量一次,不论胜败,只求一战。”左千卫的眼神透露出神往,却让萧荷感到有些害怕。“只有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人才能一直活着。”有一次左千卫这样对萧荷说道。
第二天,就在程子林从县城带来了大队人马朝着张家村进发的时候,另一伙骑着快马的人已经先一步到达了张家村。此时此刻张家村正在进行一年一度的祭祖活动,所有的村民都聚集在村子的祭台那里,便没有人注意到那一队凶狠的人马。他们吆喝着,手持着火把,随手投掷到附近的屋子里,由于是木头建造的屋子,火焰很快就蔓延起来。两个人从马队里跳出来,跳上房顶,沿着房顶施展轻功一路朝村子里跑去。
早晨左千卫独自一人离开了客店,让萧荷在客房里等他。就在萧荷在客房里等待的时候,她转头看见屋顶上飞过两个人影,萧荷立刻把柳叶刀拿在手里,从客房里面出来跟了过去。那两个人轻功很好,几个起落就已经不见踪影了,萧荷足见点地,跃上房顶,这一片村落的房屋起落相连,萧荷看见两个人影已经爬到了远处的高屋顶上,萧荷深吸一口气,提步赶上。
左千卫施展轻功,跟随在黑龙帮的人马身后,这对人马只是先锋,领队的人叫徐坤,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杀手,黑龙帮里面的领头人物,大当家的心腹爱将。一把大刀使得出神入化。左千卫展开轻功,一路跟随在马队后面,就在马队开始放火的时候,左千卫猛然出手,一刀劈出刀罡之气把飞在半空中的火把砍成了两半。那个投掷火把的人转头看见半空中的人影。左千卫凌空劈出一刀,马上的人立刻人头落地。马队注意到了后面的异样,他们非常的训练有素,立刻展开阵型,转身迎敌。
左千卫冲天而起,站在屋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
“什么人!敢对我们黑龙帮出手!”徐坤拔出大刀,指着左千卫。
“在下左千卫,见过黑龙帮大头领。”左千卫站在屋顶上抱拳行礼。
“你杀我弟兄,是活得不耐烦了吗!拿命来!”徐坤说着,一脚踩在马背上,一跃而起,大刀虎虎生风朝左千卫砍过去。紧随徐坤之后,马队的十五名好手也纷纷亮出兵器,一跃而起。左千卫微微一笑,飘身而下,之间半空中数道人影来回飞窜,“叮当”几声响,地上如同下其了血雨一般,几个来回之后,已经有六个人摔倒在地。他们都是被割断了喉咙而死的。
徐坤翻身落地,举刀护住身体,后面的九人也摆出方阵。只见左千卫任然站在刚才的位置,只是手上的单刀不断的滴下鲜血。徐坤看了一眼地上的同伴的尸体,怒吼一声,举刀朝左千卫攻过去,后面的九人也跟着一并攻上。
左千卫起手横刀在前,跟着跳上半空,蓄力全身,大喝一声。一招“十方无敌”以雷霆万钧之势压下来,就听见一声巨响“轰”!村口的街道被轰出了一个大洞。数条人影倒飞出去,或是落进悬崖,或是撞在岩石上摔成了一弹肉泥。而徐坤则直接被打的尸骨无存了。左千卫站定地上,回头看去,几间屋子已经燃烧了起来,左千卫挥出刀罡之气,只扑灭了几处小的火焰。左千卫摇了摇头,一跃而上屋顶朝着村里跑去。
村民们聚集在祭台处,进行着祭祖活动,又村长主持,由于是“张家村”所以一个村子也是一个大家族,几百户人家都由长辈管理,而村里几位最年长的长老就负责整个村子里的所有事物。最年长者就是最大的家长,也就是村长。
“张五英勇杀贼的事迹,今天将被记载在族谱上,张五为人一向正直,乃是本村之福!今次的功德将长留族谱,成为家族的光荣,供日后族人学习的榜样!”老村长住着拐杖乡村里的族人们宣布道。张五脸上微笑着,眼神中却有着深深的担忧,妻子在一旁笑着,似乎感应到了张五的情绪,妻子拍了拍他的肩膀。
“张五上前来。”族长对着张五说道,张五走上前去,走到祭台前。
“张五见义勇为,立下大功,祠堂决定动用祠产公助张五家,张五的孩子去县府读书和赴府,省应试的费用。他日中试,祭祖和各方打点等的开销也由宗祠支付。”长老们宣布道,人群中祝福声传来,村民们都露出淳朴的笑容。
张五的儿子抬头看去,却看见房顶上站着一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