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章十五（1 / 1）
余佳听着袁铭思的话，思绪又别牵回了那个银杏叶黄稀稀落落纷飞的季节，遇到一个人像一场闹剧一样收场。若没有那张偷拍下来的照片，还有好友们的证实，她都要怀疑那个人是不是她的一场梦。沉默了好久才说：“十六岁的时候出现了一个人，他就像一场梦，没有多久就消失了踪影，之后十六年，再也没有出现过。我一直在等他。”每一次回想过去的那些时间，她的眼神总是悲伤而朦胧，“袁铭思，如果我心里一直装着那个不可能的人，你会不会马上跟我分手？”
“我想那个人一定不简单吧，能让你想十六年。不过我会让你忘掉他，心里只有我。我有信心。”袁铭思带着笑容说道。之后又是一片寂静，只有引擎的声音在环绕，没多久便到了月华大酒店门口，余佳叫住下车的袁铭思，“袁铭思，我想跟你说说那个人，我们换个地方吃饭吧。”
“换个地方？为什么这里不行？”
“唯独这里，无法面对，我们换个地方吧。”这样的余佳，有一冲悲伤的美，袁铭思看了她一会儿，答应了，重新发动车子，去了另一家小餐馆，两人坐下了。袁铭思看着余佳说：“那个人是不是和你那个朋友有关，所以才无法面对？”
“那个人……就是月华。”
“什么？”袁铭思一愣，他怎么也想不到是他，所以才不能坐在月华大酒店里说。坐在别人寄情的地方谈自己的无妄之恋是种什么样的心情。
“第一次见到他，是在学校的校门口，那时候我和小静是同班同学，小静一直以来都是都是像冰一样冷的人，但是当月华出现在校门口的时候，我第一次见到她那样急匆匆地跑出去，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一个人可以让她变得这么乱七八糟的。”余佳说起了她的那段初见，回忆飘飘然，“我会和小静成为朋友也是因为月华的出现，我那时很想得到月华。月华……他在十六年前就是长得这样人神共愤……偏偏那样一个绝美的人，眼里只有小静，完全看不到我，我不甘心。”
袁铭思认真地听着余佳讲述她的过去，一点声也不出。
“所以我和小静交朋友，就是为了让月华能看得到我比小静出色很多，我以为他就会选择我了……可是他仍旧完全不在意我。他每天放学就来接小静，我想他应该是唯一一个让小静会笑的人。直到有一天，他没有出现在校门口，小静那天是一个人回去的。之后月华再也没有出现过，他走了，消失得无声无息。甚至更让我无法理解的是，小静第二天来学校之后，我问她月华昨天怎么没来，她居然问我谁是月华……”余佳说着说着就成了流着眼泪的苦笑。
“居然忘得这么快？一个晚上就忘得干干净净？”袁铭思怀疑安静的人品同时更多是认为月华对她做了什么，让她忘得一干二净。如果是后者，那么月华对安静是在乎到什么地步了。
“对，忘记得想像完全没有出现过一样，月华的出现像我的一场梦，但是我偷拍过他，而且其他几个和我关系好的同学也跟我提起月华突然失踪，我才能肯定月华真的出现过，不是我做的梦。当月华再次出现在月华大酒店的时候，小静跟我说，她有一段记忆空白。我知道那段失去的记忆就是月华出现的那段时间。我向月华确认过了，是为了不让小静因为他的离开而难过，才让她忘记了关于他的一切。”余佳用手扶额，叹息，“我用了十六年等他，最后才终于承认了，他来过从来与我无关，我爱他也从来与他无关。我才终于放手了。”说完才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佳，我觉得你那个朋友……”袁铭思想说什么，却好像无法说出口，“诶，我也知道这么说不好，但是真的，你那个朋友很怪啊，有很多事情在她身上无法理解。”
“是很怪，虽然关系好一点，但是怎么也找不到朋友的感觉，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话，安静，是个若隐若现的人，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和她有交集真的很糟糕，我一直和她做朋友就是因为月华。安静只有面对月华的时候，会正常一点。”
这个评价听上去是很客气的，没有谩骂，也没有讥讽，但是，只有真正听的人才会感觉到这其中的伤人，心可以因为这些在别人耳中不痛不痒的话而痛得无以复加……她不正常，可有可无，有个交集都觉得很糟糕……归结到一起的结论就成了：她消失就好了！
只是听的人不明白，说的人也不明白，所以当事人就是一个人在闹别扭，实在很可恶……有些话说了，伤了人，而为这些话承担罪责的人却是被伤害的人，而且，这世界上……没有一个人理解……
“吃饭吧，菜都上了，别想了。月华没眼光，看不到你这么出色的人，我一定会疼你，一定比月华更好。”袁铭思不太会安慰人，这种时候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转移注意力。这一餐饭两人都默默不语，只是余佳和袁铭思真的在一起了……但是，有些东西，变质了……只是谁都发现不了，爱已经不是爱，而成了一种补偿，袁铭思不知不觉地成了余佳对于失去月华的补偿。
月华工作已经快两个月了，这段时间，无论对于月华还是对于安静都十分漫长，安静每天都会等着月华回来，凡是月华回来晚了，安静就坐在客厅等，因为他不在的夜晚，这间原本一个人住惯了的公寓就空的可怕，她就有失去了最重要的人的感觉，心空荡荡的，无论多少东西也填不满……
这是安静的习惯，觉得心里空空的不安的时候，喜欢看小说或者动画片，但是，十六年来她看了不知道多少，心却从来没有被填满过，他不再的夜晚，她照例在看，看的眼睛酸痛也不停止，因为心填不满。所以，这两个月，月华回到公寓第一件事就是抱一抱安静，把她空荡荡的心填满了才洗澡休息。而安静也是，看再多的小说和动画片也无法填满的心，被月华抱一抱就会被填满了。
有一个人住进了心里，他不见时，任何事物都填不满空荡荡的心，因为没有什么能代替那个住进了心里的人，而心永远为他留着一块地方……
又是一个弯月高挂，星辰漫天的夜晚，月华有一份重要的工作——他要出演一部电影，据说是导演看中了他，红叶又说这种机会真是难得一遇，能演电影对于一个模特来说是莫大的荣幸，绝对不能推辞，而且薪水很高，但是，拍戏的地点有点远，所以，红叶要带他换个地方，方便准备。所以，要出差了，月华……
“红叶小姐，是要在外面住吗？”月华不安地问。
“是啊，彩排的地点在外地，我们要住到那边去才来得及，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你把地址给我，需要我就打电话，我赶过去，很快的。”
“你的意思是你不打算跟我一起住到外面去？”红叶很不满，这样任性，就是放不下他的安静，不就是个冰山女孩吗？居然说他赶过去，那么远的地方，他赶得及吗？
“是，我不能放安安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她都这么大人了，有什么的。以前没遇见你的时候，她不也一个人住吗，难道你还怕她晚上出去跟别的男人鬼混啊。你放心，她那种人，送到男人堆里，人家还没动手她估计就吓哭了。”
“嗯？你怎么知道安安是什么性格？”月华疑惑，红叶应该不认识安安才对，为什么会说那样的话？
“这……”红叶迟疑了一下，“她也算是出了名的，毕竟是月华大酒店的老板啊。大家都知道。”说罢自嘲地笑了笑：他怎么可能还记得。如果记得，恐怕早灭了她了，不记得还真好……
“这样啊……”月华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有了防范，这个模样，他会相信她说的是实话就怪了，这个红叶不知道在打什么算盘，他不能打草惊蛇让安安有危险，“那么，地址给我，我要回去了，安安还在家等我。明天的时间也告诉我，我会准时到的。”红叶听月华这么说是执意不打算跟她一起住酒店了，不过她说什么也不能让他这样来啊，就算不为她自己的事考虑，也要为她好不容易才得来的这份工作考虑啊。“不行，银杏，拍戏的地点在外地，自己开车也要好几个小时，还是在不堵车的情况下。你又不会开车，明天肯定赶不上，这样我们好不容易拥有的机会就白费了，而且还会落个坏名声。所以我们必须今晚就感到那边过夜才行，我连酒店都已经订好了。你就跟你的安安说你要出差几天，叫她不要等你了，不就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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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约还没收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