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其实,很重要(1 / 1)
如果南宫泠邑还能够站在她眼前的话,她一定对他好好的,绝不让他,为了自己受一点点委屈,因为,他是她的哥哥,唯一的,最爱她的哥哥。
悄无声息地,两行温热的液体从脸颊滑下,南宫泠邑在她心目中的地位,从来都没有动摇过。即便后来有了萧子夜的出现,即便后来有了南宫泠邑的欺瞒。
南宫泠邑给了她太多,生活的充实,内心的安慰,灵魂的寄托。南宫泠邑虽不是她的亲哥哥,可只从他出现后带给自己的安慰和依靠,该是萧子夜都未曾了解的。对于她的生活来说,南宫泠邑,真的太重要,她不忍心,就让南宫泠邑这样成为她生命中的过客。她舍不得,就这样,让属于南宫泠邑的温柔消散在她的世界。
或许,如果南宫泠邑没有这样离开自己,她都还不能真正做到原谅南宫泠邑曾经对她的欺瞒,也不会真正承认
,南宫泠邑,对她真的很重要。只可惜,这样的觉悟来得晚了些,不是吗?
或许,是她太贪心了,她渴望得到的太多,所以注定她要一无所有。
南宫泠邑不在了,南宫泠月只回到南宫泠邑的别墅时,陌谏虽恭恭敬敬地站在大门迎接她,也难掩眉目间的焦急。
泠邑主子交代说他和泠月主子一起去参加什么朋友的生日聚会,可已经去了两天还是迟迟没有回来。
她们去了哪里他也无从得知,作为一个下属不知道主子的去向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可这次陌谏心里,就是有浓浓不安。
他也曾出动冥卫去打探主子们的下落,去被一股强大的势力无形中阻了回来。
所以他就一直在大门前候着,从南宫泠邑出发去苏郁家的晚上起,他在门前站了一整夜。
南宫泠月淡漠地看着已经快要走到生命尽头的四长老,三千年的寿命,不长不短,却意味着在不久的将来她南宫泠月又要面对令她可憎厌恶的死亡。
即便心里充斥着对死亡的畏惧,南宫泠月的脸上依旧毫无表情,映着淡淡紫色的眸子依旧凉薄。
陌谏苍劲的短发已经微微发白,脸上也爬满了岁月的痕迹,魔,原来也有苍老的一天。
静静地走进客厅里,南宫泠月抿着唇,陌谏跟在身后,谁也没有说一句话。
有些担忧地看着望着自己一言不发的
主子,陌谏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泠月今天,很异常。
“南宫泠邑死了。”南宫泠月坐在客厅里,看也不看为自己端上一杯水的陌谏。只一句淡漠的语气,就像在说一件无关她痛痒的事。
陌谏的身形明显怔了怔,颤抖着的嘴唇瞬间变得苍白,只蠕动着,却未曾说出话来。他微弓着的腰身瞬间凝结,望着南宫泠月的一双苍老深邃的瞳孔里有着震惊,不可置信和一抹老泪。
他相信南宫泠月,是不会拿这种事来开玩笑的,况且,在他眼里,南宫泠月也不是个会开玩笑的生物。
南宫泠邑和南宫泠邑几乎是他看着长大的,他们都没有父母,因着他们年小无依,自己又身为魔界的长老之一,就承担了从小照顾她们的责任。
在他心里,他将南宫泠邑南宫泠月看得比自己的女儿陌潋荭还重要,甚至,将自己的女儿送给南宫泠月做丫鬟使唤。
如今叫他听见自己待如亲生儿子般的南宫泠邑就这样骤逝了,在人界,他也算是一个花甲垂暮的老人了,遇见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事,又怎么能不伤心,不震惊呢,更何况,死去的,还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南宫泠邑。
南宫泠月扫过一时不能接受自己的话的老人,不动声色地接过陌谏缠着的手中的水杯,陌谏缓缓地站直的身子,仿如又老去了几百岁。
南宫泠月将水杯放在面前的茶几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昨晚有人刺杀我,南宫泠邑为我挡下了致命的一击……”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陌谏瞠目,震惊之余还有些愤怒,“是谁竟敢刺杀主子您,居然还……”
“不知道。”南宫泠月冷漠地打断,她现在不想再从别人的口中任何有关南宫泠邑离开的事实,一点也不想。
陌谏由刚才的悲痛转为了悲愤,双手紧握成拳头却还在隐隐发着抖,因力度的施压本就因年老而起着褶皱的皮肤青筋暴突,甚至隐隐听到了骨头相错的“嘎吱”声。
“我一定会替泠邑察出幕后黑手!敢伤我魔界中人,就看他们有没有能力承担这个后果!”
陌谏是魔界长老,南宫泠月和南宫泠邑又从小受到他的教诲,对他也是极其尊敬的,虽然作为魔界尊主的下属,但南宫泠月和南宫泠邑都默许陌谏直呼她们的名讳。
在南宫泠月和南宫泠邑心目中,陌谏更像是一名长者。
气愤悲伤之余,陌谏都忘了告诉南宫泠月有一股势力在暗中与他们作对。
听着陌谏一副气势汹汹志在必得的话语,南宫泠月只淡漠地点了点头,应了一声“恩。”
南宫泠月只是太累了,最近她总是莫名其妙地觉得乏了。况且,她从来都是冷漠的,不是吗?
陌谏奇怪南宫泠月的平静,饶是外界再传南宫泠月的冷漠无情,看着南宫泠月长大的陌谏岂会不知南宫泠月的真实性格?
陌谏一直都了然南宫泠邑在南宫泠月心里的地位,南宫泠邑死了,她该是比任何人都要悲伤难过才对。只是为何她这样淡漠平静?
扫了一眼南宫泠月的反应,便忍着老泪悲愤地离开。
南宫泠月看着陌谏离开的背影,刚毅而执着,刚才那个年幕的老人,仿如她的错觉。
只是,不可否认的是,每一个离开她的人,或是魔,离开的背影,永远是干脆利落,没有一丝留念。像陌谏,像萧子夜,像,南宫泠邑……
唤出南宫泠邑隐在暗处的冥卫,冰冷的语气不带一丝情绪,“监视苏黎世的女儿,苏郁。”
闻声,黑影一般的冥卫瞬间消失在原地。
南宫泠月倚在身后的沙发上,远黛般的秀眉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愁绪。
苏郁家,豪华美丽的别墅里,一种静谧地诡异的气氛在无声无息地蔓延着。正在书案前看着文件的苏黎世眉宇间一片凝重,似嗅到了这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打破了这一片诡异的安静。
“父亲。”
苏黎世放下手中的文件,唤了一声进来。一高挑秀美的女子进来,将上好的龙井端到苏黎世面前,茶里还冒着袅袅热气。
苏黎世看了一眼来人,见是苏郁,苏郁尊敬却不疏离地道:“父亲,您的茶。”
苏黎世应了一声,“恩。”却并未接过茶来饮,而是靠在了身后的椅背上,似是很疲惫的模样。
苏郁见苏黎世累得这般,走向苏黎世身后,贴心地按揉着他的太阳穴,她知道,父亲每日为了A北的事情,也很幸苦。
苏黎世拍了拍苏郁的手,以示欣慰,“父亲,您要注意休息,否则把自己累坏了怎么办?”
苏黎世微微叹了口气,“郁儿,告诉父亲,你是不是喜欢上了别家的少爷,所以才对那些追求者视若不见的?”真想不到,堂堂明界最得力的干将,操心起自家女儿的婚姻大事,竟也是觉得劳神费力的。
苏郁精致的脸庞渐渐晕出一抹可疑的红晕,“不瞒父亲,郁儿,早已有了自己喜欢的人了。”语气依旧是毫不掩饰的温柔大方,只是眉目间多了些专属于少女的羞涩,和对爱情的憧憬。
不用想,苏黎世也能猜到自家女儿此刻的面目表情,他的女儿,他还能不了解吗?
温柔中透着柔弱,善良中透着偏执,她认定的事,无论是对是错,都会一根筋走到底。她这样的性格,几乎没有人能改变得了。
可她为什么偏偏喜欢的是南宫泠邑呢?那可是魔界的掌权者,又怎么可以是郁儿可以染指的呢。
只怕,郁儿的这条情路走得有些艰辛啊。
再次无奈地叹了口气,想苏郁摆了摆手,“罢了,你先下去吧。”语气中,没有面对下属的威严冷厉,只有一个父亲在儿女面前的慈爱温和。
苏郁的眼眸黯了黯,难道是因为自己没有听父亲的话与他工作上的伙伴联姻,所以父亲不高兴了?
苏郁应了是,便退下了。虽然她语气没什么异常,但苏黎世还是感觉到了她一瞬间低落下去的情绪。就怕这孩子会胡思乱想,苏黎世无奈地对苏郁有些落寞的背影道:“有时间还是带他到家里来玩玩吧!”
苏郁心里一喜,父亲他这是同意自己自由恋爱了吗?父亲,果然是真疼她的。苏郁转过头,露出如花般的笑腼
,连带着说话的语气都带了些喜悦,“恩,郁儿知道了!”
“下去吧。”
“恩,父亲您要注意身体,郁儿先告退了!”
“恩。”
苏黎世看着苏郁欢快离开的背影叹了口气,对于自家女儿偏执的性子,他也倍感无奈。